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薄还在犹豫。
王薄觉得这么跑了怪对不住王丽,就说咱们一块逃吧,王丽说一块逃谁都逃不了,目标太大。王薄还在犹豫,王丽说快走,车要停了,什么行李也别带,装着下车买东西,别慌。王薄拍拍她的手,慢慢站起身,伸个懒腰,瞄了刀疤脸一眼,对王丽说我去买点水果,就慢慢往车门走去。车刚缓缓停下王薄就跳了下去。
但这时车上却突然出事了。
王丽对面上铺的一个男子本来一直蒙头睡觉的,就在列车即将停下的一刹那,突然跃起扑到傻根铺上,抓起他的帆布包滑下来就要逃,傻根仍在沉沉大睡,毫无知觉。王丽猝然间愣了一下,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尖叫一声扑到那人身上,死死扯住他的衣裳说:“你放下!”这一声喊惊动刀疤脸也惊动了这个车厢里所有的人,都回过头看。王丽已死死抱住那人的腰,那人一时挣脱不了,拼命用胳膊肘捣击王丽,刀疤脸一个箭步跨来,正要扭住那人时,突然又冲出两个歹徒,原来他们是同伙。那个男子看看挣扎不开,一甩手将帆布包扔给一个同伙,那人接过帆布包三跳两蹦冲下车去。王丽看帆布包已被抢走,撒手就要追,被歹徒一拳打倒在地,刀疤脸面对两个歹徒,毫无惧色,对方已各自亮出刀子,刀疤脸猛往下缩身,一圈扫堂腿将二人打翻在地,被闻讯赶来的两个乘警按住了。刀疤脸已飞身下车,王丽满脸是血也跌跌撞撞追了出去,一边大喊大叫:“抓贼啊!抓!……”样子凶猛得像一头母豹。
两人跳下车时,却见那个携帆布包的歹徒正在几十米外的地方狂奔,背后一个高大的汉子紧追不舍。眼看要追上时,歹徒好像回手一刀,高大汉子踉跄一下猛扑上去将歹徒压在身下,两人就在地上翻滚。这时列车上下无数人在呐喊助威,有几个人跳下车也追上去。刀疤脸最先赶到很快将歹徒制服,他发现被刺伤的高大汉子却是王薄,心里真是为他高兴。这时王丽也赶到了,看王薄一身是血抱住他大哭起来。王薄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苦涩地笑笑说:“不要紧,肚子上……挨了一刀。”
刀疤脸把歹徒交给几个随后追来的乘警,掏出证件给他们看看,说请你们把这几个歹徒押走,一弯腰背起王薄,对王丽说你在后头扶着,咱们赶快送他去医院!王丽从王薄怀里拿过帆布包,看看几捆钱还在,长舒一口气。她把帆布包交给乘警,怯怯地说:“这钱是十六号卧铺那个小伙子的,他吃了安眠药还在睡觉。等他醒来,请你们把钱还给他……还有,别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好吗?”
乘警不解:“为什么?”
刀疤脸转脸凶他:“叫你别说你就别说,别问为什么!”说罢背起王薄大步朝站外跑去。
忽然乘警在后头喊:“姑娘,车上还有你的行李呢!”
王丽扭转头,一脸泪水,说:“不需要了。”
从小说到电影
湘 燕
1
有贼与无贼成为一种标准,一种社会理念。它是一组具有极大包容性的社会学话语。小到日常生活的一个细小动作,或随口而言词语,大到社会时代的一种趋势与走向,并具有极大的象征意味。这里的《天下无贼》从小说到电影发生了很大的人文内涵的转变。小说《天下无贼》是一篇意识形态文章,电影《天下无贼》是一个商业化的游戏文本。说的是一件事儿,但文本、叙述、结构、故事、角度、人物以及最重要的价值理念却发生根本的变化,甚至截然不同地奔向两个终极。
2
小说《天下无贼》是一个执著于社会理念的文本,充分意识形态化。天下无贼是文本一个最根本的叙事,但这一个宏大叙事的隐喻,意即天下本来是太平的,或者说我们要保护太平。和平是一种社会象征也是一种人心隐喻,保护和平并把和平带向自由之境,这就不是一个基本人性的本原存在问题,而是隐含着哲学态度和社会秩序的问题,前者与宗教、文化、思想相关,例如净化人在宗教、哲学上则可以说无为而治,文化价值鼓励人们趋善求治。而后者却是一系列的社会管制问题。例如社会分工种各守自己的域区,或者用法制制约一种愈矩越制的人。简单一个贼字,却关涉到人生与社会诸多重大问题。
