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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爱情-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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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照旧吆喝着,大声说着今日要闻,穿行在人们中间。他一手夹着一叠报纸,一手挥舞着朝她走来。    
    她莫名其妙地想到,他是否在数说她的事情?她的脑子一下子乱了,并深信确有其事。他不该对她大声嚷嚷,飞短流长。而且不知为什么,他似乎通晓她心中的所有秘密,洞察她每一个心理变化。她想捂住耳朵,却抬不起手来。卖报的男子渐渐走近她。她脸色煞白,睁大眼睛默默凝视着那身著绿衣的年青人走上前来,全然不顾其他人对她说话。该来的总会来的。总有一天会这样的。得快堵住他的嘴。她真不知自己的身子靠什么撑着,不知道双手把着什么,双脚是否踏在地上;但她仍站得笔直,两眼盯着前方,仿佛在注视朝她急驰而来的疯牛狂马。    
    终于,卖报男子来到了她跟前。他似乎知道她一直在盯着他看,他注视着她的脸,问她买不买报。但她怎么也不信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她的双耳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那男子在诋毁她的念头以外,她什么也没法想。她皱眉望着他,随后失去平衡,没等伸出双臂,就倒在地上了。在昏迷的刹那间,她闻到了报纸特有的墨油味。她觉得它像毒气使她窒息。周围的人围上来,吃惊地瞅着她。而等到她醒来,便是我在场之时了。    
    当然,她昏倒时我不在场。她是单身。那天晚上,我听到她的消息,就上医院看她。她含着悲凉的笑容,对我平静地叙述着自己经历的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件。我上述长篇大论,正是以此为基础加工而成的。在我看来,她近来的性意识有些过旺,同时过于沉缅,因而显得有些莫名的焦虑不安。这种性意识不觉间变成了罪意识,使她备受冲击,最终导致休克也未必可知。所以,从现在起,我不再用她对我的诉说,而是通过我纯粹的想象,编出一个故事,来试图理解前面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她不知道如何对付一个紧贴她背后的中年男子。她依稀记得他从地铁入口就跟着她。在人潮涌动的地铁车厢,他把自己的前身牢牢地粘在她背后。她愈是朝旁挪,他就贴得愈紧。这让他更受刺激。她的躲避反倒助了他一臂之力。但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妥善对策;如果她反应冒失,很可能反遭难堪或无情反击。她尽力蜷缩身子。为了唤起脑中的蜗牛、龟鳖、蟹钳等生物形象,她把视线固定在黑黢黢的车窗上。然而她那过度紧张、浑身僵硬的肌肤,依然鲜明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她感到心慌意乱,动弹不得。渐渐地,他贴的臀部和背部的面积更大了。她不得已朝后挪,他便稍退一步,但很快故态复萌,围攻她的身躯。    
    车厢内人虽多,但也没到非压挤她的程度。这时,她感到一种冲动,想扭头看清他的脸,但随即打消了这一念头。既然一时无奈之事,就没有必要冒这类险;况且若他的脸令她作呕,那又该咋办呢?这样贴身站着,他就像是她的熟人,其实素昧平生;如果她回头看他,她受到的羞辱自然就更大了。她全身警戒着。她本消瘦得无肌肉可言。她想到他会随时伸出粘乎乎的柔软触手,钻进她的肌肤,把她支解成碎片,不由感到万分惊恐。她一个劲儿地抖去贴在身上的蜗牛、龟鳖、田螺、蟹钳等物。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把长发朝右肩一抖,转过了身子。    
    但她面前一无所有。不知何时,他已下车离去。她这才记起从前几站起她背后感到有些空虚。那么,这段时间她的感受与情感的本质又是什么呢?她茫然地寻视着周围,手脚依然沉重,留在背后的不悦感仍清晰不去。即使她一再抖落,它照旧顽固地留在背后,又潮又热的呼吸也依旧掠过她的脖子。她的身子重又蜷缩起来,想变成蟹钳或蜗牛样的东西,但这次僵硬的倒不是肌肤,而且她的五脏六腑。正在这时,一个不知从哪儿穿透过来的声响,直捣她的耳鼓。她转过身去,因为它强烈地吸引她,并看到它朝自己迅猛地冲了过来。随着一个变焦镜冲上前,突然无数手提相机从四面八方伸到了她的鼻子底下。    
    写到这里,我自己都觉得多此一举。对这连自己都无从理解的事情自圆其说,是何等可笑。但严格地说,我并没无聊地东拼西凑,而是想尽力化解她心中类似罪孽感的疙瘩。其实我并不知道这是否可能,却说了上述故事。既然开了头,那么路就在你脚下了。    
