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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正在下楼梯，下去了很深。
顾念猜，这密道可能是往地底下挖的。
又下去一些，才走到了平路上，密道也变得开阔了一些。
正想问顾立成的身份，突然，身后传来些许脚步声。
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快走！”顾立成低声说道。
顾念立即加快了脚步往前冲。
可前面突然亮起光亮，然后，他们前面的路就被堵上了。
迎面就看见两道身影往这边冲，堵着他们。
即使有手电筒，但密道里实在是太过阴暗，所以这点儿光亮也看不真切。
但从对方的装束上，也看得出不是警方这边的人。
对面迎头就是一枪。
在狭窄的密道内，顾念不能躲，她躲开倒是没事了，但紧跟在她身后的楚昭阳就得承受住这一枪。
别说她父亲欠了楚昭阳的，就算没有那事儿，她也不能让楚昭阳受伤。
宁愿自己出事，也不能让楚昭阳伤着。
就算楚昭阳身上穿着防弹衣，可谁知道那枪是对准了哪儿？
万一是头呢！
如果是头，她也躲不过去。
但明知这样，她就更不能躲。
在这种紧急的时候，其实也来不及让她多想。
脑子中想的看起来是多，可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秒两秒的时间。
顾念脑中刚过了一圈念头，子弹已经射了过来。
顾念循着子弹发出时的响声，也射了一枪过去。
“噗”的极细微的一声，子弹穿进肉里的声音，顾念闷哼一声。
楚昭阳脸色陡变，在黑暗中白了脸色。
他立即接住顾念，顾念正好倒在了他受了伤的臂弯中。
楚昭阳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伤，甚至都感觉不到伤痛。
正文 424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乐不乐意
424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乐不乐意
只剩下对顾念的紧张。
有那么一会儿，脑子都懵了。
顾念出事了！
这五个字，狠狠地砸进了脑中。
他的心慌得厉害，恨不能代替顾念。
顾念一定不能有事！
楚昭阳心颤着，抬手就冲着前方放了两枪。
先前顾念那一枪，已经击毙了一个人。
因密道不宽，楚昭阳两枪两个方向过去，总能打到剩下的那一人。
果然，一枪射过去，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前面再也没有声响。
楚昭阳低头看顾念，另一只手摸到了她的身上。
摸上去，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他都想不到，自己刚才是怎么能沉着开枪的。
“念念！”楚昭阳叫道，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他浑身颤抖的厉害，带着浓浓的恐惧。
手一边颤着，一边检查她身上的伤。
终于在她腹上胸下的位置，摸到了湿粘。
楚昭阳猛的一颤，那片湿粘的范围很大，还在不断的往外涌出。
在黑暗中他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权都被沾湿了，就像是浸在了水里一样。
他都不敢想象，顾念那是流了多少血。
就因为看不见，靠想的更是恐惧。
楚昭阳抱紧了顾念，又怒，又急。
他惊坏了，就连说出口的声音都带上了哽咽：“你怎么不知道躲！”
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他前面，明明听到枪声了，她就不知道躲吗！
可刚说完，楚昭阳就滞住了。
他……他好像知道，顾念为什么不躲了。
楚昭阳抱着她的双手一紧，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个傻姑娘！
顾念从没听过楚昭阳的声音这么失态，还带着哽咽。
哪怕是他被噩梦缠身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
他一直都是内敛又沉稳，像座山一样在那儿稳稳地立着。
让人看一眼，心都跟着定了。
一滴湿热落在她的下巴上，顾念现在脑袋晕乎着，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她就是觉得呼吸有点儿困难了，浑身发冷。
这密道本就阴冷潮湿，这会儿她更是冷得意识都一阵一阵的不清楚。
就像喝醉了，脑袋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在做什么。
明明想做一件事，可大脑和四肢却不听自己的使唤。
她张张嘴，想要说话，却闷得难受，口鼻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堵住，让她呼吸困难，也说不出话。
