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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打着一盏小落地灯,在双人沙发的角落里,当他看到蜷缩在那里的身影时,揪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五年前把她弄丢的那件事,也是凌聿风的一个魔障。就算嘴上从不曾说起过,可总要在夜里把她结结实实的困在怀里才能安心。
其实他凌聿风,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无坚不摧,他也有害怕的事情。
听到他的脚步声,将自己抱成一团的楼沁缓缓从膝盖中抬起头,看到凌聿风只穿了一件浴袍出来,嘴巴动了动,压低了声音,“我吵醒你了?”
凌聿风未答,坐到她身边,他不大喜欢她这个姿势,好像一只没有依靠只能自我保护的小兽。
把她抱在膝盖上的双手拉到自己的怀里来,温度冰冷,他轻轻蹙眉,将她的一双手放进睡袍里面,用自己的体温给温着。
“不行,我手凉。”说着,她要挣扎出来。
“那就要我心疼是不是?”他还带着睡意浓重的哑嗓。
只一句话,楼沁便不再动了。
她消停下来,凌聿风也正好问她,“怎么不在房间里睡觉?”
“做恶梦了。后来就睡不着,怕翻身把你吵醒了,就出来坐一会儿。”
她的话跟一只铁勾似的,勾的他心里难受,叹气,他伸手扳过她的肩膀。楼沁稍微一僵,客厅温度低,她身上也凉,可一碰到他结实温暖的怀抱,又不想离开,迟疑了一下,还是软了身子靠在他的胸前。
“梦见什么了?”
楼沁敛眸,无意识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指环,“梦到和你分开,梦到生禹禹和水水,还梦到。。。。。。楼钰和我示威,说你是她的。我不信,就跑去找你,然后看到你和她在教堂里举行婚礼。”
虽说都是假的,可刚才在梦里,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那种心痛。
后来痛到惊醒,就再也睡不着。
“我好怕那会变成现实,所以不敢再睡,就出来了。”
凌聿风安静地听着,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握着她肩膀的那只手稍稍用了些力气。夏士雄说过,她虽然康复,但心理病症并不是能完全能去的了根的,只要有一个诱因可能就又会复发。
这几年,没有他在身边,她发病的时候就是一个人这样独坐到天亮吗?
楼沁是他的软肋,生来就是来克他的。
听着她说这些,心里心疼的难受,他粗嘎地出声,“傻丫头,这些都不是真的,你还不相信我么?”
楼沁在他怀里急急地摇头,“我当然相信你,凌叔。可能是,最近太幸福了吧,幸福得我都有点怕了。而且今天看到楼钰之后,我就。。。。。。”
凌聿风忽然把她转过来,眉头拧紧,“楼钰来找你了?她说什么了?”
她点头,乖乖地把前因后果说了。楼钰最擅长挑拨离间,五年前就是因为楼钰才导致他们分开,如今她不会再重蹈覆辙。而且把事情告诉了凌聿风,楼沁的心更踏实了些。
最后,她苦笑着说,“楼钰竟然没认出我来,我都不敢相信。”
“那是因为你变漂亮了,她不敢认。”凌聿风低声笑道,可在楼沁没看到的地方,深邃的眼中有一抹戾气一闪而逝。
楼沁被他这话惹出脸红,呐呐地说,“只是瘦了一点,又不是去整了容。”
“没整容吗?那我得好好看看。”凌聿风说的义正言辞,但一看到她脸上蕴淡淡的羞赧,忍不住低头轻吻她的唇。亲吻不重不轻,也没有半点情/欲,他不过是希望能让她忘了刚才的梦和那些不安。
楼沁闭着眼睛接受他的亲昵,双手环到了他的腰上。
等他的薄唇从她的眼睛再落回唇上,这个吻便渐渐地变了味,男人的大掌熨帖着她的背脊,热度透过薄薄的睡衣烫着她的皮肤,空旷寂静的客厅里一时间响动着口舌纠缠的润泽声。
就在两人险些擦枪走火的时候,楼沁的手机响了,她怕吵醒孩子,微微推拒着凌聿风的胸膛。
这关键时刻,他也不想停下,不过还是惦记另一个卧室的孩子,一个深深的呼吸后,松开了楼沁。
她的眼神还迷茫着,脸色白中透粉,临起来之前害羞地瞅他一眼。这水光盈动的一眼,又让凌聿风把人拉了回来,忍不住温存了好一会儿,才拍拍她的脸蛋,“去接电话吧。”
楼沁回到了卧室,凌聿风坐在客厅里没有动,客厅温度低,他在等着身体里叫嚣着的热度慢慢降下去。
不一会儿,楼沁就从卧室里出来了,手里拿着手机还有钱包。
“凌叔,骆子杰说温衍在酒吧里闹呢,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169。169两千多个日夜,我都没有后悔爱过这个人
“温衍好像知道我们的事了,今天说是有事要跟我谈,可后来没说什么就走了,也不肯听我说。”楼沁想起下午温衍的不对劲。
凌聿风抿唇,稍后从沙发上起身,“等我换件衣服,我开车去带你去。”
今天发生太多事,楼沁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蠹。
对于温衍,她还是觉得愧疚的,所以接到骆子杰的电话后,马不停蹄地赶去酒吧。
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连身边的凌聿风都察觉到了,他回头瞧了瞧有些恍惚的楼沁,伸出手把她的小手紧紧握住髹。
