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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人的妖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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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广州流行深圳,现在流行上海,上海打个喷嚏,全国人民都跟着感冒。不跟你多白话了,我赶忙喝完这两口,该干吗干吗去。你也一样,啧啧什么,嘴巴疼上医院,装什么小资。土人!    
    林小翘果然三口两口喝完咖啡,异常过瘾异常生猛地站起来就走,不料膝盖撞在旁边木凳子上,疼。    
    林小翘的臭性子是有一定来由的。她没忘记给自己总结。父母来上海过年,无论林小翘威逼利诱,刘迈就是不肯前来探望。当然,这并不代表小翘想好了他们的将来,也并不代表刘迈不爱她。    
    闹过几次大大小小的别扭,刘迈到底借着回北京过年的由头放心且名正言顺地走了。    
    可是,并不代表小翘想好了他们的将来,也不代表刘迈不爱他。    
    带着这种恍惚,林小翘一天天上班,一天天下班。若稍暖和点,她就不乘班车走路回家,半小时到一个小时,全取决于行者思想速度,是的,她的思想时缓时急,跟步履同速。她走过一家飘香的熟食窗口,就想起母亲做菜的背影。她想告诉别人关于小时候的爱,那有点傻,还有点不吉利的想法。许多次,她一个人躺在黑暗中悲悲切切地想,如果有一天自己长大了,母亲死了……那时她是多么怕这个字,甚至在想的时候也跳过去不发音,玩抽回手板游戏地那么快,但是还禁不住要想,如果……我怎么办?她忍着啜泣在黑暗中泪水涟涟,睁开眼,她向熟睡的母亲靠了靠,百般欣慰又伤心欲绝。呸,呸,呸,林小翘啐了几口,大过年的大吉大利!    
    如今过年已经没有几个人热衷于买年货,过剩的商品成天打着促销的牌子横尸街头,还抢它作甚?想来还是儿时的春节值当,好像每个孩子辛辛苦苦长大读书过日子,就为那几天,为一套新衣服。母亲手巧,就照书刊杂志上的给她做;母亲也很忙,常常到大年三十最后一个小时才打个结,咬断线头。她就围着她转,问好了吗,好了吧?说,妈我给你剥糖,妈别光顾笑,赶紧缝啊!那时的快乐多简单,那时哪里晓得还有更多复杂的快乐等着她?如果一切停滞在当初,就不会有今天失魂落魄的惦记吧?    
    真的,这些天林小翘非常惦记刘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惦记。不管他是否真在北京,他们都在电话里保持联系,聊些零七八碎的话,真的非常碎,是林小翘把话揉碎了掰八瓣还要碾成粉的碎。她也不知道自己何以变得絮絮叨叨啰里啰嗦,生怕留下空当,生怕一停下就挂电话似的害怕,每次都是他试探地问好几次,睡吧,宝贝儿?小土妞?她才哼哼唧唧不置可否地挂上电话。她靠在枕头上,手指摩挲着柔软干燥的布面,问自己这是这么了,不安,是不安在折磨着她的每一天。那天他谈起朋友买的新车,就提到他母亲的话,说很希望他买辆大车,一家四口就可以开出去野游烧烤。她竟在电话中闷了半晌,又哭了起来。你不要回北京,你不要离开上海。她费了好大力气,才磕磕碰碰说完这句话。刘迈说宝贝你怎么了,这是母亲半年前说的话。    
    如果他真的……天啊,我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欲望占有他。想到他的离去,尽管只是假设,竟也像儿时想到母亲子虚乌有的逝去一样,揪心地疼,窒息地悲,毫无抵御地就被黑夜中的孤独笼罩、侵袭。呸,呸,呸,她再次啐了几口,抱紧胳膊加快了步伐。像孩子般需要呵护的父母啊,像头发般散漫凌乱的前途,像小火慢炖鸡汤般出不了炉的处女作,还有像直升电梯般不知道停在哪里的爱情……这些零碎的念头像加热中的爆米花,蕴蓄能量,蠢蠢欲动,仿佛下一分钟就要爆开。这时候她的耳边忽然传来数声尖叫,和轮胎高出一般波频的滑地声,吱地,很长的一声,她站在原地只觉大腿一阵钝痛,疼得她禁不住喊了句哎哟。这是辆没听说过的公司的出租车,暗红色的车壳已有几处明显的剐伤,加上司机扭曲的骂骂咧咧的脸,形成了一幅非常不美好的画面。可是这条商业街多么幽雅完美啊,到处展示着最摩登的时装,行走着最前卫的女人,还在不同地段飘出不同的香味,咖啡、香氛或者鲜肉月饼的香味。眼前却如此不协调地闹哄哄地围了一大圈人,大惊小怪的表情,巴不得出乱的架势让人厌烦。她决定走过去,于是动了动腿,钻心的疼直攻额头,这是种错觉,不能只因为额头冒出了汗就认定疼到额头。于是任凭混乱她多站了一会儿,周围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还有人们的窃窃私语,这让林小翘几乎耳鸣,她想,得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想着便真能迈开步子,她笑了笑,其实也并不太疼,我哪能那么背遇上车祸,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面带笑容一瘸一拐地向前走,速度很慢,好容易才离开那片喧嚣。