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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拐飞射而出,眼见就要命中巫觋,却在他身前掉落,好像碰到一道无形的墙壁。
“可恶!就只会来这招,啊、呜……咕噜、噜……”
陈鸿儒见状,痛声大喊,话才说到一半,整个人就被水偶缠上,被包在水偶体内。
“这……”
伯仁见状,急忙用手去掏水,可是水被他掏开后,马上又流回水偶本体,一点作用也没有。再这样下去,陈鸿儒会被活活地淹死。
“小武!”
听到丝丽儿警告的声音,才发现我也没有关心陈鸿儒的余地,三具水偶已经来到距离我不到两公尺的地方,并持续靠近。
“嗯,那个青脸老头控制的是水吧?”
“应该是。”
“好,那就这样!”
我放出风化为寒息,将三具水偶变成棒冰,这三具水偶也因而停下动作。流体的水变成固体的冰之后,就不再动了。我想,这种法术控制的东西,不论是沙子还是水,都是容易改变形体。在无法消除控制它的灵气时,将流体变成不是流体就行了。
“很好,不愧是我教导出来的人。那么,用这一招再救救你的同学!”丝丽儿很高兴地喊着。
“不行啦!陈鸿儒在里面,会一起被冰冻的!”
“那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真是伤脑筋,要是我早点想到对付水偶的方法就好了。
一位青衣女子由云神父身后走出。她一手托着古色古香的琴,琴身架在肩头。
托琴女子道:“神父。”
“嗯,你们大可自行判断。大干一场,就当为我演奏美妙的乐声,一同赞美上帝。”
我不管托琴女子想干什么,只要能化解陈鸿儒的危机就可以了,再不想办法,他就要不行了。
女子拨琴。
“当”的一声,体内的血液好像跟着震了一下!
她再弹出清脆的高音,那具水偶突然崩溃了。
“咳、咳,咳……”陈鸿儒在失去水偶的依托之后,坠落地下,大口喘气,贪婪地呼吸空气。
托琴女子满意微笑,手指快拨,琴音不断,每个音符都让一具水偶震动,不时有水偶爆散。
旋律配合散落的水声,好似奇特的交响曲。
巫觋见状,立即骂道:“你们还呆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上!”
混乱的交响乐由琴音展开序章。
八道美妙少女的身影穿梭在怪异丑陋的选民之间。她们是靖安会的菁英分子,手上拿的是远古流传下来的咒器。那些年代久远的乐器,藉由这些美女的双手,重新演奏出奥妙绮丽的乐声。
场面混乱,选民怪异的吼叫声无法淹没美女合奏的乐曲。美少女们在穷凶极恶的选民之间穿梭来回,像是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美女与野兽的身影来回交错,在腥风血雨之中,随着乐声跳出绚丽的死亡之舞。
一位少女手持古笛(事实上,它并不是一只笛子,在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个乐器叫做“十篪”),笛子以彩漆涂饰,因为年代的关系,表面已不再光亮,上头雕有菱纹、三角雷纹,她乘风而动,穿梭在众多的选民之间。每吹出一个音,无形的灵气就穿扬而出,就有一位选民喷出血雾。
一位美女手持黑漆戗金笙,数根高矮不一的长管对称围绕成环形,古色之笙以竹为管,下斗如碗,笙斗中腰,吹嘴如凤形。美女吹笙,流出古朴之音,灵气化为音而出,有如淡淡星尘灵光,散布在诸多美女身上,让女孩们变得更加显眼。星尘灵光像是柔慈的母亲,默默地保护着大家。
另有长发少女手持云钟,一个木架上悬挂十枚青铜色大小不一的古钟。木架体似牌楼,四层三列,除了顶楼单挂一钟外,余下三层三列各置一钟。钟上各有不同纹饰,有龙、凤、虎纹,种种神话异兽。少女一手持着云架,一手以金锤敲钟,钟声清脆响亮,动化人心。每敲一钟,灵气跃出,化为灵光神兽,如光雾又似实体,神兽英勇善战,虽随钟响而逝,却不停幻出。
另有少女手托木雕伏虎(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名为“敔”的乐器),虎背上列有薄板,远远看来,像是牙刷上的刷毛。她手持竹版,以竹版在虎背的薄片上刮奏。还有少女手握接近秤锤形的小石头,石头上锐下丰,上似有吹孔,少女单手持之,吹出简单的音色(其实这不是秤锤,而是一种叫“埙”的烧瓦乐器)。
还有位美女手无长物,却有许多石片在她身周来回飞旋。这些石片大同小异,有的成鱼形、有的成虎形或刀形,上头有小孔(这是一种叫“磬”的古乐器)。石片四处飞旋,灵力灌注其中,让它们像是不停转动的利刃。选民在这些石片之前,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触即伤。石片由美女的灵气操控,每隔一会儿,就互相碰撞,敲出清亮脆耳的响音;同时,石片的灵力好像也藉由敲击的动作得到补充。
