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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她跟着,就是怕她反而束缚了他动手。
陌笙箫轻拍胸口,“那是房间吗?我先进去站会,你离开时叫我一声。”
“好。”聿尊将她带到门口,陌笙箫掩上房门,透过缝隙瞅见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眼里露出一种惊骇的绝望。
房间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四面白色墙,陌笙箫来到窗前,还好将窗子打开后,大把的阳光会斜撒投射进来。
聿尊来到男子跟前,男子抬起头望向他,由于角度问题,并不能看真切聿尊此时的神色。
“你问再多也没用,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意外……”
不见棺材不掉泪。
聿尊抬起右脚踹过去,力道大的竟令男子连着椅子飞撞在墙壁上,“砰——”
散开的椅子被摔得稀烂,男人后背重击,两条反绑的手臂瞬间脱臼,痛的在地上一个劲滚动,“啊,啊——”
“我明摆着告诉你,今儿不说实话,就别想着活着出去,我会令你尝尝被火车反复碾压的滋味,估计你死了,你家里人连个尸体都收不到……”
男子面色刹那间惨白,“你们……”
“我有这能耐抓住你,就不会将你轻轻松松交到警察手里,你不妨掂量掂量,命和钱哪个更重要。”
男子疼痛难忍,冷汗涔涔。
聿尊点了根烟夹在指间,他居高睨视,燃尽的烟灰掉落到男子脸上,烫的他一个劲哀嚎。
旁边几人冲上去,照着他的软肋一阵猛踹,结实的门板挡不住男子凄厉的惨叫声,陌笙箫阖起双眼,她又怕声音传出去会惹来麻烦,所以将窗子关起来。
聿尊将燃剩下的半支烟丢到男子身上。
他拿起桌子上的拳箍。
“聿少,交给我吧。”
“不用。”聿尊想起他差点又被诬陷,虽然陌笙箫没有怀疑他,可聿尊心里极为不爽,拳箍被套进他修长的手指,男人惊恐万分地蹬着双腿,金属质地的坚硬可想而知,再加上四个突出的菱形凸点,这一拳下去,说不定骨头都能被打裂开。
“不要,别——”
聿尊走过去,颀长的身子蹲下来。
阴暗的身影遮住男人整个头部,这张魅惑众生的脸看在他眼中,却充满了恐惧,聿尊还未出手,男人就已先失控求饶:“不要,我说,我说——”
聿尊右手手肘落在膝盖上,旁边人拿把椅子过来,男人睇了眼,起身并未落座。
“是有人让我制造的这起车祸,可我不知道是谁,我们是通过电话联络的,这单生意也是别人给介绍的,为了保密,我的上家我也从来没见过,他给我预先打了10万定金,后来生意促成后,是个女人同我单线联系,还给了我资料……”
“你从来没见过么?”
“没有,真的没有,我不敢乱说……”男子蜷缩在墙角,“她花30万买那个叫舒恬的一条命,我没想到车上会再坐上一个女人,我心想着这件事不能再拖,索性,索性就动了手,反正一个人是死,两个人也是死——”
“砰——”
“啊——”
陌笙箫心悸,两只手忙捂起耳朵。
男人双手抱头,脑袋被聿尊抡起的椅子砸中,血流如注。他的一个想法,一下提速,差点就让他失去老婆孩子。
听他这般说来,对方想要对付的是舒恬。聿尊想起笙箫出事前接到的那个电话,心里豁然明朗,对方是想用舒恬的死,来挑起他和桑炎之间的矛盾,坐山观虎斗。
“你不是有她的电话吗?把她引出来。”
“电话打不通了,我上家说生意完成,余下的20万已经打到我卡上,今后我是死是活同他们没有关系。”
聿尊对这种黑交易多少有些了解,通常交易完成后,几方的手机卡都会注销,很难逮到他们的把柄。
他慢条斯理将拳箍摘下,通地丢于桌面。
再有价值的线索也问不出来,旁边人上前说,“聿少,要如何处置他?”
聿尊将手插入兜内,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妄动,要想让幕后的那人自动现身,唯有一个办法,引蛇出洞。
“先留着。”
聿尊来到房门口,陌笙箫听到敲门声,将门打开。
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他自然地揽住笙箫的肩膀,她跟着聿尊走出去,视线穿过他的胸膛,聿尊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入怀中,并没有让陌笙箫看见那一幕血腥,“走。”
来到楼下,笙箫刚上车便开口道:“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还是找不出是谁下得手,不过,我有法子将她引出来,肇事司机并不知道幕后指使究竟是谁,他的目标是舒恬,想借她的意外令我和桑炎自相残杀。”
陌笙箫气恼悲愤,想起舒恬这会还在医院躺着,她禁不住热泪盈眶,“为什么总要将无辜的人拉进去?”
聿尊闻言,并未作声。
“你有办法是吗?你想怎么做?”
