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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跑,陶宸几步追上,大掌毫不犹豫扣上她的手腕,掌心内,触及的却不是细腻的肌肤,而是凹凸不平的痕迹。他急忙将笙箫的袖子拉上去,腕部,两条错综复杂的疤痕,像是狰狞的蜈蚣,贯穿整个手腕。
“你的手怎么了?”他问的急切,嗓音不由拔高。
“废了。”笙箫将手抽回,把袖子拉回去。
她说的很轻,很淡,好像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
“废了?”陶宸嗓子哽下,满面难以置信,“你不是和聿尊结婚了吗?他怎么会让你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们离婚了。”笙箫故作轻松,满以为云淡风轻,可提起的时候,还是将那未来得及长好的伤疤,又一次狠狠撕开,“陶宸,你一直就在这吗?当初,我找了你好久。”
“我先后去过很多地方,后来就打算在这定居,不止是因为这儿环境好……”更因为,这儿离她很近。
他一直都有关注陌笙箫,知道她和聿尊结了婚,只是他们离婚的消息,还没有散布出来。
他知道,笙箫过的并不好。
陶宸视线落在她右手上,“再也不能弹钢琴了,真可惜。”
笙箫左手环住右手手腕,轻轻揉了几下,“当初要不是我,你本该有大好的前途。”他也用不着沦落到这般地步,受伤的手,再也奏不响肖邦的协奏曲,只能窝在这个小地方,教着这些孩子。
她眼眶酸楚,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只是将身子别向一边,不让陶宸看见她眼里的泪水。
“其实,到了这儿我才知道,这儿很适合我,真的……”很多孩子见老师不回来,一个个溜到门口,睁着一双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二人,“我最最可惜的,就是你。”
笙箫垂着头,“我对自己都不抱希望了,没有钢琴,我还是要活着的。”
陶宸没有说话,他回到教室,笙箫见状,也就自己离开了。
刚走出学校,陶宸又再度追上,“笙箫,你住在哪?我送你。”
“不用,我走过去就一小段路。”
“没事,我让他们放学了。”
“你真自由。”陌笙箫浅笑了下,眼角拉得又细又长,很是好看。
陶宸推着电瓶车,笙箫拗不过,只得坐在后面,他开得很慢,小区内,到处都是寻常不过的人,笙箫戴着头盔,凉风拂面,发丝蹭在脸上有些痒意。跟了聿尊后,住着豪宅,出入有豪车,心里却从没有这般惬意过。
陌笙箫无奈地扬下嘴角,因为她知道,她面对的是一个不肯对她掏出真心的男人。
“陶老师,下课了吗?”买菜回来的老奶奶挎着菜篮打招呼。
“李奶奶,今天下课早。”
“哎,陶老师,我孙子在学校乖吗?你不知道他在家皮的跟猴子一样,屁股都坐不热板凳,可不知道为什么就爱弹琴,每次回来在窗户上乱敲,昨天还把一块玻璃给敲下来了。”
陶宸停住电瓶车,“李奶奶放心,小宝在学校很乖,我喜欢弹琴是好事。”
“对对,我也这么觉得。”李奶奶一个劲点头,可想起买钢琴的昂贵费用,不由轻叹口气,再转念一想,反正孩子还小,不用操心这么多,“陶老师,这姑娘是你女朋友吗?长得真漂亮。”
“她……”
“姑娘,有空和陶老师过来玩,巧了,我们都住一个小区。”
面对李奶奶的热情,笙箫只得同陶宸一道点点头。
待她走远后,陌笙箫才开口,“你也住这个小区吗?”
“对,我离开华尔后就在这教书,后来我爸妈凑些钱,就在这贷款买了套二手房。”
“陶宸,”陌笙箫望着男子耳廓处细碎的黑发,“你的手,是不是也不能弹琴了?”
那种行云流水,发自灵魂深处的演绎,恐怕她和陶宸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
“笙箫,你看到的时候,我不正在弹琴吗?”
“可是……”那种力不从心,她能听出来。
“笙箫,你别这么想,总有一天,你也会再次坐在钢琴前,又能回到在巴黎音乐节上的那种傲气。”
陌笙箫抚着右手腕处那道狰狞的伤疤,她微抬起头,眸光透出晶润的坚韧,刚离开白沙市的时候,她谁都没告诉,就连舒恬也是瞒着的。她并没有回医院挂水,来到临水镇时人生地不熟,她当晚就住在80块一晚的小旅馆里面。她拿着盒饭坐在窗口,雪在窗棱上积起挺厚的一层,陌笙箫手腕痛的像是被割掉一般,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旅馆内的空调不知死撑了多少年,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笙箫伤口感染,发烧发到第二天爬不起来,直到过了退房时间,服务员在外敲半天的门,只以为她自行离开了,打开门一看,陌笙箫直挺挺躺在床上,差点没被吓死。
她坚持不肯去医院,后来服务员去楼下药店买来退烧和消炎的药,陌笙萧这才挺过去。
一般的房子月租都要千元左右,笙箫形单影只,索性就租了个400块的单间,还有合用的厨房及客厅,同室的又都是女孩子,这样算下来一年能省去不少。
陌笙箫还记得,刚开始的每个晚上,她没有一晚是能睡到大天亮的,要不,就是被噩梦惊醒,要不,就是被活生生痛醒。
她尽量不去想聿尊这两个字,即使不经意听到,看到,她也忍着痛,她想,终有一天,她能将他彻彻底底忘记。哪怕是在某一天不期然而遇,她的心都不会再痛一下,看他的一眼,也像是盯着个完全陌生的人。
“笙箫?”陶宸见她不说话,扭过头来,“你是住在这吗?”
