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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借口我都没兴趣。”林小碗手一扬，拍落了那些材料，冷笑着提醒道，“你还没说她脖子受伤的事。”
“她脖子确实受伤了。”
“嗯，给她舔舔就好了。”那映在窗帘上的影子分明就像给她舔嘛。
“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龌龊事儿？”
见他这么骂自己，林小碗更生气了：“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做了什么龌龊事儿？你敢说你没搂她抱她？”
“她脖子受伤了，歪着头不能动，一时看不到路，所以我扶她上楼。”
果然。
我太机智了。
林小碗笑得很不屑。
“扶上楼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在她房间呆一小时？”
“说了谈工作！”
林小碗扔了一记白眼：“为什么不谈半小时，也不谈一小时半，正好谈一小时？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一小时是他“运动”一次的时长。
天知道自己掐准他这一小时时间时，有多揪心。
想到自己之前因为莫云聪还心虚，她就觉得特委屈。
荣少琛都能理直气壮，清清白白的她干嘛心虚？
“林小碗，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荣少琛见越解释，她说得真有劲，一时又气恼又烦躁。
晚饭后他的心情本来很沉重，听季泽言说和朝阳软件达成了协议，他的心情才好了些，苏绻绻顺势向和他提些建议，谁知两人刚坐下来没谈几句，苏绻绻长长的指甲不小心将在自己脖子上划了好长一道口子，血渍隐约可见，灼痛感让她呲牙咧嘴，连脖子也扭不过来，他只得将她送回家。苏绻绻忍痛要和他说完自己的想法，见她如此执着，他便顺了她。
他没想到会被林小碗撞见，还如此误会他，说话句句带刺，让他很郁闷。当然，他郁闷的并不是这些话，而是林小碗对他的完全不信任。
“我有理取闹，没理的人是你自己好不？”见他生气了，林小碗没来由得觉得痛快。
正争执着，荣少琛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眼手机，面色一变，没急着接，快步往外走。
觉察到他的慌张，林小碗猜是苏绻绻电话，马上喝道：“荣少琛！你出去接电话试试！”
谁知荣少琛像没听到似的，头也没回，直接去了她书房，还迅速将门关上。
看到这一幕，林小碗简直气炸了，眼泪也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以前哪怕是很重要的工作电话，他也不避她。现在却要跑去另一个房间接电话，他还敢说他心里没鬼吗？
在林小碗委屈落泪的时候，荣少琛急匆匆赶到另一个房间，接通了燕玲云的主治医生谌刘秋的电话。
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谌刘秋不会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第317章 刺激燕玲云
“什么情况？”电话一接通，荣少琛便急声发问。
“老板，您别紧张，燕女士的情况很稳定，”谌刘秋听出他的紧张，赶忙解释，又道，“今天林小姐过来看燕女士时，燕女士不是很激动吗？当时的情形把所有人都吓着了，我们……”
“说重点。”
“是是。事后我琢磨了很久，也和同僚们讨论了很久，针对燕女士病情的治疗，有个初步的想法，”谌刘秋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有几分犹豫，语速也慢了下来，“不过这种做法的结果是两个极端，我担心……”
荣少琛打断道：“说你的想法。”
天知道他有多期望燕玲云能恢复思维与语言功能。
“我们觉得燕女士今天受刺激导致身体出现异样症状，不一定是坏事，也许是个契机。”
“哦？”
“之前我们给燕女士进行过各种对应治疗，效果却都不明显，她的身体基本上都没反应，这次林小姐在她面前提及您，她竟然会很激动，虽然她仍然不会说话不会动，但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奇迹了，不是吗？”
荣少琛觉得有道理，嗯了一声，追问道：“然后呢？”
“说明您是那个能让她触动的人。曾经有过这么一个案例，也是一位母亲……”
“案例故事不用讲，也不用讲得太术语，直接说要怎么做。”
“哦，”谌刘秋讪讪而笑，又转到主题上来，“我们觉得可以利用燕女士对您的在乎来刺激她……”
“让我去刺激她？！”荣少琛震惊，“不行！”
第一次见面就把她刺激得中风了，这要再刺激一次，她的老命还能保得住？她要是被自己“气”死了，自己和林小碗的感情就算彻底完蛋。
治好燕玲云，求燕玲云成全自己和林小碗的爱情，这才是他要做的。
“老板，您听我说，”谌刘秋慌忙解释，“我知道您的担心，这其实也是我们所担心的，这个度把握得好，燕女士身体能恢复，自然皆大欢喜，万一没把握好，燕女士可能再度中风，那一定会危及生命，我们也交不了您的差。也就是因为有这个风险，所以我才给您打这通电话。”