顾念急促的喘了几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我要是躲了，就……打中……你了……”
他们跑的急，之间的距离也近，根本来不及趴下。
而且枪声响起，说明子弹已经射过来了。
就算她出声提醒了，楚昭阳要躲也已经来不及。
倒不如，就让她给挡下来好了。
“打中我就打中我，我穿着防弹衣呢！”楚昭阳气红了眼。
这姑娘，怎么就那么傻！
打中他又能怎么样！
顾念摇摇头：“估不准位置，也有防弹……衣护不住的地方。”
“所以你就拿你自己来挡是吗？”楚昭阳红着眼睛，眼泪滴落，正好落在了顾念的唇上。
让顾念尝出来，他这是哭了。
她……她还从来没见他哭过呢。
这男人，一直都那么坚强。
楚昭阳现在特别恨自己，拖累的她受伤了。
她要是不护着他，就好了。
她把身上的防弹衣脱下来给他穿，现在还拿身体给他挡子弹。
她凭什么！
凭什么一心一意的为了他，就不问问他到底乐不乐意让她这样为他牺牲？
他也想这样为她啊！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气人！
楚昭阳紧咬着牙关，又痛又怒。
谁也不知道那子弹会打中哪儿，她就敢为他挡。
她这是打算为他死啊！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乐不乐意！”楚昭阳红着眼，咬牙切齿的说，“顾念，你以为你这样，我会感谢你，我会高兴吗？”
顾念摇头，只是意识逐渐模糊，她摇头的动作很轻。
又是在黑暗中，根本就看不出来。
“可我就是舍不得你受伤啊……”顾念低声虚弱的说道。
这句话，险些让楚昭阳哭出声。
这姑娘，怎么就那么傻！
怎么就那么傻！
“先别说了，赶紧走！”顾立成催道。
楚昭阳也反应过来，不能在这儿耽搁。
先不说在后面追过来的人，就是顾念的伤，也耽搁不起。
楚昭阳用力将顾念抱起，但胳膊上的伤让他力不从心。
楚昭阳顿了顿，突然将顾念交给顾立成。
顾念是他的女儿，交给他，楚昭阳也放心。
顾立成就是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会保护好顾念。
“你带顾念先走，我殿后。”楚昭阳说道。
“不行！”顾立成立即说道。
顾念为了楚昭阳，连命都不要。
正文 425 她拼了命救你，不是让你把命还给她的
425 她拼了命救你，不是让你把命还给她的
他这个当父亲的，眼睁睁的看着，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
可是，他就没有照顾抚养过顾念一天，他连不舒服的资格都没有。
顾念把楚昭阳看的那么重，于公于私，他都得保护好楚昭阳。
楚昭阳却说：“我胳膊伤了，根本没法抱着顾念走，更别提护着她了。要是我自己一个人，倒还可以。你先带着顾念出去，我随后跟上。”
顾立成咬牙迟疑，楚昭阳说：“走！不然都走不了！”
顾立成这才抱起顾念，对楚昭阳说：“跟紧我们！”
楚昭阳说了声好，顾立成为了腾出手来开枪，直接将顾念扛在肩上，一边往前冲。
后面的人越来越近，这时候谁也不敢开手电。
开了就是明晃晃的目标。
楚昭阳紧跟在顾立成的身后，背对着他们，一边往后急退，一边朝着后方开枪。
但身后追着他们的人仍然越追越近。
很快，在黑暗中就看见了一团人影。
楚昭阳咬牙道：“你带着顾念先出去！”
顾立成打算帮楚昭阳，他虽然扛着顾念，可另一只手还可以开枪。
楚昭阳吼道：“顾念等不了！当年你救了我，现在顾念又救了我，你就让我为你们做些事情！”
“可你要出事，顾念怎么办？”
“她已经先出事了。”楚昭阳深吸一口气，声音紧绷，“你就让我护着她吧！”
顾念护了他，现在换他来护顾念。
他想要这个机会。
“求求你了。”楚昭阳涩然道。
顾立成一滞。
楚昭阳从未求过人，哪怕是当年被绑架了，他像只愤怒的小老虎，用自己小小的身板反抗。
愤怒的反抗，却从不求谁。
顾立成咽下苦涩，说：“好吧，但你答应我，得平安的出来。顾念她……还等着你。她拼了命救你，不是让你把命还给她的。”
“一定。”楚昭阳沉沉点头。
顾立成最后看了楚昭阳一眼，便抱着顾念往外冲。
而后面的人已经追了过来，楚昭阳这才看清，有三个人。
顾立成没敢去听后面的声音，就怕听到枪响，怕听到楚昭阳的惨叫声。
他眼睛湿痛，舌尖突然尝到了一股咸涩的滋味。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哭了。
在顾念出生时，他曾偷偷去医院看过，被穆蓝淑骂走。
他逃回到R组织，在逃跑的路上，他哭过。
可自此之后，就再没有哭过。
在R组织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可在今天，抱着顾念，边跑边流泪。
终于，他抱着顾念冲了出来。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密道的出口竟然直通着警方这边的据点。
这边警察察觉到有动静，都持枪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