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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墨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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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的小孩,手握树枝、野花,喊着、笑着正朝我跑来…… 
  蓦地,我站了起来,重新背好行包,紧提摄影箱,抬起头,朝着背崩乡,朝着眼前这群孩子们走去 
  寂静的背崩乡沸腾起来,门巴族人纷纷从各自的木屋内走出,腰挂砍刀、肩背弓箭的门巴族汉子睁着迷惑不解的眼睛看着我,随即友善地向我点点头,咧开嘴笑着;那些门巴族老人移动不太灵活的脚,扶着木栏摇摇晃晃地走下扶梯,弓着背、靠着扶栏望着我,眼睛里流露出茫然与凝重;几乎在每一个木楼洞开的小窗户上,都探出一张张黝黑的脸;有时,小窗户上会同时出现两张紧紧相贴的脸,他们都专注而惊讶地注视着我。 
  我的到来惊动了这些深居木楼内的老人,也许此刻他们正按照深山内的生活规律,蜷曲在木楼内静静地享受休眠呢。 
  穿越木楼,穿越村落,我从错落有致的木楼群西端走到东端,又从南面走上北坡,在一大群衣不遮体、蓬头赤足的门巴族小孩的簇拥下,在高脚竹楼间走来走去。 
  背崩乡的中心地段大约居住了七八十户人,每户人家的木楼建造几乎一模一样。用树木搭建的木楼高高地悬在半空中,笨重的木梯连接敞开的门户与黑油油的湿地,牛、猪就圈养在木楼下。一根根碗般粗的竹子被人们从中对剖开,首尾相接,将远处飞溅的瀑布水引接至村落的中央,解决了全村人的生活用水。 
  村落里的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小孩几乎全是赤着脚在稀泥洼道上走来走去。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坡崖的半山腰处,还有一片木屋,这是背崩乡小孩念书识字的学堂。 
  我默默地在村落中独自走着,拍摄那一排排古朴而独特的建筑,拍摄那些衣不遮体、一群群嬉闹着在村落中来回奔跑的小孩,拍摄靠在木栏前的饱经沧桑的老人,以及背着弓箭、弯着腰、为改变艰苦的生活环境而世代劳作的男人和女人们。每当我的镜头对准他们,他们都会放下手中的劳作,友善地向我点点头。 
  晚上,一位上些岁数的老人将我带进一排木楼的空房内,这排整齐的木楼是他们聚集的地方,黑暗而窄小的空屋里放置着两张木板床。这位能说几句汉语的老人是背崩乡政府的办公室主任,他用结结巴巴的汉语向我介绍背崩乡的情况。几个妇女给我送来了一壶水。这就足够了。 
  一个门巴族小伙子走进屋来,这个腰挂砍刀身材结实的小伙子用结结巴巴的汉语对我说话。我慢慢听懂了他的意思,是叫我上他家去坐坐。全乡仅有几个人会几句汉语,他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很惊奇,也很兴奋,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能与这些门巴族人接触,面对面地交谈! 
  如同所有的门巴族家庭一样,木屋内有一个大火灶,围着火灶坐了十几个人,这是家庭中的全部成员。岁数不算大的夫妻俩养育着八个孩子,来叫我的小伙子就是八个孩子中的老大,家庭中也仅有他会说几句汉语。我的到来使他们全家非常高兴,都挨坐在我的身边,仰起脸看着我。八个兄妹既标致又活跃,他们为我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酒,端在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环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这些门巴族人的眼中显出善良与期盼。我将这碗酒捧在嘴边埋头吁一小口,然后一扬脖子,将这碗浑浊的米酒全部倾倒进我那长时间没有装食物的胃里。 
  胸腹顿时火燎般地烫起来,原本不喝酒的我有些飘飘然。他们全都大笑起来,随即用酒碗在木桶内盛酒,相互传递着一口又一口地猛喝。我的眼睛渐渐模糊,灶内的火苗在眼前摇晃着双影。恍惚之中,我又听见一种很好听的歌声。 
  又是歌声,是小伙子在唱,在烈火面前忘情地唱。他的目光穿过洞开的窗户,直射远方的夜空。门巴语的歌词我听不懂,但那无伴奏的歌声从他那厚厚的嘴唇中唱出,与燃烧的烈火相融,格外美妙动人。歌声在木楼内、在夜空中回荡,人们随歌声的起伏痛饮米酒,我完全沉浸在这种发自内心的欢愉中。 
  激越嘹亮的歌声引来了几个门巴族女孩,她们静悄悄地坐在灶火旁,美丽的睫眸间透溢出深情,她们喝着米酒,望着周围的一切,望着唱歌的小伙子。 
  歌声进入高潮,小伙子的身体在颤抖,随着歌声的节拍,他的手脚开始运动起来。我的心也和着他的歌声在跳动。 
  其他木楼也断断续续地响起歌声,有男人和女人的声音,有小孩和老人的声音。 
  据资料记载,能在背崩乡安家落户的门巴族人是大峡谷中最勇敢、最具开创精神的人。 
