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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爱情-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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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身与肉声 上赤身与肉声(5)

    然而,正在谈论那种快乐,即谈论小说写作本能状态的我,现在根本不在那种状态里。我正在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着。这真是一个巧妙的悖谬。恐怕我是太累了。那么我应该立刻离开书桌,好好地休息一下。我的休息在这部小说里相当于句号或是顿号,所以我虽然是在休息,同时却也在用我的身体来构成小说的一部分。但我不能马上那么做,而是继续着没有旋律、没有指尖热乎乎的感觉,也没有任何联想的段落。那是因为,我必须想一想,到底是什么使我的写作陷入如此的困境,又是什么使我如此筋疲力尽?现在我正一边写,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我一边在房间里徘徊,一边认真地想了一通前因后果,这才醒悟到自己到底卷进了怎样的三角关系。但它与通俗的三角关系有所不同,后者采取的是三者都你追我赶,然后形成一个圆的格局;而这里所说的三角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罪恶的三角关系。因为在一般情况下,它们三个,或者哪怕是其中两个互相碰面的机会微乎其微。三个顶点中,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打字机,剩下的是以电话机或是电冰箱为代表的外部现实。从结果上看,我必须暂时忽视和搁置这种三角关系,才能清楚地睁开眼睛。三者的融合不是必然的,恰恰相反,它们为了恨不得当场摆脱对方而拼命挣扎。    
    首先我想说明一下,我和电话铃声之间形不成刚才所说的打字机和我之间的那种本能的协调性。就这样三者之间的平衡就被破坏了,其后遗症像楔子似地扎进了我的写作里。从那种失衡里产生了现在的不正当的三角关系,换句话说,是各自的残废的本能聚集到了一起,形成了三角形。现在我正被它们疏远。看来我还是需要休息一下。这时候不如干脆采取通俗意义上的三角关系的处理方式,那就是,或者是把矛盾拿到光天化日之下,加速崩溃的速度,或者是隐蔽起来,拖延矛盾。但在做出选择之前,我已结束了这个章节,画上句号,接着起身走出这个房间。    
    大约十二个小时之后我又接着写这部小说,所以前面的段落和现在的段落之间大概有十二个小时的空白。因为没有任何改变或改进,我感到有点虚脱。在人类的历史上,矛盾和纠葛的尖锐的角,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平;但在这部小说中,时间好像起不了任何效力。是因为空间性的原因吗?不管小说本身怎样,说矛盾和纠葛不受时间的侵蚀而衰退,是不是等于在说,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它都纵容激烈的挑战,或者是给以保障呢?在这个意义上,我把十二个小时前袭击过我的进退两难放置一段时间,是足够巧妙的。这样做,至少在这部小说里,并不是某种逃避或迂回。我不知道这么说是否成立,但以前讨论过的问题都会留下来,我也决不会忘记那些问题。上面的话也许不太必要,所以权当参考,或者作为一种闲谈。这段文字正确地花了我十八分钟。    
    刚才我打开打字机拿出机轮,用水认真地清洗了一遍。因为我使用的不是炭丝带打字机,而是撞击式打印机,所以用了一段时间以后,轮子上就会粘满墨水,而轮子旋转的速度也会放慢。我把洗净的轮子晾干后放进打字机里,开始打这篇文字。不知为什么现在我心情很舒畅,尽管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原来被堵住的地方仍然不通,甚至问号键的毛病还是如旧。    
    我现在有点饿。写作时我尽量维持空腹,同时也尽量避免激烈的移动。那应该——怎么说呢?应该是为了表示对精神活动的关怀。换言之,是为了要记住一些什么。或者相反,为了忘掉什么。每当这时,我眼前就会浮现出佛教徒们所用的佛珠。单纯而世俗的我认为,僧徒们是为了同时忘掉和记住什么而转动佛珠的。在某种意义上,我的打字机键盘也是一串散开的佛珠。但是现在的我,就像一个根本不懂得佛教的深层含义,只会玩弄佛珠的天真的孩子。    
    现在故事的发展正在脱离主题,因此需要纠正方向。我个人认为,在吃饱的情况下是不会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本能性的。就将要继续展开的这卷小说来说,第一章和本章只不过是在执行、确保相对于整部小说的空腹状态。还有,《赤身与肉声》的标题也是一方面与本能性有关,另一方面就是赤裸裸的表现。总之我想尽量创造一切有利的条件,然后向写作的最赤裸裸的本能性的状态奔去。那些喜欢猜测,并且对自己的判断力很自负的读者也许会想,别看你这样频繁地提及什么本能性的问题,其实也就这样敲敲边鼓,然后结束这部小说。当然也许会是这样,但至少目前的意图并非如此。因为定了“城”的标题,然后在城周围转几圈就结束的写作方式是已有前例的陈腐的东西,我绝不会去继承这样的写作手法。    
    但这与形而上学式的、某种程度上是装腔作势的赋予意义没有关系。首先,我以吃饱的状态坐到书桌前会感到很难过。这或许适合大部分人,但我的感觉尤甚,因为我总摆脱不了有人在背后拉我的意绪,明知道背后没人,还是觉得立刻就会连人带椅子往后倒下去。这种危机感会害得我不停地往后看,最终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之所以难以忍受吃饱,还多多少少与对肥胖症的恐惧有关。“肥胖这个词在我心中会引发错综复杂的情绪,所以想回避做为一个话题;不过既然已经说到,还是再讲几句吧。我正在为不想忘记某些东西,又不想失去某些东西写这部小说,但是我确信,肥胖会让那些东西的一部分被忘掉或失去。也就是说,我会失去讲述一些关于人世间的事情的权利。有一次我把这个想法讲给一位朋友,这位朋友经常爱说一些严厉的话,她冷嘲热讽道:“现在你是这么说,可真到了你肥胖时,你就会用另一种方式讲故事并谋求另一种正当性,然后又利用    
    这个故事写其他小说。”这完全是可能的。但是以我目前的想法,在那种情况下我会承认自己所忘记或失去了什么东西,然后不是用合理化的形式,而是用遗忘与丧失的告白形式来写小说。    
    有些读者或许会认为,我在利用一些身边琐事来勾连小说,并为此感到不满。假如是这样,那是一种误会。事实上,我只有在捕捉平凡而琐碎的事情的另一面时,才能发现本质的痕迹或结构。我热衷于琐碎事物的原因,其实是对本质的渴望。我觉得没有经过这一过程而直接接近本质,我的话只会发出意识形态的模糊而混乱的嗡嗡杂音。在这一点上,小说体裁所具有的优势,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因此那些不满和批评,应该施加在我讲述那些事情的方式上。事实上我现在正把那些理所当然的话,说成似乎是一种自我创意。但是,不管我是否明意识到这一点,不管我对读者怀有怎样抱歉的心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上面说过的话都不能删除。这并非是我在表现另一种傲慢,而是出于我想把它挤进这小说某处的可笑的贪心。也许我对读者过于细心周到。当然,我也知道,单方面的亲切和关心往往是误会的温床。    
    回想一下我才发现,刚刚说我的写作将停留在琐碎的事情上,然后马上就谈到本质性的问题,这一做法似乎犯了逆说性的错误。不过又能怎么办呢?因为这也是破坏圣地的一个过程!按一般规定,在小说里是不能这么写的,因为会违背小说的美感。但是我鲁莽地跨过了这条线,同时又保留了一种余地。这是我的一贯做法,那就是:等到小说完成时,再重新斟酌一下所有的句子。如果到那时还觉得特别碍眼,那我会在成书之前会把它们删掉。问题是,如果决定保留这些句子,再想加上的句子可怎么办?到时是不是会删除这些句子呢?如此说来,我似乎正在巧妙地表明,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删除这些句子。