聿尊望着陌笙箫激动的小脸,他薄唇抿成直线,“整个白沙市就那么大,就算她不在这,我也会将她翻出来的。”
陌笙箫回到御景园,何姨熬了小米粥,正往保温杯里面盛。
舒恬刚动完手术,还不能吃东西,只能吃些烂粥。
笙箫执意要去医院,为了避免聿尊和桑炎起冲突,她坚持坐车去。
聿尊拗不过,却并不放心,开着车一路跟在后面。
笙箫来到医院时,舒恬的爸妈都在,舒妈妈伏在床前,神色哀戚,也没有哭出来,只是拉着舒恬的手一个劲念叨,“你怎么这么命苦,眼瞅着就要办婚礼了……”
舒恬不想再爸妈面前哭出来,她强颜欢笑,“妈,你还说不来参加我婚礼的呢。”
舒妈妈听了,越发难受,“我看桑炎对你是真的好,要不是他前前后后联系着那些专家,恬恬,妈说如果,如果他还要你的话,妈绝对不会再老糊涂……”
舒恬侧过脸,用手背擦了下眼角的湿意,“妈,他敢不要我吗?我已经把他吃得死死的。”
陌笙箫站在门口,如今唯一庆幸的,便是桑炎的不离不弃。
“笙箫,你来了。”舒恬看见她杵在那。
何姨在外面坐着,病房内不能太过嘈杂,陌笙箫将保温杯拿过去,“叔叔,阿姨。”
“笙箫来了。”
“爸,你带妈去吃晚饭吧,这儿没事的。”
舒爸爸和舒妈妈走出病房,陌笙箫将保温杯放在床头柜,她站在那动也不动,舒恬拉住她的衣角,“你怎么了?”
笙箫咬紧牙关,这才忍着没有将眼泪掉出来。
舒恬的痛,陌笙箫能感同身受,她当时得知不能再弹钢琴之后,心里的绝望滋生至无限,舒恬却反过来安慰他们,笙箫知道,当病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脸上的伪装才会被撕裂。
“舒恬,你饿了吧?”
陌笙箫盛碗粥坐到她床沿,舒恬面露倦色,“笙箫,等我出院后你再来吧,这样奔波,你自己都受不了的。”
“我没事。”
舒恬平躺在床上,她视线望向病房外,“笙箫,你看见桑炎了么?”
陌笙箫摇头,“他不再这吗?”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笙箫忙握住舒恬的手,“那个司机被抓住了,整件事情聿尊在查。”陌笙箫简单地告诉给舒恬听,舒恬安静的听完,情绪并未见有何波动。
笙箫舀了一勺子粥喂给舒恬,她张开嘴吃了口。
病房的门被打开,舒恬咬着勺子,看见桑炎正走过来。
“我来吧。”男人从笙箫手里接过碗,陌笙箫并未多呆,走出去时将病房门掩上。
桑炎舀起一勺,递到舒恬嘴边,她却并未张嘴,舒恬伸手拉住男人的手腕,“你做什么去了?”
桑炎面色疲倦,整天都在奔波劳累。
“吃点吧。”
“桑炎,你这样我很害怕,你是不是在偷偷进行着什么?笙箫都告诉我了,那个司机被抓住了,是有人要挑拨你和聿尊,为了让你们自相残杀。”
桑炎盯着碗里热腾腾的小米粥,并未接话。
他和聿尊,能算是自己人么?
“你知道的,我就笙箫这么个朋友。”舒恬欲要撑起身,桑炎忙将碗放在一旁,他双手按住舒恬的肩膀,“你放心,我只是在想办法帮你联系专家会诊的事。”
“真的么?”
桑炎点头。
舒恬握紧他的手,之间用劲,“桑炎,我只有你了,当我知道我失去一条腿的时候,我有多绝望,可是我连哭都不敢哭出来,我怕笙箫心里会更难受,我又怕爸妈伤心,我还怕你会自责。可是,不要紧的,我装完假肢后还是能站起来的,可如果我能走的时候,你却出事了,我就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桑炎,你答应我,好好的,我还等着你娶我做新娘……”
桑炎弯下腰,将俊脸埋入舒恬颈间,“放心,一定要等到我娶你的那天,我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舒恬哭着抱紧男人的后背,“你真傻,那么多漂亮女人等着你呢……”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你扰了我的好事,所以,你得对我负责到底……”
舒恬破涕为笑,“记仇。”
陌笙箫同何姨走出医院,她拢紧领口,何姨站在路边拦车。
笙箫双手插入兜内,“何姨,我想走会。”
她一转身,看见聿尊再她跟前。
“你怎么会在这?”
“何姨,你先回去吧。”聿尊朝旁边开口。
“好。”
陌笙箫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她安静地立于路边,心里闷得慌,本来想走走,可这会,又没了心情。
“回家吧。”
她不想在这种时候,添惹些多余的麻烦。
笙箫并没有听舒恬的话,她每天都会往医院里跑,待到她胃口好些了,何姨就变着花样做好吃的让她送去。
聿尊这几天似乎也很忙,陌笙箫对他的事从不多问,她猜测,可能是在为车祸的事。
聿尊驾车穿梭在公路上,宝蓝色跑车犹如夜间出动的幽灵,路牙石两旁的树影迅速消退,他手指轻敲方向盘,犀利的眼眸盯着后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