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把吵吵嚷嚷的一家子接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沈觅有些疲惫,不是长时间开车的那种累,而是突如其来的心累。
男子见了方雪的尸体,一声大哭,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路上吵吵嚷嚷的女人此时也终于没了冷嘲热讽,呆愣着说不出话。
沈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乱如麻。
“是谁,是谁把我女儿撞死了?我非要他偿命不可!”妇人沉默良久,突然一声咆哮,坐地撒泼了起来,几位民警上去安抚都没用。
“姐,那人是方雪她妈?”赵子皓一阵蹙眉,跑到她旁边,小声问道。
沈觅点了点头,连答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以前还真不知道,方雪家里是这样。”赵子皓摇了摇头,一阵唏嘘。
看着撒泼的妇人和独自抹泪痛不欲生的男子,沈觅蓦地想起了方雪说的话。
存折只能亲手交给她爸,连她妈说都不要说。现在看来,好像有点理解她了。
闹腾了许久,方雪的母亲又吵着要肇事者出来说话。
“我的小雪死不瞑目,你们不把人叫来,休想我领走尸体!”
尖利的嗓门在偌大的医院里回响,惹得众人纷纷侧目,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戏,议论纷纷。
赵子皓拿她毫无办法,只好答应将人带过来。
沈觅本想走,想着手里还有东西要转交给方雪的父亲,便耐心地在一旁等候。
实际上她也想看看这个肇事司机长什么样子,也想打听一下那人是否跟罗彦北有丝丝缕缕的关系。
妇人似是闹得累了,这会儿安静了下来,方雪的尸体静静地横在过道中间,格外的凄凉。
沈觅心里很沉重,毕竟方雪死了,是一尸两命。
没想到那些人会这么狠心,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若真是罗彦北这个心狠手辣的人渣,那她一定要活到罗彦北被法律制裁的那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一群人带着一个精瘦的老头过来了。
她打量了一下来人,发现他目光呆滞,衣衫褴褛,看起来都六十多了,而且整个人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本身就这样,精神有些恍惚,像傻掉了一般。
方雪的母亲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不顾民警的劝阻,一把扯住了老人的衣领。
“你这个老东西,自己不死,出来害人!我不管,你要么赔钱,要么赔命!”
老头被她的阵势吓坏了,后退了好几步,眸光中全是害怕和不安。
“一把年纪了还开车,存心出来害人是不是?你这种人,就该被撞死!去死,去死!”
一时间,妇女的叫骂声,方雪父亲的呜咽声,民警的劝说声,不断的在过道上回响,吵得沈觅的头隐隐作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妇女似是累了,恨恨的在老人脸上抓了几把,坐在一边直喘气。
民警劝说许久,她才答应租下个灵堂,把方雪的尸体先安顿下来。
“真是个赔钱货,死了什么都没留下,还得我出钱下葬!”
临走前,沈觅听到她这样骂骂咧咧着,心里凉了半截。
在她强烈要求下,赵子皓才同意坐她的车回局子里。
“耗子,有些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沉默良久,她叹了口气道。
“你先说,我还有事情想问你呢!”赵子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吃痛地揉了揉眉心,“被方雪那个妈吵得头都大了!”
“你能给我说说,肇事者的基本情况吗?我就是想知道。”沈觅瞟了他一眼,问道。
赵子皓闻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姐,我发现你最近打听的事儿挺多,你到底在干嘛啊?”
“方雪生前好歹也曾经跟我打过照面,我只是关心一下。”
“刚才在现场我不敢说,也只能跟你吐槽一下了。”赵子皓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个人有子女,正在申请精神病诊断,根据他们说的,肇事者老早就有病。。。。。。”
沈觅闻言心中一沉。
“你是说,他被诊断出精神病,就不用承担责任了?!”
“且不说需不需要承担,你看方雪那个母亲,是想让人坐牢的样子吗?心里肯定想着赔偿。”赵子皓说着,脸色很不好。
“那,精神病的话,可信吗?就是作证的话,有法律效力吗?”沈觅眨了眨眼,一脸忧心地问道。
“谁会信一个精神病说的话呢?这一点来说,没有办法。不过他怎么能成为什么证人?姐,你给我老实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赵子皓心中疑虑更重,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沈觅,似是想将她的内心想法都给窥探了去。
“没有,就是替方雪不值。”
她眸光暗了暗,打着马虎眼道。
罗彦北,当真是没有了人性,做事滴水不漏。不声不响地弄死了方雪,还让人无证可查,居然找一个精神病人去害人!
“行了,我就是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方雪家的?连我都不曾知道她老家在哪里!”
赵子皓沉着脸,一板一眼地说着,“姐,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对吧?”