她一颤,低头看着他的手,又缓缓掀眸看向身边,目光不经意落在他掌握着方向盘的大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无名指上带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戒指。刹那间,心像是有了安定的方向。
凌聿风对禹城也很熟悉,十几分钟后就将车听在骆子杰说的那家酒吧门前。
此刻,酒吧门口摆着暂停营业的牌子,还是楼沁说是来接人的,门口的保安才放行。
不同于平日里这个时间的酒吧,此时里面灯光晕黄,没有任何鼓噪的音乐,安静异常。楼沁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骆子杰,还有他身边早就已经瘫倒的温衍。
骆子杰也看到了她,远远地就向她招手,“小嫂子,这边。”
楼沁已经顾不上他对自己的称呼,疾步走了过去,目光落在醉的不省人事的温衍身上,秀眉皱得紧紧的,“怎么回事,他怎么喝这么多?”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该问你么?”骆子杰显得很无辜,“莫名其妙打电话把我叫来,什么也不说,就只知道喝酒。醉了就叫你的名字,刚才还和旁边桌的人打起来了,把酒吧砸了一通,幸好没闹出更大的事来。”
楼沁看了一眼四周,果然一片狼藉。
她低声叹气,还没说什么,刚才停车的凌聿风这时走到她身后,问骆子杰,“他还能走吗?”
骆子杰没想到凌聿风会来,而且是和楼沁同时出现,先是呐呐地叫了一声‘凌叔’,随后像是醒悟到什么,猛地睁大眼睛,狐疑的望着眼前的这俩人。
酒吧的老板闻讯过来,怕骆子杰他们走,非要谈赔偿的问题。因为温衍闹事,这一晚上酒吧都没怎么营业,要不是看在温家在禹城的势力,也忌惮温衍这个火爆的少爷性子,酒吧老板早就打电话报警了。
“多少钱,跟我的律师谈,他会和你协商。”凌聿风沉声说,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明信片递给酒吧老板。
老板一瞧明信片上的名字,更诚惶诚恐了,就算是禹城土生土长的人也认识江玉省最著名的年轻企业家。
凌聿风是他们之中最果断的人,让骆子杰将温衍抬上车,直接开到附近一家酒店。温衍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回家,否则必定少不了温父的一顿臭骂。
凌聿风在酒店里开了一间套房,骆子杰又将人架上房间,楼沁跟在后面拿着两人的外套和钱包,寸步不离的跟着。
骆子杰将温衍放到床上,一回身,又看到凌聿风和楼沁并排站着,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明明没做什么暧昧的举动,但骆子杰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问题。
所以说温衍今天喝得酩酊大醉,是因为水心还有凌叔的关系吗?
骆子杰还在奇怪,凌聿风这时开了口,“子杰,你先回去吧,温衍我们照顾就行了,用不上三个人。”
凌聿风既然都这么说了,骆子杰也不好再留。
将骆子杰送出去后,凌聿风回到卧室,当时温衍似乎已经醒了,眼睛睁着望着屋顶,楼沁坐在床边,不安地搅动着双手,低垂着头。
看来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楼沁察觉到凌聿风的靠近,抬头看着他,不过目光里并没有求救的信号,而是闷声说,“凌叔,我想和温衍单独说会儿话。”
听到她的话,床上的温衍微动,凌聿风望着他片刻,点点头,退到门外,还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楼沁不想让凌聿风插手这件事,她现在也有了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且温衍这么骄傲,面对凌聿风一定会觉得难堪。
卧室里重回寂静,淡淡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
楼沁凝视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温衍,知道他现在并没有醉的失去理智,缓缓地,她开了口,“温衍,对不起,我和凌叔的事情一直瞒着你,起先我是有苦衷不想说,可后来和凌叔重遇之后,是。。。。。。是不知道如何对你说。”
温衍仍旧盯着天花板,声音很哑,“那就不要跟我说,永远都不要让我知道。”
“不说,这样事情就能解决了吗?”楼沁低头又转着指头上的戒指,好像从中找寻着勇气,“你一直问我,水水和禹禹的爸爸是谁。”
她顿了顿,温衍的瞳孔骤然猛缩,这回也转过头看向她,“你是说。。。。。。。”
楼沁点点头。
此时,温衍带着醉意的脸上被震惊所取代,他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女人会和海城几乎能呼风唤雨的凌聿风扯上关系?犹记得那一次他谎称手臂骨折住院,凌聿风来病房看她,那时候他还自诩非常了解这个男人,吹嘘他和自己的关系亲密。
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