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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笙箫,你这是什么口气?”
“陶宸,我们走。”笙箫拉住陶宸的手就要离开。
“站住!”聿尊走过去扣住她的臂弯,“跟着他有什么好?连个像样的房子都不能给你,陌笙箫,你甘愿活成这样吗?”
“他爱我,你能懂吗?”笙箫将聿尊的手拉开,他们的私怨陶宸不便插嘴,他紧揽住陌笙箫的肩膀,总会在不经意间将她护在身侧,保她周全。
“爱?”聿尊挑高眉头,眼光放肆睇向陶宸,“被别人玩过的女人,你还爱吗?”
陌笙箫脸色煞白,感觉到陶宸在她肩膀处轻拍,似在安抚她的情绪,“我若真心想要挽回一个女人,就绝不会对她说出‘玩,这个亵渎的字眼′”
“你听到了么?”笙箫紧握住陶宸的手,“聿尊,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用的,我在你身上栽的跟头太重,好不容易爬起来,我不会傻到再将以前的那种日子去重新来过。”
她要走,却被聿尊紧紧扣住手腕。
他力道很大,勒的笙箫手腕处一圈碎裂般的疼,陌笙箫伸出另一手去拽,却怎么都不能令他松手,“我们这小区的居民不像你们,看到这样的场景会吓坏的,”她瞥了眼男人脚边,“带着他们走吧。”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有狼一般的烈性,随时都会伤及无辜。
“笙箫……”聿尊压低了嗓音唤她。
陌笙箫抬起头,昏黄的路灯下,男人的眸光晦暗不明,这一幕,就像她当初拉住聿尊的手那样,尽管知道他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却执意地,死都不肯松开手。
“我把他们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笙箫挣不开,她视线穿过聿尊耳侧望向前方的梧桐树,“他们抢劫是事实,那就报警。”
她的话清冷,坚毅,没有作何考虑。
陶宸轻拉下他的手,“这副样子报警,恐怕……”
莫伊和莫健一看就知道受过非人折磨,警方一旦介入调查,势必会牵扯出聿尊。陶宸明知笙箫对他有情,他就怕,陌笙箫到时候反而会难受。
笙箫明白陶宸的顾虑,他总是为她考虑甚过他自己,聿尊将他害成这样,还有什么好留情的。
“没有恐怕,就算查到聿少头上,他也绝不会让自己有事,有权有势的人最会把黑的改成白的。”她话语犀利,眼里对他没有丝毫的担忧,陌笙箫扯住聿尊的手,一拨就拨开了。
“你难道就不怕,我会再使尽手段让你乖乖回到我身边?”
“我怕,”笙箫抬起的视线正对聿尊,“但是怕也没用,这次,我决不会妥协,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因为我知道就算妥协也没用,只要你聿少一个心情不好,还是会将以前的事翻出来。”自始至终,笙箫始终对陌湘思的事不能释怀。
之前,爱上他已经是个错,她做不到将错就错。
如今她不想再死一次。
他当初有多么宠着莫伊,笙箫都看在眼里,谁能料到,他将来不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这样对待自己呢?
想起这些可能发生的事,陌笙箫整颗心都坠入冰窟,冷的不可抑止。
陶宸适时的拥抱令她全身一暖,她握住他的手大步朝楼道走去。
“你若也想省心,就快些离开,”陌笙箫生怕聿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掏出手机,“我可要报警了。”
笙箫作势按下数字,她携着陶宸赶紧上楼,脚步急促,打开大门的手一个劲在颤抖,陶宸见状,将钥匙接过去,搂着笙箫进了屋。
“聿少……”身后的男子口气充满询问,毕竟惊动警方肯定会有麻烦。
聿尊望着楼道口消失的身影,他转身上车,“别让我再见到他们。”
送警局,太便宜他们了。
男人的视线透过车窗望向莫伊,她目光含恨,身子痛苦的在挣扎,聿尊掏出根烟点上,他坏事做尽,从没有觉得良心有何不安,他有仇必报,道上的人都知道,遇事情愿惹警察也别去惹这恶魔,没见过谁有好果子吃。
聿尊一辈子没爱过人。
很小的时候,他只知道生存,生存。
如何不被人打死,如何在睡梦中都保持警觉的状态,有多少次,他睁开眼睛时发现同伴都不明不白死在身边,聿尊从小学到的,就是如何将别人置于死地,而让自己生。
他得不到的,就会强要。
强要不了的,那就毁去她身边所有的东西,倘若陌笙箫无依无靠,而只有他能伸出这只手,她还会拒绝吗?
又或许,她会死心,像傀儡一样。
聿尊狠狠抽口烟,那也无所谓,至少他得到了!
陶宸倒了杯温开水递到笙箫手里,她捧过去的时候,手抖的整个杯子都在颤动,水晃到她手背上。陶宸忙将杯子接过去,他将笙箫的手裹在掌心内呵护搓揉。
“陶宸,我好怕。”
“别怕。”陶宸紧搂着陌笙箫的肩。
“他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我们要怎么办?”笙箫抬起小脸,望着陶宸同样凝重的面色,“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不好吗?”
