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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顺着惯性往后退了好几步,轮胎擦过地面发出咯咯的响声,随后应声落地,发出嘭地一声。
男人这么猛地用力,气息瞬间变得粗重,高大的身形也瞬间变得不稳,可是那目光紧紧拾掇住安言,眸中全是她,但他的身体却止不住地朝后面倒去——
“萧先生——”
“啊——”
两道不同的声音,分别来自茯苓和另外一个女医生助理。
安言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只是萧景在昏过去之前,对茯苓道,“让保镖看好她,除非我死,否则不准让她离开别墅一步。”
话音落地,安言也攥紧了手指闭上了眼睛。
……
冬季越来越深,白昼渐短,而黑夜越来越长,很多时候安言觉得自己刚刚醒来没有多久,黑夜就来了。
黑夜像是一个黑色的魔鬼,吞噬了一切。
最近几天,安言喜欢看天气预报,她巴不得老天爷能够出一天太阳,那样她的心情兴许会好很多。
而今天天气还不错,午后有阳光穿过云层冒了出来,她刚刚用过午饭不久,此刻正在次卧的露台上休息。
露台上搁着一张贵妃椅,上面铺了一层层厚厚的人工貂皮,毛很软很暖,此刻她就躺在上面,身上盖着毛毯。
脸上被一本厚厚的杂志覆盖着,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她在酣眠。
说是酣眠其实不恰当,她只是浅眠,阳光晒到的地方很暖,但阳光没有照到的地方很冷,比如后背。
有人打开了露台的门走了出来,随即有被子搁在桌子上发出的轻微声响,紧接着响起佣人的声音,“安小姐,您的下午茶,还有您喜欢吃的点心。”
她被困在别墅快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如一个星期那男人受伤的那个晚上所说,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别墅,准确地说是这栋楼。
因为她连别墅花园都没有去过,没有踏出过这座房子的门。
那男人真的有这样的决心,将她困在这里,刚开始她什么都不说,默默地抗议,搬到了侧卧去睡,他没说什么,也没有管她。
甚至都没有去见她。
当然第一个晚上是因为他昏倒了,医生为了他的病情着想,怕他又折腾自己,在他昏倒之后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然后又给他挂了盐水。
他直接昏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安言听说他醒了,也没有去看他,而他也没有去看她。
哦对了,别墅里重新了请了佣人,好几个,个个都对她很好很恭敬,很听她的话,就是不准她出去。
这座别墅每个能出去的门,都守着保镖,每当她动了要出去的念头,他们就会将她挡回去,尽管她说她只是想出去散散步。
这一个星期,她基本上就待在两个地方,侧卧跟她的书房。
而她跟萧景没有说过一句话,连饭也不再一起吃,他病情不知道怎么样了,饭菜都是佣人端到他的房间里吃的。
安言偶然遇到过好几次,都看见送到他房间的饭菜被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
她自然没有闲情逸致去管他是不是要吃饭的事情,冷眼看了下,直接转身就朝着自己的书房去了。
此刻,佣人见她没回答,整个人躺在贵妃椅上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怎么的,每个声响。
但是她这个样子在这里睡着的话很容易感冒,大冬天的,虽然今天眼光很暖,可是这是室外,还是很容易受凉生病。
佣人上前,再度恭敬地说,“安小姐,您睡着了吗?”
问了一次安言没回答,她就要问第二次。
安言想,她就算是真的睡着了也会被吵醒,随即她抬手将盖住自己脸蛋的杂志拿了下来,放在腿上,可能因为闭着眼睛太久了,阳光着实有些刺眼,她微微抬头盖住自己的眼睑。
随即对佣人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别打扰我了。”
佣人点头,“好的。”
脚步声逐渐远去,可是没有离开露台,安言突然侧头看着她,“你站住——”
那佣人及时站住,转身,笑眯眯地看着她,“安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安言眯了眯眼睛,然后说,“他在做什么?”
他?