刘迈说得果然不错,他说其实你真的非常美丽,让我想起刘胡兰。她此时的壮烈表情和傲视痛苦的决心都像极了刘胡兰吧?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摸一下被撞两次的膝盖,想来已经青紫了两大块,甚至鼓出两个大包了吧,那有什么关系?小时候缺钙不也常常跌跤,当时回家要经过一个三十度左右的水泥坡,玩着疯着就脚下一软,把自己膝盖跌出两块血肉模糊来。哼唧两声见没人理,只好自己站起来往家走。她得赶快回家抹紫药水,她一瘸一拐假装镇定,内心其实无比焦躁,这往往让她的步履显得更加颠簸而奇特。但是绝不能为此耽误了游戏,踢盒子、跳皮筋、圆锅还有最揪心最刺激的攻城……抹好药,紫着膝盖就缺心少肺地往外跑,好像每一次抹药不过为了下一次受伤,每一次受伤又为了下一回抹药。于是新疤压旧疤,旧疤上添新疤,以至于她长年累月都迈着双紫膝盖的腿,还不知道美丑地四处乱献。时隔多年,已不敢让老妈看见伤口,妈妈啊,越老越不坚强,越活越脆弱。大学里林小翘献次血,一毫米不到的伤口,老妈居然在几千里外哭得一塌糊涂。这要她看见两个丑陋的大包……哎,该如何掩饰,她扶着扶手望向悠长的楼梯,轻轻地叹了口气,一抬眉毛,却又笑溢嘴角。    
    刘胡兰的紫膝盖,比什么都更坚忍、更具再生力的膝盖啊,其实,没有人相信其实不用受点外伤。


第六章行为艺术时代

    淮海路上出现了一名行为艺术者,多新鲜!据说他只为缅怀电话人——淮海路,也是全上海第一尊一比一人体雕塑。它不张扬不突兀,神态鲜活可人,谁料一年前的某个深夜神秘失踪,留下一个一米多的大坑。当然,坑早早被掩埋,电话人打完电话却永远地走开了。行为艺术者跟电话人同样衣着,同样头饰,将自己从头到脚喷上古铜色的漆,只除去眼睛每寸暴露在外的肌肤、毛发和布料。他站在尚存的古铜色电话架子旁,摆出电话人当初的姿势,分毫不差地认真。这一刻他的世界万籁俱静,他以一股义无返顾的激情进入角色,旁观者大概无法体会到他千丝万缕的思绪吧。他保持这种状态,而并非姿势,几分钟,仅仅几分钟,就默然走开,留下一圈愕然的表情。    
    林小翘刚听到这个消息无比懊恼。第一,她本打算那个周六下午出去转转,睡个午觉却睡到了天黑;第二,电话人刚消失的那阵,她就曾打算摆它的姿势照张照片,可惜打算就是打算,仅仅一个没有实现的念头,不代表任何意义。她想,行为艺术者之所以被称为行为艺术者,就是因为他将平常抑或离奇的念头付诸于行动。于是乎“行为艺术”,一个悬乎冒泡的词就变得可亲而感性。    
    行为艺术(Performance Art),被通常定义为采取夸张的表现手法,用行为来表达人类对世界的看法。这些行为有的是美的,有的是丑的,但不是人在正常状态下持有的。行为在乎的是过程,而并非结果。    
    那么具体到细节,到底什么是行为艺术?    
    艺术家说:一个普通人在街头不停地踏一块砖,那是神经病;一个艺术家在街头不停地踏,不停地踏,就是行为艺术?    
    教师说:急气攻心时分,弹粉笔头就是行为艺术。    
    外科医生说:手术室里,往眼前的肉躯上不断地插刀动剪就是行为艺术。    
    卖笑女说:我每天致力于的不就是行为艺术?    
    林小翘说:亲爱的,让我们携手发掘属于我们的行为艺术!    
    林小翘与刘迈打着行为艺术的幌子,开始投入他们爱情的新境界。当然,林小翘是热情狂热的发起者,而刘迈最初处在胁迫配合的状态,后来……后来就等后来告诉你吧。    
    好好地吃饭,你怎么老抬头往上看?房顶没掉灰吧?刘迈眼珠一转表示再次侦察。林小翘表情严肃,不,行为艺术在更深层次上是一种暗示,我一个司空见惯的动作,以过高的频率出现在不协调的场合,就可以作为某种意义上的暗示,说白了我希望你不要致力于埋头吃饭,要适当抬抬你高贵的头。刘迈一声长笑,哈,突然一个收声,你的暗示得到了迅速响应,我果然抬头只想仔细地把你打量,你好好笑哦!    
    你的一声长笑,中气十足,带有某种发自内心却还来不及意识到的爆发力。这也是一种暗示,不难参透其中玄妙,不要主动告诉我,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以验证我的猜测。你说,你那一刻是不是只想弹我脑门?不要笑,你让我静静地摆一个渴望你爱的姿势。林小翘使劲咬了几下唇,把所有头发扒拉到前面,只露出一张半开启的涌出不均匀血色的唇。她将左手压在右手上,小手指头还翘了起来。半分钟后,就在刘迈有点发蒙,还没来得及发笑的时候,她一仰头,两手乱抓了几下头发,恢复正常。怎么样,看明白了吗?    
    敢向施主请教禅机?    
    乱发表达出我混乱的心迹,它遮住眼睛,使它无法出卖我真实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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