    故事已经有了开端。不过,既然我已公开介入,那么从事情的前后顺序来看,我首先要做的一件事,便是具体交代我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至少,要营造一种气氛,让人隐约预感到这一点才好。当然,我可以省略这些,直接进入本文;这样做也无人非议,我知道其他许多故事都是这么做的。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我终于认定:若无其事地观望他人陷入混乱,于我看来是一种没心没肝的行为,所以我得正直地讲故事。但我不能因此把我脑中的生硬杂念一笔勾销,所以我要先讲一个让我决定讲这个故事的小插曲。或许这故事正来自它的体验。总之,我在叙述这一故事的过程中,会不时回顾这一奇闻逸事。它对我震动很大,使我至今无法摆脱。为了镇定自若,或者相反,为了唤起持续不断的震动,我开始并继续这个故事也未尝可知。在我看来,时时震动,比无所震动要有益得多。一个浑身披雪带霜的人,只要一动雪霜就会掉下来;如果我们不呆坐而是一跃而起,那么灰尘自会抖落下来。    
    我杞人自扰地说,这一插曲并非很重要。例如时间的概念,在这故事中就是次要的。我之所以无视时间在事件中的重要性,是旨在抽去事件的脊梁骨。这样做的理由,首先是因为这故事近距离涉及性问题,所以很容易被简单地处理成兴趣问题;而且抽去脊梁骨的各种逸事本身,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其实,我说的这番话也可能多余。换句话说,在这里时间既重要也不重要,我说的每句话可能重要,也可能不重要。所以,归根结蒂,重要的是我跟谁说故事,而非故事本身。如果这些逸事脱离本故事,落到另外的空间,那么它们就可能烧    
    成炭灰或岩块,而摸弄炭灰或岩块,可能弄脏手也可能伤着谁。这可有话在先。因此,我得牢牢守住这故事的框架,时时加以反顾和整理。这篱笆会保护我,保护故事中的事件不受侵扰。要是我无意中把手伸到了篱笆外面,那么它就会霎时变成炭灰或岩块。但现在还不能下什么结论,一切还得走着瞧。    
    好,言归正传。我曾跟一个女人,一个早晚在我的故事中登场、或许已经亮相、也可能根本不露面的女人上过床。其实,我早把当年的一件琐事定作本故事的开场白。当时,我们使用了避孕套。那时候我们有意跑到郊外,找了家幽静的旅馆,一进房就翻云覆雨,随后沉入了梦乡。也许此时此刻正在看我故事的读者,对我如此没趣没味地省略性交部分感到大为不满。对此我暂且无可奉告,因为它在目前还不是主要的。但我必须声明,我并不属于反对公开谈性者之列。因为我认为,只要有必要,可以无事不谈,只是还没到时候。总之,那天晚上,虽说房间不怎么合我的意,但我对我们的做爱感到心满意足。待我干完那事,就从我那萎靡的阳具上轻易脱下滑溜溜的塑料套子,用手纸包好,扔在地板上。拂晓时分,我感到口渴,便起身拿水壶,却被眼前的意外光景愣住了,不禁“啊”地轻叫了一声。那女子听罢,也勉强睁开眼,支起上身朝我注视的方向望去,嘴里也吐出与我类似的一声惊叫。我们一动不动地呆坐了半晌。


一个性变态者的手记一个性变态者的手记(2)

    我们睡眼惺松,透过清晨苍白的光线,看到下面无数只绛红色小蚂蚁正成群结队地忙碌着。它们在手纸团中爬进爬出,围住避孕套忙活,口中衔着不明之物回到角落里去。和往常一样,它们列队整齐、一丝不苟地行动着。我和她瞧着这番情景,半张着嘴,仿佛来到艾丽斯的奇国异乡或者格列佛的蚂蚁小人国,一时哑然。它们不断忙碌劳作,公然偷取我的精液或精子。我感到脸在发烧。诚然,那精液为我昨夜所弃,但目睹这眼皮底下明目张胆的掠夺,我的脊梁也忍不住一阵凉意。但静心一想,那精液已离我而去,不再跟我有任何关系,对我也没任何用处;我心感不快,并非有理。但看着蚂蚁的尖嘴就像在咬啮我的皮肉,我无法调理心中强烈而陌生的不满心态。我感到手心和脸在发烫,呼吸急促起来。这时她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心也潮热发粘,大概是我传给她的。当我无言地望着地板时,她伸出另一只手,用指尖扰乱蚂蚁的行列。她瞧着它们四处逃散,晕头转向,用勉强听得见的声音嘟哝道:    
    “瞧瞧,蚂蚁真是没感觉。它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它们这样被压死有知觉吗?”    
    以上便是我开头认定须优先交代的事件始末。如今想来,我听了当时她关于蚂蚁的一番无意之论,心中思忖道:这正是一个孩子无意中提及的无意之至的自语。但奇怪的是,后来我怎么也记不起那些蚂蚁、避孕套和手纸团是如何处置的。她肯定不会不处置它们。虽说时隔已久是个原因,但那是件记忆鲜明的事情,竟然把后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似乎有些不可信。无奈这却是事实。    
    现在,我准备开始讲真正意义上的故事。那么,我为何非把那件事放在开头不可呢?对此,我其实自己也不甚明了。况且,我在故事开场之时,特地聊到顺序问题而另起开端,其真正动机是什么?对此质疑,我先做这般简单的回答:念及往后的故事冗长难忍,我想先说点刺激性的东西,以便多少减轻它的腻味。但必须说明,刚才说的故事本身决非编造;而且有关蚂蚁及避孕套一事,在后面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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