“方雪曾经给过我一个地址,我才知道的。”沈觅拗不过他,只好避重就轻地答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方雪之前撕得有多凶,在警局外面打架的视频我还有呢!她把地址告诉你?怎么可能?!”赵子皓不依不饶地问着,大有今天沈觅不说实话,就不放过她的气势。
“耗子,你办好你的事情就行。我的事情你不用管,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沈觅沉下脸,觉得他问得她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拿出姐姐的气势来压制他。
目前,她还不想让赵子皓淌进这浑水里。
她是席烈的妻子,身后是根深蒂固的席家,她才敢这么大胆,因为他们除了明里暗里威胁恐吓她之外,还不敢做出什么危及她生命的事情。
赵子皓就不一样了,因为他特殊的工作性质,搞不好什么时候被人背后捅上一刀子,还可能被定性为工伤。
目前她还没到那种地步。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弟,我还是警察,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赵子皓被她推辞拒绝,有些不高兴,板着脸道。
“别忘了你姐我现在是什么人,用得着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沈觅白了他一眼,故作正经地训斥。
见撬不开她的嘴,赵子皓也是气结,干脆噤了声,不搭理她了。
“你以后也别想从我这里套到消息!”他生气地嘀咕。
沈觅重重地叹了口气,懒得跟他争执,一脚油门提了速,一路无言地将他送到了警局门口。
赵子皓下了车,她偏着头打量着那个精瘦的老头子。
整个人看起来确实不太正常,精神状态还有体态,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看来这个事情,比她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本来想找方雪问一下那个指使她去揭发罗彦北的男人是谁,结果方雪就这么巧地去世了,肇事者还这么巧的是个精神病患者!
巧合得让人毛骨悚然。
想着,她后背一凉,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周围,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驱车回家。
好在陆悦睡得很死,她出去了一趟,她都不知道。
等她收拾好重新躺回床上时,都已经凌晨两点了,但是她睁着眼,毫无睡意。
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让她有些缓不过神来。
刚才也没找到机会把东西交给方雪的父亲,所以还得找机会再去一趟。
而在此之前,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想着,她烦躁地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闭眼睡觉。
可是直到凌晨,外面的城市渐渐苏醒,她还是心乱如麻地睁着眼睛,一夜未睡。
大清早的,她听见了密码锁的声音,起身一看,席英月也是一夜未归,现在才回来。
“侄媳妇,我把你吵醒了?”席英月踢下高跟鞋,一脸倦容。
“没有,睡不着。小姑,你又喝酒了?”沈觅蹙眉,下意识地在她身上嗅了嗅。
只有好闻的香水味,并没有什么酒气。
“没有,忙了点事情,累了,我先睡会儿。你要去哪里,就叫你闺蜜陪着。”席英月拍了拍她的肩膀,扔下手包,便大大咧咧地伸着懒腰,直奔客房而去。
沈觅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但也没打算回去补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东方的鱼肚白,雾蒙蒙的天气看来是又要下雨了。
掏出手机翻看着,整个云城平静无波,没有一个大新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平静得不像话。
熬到天大亮,她才踱步回房间,简单地梳洗了一下。犹豫了几秒,将席英月上次带她去买的一堆化妆品翻了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苍白的脸,表情冷了冷。
涂涂抹抹了许久,她翻出一段化妆教程,开始折腾起了自己的脸。
化妆是门技术活,哪怕她画稿子的时候手下生风,也无法控制好自己不听使唤的右手。
“恩?你起这么早?”门口突然响起陆悦喑哑的声音,她一个分神,好不容易画了一半的眼线直接飞到了眼皮上。
烦躁地叹了口气,她将手中的眼线笔甩在了梳妆台上。
“哎呀,化妆这么简单,来我帮你!”陆悦揉了揉眼睛,二话不说地拿起各种工具,“要什么风格的?御姐?萝莉?日常?”
“看起来有气势一点的吧。”沈觅垂眸答道。
陆悦点了点头,动作飞快地在她脸上涂涂画画,不到二十分钟,便大功告成。
“哎呀,你画这种的看起来还行嘛,感觉人都高大了许多!”陆悦端详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沈觅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浓浓的眼线,眼尾上挑,一双秀眉弯弯的,加上有些深的口红,看起来倒真的有些凶相。
“谢了。我出去一趟。”她说着,从衣柜里翻出一条连衣裙,加上之前怕冷买的应季风衣,把平时踩不稳的高跟鞋都翻了出来,这才作罢。
“你这样儿看上去不像是去见男人,见什么女人需要打扮成这样?”陆悦一双眸子狐疑地打量着她,忍不住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