陌笙箫收回神,小心翼翼从电瓶车上下来,“谢谢你送我回来。”
“这么客气。”
笙箫并未让他上楼,她忽略陶宸眼底的失落,转过身来到楼梯口。
这个小区很旧,每家门口的墙壁上都被印刷着种类不同的广告,陌笙箫顺着楼梯上去,这才是最平常的生活,朝九晚五上下班,出门坐公交,每天为那些工资忙碌,不像之前,好像是活在梦里一样。
她打开门走进去,里面两个女孩肩并肩靠着正在看电视,听到开门声,均回过头来,“笙箫,你回来了。”
“嗯,今天下班早。”
她走到房间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哎,你知道吗?我这两天不是随老板去白沙市出差吗?我看到一超级美男。”
“真的假的?”边上的朋友状似不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女孩放下手里的瓜子,“是家上市公司的总裁,而且很年轻,长的那叫一个迷人啊,名字也挺特殊的,叫聿尊。”
“那……你有没有发展发展?”
“肤浅了吧?美男是用来看的,那种男人,一看就是常在外玩的,我可玩不起。”
陌笙箫试了几次,总算将钥匙插入,她反手将门合上,后背抵住门板。
。
共奏笙箫 93 遇见,错过
卧室有个21寸的电视机,是房东给配的,笙箫工作才十来天,先前的5000块钱付完房祖押金,再加上置办些东西,早就寥察无几。
她离开的时候,连件衣服都没有。
床头柜边摆着一箱康师傅方便面,笙箫为省钱,买的也是袋装的,她本来食量就小,一包就能抵顿晚饭。
陌笙箫看时间还早,就将电视机打开,12平米的房间摆满东西,但都是井井有条,并不显得凌乱。桌上有个空矿泉水瓶,陌笙箫将它截去一半,天天往里面放一块钱,表示她开始的新生活又多一天。
笙箫回来后忙着烧水,房间有空调,她从来不开,实在冷得受不了就和现在一样,泡个热水袋。
陌笙箫脱下衣服,里面的毛衣袖子很长,足够能遮住右手手腕的伤疤,她躺在床上看了会书,一觉醒来已经晚上7点,怪不得肚子饿得慌。
起来泡包面,笙箫坐在床头,客厅内时不时传来热闹的笑声,陌笙箫很少出去,她看着晚间7点档新闻,吃完泡面后待外面安静些,这才出去洗漱。
笙箫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将电视和灯都关掉,又将窗帘拉上,翻来覆去到11点,还是睡不着。
这似乎已成习惯。
陌笙箫打开电视,她每晚都这样,非要累到睁不开眼才能睡着。
时钟晃过12点,笙箫头侧着,肩膀露在被子外,人却睡着了。
不知不觉,她好像又回到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晚的天气很怪,外面下着雨,还电闪雷鸣,聿尊的神情狰狞如撒旦,陌笙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按在玻璃碎渣内,溢出的鲜血仿佛被打翻的调料盒,弄得到处都是。
她哭喊着让他放开,可聿尊却像是嗜血的恶魔,他掐住她的脖子,食指的苍龙随时都能穿过陌笙箫的脖颈,令她一朝毙命。笙箫脑袋不安地摆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大口大口喘气却怎么都醒不过来,两只手死死揪住被子,猛地一个激灵,她咻然睁开双眼。
陌笙箫咬住嘴角,她撑起上半身,整个背部陷入阴寒。
与人合租,就算想随心所欲地恸哭都是件极为奢侈的事,笙箫用力咬住手背,一颗心几乎就要冲出嗓子眼,她抬起右手,伤口还是会感觉痛,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痛觉会越发复苏,痛的更深更用力。
笙箫将杯子内的冷水倒在掌心,她拍了拍脸,这才缩肩躺回去。
早上醒来时,她头痛欲裂,好像又有些感冒。
对着镜子梳头,就连眼睛都肿起来了。
陌笙箫急忙穿好衣服下楼,刚走出楼道,就看见陶宸的电瓶车停在那,“笙箫。”
陌笙箫停住脚步,“陶宸,你怎么会在这?”
他将手里的放心一百早餐递给她,袋子里面是一杯南瓜粥和一个手抓饼,笙箫见状,忙摆摆手,“不用,我待会在公交站台可以买。”
“拿着吧,”陶宸将早餐塞进陌笙箫手心,“走,我送你去站台。”
“我……”笙箫捏紧袋子,“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你快去上课吧。”
“我还早,不着急,”陶宸推着电瓶车跟在陌笙箫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