最后一位美女并不像其它几位女孩那样,穿梭在众多选民之间,她静静地立在云神父身旁。她安静憩雅,一身青色素衣,腰间挂鼓。那鼓身并不起眼,虽是雕以纹饰,但这面鼓的风采全在那皮革的鼓面。也许是灵力作用的影响,让我有这种看法,不过,在所有女孩之中,就数这位淡雅的女孩身上的这面鼓带有最强的灵气。
她不像另外七位女孩那样,不停用乐器演奏出美丽却又带来杀戮的乐音,可是手带皮套的她,偶尔拍鼓就响出雷声,雷声震耳,响音欲聋。每次拍雷鼓,就有一位选民爆体而亡,如遭雷击,尸首焦黑飞散。
我们在美女们的掩护之下,集中到云神父身旁。这位神父至今都未见出手,脸上的表情神采飞扬,眼球咕噜咕噜地转着,在美女身上飘来飘去。我真的很佩服云神父,在这种情况之下,还不忘欣赏美女。
美女们虽然英勇善战,可是选民数量众多,一般的打击又难以致命。乐声转化为灵力的攻击,虽然不停在选民身上制造伤痕,真正倒下完全失去战力的选民却不多。只有不知死活接近云神父的选民,才被持鼓的淡雅少女一击轰杀,彻底死亡。
于是选民们好像有了默契,不再针对云神父和待在他身旁的人。四周都是血腥的杀戮,伴着七种乐器的合奏,让我有一种既美丽又可怕的感觉。这是一种很不实际的感觉,像是在看电影那样,明明就是无情的战斗与杀戮,却配上美妙的乐曲,美化战斗。透过银幕在电影的音效中观看那战斗的场景,也许会让人热血沸腾,可是当真正置身其中时,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恐惧与恶心的感觉在这时候好像已经麻木,事实上也不得不麻木。空气中带着又黏又甜的味道,是血的气味。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身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巫觋的双眼盯着我们不放,他身旁的巨人带着微笑看着这一切,好似享受着杀戮的快感。战况应该是对他们不利,可是,这两位选民却没有露出任何不安的情绪。
“竟然对我的食客们这么残忍。你们以为可以活着离开这里吗?”巫觋的声音在这杀戮的战场中意外地清晰。
云神父满不在乎地说道:“也许吧。不过,我的行动是以上帝的旨意为基准。我来到这,也是上帝的意思,来这替他张扬天意。天父是仁慈的,不过,对于散播罪恶之徒,却也不会吝啬发出神圣的制裁。对于你这个怪老头,就算天父愿意原谅你,我也不想引领你走入天堂的大门。我可不想让天堂增加丑陋的怪老头,想到将来回到天父的怀抱时,会在至福之地见到你这张青笋笋的脸孔,我就觉得不寒而栗。”
一直都在看戏的赤铁终于开口说道:“回到天父的怀抱?就凭你?我从来不知道一个怀抱着黑暗的人,也能够自称为神父。冒牌的家伙,别以为我们不懂,你才是被神所拒绝的人。你的道路上只有黑暗与不祥。就算是最仁慈的娲幽女神,也不可能会收容你这种污秽的灵魂,更别提那个心胸狭隘的上帝。”
云神父苦笑道:“呵……也许吧。不过,只要有我在,你们就别想动这些孩子一根汗毛。我可要先警告你这个牛头怪物,别打扰我欣赏美女的兴致。难得有这八位美女陪我出任务,千万别打扰我的好兴致。”
“那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赤铁说完,就抡起长柄战斧,走向前来。
淡雅美女见状,即刻拍鼓,雷声响起,一道无形的震波打向赤铁,顿时他的身上充满着青紫色的雷光,赤铁的战甲、精钢的战斧因为通电而闪闪发光。他好似被巨大的铁锤击中,整个人弯成ㄑ字形向后飞去。
他撞倒房间尽头的许多树木后,才躺在地上,身上冒着烟,像是一块被烤熟的牛肉。
“啧、啧,光会说大话,真是没用。算了,我就代替天父原谅他好了。没办法,长得丑陋,自然容易自卑,只好靠虚张声势来掩饰一切。老头子,你现在愿意放弃了吗?”
“哈、哈、哈,搞不清楚状况的可怜人。你们还是好好担心自己的安危吧!”
巫觋大笑后,眼放青芒,全身亦笼罩在淡淡的青色灵光之中。
木杖插入地下,顿时灵光大作,这木杖竟然就此扎根,长出翠绿的藤蔓,迅速爬来。
那位选民赤铁也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晃晃身子,将木枝杂草抖去,又一步一步走来。
“唉,真是麻烦!看来,不代替天父好好地开导他们是不成了。”
云神父的语气好像是沾惹上顽童的老师,在他说话的同时,终于翻开那本永不离身的厚重书本。
地上窜过来的绿色藤蔓,快速地爬上了云神父的身上,即使像老树被树蔓缠身那样,云神父还是轻松自如,毫不在乎。
那本黑色的书本翻开了。他念了几个词之后,似有蒙蒙无形的雾气由书本飘出。这时,云神父给人的感觉完全改变,他还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