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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哪里了?”她问道。
“梁州啊,这家伙飞得很快呢。”
“离刚才的地方远吗?”
“你哪那么多浪费时间的问题,再不降落,我们可就要落在城里了。”
“好啦,好啦,降落就是了。”
唯希噘着嘴,拍了拍白妖的背,“白妖,拜托让我们降落吧。”
“哇啊……”
才刚呢喃似地提出请求,立刻的,她便听到自己一声延长的惊叫。
白妖快速地垂直降落,那速度让唯希漂亮的纱披如透明的蝴蝶翅膀般,向上飘了起来,远观如同仙子下凡,只有克纱儿知道她的表情扭曲得有多可怕。
当她们降落在一座小山头上时,唯希几乎要哭出来,揪着克纱儿的衣袖当成抹眼泪的手帕。
完成使命的白妖又缩回那个小小的模样,跳到吉鬼背上开始打盹。
“……我们要去哪里?”
憋着耐性等了好久,克纱儿才等到唯希放过她的手臂问道,心里如释重负。她指着远处一座城市周边的高台道,“就是那里,另一个时间修护使的住处。”
唯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座木制凉亭般的高层楼台,鹤立鸡群地伫立于一片青黄交接中,如同一个淡泊致远的领袖。
到底是怎样的人家才能拥有如此的建筑?唯希本想问,却看见克纱儿冰冷的眼神中,闪耀着绵愁的情绪。
那就是她说的那个人吗?让这个冷艳的女子藏不住悲伤的人。
连子上。唯希还记得克纱儿曾经提及的名字,一个让她没好感的名字。她见了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教训他。
当唯希站在这座建筑的大门前时,她才多少猜到了,这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家。面前一座豪华的深庭大院,光是这宽阔的门庭就将她整个人给震住了,不禁“哇”地惊叹出声。
朱漆的镶铜边大门,青灰高耸的围墙,门口杵着两尊汉白玉石狮镇子。高悬的黑匾上,“连府”两个大字金黄澄亮。
乖乖,古董啊!唯希做了个深呼吸。该不会是什么达官贵人吧……难道克纱儿的恋人是个官宦子弟?
不管,官宦子弟又怎样,她还是要教训他。于是她撸起袖子,扭腰踢腿,准备进去大干一场。而此时,克纱儿已经向大门走去。
唯希急忙紧随其后,经过看门的两个家丁身边的时候,他们竟没有阻拦她们。
唯希友好地朝他们笑笑。这些人也未免太奇怪了,有陌生人进入,难道都不用通报?
但是她来不及问为什么,克纱儿已经进了门。
偌大一座宅院,简洁而不失气派,白褐两色纵横交接,每一处装饰均精确点到,毫无虚饰铺张之处。
走在任何一个地方,唯希几乎都能看见那座克纱儿指过的高台,只是院墙迂回层层,宛若迷宫,如果不是跟着克纱儿,她铁定已经不知迷路迷到哪里去了。
奇怪的是,走了这么久,唯希都没有在这个家里看见几个人。偶尔碰见一、两个在打扫的下人,他们看克纱儿的眼神,都会流露出不太愉悦的神情。
这庭院里多的是罕见的盆栽矮木,唯希一路过来已不再稀奇。大户人家嘛,大概都是这样子的,就连她自家后院里也种了不少植物。但当她们跨过西院的拱门,唯希顿时惊呆了。
整院的白色芒花开了一地,似云幻雾。随风起伏的白浪,绵绵柔柔,却又潇潇洒洒,围着那中间一座高台建筑,简直如在云端。
从那高台下的建筑,有道拱形走廊一直跨过院墙,连接至这庭院,让那座高台不至于显得突兀孤立,墙边几株高大的槐树,恰当地点缀了院中景物的高低层次。
可这一地丝一般的絮絮白花……
唯希愣在拱门下张嘴惊叹。是谁种了这些花?多么圣洁高傲又温柔的颜色,这样的一大片,震撼,伤感。
克纱儿走在花海中唯一的鹅卵石路径上,融入那一片茫茫白色之中。金红色的长发被衬托得格外耀眼,让唯希不觉眼前一亮,仿佛这一地白色专是为这冷艳女子准备的。看得痴了,竟忘了要跟过去。
忽听“#当”一声,她这才从遐想中回神,再看去,一个侍女在克纱儿面前神色慌张,显得手足无措,而地上,湿红一片,一只铜盆还在震绕余音。
“克纱儿姑娘……”
侍女意外地看着克纱儿,又看向刚才泼洒的血水,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什么,想转身回去,却被克纱儿先她一步向那高台奔去。
唯希也提起裙襬没入绵动的花海,向着克纱儿的身影追过去。在经过那侍女身边的时候,那侍女将她拽住,透明的纱袖在空中一个回旋。
“等等,你是?”
