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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让本人拿在手上。”
“你笨嘛,怎么不能拿到自己手上,多说两句好话不就得了,还省了单位的事。自己拿在手上,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我笑说。
她支支吾吾地:“你本事大。”矫健地跑开了;如春天的小鹿。
后来她洗澡时,我赤着脚悄悄跑到她房里,打开抽屉,见档案果然在。我猜的不会有错。
上了两天班,感觉日常工作还能应付。我失业时,只有柔砥来看过我几次,帮我想办法。其他几个家伙都不登门,就不咸不淡地打个电话。但凡事总得看长远点,我也不跟他们计较这一时。我想还是聚一聚的好。
不知道这些家伙都在忙些什么,个个都像联合国国王,想抽点时间凑到一起也难。或许是我面子不够大,现在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东西。我打了好几轮电话,好像求他们接见似的,才定下时间。
第三部分第十节(1)
我开始留意观察,发现公司的运营似乎的确遇到了问题,本来就很少的办公费用,也在会上强调要节省。估计接下来的,要么是减薪,要么是裁员。跟我同样办业务的,好几个能力都一般,也只比我早来几个月,真到了裁员的地步,未必会首先动我。况且我总是提醒自己谨言慎行,只牛似的干活。据人事部一位小姐透露,领导对我的表现还是满意的。
我也知道,继续在这家公司待下去,只能维持基本的生存;但对于个人前途,我还不敢去想,眼下只想先凑合着。
我不愿再和沈蓦联系,可林水监还会时时碰见。他也不笨,早看出我脸上的冷淡,比以前更主动和殷勤了,请我们过去吃了好几顿饭。好歹是个姿态吧,这小子厉害。
梅夜吹对那天的事一无所知,光会说沈蓦如何好,林水监又如何好。我充分发挥想像力,编织了一些故事中伤沈蓦,说他那玩艺又短又小,在学校的时候交不到女朋友,就专门看黄色录像和手淫,还曾偷偷跑到宾馆里去嫖妓。说多了,夜吹就有些信似的,不再夸沈蓦了。
“哎,你说,林水监和苏俟漪这两人怎么样?”有一天,夜吹突然发问。
我颇感意外,“他们,能怎么样?莫名其妙。”
“我倒觉得,他们凑一对,好像挺合适。沈蓦嘛,长得寒碜了点。”夜吹瞪着眼看我,像在审视。
“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告你,决不可能。”
老实说,这两人,我也在心里琢磨过,但没发现什么迹象。现在夜吹居然也作此联想。
“你别不高兴,像吃醋似的。苏俟漪再怎么说也不会看上你。”夜吹拿肘碰了碰我。
“她白送我还不要呢。你今天怎么了,到处点邪火。”
“白送?天底下有几个男人白送也不要?”
反驳吧,又像有点假;认了吧,也不舒服。我躲到房里去了。妈的,不是你自己吃醋吧,我突然想起。我又杀回客厅,而她已经不在了。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我使劲摇了摇头,像头郁闷的狮子。
周末,午饭后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回来时,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在陈伯家客厅里晃来晃去。我回屋还没坐定,航航就来找我,问我借墨汁。刚搬进来时,我附庸风雅地临过几天帖,墨汁还剩着有,全都给了他。
“刚才看见一个女孩在你家客厅里,好像以前没见过嘛。”我趁机问。
航航故作神秘:“怎么,你看上她了?”
“你这小家伙简直莫明其妙,她才多大一点。”
“她是我同班同学,我们学校的十大美女之一。”
“她还是一个初中生,怎么就穿成这样。”
航航笑着:“很骚是吧?你嘴上说她穿得过分,心里只怕不知道在想什么呢。男人嘛,理解。”
和航航混熟了,发现他鬼得很,说话不多,但往往能直击要害,让人下不了台。我有些尴尬,“哪里学来的一副腔调,走吧走吧,我忙着呢。”
我上网聊了一会天,觉得不很投机,说的都是一些陈词滥调。关了机,在屋里踱了几回步,还是决定到陈伯家去坐坐。航航一个人在客厅里打游戏,“嗯”了一声之后不再理我。
屋里没有别的声音,我悄声问:“水监哥哥哪里去了。”
航航朝他的房间努努嘴。我轻着脚踱过去,在房门口一伸头,发现水监正握着女孩的手教写字,还在她耳边低沉地念着什么,一副陶醉的神情。那女孩脸通红,忸怩地笑着。我缩回头,很响地咳嗽了一声,“水监在吗?”听他大声答应着,我才进房。
水监起身。“怎么有空过来,梅夜吹不在家吗?”他居然脸红了。
我装作满不在乎地笑着:“什么话,非要她不在家,我才有人身自由。——她今天刚好加班。”水监又搓搓手:“哦,我正教这小姑娘写字。”女孩不自然地笑,咬着唇跑出去了。水监又把她介绍了一通。
我说:“你倒蛮有雅兴。”写的好像都是情诗之类的,别的我都很陌生,就一首元遗山的《摸鱼儿》(“问世间情为何物”)曾经读过。
我不动声色:“你给小孩子们做家教,好像有点上瘾了嘛。怪不得要搬到陈伯家来。”
“上什么瘾呀,我写的字这么难看,那有资格教人家。”
“你平时能说得很,现在一紧张,话也说不清楚了,自相矛盾。除了写字,你还教小宛什么。”
“没什么,她今天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偏偏陈伯不在家。”我自言自语似的。也不想让他太紧张,换个话题说:“要说书法,还是柔砥的好。哎,他最近有什么新消息吗?上次我打他电话,他关机了。”
水监如获大赦,这才请我坐下聊。柔砥最近主动和水监联系过,想问问他还有没有机会回报社工作。水监拗不过他的请求,硬着头皮去试探了领导的意思,结果当然是不行。
水监说:“我问他书稿的事,他又不愿意讲,只说暂时有点小麻烦。他那个脾气,想重找一份如意的工作,我看有点难。”
“现在哪儿都不缺人,少了谁地球不照样转。——你们没去看看他?”
