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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心道：“这一老一小，还真是有点意思。”
发觉老陆低头面露微笑，叶老突然转过头来，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年轻人就多喝两杯，别客气，老子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和战友们一起，一人一海碗那么喝，一顿能喝五斤！”说着，叶老伸出枯瘦的双手，比了个海碗那么大的圆，接着又叹了口气，道：“现在不行咯……”
后面的话老陆根本没听进去，只听到中间一句“老子”，大脑就瞬间短路了……
这是个老兵痞啊！
华夏国老一辈的高级将领中，知识分子并不多。
而那些没有文化，依靠实战，积累战争经验的所谓“泥腿子”将军，无疑是世界近代战争史上的一个异数。
这些人，没上过学，更没学过什么专业的军事知识，却依靠实战中积累的经验和头脑，硬生生将全军事学校毕业，高级知识分子云集的某党赶到了海峡对岸。
老陆并没有嫌叶老在无意当中说了脏话，反而在心中又多了一份敬重。
再说，老子平时也脏话连篇，小舞爷爷的口气正和老子胃口。
一念之间，老陆的酒兴一下子上来了，豪气顿生，欣然应道：“好，那我就陪老爷子喝两杯！”
和凑趣的人喝酒，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和不对脾气的人喝酒，那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而叶老爷子，无疑是陆松非常感兴趣的人！
叶老一声大笑，催促下面的人道：“快快拿酒来！”
下面的人都知道叶老的脾气，那是被扫了兴致，生气起来不管谁都是一顿怒喷的性格，只好老老实实去拿酒。
叶小舞将目光落在陆松和爷爷两个人身上，想到爷爷平时的性格，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撇撇嘴，却没有说话。
菜和酒一块上来，陆松和叶老两个年龄相差半个世纪的人坐在一块推杯换盏，可是没过多久，叶老两杯酒下肚，只能干瞪眼了。
老陆诡秘一笑，趁着叶小舞低头吃面之际，偷偷把叶老的杯子拿到桌子下面，又给他倒了一杯。
这个举动让叶老十分高兴，本来威严十足的眼神中，隐约透出一丝顽皮。
此刻，叶老已是满面红光，本来十分刻板的脸上，时刻挂着笑容，显得十分高兴，瞅着自己好不容易偷来的第三杯酒，根本不舍得喝，“陆老师，方才我已经感谢过你救我孙女了，我这个人，对别人的好都是记在心里，不善言辞，你别嫌我老头不会做人啊。”
老陆摆摆手道：“老爷子说哪里话，小舞是我的学生，我是老师，保护她的安全责无旁贷，要不然，要我这个老师做什么？”
“你这话我爱听，咱们是男人，是爷们的，就得担得起责任，责任在身，无论水里火里，都必须要冲上去，就是脑袋掉了，也不能说半个不字，这才是我叶韬心中真正的男人！”
听到这里，叶小舞心里更奇怪了，爷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很多年都没有见他这么高兴过了。
满面红光的叶老笑道：“小伙子，我觉得你很面熟，很像我的一个……曾经的一个部下。”
“是么？”老陆挠挠头，笑道：“能在老爷子手下牵马坠蹬，鞍前马后效劳，我是一件无比荣耀事情。”转而笑道：“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
“怎么，不想当老师了？”叶老问道。
“不是不是，只是觉得这辈子没当成兵，有些遗憾。”
“你这个年纪，当兵的话是这辈子没指望了，早干嘛去了？”一说到部队的事情，叶老举手投足之间又恢复了刚见面时候的威严和气度。
陆松脑门出汗，不禁暗道一声惭愧，没好意思说自己的过往，只是笑道：“人生中有许多时光，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惭愧惭愧……”
“说的是啊……”听了陆松的话，叶老也不禁叹了口气，声音中饱含沧桑。
这口气，只让陆松感觉他叹出了七十多年的风风雨雨所经历的坎坷、艰辛，和无尽的寂寞。
此刻，陆松感觉他仿佛不是一个曾经站在国家顶端的退休将军，而只是一个年过七旬，饱经沧桑的普通老人。
老人有些伤怀地说道：“我叶韬年过古稀，经历过太多让人一生难忘的事情，中年丧子，更是人生至痛……”将目光落在叶小舞一张清秀绝伦的秀脸上，笑道：“好在他们留下了骨肉，让我在风烛残年之时，还可以含饴弄孙，这也算是我叶韬上辈子积德攒下来的。”
陆松被老人的话所感染，也不禁觉得有点意兴萧索，不禁举起杯，说道：“老将军，陆松能在这里认识您，实在是三生有幸，在这里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康健，身体永远像年轻时候一样硬朗！”
第422章 讲故事
老头还是没舍得喝自己那杯酒，只是摆摆手，让陆松自己喝。
喝了酒，陆松笑道：“叶老，我看咱们不如说点高兴的事，您方才说我像您的一个老部下，看来他在您心中应该有一定的地位吧？”
叶老的眼中陡然亮了一下，可是随后，却又很快黯淡了下去，“他是我这一生中，带过的最优秀的军人，我到死都不会忘记，他为了部队，为了国家所贡献的一切，三次全军一等功，两次死而复生，一次为了救我差点坠下山崖，无数次出生入死，在我眼里，他甚至比我还要优秀！”