见荣少琛没说话，谌刘秋试探着继续出声，“您急于治好燕女士的心情，我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都在日夜琢磨，能试的办法也都试过了，但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能让燕女士健康地坐在轮椅上，而不是健康地走在大路上。唉，我们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啊。”
荣少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们的治疗方法胜算有多少？”
“百分之五十。曾经有过类似的案例，我查过相关资……”谌刘秋再次夸夸而谈他看过的案例。
荣少琛对案例并不感兴趣，但百分之五十的胜算却让他有些动心。
本身就有一半的机会，如果前期工作再细致一些，研究再透彻一些，胜算是不是可以更大了些？
每当看到林小碗因为母亲的事伤神、然后与他闹出各种不愉快时，他就难受，也心疼她。到底燕玲云是她心中的一道坎，他不把这道坎铲除，她根本无法安心和他在一起。如今他还能用一纸契约捆住她，两个月以后呢？他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这个家里走出去吗？
他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不就是扔硬币正反面吗？不应该搏一搏吗？
也许老天爷眷顾他呢？自己的运气一向不错。
万一好运在这件事前已用完，燕玲云就此……
大不了后半辈子死乞白赖地粘住林小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到哪跟到哪，如影随形！
想至此，他打断谌刘秋的话：“我怎么配合你？”
谌刘秋一愣，有些兴奋：“老板，您同意了？”
“嗯。”
“但是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就有百分之五十的风险啊。”大概是荣少琛答应得太爽快，反让谌刘秋有些忐忑。
“我知道。”荣少琛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很有力度。
“谢谢老板信任，”谌刘秋很激动，“老板，我们正在努力研究相关案例的不足，会尽量拟一个最适合燕女士治疗的方案，尽量将风险减到最小。”
“嗯。”
“那我去忙了。”
“等等。”
“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件事要秘密进行……”万一治疗失败，他绝不能让林小碗知道内幕——她肯定不会让她母亲去承担这百分之五十的风险。
“我知道，”谌刘秋连忙应道，“就我们专家团的几个人知道，我也会叮嘱他们保守秘密。”
“嗯。”
“有进展我会及时向您汇报。”
“好。”荣少琛挂断电话，心情却没有轻松。
他觉得自己替林小碗做这个决定有些自私，但如果他是燕玲云本人，又或者燕玲云是他自己的母亲，他会接受这百分之五十的风险——与其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轮椅上熬日子，还不如来得痛快些，要么痛快活，要么痛快死。
揉揉胀痛的太阳穴，他闷闷地走至床边半躺下。
他晚上就去过一次苏绻绻家，没想到就被林小碗撞上了，巧得让他头痛。
他其实知道她说头痛是骗她的，只道她想喊他回去陪她。虽然他也很想回去，但他知道苏绻绻听到了他打电话，不想在苏绻绻面前表现得对她那么关心，所以表现得有些淡漠。但又担心林小碗生气，所以又让万理跑一趟，却没想到万理过去后又打电话来说在家没见到她，因为和苏绻绻的洽谈只差最后一步，他便让杨远利用手机定位先去找林小碗，自己随后就到。
当然，他没想到杨远会那么快找到林小碗。
这女人今晚的醋劲儿是不是太大了？
醋劲越大不就表示越在乎吗？
女人因为吃醋发起泼来还真让人无可奈何。
诶！之前只顾着担心燕玲云，把她的话当了耳边风，只怕这会儿她得更生气了吧？
荣少琛迅速起身回房。
数秒钟后，他站在房间门口苦了脸——林小碗把门反锁了。
本想敲门，又怕把大家惊醒引起不必要的尴尬，便缩了手，改为打电话。
此时的林小碗，正半躺在床上，忿忿地啃着饼干。其实她一点儿都不饿，她只是想啃点东西发泄内心的愤懑。
手机响了，扭头见是荣少琛的，又回过头继续啃饼干，对铃声置之不理。
本来从医院回来心里就不好受，也很烦躁，脑子里犹犹豫豫地有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却没想到荣少琛还用这么一出来刺激她。虽然她暗示过自己很多次，叫自己不要生气，学着漠视他，直至完全不在乎他，不要让自己背上沉重的良心债。但是她到底没忍住，怒气就差没把房顶掀掉。
手机铃声停了，敲门声随之而起，轻轻的，仿佛门是纸做的。
林小碗摸过遥控器，将电视机音量开响数分，直至淹没敲门声。
其实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今晚是个误会，但是她不想把这当误会，还故意夸张地和他闹，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能说得很明了，也许是想让自己更抗拒他，也许是故意气他，让他讨厌自己。
你就是想让你们俩分手！
这个做总结的声音在心底一响，她咬饼干的动作便顿住了，心口瞬间堵得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