侍女拽着唯希宽大的长袖,另一只手却攒在胸口,眼中含泪,上扬的嘴角透出一丝欣慰。
“我?我是克纱的朋友。”唯希小声地说着,没有放过这侍女任何的表情变化。这小侍女面容清秀,估计年纪跟她差不多。
侍女放开唯希,破涕而笑。她将眼角的泪珠低头抹了,可眉头却还未解开。
“……克纱儿姑娘……已经有一年没有来过了,这两年,我们家公子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看到她来了,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小侍女弯腰从地上拾起铜盆,又害羞地看了一眼唯希,道,“进门都是客,姑娘不必拘束,我们家老爷出门经商去了,除了公子,没有其他的主人在家。”
正欲离去,忽又想到什么,她转身又是莞尔一笑,“我叫盈子,是连公子的贴身侍女,如果有什么事,姑娘尽管大声叫我。”说完,便端着铜盆穿过拱门出去了。
唯希目送盈子离开,自己也转身向高台走去。
身体不好?那些血是怎么回事?难道病入膏肓了吗?他们家原来是经商的,她还以为是个官宦之家呢。可是,一般的商人能有这样排场的宅院吗?说是丞相府也不为过吧。
没有对一楼厅内事物做任何观察,唯希径直向着通往高台的楼梯走上去。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襬,她蹑手蹑脚,脚步轻缓得生怕将木制楼梯弄出声响,像是在做贼。
虽然心里明白,这时候她不应上去打扰,可是,那个抛弃克纱儿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她实在克制不住地想知道。
上了三层楼,长长的楼梯已经到了尽头,一面格窗门墙将楼梯与房间隔开。唯希刚上来,便听见克纱儿的声音在里面冷冷地低吼着。
“你又动用你的力量了是不是?难道你就这么想死吗?”
“尽忠职守而已,不要那样生气吧,我们一年未见,我可不愿只听你骂我。”一个略带沙哑的男中音温和地在劝说。
“你最好是现在就死了,我也就不用再记挂什么。”
“呵呵……原来,你一直都是记挂着我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在我身边?”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跟一个将死之人天天待在一起?”
“那你还……咳……咳咳……还回来做什么,就让我自生自灭了,你也眼不见为净……咳咳……”
“你的身体什么时候……”
“……咳咳……咳……不用管我……咳咳……”
屋内的男子一直笑着说话,却突然间激烈咳嗽了起来,这一咳便是撕心挖肺般地让人揪心。
唯希在门外听得心酸酸的,手都揪到了胸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却听哗啦一声,木格拉门猛然间在她眼前被人拉开。克纱儿的身影暴风一般地从她身边掠过,看都没看她便冲下楼去了。
唯希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尴尬无比,再傻傻地转头向屋里看去。
一个脸色苍白却十分清俊的男子,和着青色的丝质睡袍倚坐在窗栏上,清秀的眉目仍因刚才的剧烈咳嗽而略微纠结。他抿着唇,被乌黑的发丝亲吻的脸侧向窗外,迎着拂面的凉风,似乎这样才能让他舒服一点。
注意到门口有人,男子将远放的视线收回,转而看向唯希。
“你是?”他温暖地笑问。
唯希的视线先在这布置得十分淡雅的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这个正对她微笑的人,淡然的眼眸中隐约透着苍茫的孤傲。
有一瞬,她以为那感觉跟某个人真是像极了,但却没有那家伙那么孩子气,那么变幻无常。他的眼神是绵柔的,淡定恒远,看不到情绪,仿佛对任何事都不在乎,即使天塌下来,他也能用那微笑的表情面对。
唯希紧张得心怦怦跳,她太冒昧了,但接下来她还要做更加冒昧的事。
她提着裙襬跺到窗边,摆出她自认为最狠的样子对坐在窗台上的人凶道,“你就是那个让克纱伤心,欺骗她感情的人吗?”
她竟兴师问罪得理直气壮,断定了他是负心的一方。
“啊?”窗台上的人意外一愣,然后莫名其妙地笑得浓了。
“克纱儿……是那样告诉你的吗?”他的声音跟他苍白的脸色一样显得气虚。
“没,没有啊……”唯希被他反问的话弄得浑身不自在,将视线从他清俊的脸庞上移开,有点忐忑心虚。那确实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
“可是,她说你要抛弃她。”她又正了正脸色,想起克纱曾说过的话。
反正抛弃和欺骗也没有什么差别,她还是有理由控诉他。她以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过,要替克纱讨个公道,自然是要说到做到。
“是吗?”男子的笑容中添进了几分凄然,用手摁住胸口,看起来又要咳嗽,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姑娘刚才在门外听见我们的对话了吧?”
“对话?”
经他这一提点,唯希才又将他们刚才的对话仔细地回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