“我们去找沈蓦,不就等于去看他吗。他倒好,房门嘭的一关,守着自己的一块天地。沈蓦不想跟他一起住了,打算另找房子。”
“他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弄不好房租都成问题。沈蓦现在搬走算什么,太不够意思了。”
水监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说什么。
我向夜吹建议,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柔砥。她有些发愣:“大家都在遗忘他,你倒好,偏要凑上去。你说,跟他拉拉扯扯的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种势利嘴脸,我给了她鼻子不客气的一指:“你想要什么好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那是因为我以前不懂事。我就不明白,这花花世界,他怎么就不知道享受,整天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不识时务。”她嘟嘟囔囔地回房了。
明知道是对奶牛弹琴,我还是追到她房里。“依你看,我们这一拨人中,谁最够意思?你不觉得柔砥是一个稀有物种吗?”
“莫名其妙。我只知道要活得开心,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她给脚趾涂指甲油。
柔砥的言和行,是很不一致的。他说人家写的赞美母亲的文章做作,但每月发工资的当天他就给家里寄钱;他对朋友有时也不乏嘲讽,但别人遇到难题时第一个赶过去的往往就是他;他总说许多社会现象他看不惯,但又曾热心地充当青年志愿者,还好多次无偿献血。他是行的巨人,言的侏儒。真正懂他的人并不多,他被自己的一张嘴拖累了。
我还是决定去看看他,去之前已打过电话。白天渐渐短了,等我下班出了写字楼,已是一派浓重的暮色,又被纷飞的小雨打湿。秋雨带来新凉,也更让我快意。我突变了眼神,想与人亲近。可惜所有的疾行者、伫立人,都与我不相识。我在暮色中分辨出很多的色彩,但又觉察这些都不过是白天的残骸,我失望了。我不再看他们,只走自己的路,眼神直勾勾。
路,要把我带到哪里,哪里都不是家。可是他们,这些株守一角的人,又哪里懂得家的好,世间太多的好房子被他们霸占,把这样的一个我排挤在外。我去看一个心目中的真朋友,可夜吹呢,只顾着忙自己的。我和她,真能组建一个家吗。
最后赶到他那儿时,已淋得不成样子了。
柔砥开门见了我,头一句就是:“也不知道打个伞。小心感冒,去洗个头。”又拿洗发水给我。我问:“你最近还好吧。电话里不太方便,我就没问。”“还好。你先洗了再说。你是干性头发吧,这洗发水是油性发质适用的。”他又去房里给我换了一瓶。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坐下来后,不着边际地闲扯了一会,才问出版社那边有什么消息。他嘘了口气,接下来没声音了。失意的人更容易忘形,他的头发胡子长得要命,目光也够阴郁,就算让太阳独独照他,他也无法粲然一笑似的。我也不催他,自顾着喝茶。
记得他说过,男性之间,要检验是不是真朋友,有一个很简单的标准,就是看能不能在相对时坦然接受一点沉默,如果总是急着填满空白,那两人的感情肯定有些苍白。我和他在一起就能很自在地沉默下去,似乎这样更充实,甚至隐隐觉得有一种信任在滋长着。
后来他说:“书店里卖的那些小说,多烂的都有,有的写手据说一两个月就可以写一本。这些假文人,冒牌作家,伪劣文化炮制者!”
“是呀。冠盖满京华,鸡犬都升天。”
“我的这个稿子,比现在市面上的许多东西强百倍,可出版就这么难。”
我不太懂这一行的事:“以前编辑不是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