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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住她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角,“对,我是笑了。”
两人站得累了,便躺在甲板上。
笙箫挨着聿尊,很久之后她回忆起,总是能想到聿尊给她的这三天,她尽管眼睛看不见,却是最开心的。
傍晚的海景是最美的。
夕阳合着晚霞将海平面分割成一道一道,三三两两挽着手的情侣正在海滩边散步,也有人弯腰正在捡贝壳,海边架起一团篝火,笙箫和聿尊以及好几个人围坐着,火苗燃烧起来,映衬出每个人脸上的安稳舒适。
笙箫头枕着聿尊的肩膀,这儿没有人认识他们,她和聿尊就像是最平凡的情侣那般挨着,陌笙箫双手抱住膝盖,不远处还有烧烤摊,各式海鲜摆满烤架,飘过来的香味令人不由十指大动。
她有些醉了,眼睛微微眯起,双颊酡红,还带着白天未醒的酒意,聿尊本来就是打算带她出来散散心的,没有想到这儿生活节奏缓慢,舒适的令他几乎也有些想卸下防备。
三两个小孩正在沙滩上玩球,夜风袭来,海水卷着浪花,一簇簇拥挤过来。
“啊——”
祥和宁谧的气氛陡地被一声尖叫划破,正在浅水区游玩的人群纷纷散开,朝着岸边跑来,“死人啦——”
聿尊起身望去,只见有一角海水已经被染红,海浪簇拥着一人正将他卷在沙滩上,人们吓得拔腿就跑,笙箫紧张地拉住聿尊的手,“出什么事了?”
“没事。”他语气很淡,拥着笙箫站起来。
好多人聚过去看热闹,陌笙箫听到耳边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也听见有人在喊出事了,她目露恐惧,聿尊搂着她的肩膀一路朝酒店走去。
经过人群的时候,男人驻足望去。
沙滩上躺着的人已经死了,右腿大动脉被割,这会还在汩汩冒出鲜血,应该是刚被割不久。远处,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女人,拨开了人群扑过去,“老公,老公,你醒醒啊——”
“救命,救命——”
有人掏出手机报警。
笙箫害怕地紧缩在聿尊身边,被害者岁数不大,不满十岁的女儿跟在后面喊着爸爸,晚风拂来,空气中却带着血腥味,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清新自在。
“我们回去吧。”聿尊牵起笙箫的手离开。
谁都没有注意到,海平面上悄然探出一个脑袋,女子将沾着鲜血的刀子丢入海里,她一头长发顺着海面平铺开来,她刚要重新潜回去,就望见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
真的是他!?
女子刚要细看,聿尊搂着笙箫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
别离笙箫 72 类似爱情的甜蜜
回到酒店,笙箫洗了澡出去,房间内安静地一点声音都没有。“聿尊,你在哪?”
“我在阳台。”
她摸索着走出去,刚来到阳台,就闻到了一股烟味。笙箫跟了他这么久,很少看见聿尊抽烟。男人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聿尊,刚才是不是有人溺水了?”陌笙箫听到那个女人和她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没有什么,是比失去亲人更痛的了。她想起当初爸妈走的时候,心里不由一阵难受。
“对,溺水了。”聿尊一眼便看出是被别人暗杀的,而能在海域内潜水杀人的,必定受过特训。
他心情有些烦躁,薄唇抿起了,狠狠抽一口烟。
陌湘思躺在手术台上,又饿又慌,腿上的几道口子力度和长度都恰恰好,到这会已经止住了血,只是腿不能动,一动就痛的揪心。
徐谦将她丢在这一天一夜多,她饿的头脑发昏,她的轮椅和手机都不在身边,陌湘思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手术室内像是和医院的停尸间一样,冷的她全身哆嗦。头顶的大灯刺得她双眼一个劲淌眼泪,湘思可不想和笙箫那样,所以双手便弯起了遮住自己的眼睛。
门口似乎有什么动静传来,陌湘思竖起双耳,睁开眼,只见门开了下,走进来一名穿着白衣的护士。
“救命,护士小姐,救救我——”
对方将手里的饭菜放在门口,她同样戴着口罩,双眼只是睨了下陌湘思,“喏,起来吃吧。”
“我腿不好,起不来,你帮我拿过来下好吗?”湘思饥肠辘辘,忙将上半身撑起些后同她对话。
护士双手插在兜内,“起不来就饿着吧。”说完,便转身出去,并将门带上。
“别走——”陌湘思伸出手,一种绝望蔓延至头顶,难道他们真的想饿死她不成?湘思嘴唇干涸的裂开,她舌尖轻舔了下,痛的微微皱起眉头。
尽管饥寒交迫,可陌湘思心里却越发清楚,对方绝对是冲着她的腿来的,门口那么远,她不站起来的话,就别想吃到一口饭,喝上一口水。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湘思躺回去,笙箫说过,最多三天他们就会回来。
三天。
陌湘思硬生生将眼泪吞回去,聿尊摇明了是将笙箫支开,他拿走她的护照,他们一踏上飞机,他就令人对付她。
这会,徐谦正坐在一间装修奢华的诊疗室内,他桌上摆着个电脑,手术室内装有监控,陌湘思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要对付陌湘思,徐谦最起码有一百种不同的办法,可聿尊只是想让他试她的腿,并没有让他动手。徐谦更不知道,他这样已经玩大了。
湘思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本来可以爬起来,顶多就说自己的腿突然好了。可聿尊向来针对她,若是被他知道了推苏年下楼的是她,而不是笙箫的话,他说不定一根手指头就能置她于死地。
陌湘思不想坐牢,她情愿一辈子坐着轮椅。
其实,就算笙箫知道了她的腿已经好了,就算聿尊想对付她,笙箫定然也会护住她这个唯一的姐姐。可陌湘思不敢冒这个险,她的腿是为了笙箫才变成这样的,如今,她眼睛瞎了都能有人这么捧在手心里的宠着,可是自己呢?