天下无贼。该是一个何其广大的社会理性,而且是一种社会文化的最传统的价值观。在它的背后是夜不闭户,道不拾遗的清明时代。从人本性说事,那是一个诚信的社会。本应该如此的人性与社会,而今天却作为理想呼唤,一种乌托邦去寄喻,这便在现象描写的时候又隐喻了某种社会批判,那就是对贼天下的一种讽刺一种批判。傻根因而成为小说《天下无贼》的核心。懵懂混沌而不谙世事是人性中一个极为重要的元素。这是一种自然状态,没经过文化侵蚀,傻根便是如此,表面看傻根命名有些贬义,而实际含有热望,是反讽中的批评,他的存在是照应天下无贼的。在傻根来说他把生命视为同一人性如此,兽性亦如此,这就有了用手电筒给狼群开会,并跟它说话。这个细节很坚实,因为狼且如此,何况人乎。傻根从心里发出的是天下本无贼,庸人自扰之。人的这一理念是正确的,可天下怎么会没贼呢,社会,意味着团体,团体是各种成份的汇聚晶体,有贼是肯定的。因而电影里的观点是,告诉人们无贼是不对的,我们为什么一直要让人们善良下去呢,作为语境,具体问题和个体环境也许是对的,但作为基本理念却是荒唐的。这就是说,我们要根本上净化无贼,而不是教育人们防贼。在立足于人性最基本理念时,我们不能犯丝毫的错误。小说《天下无贼》的原动力是最基本的人性,代表是傻根,我们可以从良好的愿望上去想象傻根一词是昵称、戏语,而实质不是,不同人称之为傻根时有鲜明的意识形态色彩。而傻根本人则不是,他是以人性本性中至善的东西触动事物,包括和狼群相处。正是这一点触动了贼婆王丽。王丽成了傻根的保护者,这表明和平在今天不是一种自然状态,而是被保护状态,并带向自由之境,这个带向便含有各种复杂的因素与行为方式,所以我们今天执著的和平不是名词,而是一个动词。傻根是一个名词,而王丽则是一个动词。小说《天下无贼》的基本矛盾,或者说组合关系是傻根与王丽的。而王丽与王薄、刀疤脸、瘸腿老人、男人等都是派生出来的关系。小说的角度是平常人与贼中的好贼交往,而且是人性连接,所以众多的贼成为背景连名字都没有,是一个虚化了的贼世界,因此他的叙述重心一直在傻根与王丽中移动。只有到最后抢钱时结构才移位。应该说小说是一个比较纯粹的文本,它毛病在于一些叙述插入破坏了文本的统一。王薄与王丽是介绍出来的,包括刀疤脸公安也是介绍出来的,这使原本的自然有机的傻根叙述和这些涌上来的人物,叙事上成了两块皮,不是和谐的整体构成。但文本从头至尾贯穿的意念与情调又是统一的。
3
电影《天下无贼》从商业化的游戏文本来说是成功的,但作为对小说的改编使之成为艺术却是失败的。最为有害的是含有一些对人性的基本理念的否认。我们注意从小说到电影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转变是人物性质,功能,语境的转变。我们说了小说是写傻根和王丽的关系。而电影傻根仅是引起戏剧冲突的一根线索,或者说他是一个道具,重点在写这么几对关系,一对是王丽与王薄,二对是瘸腿老人和两王(包括贼小集团内的争位置的关系),三对是公安和所有贼人的关系,四对是一些很隐蔽的贼在中间的一些功能性作用。这四对关系主要是前两对,应该说这个文本是贼天下。让人看到的是贼生活内部的人物性格,生活特征以及他们隐在的价值与思想。1。二王写情爱;2。瘸脚和二王写江湖门道。信义也是一种价值;3。在公安那里与贼人是一种对抗的矛盾,实际也只是一种隐在的线索;4。另一批贼仅起一种结构作用,或者用时下的话而言仅是文本中的一些托儿。所有的贼表层看都瞅准了傻根的六万元钱,是一个物质符号。其实这么庞大的贼团体在一辆列车上仅在扼杀一个美丽的梦想:傻根的天下无贼。有公安却显得十分无力。在小说中的传统理想天下无贼在电影不仅天下有贼而且是贼潮汹涌,值得玩味的,我们看了一帮贼的搏斗并没对贼产生批判意识,相反认为贼里有义气的哥们。同时贼亦有道,按规矩行事。贼人们很鲜活,精明,重情重义,因而电影中的贼均显英雄本色,有很多贼人精妙的细节,那些绝活儿有神话般效果,很是具有视觉张力。尤其是男女贼的搭档。男的居然以生命去实现天下无贼的梦想。女贼是一个可爱的精灵,她不仅延续了贼香火,更重要的在她内心经历一场戏剧冲突的变化过程。她的三重之爱使她成了圣女,对傻根的爱,对贼男的爱,对腹中儿子之爱。这里的贼并不是传统中写的浪子回头,而是超世出尘不仅高于贼而且高于一般人群,甚至他们由贼而成了社会精英。仿佛从贼超生即可归于佛,照应前面信佛细节,又可以成为社会楷模,让人景仰。
贼人握有人生哲理,就像男贼说的,我们为什么掩盖社会真相,不让傻根看到生活的严酷;他们应该自己看到真正生活的残酷;凭什么让贼去充当保护人呢。所有贼行都是有理的。看完电影我们都会认为天下无贼都变成了天下美贼。《天下无贼》的电影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而言都没有警世作用。倒是把另一功能发挥到了极至:贼游戏。电影《天下无贼》本身便是玩的一场贼游戏,且游戏性很强。这里的游戏是两个含义,一个含义是说贼本身是游戏人生,因此他制订了一系列贼规则即游戏规则。其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