“笙箫,”陶宸握住她的肩膀,退开些身子,“你离开时那么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也一样,所有的事我会陪你去面对,我们谁都不要妥协,”陶宸顿了顿,口气犹豫道,“笙箫,你爱他吗?”
陌笙箫垂下眸子,并未让他看清眼里的暗芒,“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想要活的好好的,就只有一条路,离他越远越好。”
陶宸点头,他站起身,拉开窗帘望向楼下,“笙箫,没事的,他离开了。”
陌笙箫却并未感到丝毫轻松,仿佛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还在,“幸好他离开,要不然我就不知道怎么收场了。”那些话也只是唬人的,一旦真的报警,同样也会将她和陶宸牵扯进去,面对无休止地调查,他们的日子别想再恢复到以前的平静。
陌笙箫离开的那天,因为知道人鱼眼泪在她手里的就只有她和聿尊,尽管认定抢劫的事和聿尊有关,笙箫还是没有报警,面对他这种人,公道能值几个钱?
笙箫拿起桌上的温开水,一饮而尽,她走向客厅的钢琴,“陶宸,我们弹琴吧。”
也许这样,能令她暂时心安。
聿尊并未离开,他的车就停在楼道下,只不过陶宸在阳台并未看见。
笙箫坐在钢琴前,她紧挨陶宸,同他合奏了首《类似爱情》。
这首曲子,她为聿尊弹过。
那个美丽的海边,那道海风,那个,人。
这是笙箫第二次弹起,她没有再唱,曲子用琴音宣泄出来,似是很悲,夹杂着晚间的凉风,越发显得哀戚绵绵。
聿尊记得,当时在海边的演奏台上,笙箫唱的就是这首歌。
她还问他,好听吗?歌词不错。
他却有意避开,说,没有听清楚。
旁边有两位阿姨散步回来,其中一人抬起头,“听,陶老师两口子又在弹琴了。”
“对啊,听说笙箫以前还是华尔的高材生,我孙女现在就吵闹着要去那个学校,她现在每晚练琴练到0点,也不知道能不能考进去……”
“一看笙箫那姑娘就是能吃苦的,估计为了进华尔,也受过不少罪。”
两人拎着水果各自往家中走去。
聿尊打开车窗,抽了根烟。
橘黄色的路灯斜洒下来,他左手伸出车窗,烟头犹如吐出的红信,他觉得疲乏,便将后背靠向驾驶座的真皮靠垫内。
客厅的窗帘打开着,窗台上,有陌笙箫新买的一盆文竹。
枝叶茂盛,生机勃勃。
同她一样,坚韧而果敢。
聿尊闭目养神,手指陡地被烟头烫到,他睁开眼睨望,并未惊慌失措般丢弃。琴音不止何时已戛然而止,他抬头望去,就见陌笙箫和陶宸并肩正走向不远处。
陶宸将笙箫送到楼下,“我送你上去。”
“不用,你明天也要上班,我没事的。”陌笙箫勉强扬起笑,“快回去吧,晚安。”
“笙箫,”陶宸从口袋掏出包牛奶,递到笙箫掌心内,“睡前热一下,喝杯牛奶就不会失眠了。”
陌笙箫笑着接过手。
聿尊眼见笙箫上楼,陶宸见她亮起灯后,也径自离开。
聿尊睨了眼,打了方向盘,车子绝尘而去。
翌日。
公司办公室挤满人,王姐来时见大伙正凑在经理室门前偷听,“一个个做什么呢?”
“哎,王姐,”有人将她拉过去,“经理又在训人了。”
“谁啊?”
“陌笙箫!”
笙箫坐在办公桌前,双手端正地摆在膝盖上。
“笙箫啊,你说这么好的机会,当初跃华大厦下属的这个项目,你花了多少努力我们都有目共睹,现在竞标有望,你却说要退出,你成心气死我是不是?”经理两手插腰,真是气的不轻。
“经理,”陌笙箫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你也说过,这个项目你本就没报希望,只当是给我练手的,既然如此,我们现在撤出来不好吗?”
“你……”经理面色铁青,本就是个爆脾气,他一拍桌子,“如今这块肥肉摆在眼前还能不吃吗?这个项目一旦做成,不光是赚钱的事,我们这公司也能熬出头了,你说你,怎么前后态度变这么快!”
“经理,你认识聿尊吗?”
经理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这个项目就是聿少让给我们的,笙箫,是不是钱的问题,你放心,只要你肯吃苦好好干,等这项目谈成,我和领导去说,给你50万怎样?”
“哇塞……”外面偷听的职员各个目瞪口呆,“50万……”
陌笙箫却并不为所动,“我去跃华的时候见过聿少,他为了这个项目有备而来,既然都是商人,他没有道理将赚钱的机会拱手相让,经理,你好好想想……”
“我还用你教吗?”经理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灌几口水,“我们这公司成立至今都没有接到过这么大的项目,陌笙箫,这次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笙箫气结,脸色倔强,她腾地起身,“我就不信这种事还能硬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