听到这里，陆松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人往往都是自负的，而自古以来，军人、武人尤其自负，而眼前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将军，竟然会说一个后辈比自己还要优秀，这怎能不让陆松惊讶万分？
叶小舞不禁说道：“爷爷，你也太谦虚了吧，你总说陆叔叔多么多么优秀，他说到底也是您手下的兵啊……咦，那位叔叔也姓陆，”转而将目光落到陆松身上，笑道：“真巧呢，和陆老师一个姓氏。”
“小舞，小时候爷爷给你讲的故事，其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叶老不悦道：“我堂堂一个陆军中将，难道还会骗你一个小孩子吗？”
叶小舞撇撇嘴说：“爷爷，我看呐，你就是谦虚，我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比我爷爷更英雄、更厉害！”
陆松分明从叶小舞眼中看到了一种无比崇拜的光芒，是啊，眼前的这个老将军，根本没有理由不让人崇拜，而他如此夸赞自己的一个部下，更显得老人虚怀若谷，胸襟坦荡。
联想到叶小舞的性格，陆松不禁微微摇头，这个女孩血液里流淌的是将军桀骜不驯的血液，她的性格要是跟其他普通女生一样，那才叫怪事。
“叶老，不妨跟我讲讲您那位部下的英雄事迹，我倒是对您口中的这个竟然会比您还要优秀的部下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您不如讲讲，让我也小舞鉴定一下，到底您的这个部下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要真是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们也算服了，要不然，我们打死都不会相信。”陆松笑道。
叶老长叹一声，道：“好吧，既然你想听，那我就给你讲讲……时隔这么多年，如今已经物是人非，想来也不涉及泄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听到爷爷要长篇大论，叶小舞趁爷爷疏神的工夫，突然起身，飞快地将他面前的酒杯夺过，随后对保姆说道：“阿姨，帮我爷爷换一杯开水，哦算了，直接来两杯雨前龙井吧！”
发现酒被叶小舞夺过，叶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怒道：“小舞，你怎么偷爷爷的酒，不是说好了喝两杯的么……”
“爷爷，你就别装了，你从来都是这样，答应下来的酒早被你喝光了，这杯……”说着，叶小舞将目光落到眼前的酒杯上，笑道：“这杯，不一定是哪个猴子帮您偷偷倒的呢！”
发觉叶小舞说话的时候，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老陆心道：“干，小丫头真是鬼精鬼灵的，可是她竟然敢拐外抹角骂我是猴子，这我能忍？”
陆松忍无可忍，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从头再忍，妈的，现在发作，那纯粹是找死啊！
“唉，你呀你呀，也不知道像谁……”叶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像您呗！”叶小舞马上接口道。
“叶老，您接着讲下去吧……”陆松见这爷孙俩又拌起了嘴，忽然说道。
“陆老师，上次我孙女在外面出事，我一点都不怪你，这丫头，就是疯惯了，这世上，能管住她的人还没生出来，呃……”叶老问道：“刚才讲到哪了？”
“讲到……好像还没开始讲呢……”陆松干笑道。
叶老点点头，随着他的口述，在座的三个人似乎都进入了他记忆深处的那段尘封已久的故事中。
故事发生在大概三十五年前，领土面积居世界第一的罗刹国经过几十年的全民高速发展，经济、农业等各个领域，特别是军事，进步速度如火箭蹿升，以至于有许多军事技术，在如今看来还十分先进，无法超越。
可是实力如此雄厚的国家，社会却日趋纷乱，在某超级大国的阴谋策划之下，内部渐渐发生分裂，内忧外患丛生。
这个超级大国是个多民族，多元化的大国，并且领土十分松散，在这样的结构和风雨飘摇的乱象之中，随时都有解体的风险。
当时罗刹国和华夏国之间，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也是貌合神离，早已有分崩离析之兆。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一起发生在华罗两国边境的小矛盾，竟然逐渐演化为一场军事较量！
时隔多年，这场较量被刻意掩盖，并没有被更多的人所熟知，即使是知道，也只是捕风捉影，只是知道一些皮毛。
三十多年后，陆松，一个不具备任何军事背景，同时又不是军方亲属的人，以他局外人的身份，第一次从曾经也就是事件发生时，任职北方军区最高长官的叶韬口中，得知了这段尘封了的历史。
当时，时任华夏国北方军区军事长官的叶韬突然收到消息，说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