赤身与肉声 上赤身与肉声(6)

    我现在正在给自己套上无形的审阅网。矛和盾,一个接一个地飞来插在我的四周。刚才我不由自主地吐了几句骂人的话,但我不会把这些脏话写进小说里,因为我觉得它们会跟整体构思不协调。不,并非如此。老实说,如果我把那些骂人话写出来,它会首先针对读者,然后再原封不动地指向我。不对,这也不是诚实的表现。其实刚才我想过,以后将通过小说中的某个人物之口,把那些骂人的话顺便说出来;还要不断说下去,没完没了。到了这个地步,我希望读者们能为我捧腹大笑。如果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太傲慢,给一个苦笑也可以。因为不管是哪一种笑,都会成为这个段落醒目的句号。这不只是开玩笑,而是非常深刻的问题。因为没有笑过的读者,会一直停留在这个段落上;对现在含笑的读者,小说会敞开下一个段落。如果是本能地笑出来,那就更好。即便是淫荡的笑,也没什么不好。淫荡是本能的……现在这个段落终于结束了。反正我自己算是抓紧时间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坦白:我是压根就没有笑出来。    
    但是这部小说还没有结束。已经过了凌晨四点,我的眼睛有点模糊,张开双臂伸懒腰时全身骨节都发出了声音。但我要说的话还很多。有些读者可能会有疑惑:我常挂在嘴边的“本能性”一词,是不是跟琐碎的事情相反的既抽象,又宏观的话呢?这也是不确定的。如果你们能这么想,我将不胜感激。看一看我们的周围,最近关于本能性的话题尤为甚嚣尘上。因此这里所谈的,既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    
    说到此,我想到了好几次都是因为我把通俗易懂的话说乱了,导致了莫名其妙的误会。其中之一与读者相关,是接受一位女新闻记者采访的事情。我们在咖啡厅里见面时,有个摄影记者来过一会儿。之后我们聊了一些极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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