陌湘思想法已然扭曲,当初,如果她没有出手的话,被砸伤腿的应该是笙箫,湘思就可以照常上学,那么,遇上聿尊的就应该是她,她也可以赚钱给笙箫看病,那么,整天像个神经病一样被困在医院里的,应该是陌笙箫。
湘思自认不比笙箫长得差,她除了会弹钢琴还会什么?
若不是当初的那场意外,她能和陌笙箫站在一起的话,聿尊真会选笙箫吗?她越是这么想,心里便越是愤愤不平,凭什么?陌笙箫凭什么就抢了她的人生?
在她们还没有遇上聿尊之前,湘思的心总是很平静,她眼睁睁看着妹妹是怎样一圈圈瘦下来的,为了她后期康复的医疗费用,陌笙箫每天都奔波在外,尽量多的接各种兼职。湘思也觉得,有这样的妹妹真好,如果换成是她的话,说不定早就垮下了,坚持不下来。
可,自从陌湘思第一步迈进皇裔印象的时候,她的想法便全变了。
笙箫再怎么照顾她,她也只是笙箫的姐姐。
陌笙箫的东西,不是她的。只有抓在自己手里的,才最牢固,笙箫将原先应该属于她的都占为己有,所以陌湘思情愿坐在轮椅上,让笙箫内疚难过一辈子!
出事的海滩被警戒线封闭起来,人群散了,这件事也就淡了。死者家属的哭声留在风里,但迟早也会因为时间而被淡忘。
聿尊从刚才开始便一句话没有说,笙箫靠着他的手臂,“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这次不能出来玩,她肯定很失望。”
“她那个样子,就算想出来也不方便。”聿尊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走过去接起,“喂?”
听到对方的声音,他刻意走远了些,“怎样?”
“肯定是装的,可她装得很好,饿了两天也不肯下来吃东西,骨头倒是很硬。”
“你不最喜欢把人的骨头敲碎了玩么?”聿尊唇瓣漾出浅笑,眉头一扬,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陌笙箫,他想起她方才对湘思的不放心,“我这儿出了点小事,明天就回去,你把她丢回皇裔印象吧。”
“这样就算了?”徐谦难以置信。
“对,既然她要装,就让她装到底吧。”聿尊合上电话,他若是对陌湘思不客气了,笙箫说不定会和他拼命。
当晚,湘思就被人从手术室带出来,她裤子破的连腿都遮不住,到了皇裔印象,她被连人带着轮椅丢在门口,一名男子跟着下车,按了按门铃,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后,这才开着车离开。
何姨披着件衣服,她一个人在家,便早早睡觉了,“谁啊?”
打开门,见没人,她刚要合上,就听到地上传来几道细碎的声音,“何姨,何姨……”
何姨睡眼惺忪,揉揉眼睛,这一看吓得她几乎魂飞魄散,“湘思——”她倒抽口冷气,“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何姨,快救救我——”
陌湘思腿上血渍斑斑,衣衫不整,何姨弯着腰忙将她搀扶上轮椅,“我去打120,怎么会这样,真是吓死我了。”
“何姨,不用,”湘思忙拉住她的手,“我好饿……”
何姨进了门就给陌湘思弄了些吃的来,湘思饿极了,趴在桌上狼吞虎咽,仿佛几天没有吃过东西。
“你慢慢吃,里面还有,”何姨望着湘思这幅狼狈的模样,“聿少不是请了医生给你治腿吗?你怎么成这样了?我还是给聿少打个电话吧……”
何姨说完,便要起身。
“何姨,”陌湘思慌忙咽下嘴里的饭,“别打电话,让他们好好‘玩’,笙箫过两天就回来了。”
就算这时候打电话过去,陌笙箫的电话也绝对是关机。
湘思嘴里塞满饭菜,她来不及咀嚼便囫囵吞咽,喉咙被哽住了难受的差点喘不过气。
何姨见她这幅可怜样子,心里越发担忧。
吃过东西后,湘思推着轮椅回到卧室,何姨正在浴室内放水,“快洗个澡吧,也不知道身上这些伤口碍不碍事。”
“何姨,我好累,只想睡一觉。”
“那我给你擦擦……”
“何姨,你扶我上床吧,我累坏了……”湘思眼里蓄满泪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