  当第一批勇敢的门巴族人从门隅由西向东走进大峡谷时,他们历经艰辛走到了白马岗(今墨脱县城所在地)——这个在大峡谷里地理位置最低洼、气候最温和宜人、土地肥沃、物产富饶的地方,经过多年的艰辛努力,终于使白马岗这块油浸浸的黑土地成了大峡谷里门巴族和珞巴族人赖以生存的家园宝地。 
  两年后,又有一批开创者从白马岗出发由东向西,深入大峡谷,探寻开拓新的家园。 
  这次艰难行程自始自终充溢着危险,他们在从未有人迹进入的峡谷深处开山劈路,披荆斩棘,一步步朝自己理想的家园靠近,当他们来到峡谷豁口处那终年瀑布飞泻的背崩地区时,已无力继续前行,一条咆哮湍急的大河阻挡了他们的去路,这条奔腾、宽广的大河就是流经西藏地域上那条最大的江河——雅鲁藏布江。 
  就这样,受阻于雅鲁藏布江的开创者们就在背崩这块能俯视雅鲁藏布江的坡崖修筑起了新的家园。今天的背崩乡规模,是几代勇敢的门巴族和珞巴族前辈艰辛劳作的结果。 
  如果以雅鲁藏布江为划分线,江的东面靠背崩乡这面,居住着几乎所有的门巴族和珞巴族人,而江的另一面几乎没有人居住,地理环境造就了今天背崩乡的规模。 
  这是个令我肃然起敬的民族。我迅速举起相机,拍摄着纯朴的门巴族人。 
  背崩乡的夜空,男人的歌声和女人的笑声形成的声浪,一波又一波响彻夜空,直至深夜。他们将人类最原始的需求和最质朴的欲望表现得淋漓尽致。 
  喜爱唱歌、顽强勇敢的民族是能够战胜一切困难的民族,能够战胜一切困难的民族是伟大的民族。历尽千辛万苦,我已经走进了这个民族之中,我所看见的及我将要看见的,我相信会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中。 
  这晚上,歌声不知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也许一直唱到天亮,然而,我已沉沉入睡,将门巴人的笑容和深情的目光带入我的梦中。   
  13.生活在背崩乡的汉人背夫(图)   
  在背崩乡的黑土上,生长稻谷、瓜果的同时,还生长着一种情感,一种墨脱地区门巴族人特有的情感。裹住背崩乡的迷雾在一点点地散开,让我对背崩乡有更进一步的了解的,是一个生活在这块黑土上已三年多的一个汉人的亲身经历。 
  这是一个姓李的汉族小伙子,他是背崩乡的女婿,这个小伙子当年修建墨脱县城时来到此地,不知是被此地的歌声所吸引,还是被门巴族姑娘的深情所感动,他真真实实地将自己留下了。真令人难以置信,一个汉人将自己的一生留在了这里! 
  当他决定永远留在这里,与一个喜欢他的门巴族姑娘结婚时,整个背崩乡沸腾了:一个汉人将成为背崩乡的女婿!全乡的男女老少都来看他,抚摸他的头顶。全乡的老人更是兴奋,排起队抱紧他的头,不停地喃喃着。 
  这位门巴族姑娘的父亲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背夫,肩负重荷在险道上行走了一辈子。女儿要与一个汉人结婚,而且是上门女婿,老人激动得再次操起了老本行,他背上背架去派乡,要亲自为女儿背回结婚用品。老人的年岁已大,步伐已不灵活。有人说他背起高高的背架跌跌撞撞地走出村落那阵子,双脚已在颤抖。 
  全乡就像一个大家庭,那几天都沉浸在喜悦之中,不分白天黑夜,人们在尽情地歌唱,这是他们表示喜悦的最佳方式。 
  歌声整整唱了十天,第十一天中午,几个途经此处去墨脱县城送货的背夫告诉人们,有一个背夫摔下了崖,背架上那花花绿绿的东西散乱地滚了一坡。背夫们有一条不成文的习俗,在艰苦的险道上,背夫在什么地方倒下,他的身躯就掩埋在什么地方,用土或树枝把遗体埋了,就这么简单。 
  老背夫没有看见女儿的婚礼,过早地倒下了。人们说为老背夫掩埋遗体的时候,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几乎没有举行什么婚礼仪式,这位汉族小伙子就跨进了门巴族姑娘的门,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背崩乡的女婿,小伙子学会了一口流利的门巴话。为了生活,这个汉族小伙子背起了老背夫生前用过的背架,行走在艰难的背夫路上,把自己的生活希望也寄予这高高的背架。 
  每次这位小伙子出山背货物时,那位门巴族姑娘总是手握拐杖,腿上绑着绑带,紧紧相随在小伙子的左右。他俩共同行走在这条艰辛而危险的崖道上。很快这位门巴族姑娘也做了一个小小的背架,无论何时只要她的汉族男人出山背货,她一定也是背着小背架紧跟在男人的身后,一副生活的重担压在他们两人的肩上。 
  就这样,在通向墨脱的艰难险道上,他们用自己的血肉身躯承受着生活给予他们的重压,途中的一切艰难困苦,都在他们寸步不离的行进中一一化解。 
  无疑,这是一对感情颇深、令人敬佩的患难夫妻。在这与外界隔离、被群峰封闭的黑土上,滋生出一种感情,这种感情的渗透力能抵制一切艰难困苦。我被这种情感深深地吸引,看着屋内那紧靠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的背架,看着这个为结婚而失去了父亲的姑娘,我无话可说。他们是幸福的。 
  当我问及这个小伙子有没有离开此地回自己的家乡去的念头时,小伙子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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