佣人反应了下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随即恭敬地低头,“先生今天精神好了很多,现在正在书房里处理事情呢。”
安言又重新将书盖住自己的脸,闷闷的嗓音从下面传来,“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
接近傍晚,医生又来了萧山别墅。
据说,萧先生病情加重。
茯苓指责这些新来的佣人怎么这么不会照顾人,一干佣人很是无奈又无辜,都知道今天萧先生精神好了很多,能够去书房处理事情了。
可是下午的时候,安小姐去了他的书房,没多久佣人就发现萧先生病情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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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39章 啊啊啊
此时,别墅里手忙脚乱,来往佣人上上下下,萧山别墅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天幕渐渐黑沉,黑夜慢慢吞噬这这座别墅。
大概两个小时前,安言去书房找了萧景,如佣人所说,他身体基本好了,美好的大概只有臂膀处的伤口了。
她是敲门等着他批准了才进去的,但她也没有立马进去,而是身子倚着门框,定定地看着坐在书桌后面处理事情的男人。
像是许久不曾见过了一般,安言竟然有些恍惚,好像有一个星期了吧,他们都不曾说过话。
萧景迟迟没听到声音,放在键盘上的那只右手慢慢放下,微微侧头看着她,目光悠长,随后像是洞悉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一样,“想出去吗?等我什么时候开心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
安言眯了眯眼睛,神色平淡,嘴角甚至挂着笑,“我是来提醒你的,宋子初的身体好了很多,我需要去看看她。”
他受的枪伤,子弹没入血肉,虽然说不在要害,可依旧需要休养挺久才能痊愈,此刻他另外一只手臂被绷带绑着,只用右手处理工作。
安言也没有要进来的打算,就那么倚在门口,她因为整天都待在屋子里,素颜朝天,长发漆黑披在肩头,身上罩着深灰色的羊绒流苏披肩,将她的身形衬托得修长。
只是这一周多的时间,她在他眼中竟然奇迹般地胖了点点。
这个胖只是针对她早前的身体得出的结论,事实上,她现在依旧很瘦,如果不是因为冬日穿的快要厚一点,她看起来还要更加纤细。
这样一来,安言那双眼睛显得更加的漆黑明亮,她就那么看着他,没说自己要出去,而是变相地说她要去看宋子初。
萧景右手搭在扶手上,冷眸看着她,“上次不是去过了吗?”
安言一怔,随即道,“有些痛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时间这个东西太可怕,它对我来说也太残忍,我害怕猛然一天就忘记了。”
女人嗓音掷地有声,那一刻,安言似乎听到眸中骨节被攥紧的咯咯作响的声音,她恍然了一下,看到了他搁在扶手上的手指青筋突起。
过了足足一分钟,男人才重新朝她看去,望着在她肩上被风吹得飞扬的头发,而她身后是空荡荡的走廊,唇线抿紧,“进来,外面风太大。”
“不用,我不冷。”
男人面色微寒,嗓音沉重,“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身体不能吹风,加上,就算要谈判也要摆出一个稍微低点的姿态,但是安言,你没有。”
他看到她眉毛挑了挑了,然后脚跨了进来,书房门应声关上,发出不算太大的声响。
安言眯眸浅笑,嗓音称得上温柔,“萧先生,我还需要跟你谈判吗?”
“我说过了,等我心情好了你就可以出门了。”
女人原本交互抱在胸前的手臂倏然松开,攥的紧紧的,脸上有愠怒闪过,但被她压了下来,稳了再稳才开口,“可我想你看到我心情就不会好。”
下一刻,男人类似自嘲的嗓音响起,“不看到可能心情会更加不好,所以就这样吧。”
谈话本来应该就此终止,因为他已经侧身,目光重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右手放在了鼠标上。
但是安言并没有离开,看着他,“我有点好奇那天晚上,你们到底在倾城会所做什么?”
男人手指一顿,微微侧头,“安言,你不会有兴趣知道的,加上,我以为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我没问你那晚做了什么你也不应该问我做了什么。”
安言扬唇轻笑,“兴趣我是有的,只看我听了之后会不会有心情。而你说的心照不宣……平心而论,那晚我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你心里一清二楚,而我却对你却一概不知,你好意思跟我谈心照不宣么?”
可以肯定的是,那晚萧景在见什么人,安言现如今才想起来,他们当晚抓的那个人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怪只怪,那天晚上情况实在太过于突然,她脑海中除了被枪声充斥还有就是他高大俊挺的身躯笔直地站在那里盯着她的场景。
以那晚的记忆太过于混乱不堪,以致于阻挡了她的思考力跟观察力。
安言看到他握住鼠标的手指动了动,眉尾上挑,再度转身淡淡地看着她,“说了你也不会有心情,既然这样,不如不听?”
书房气氛安静,门也被她关上了,隔绝了一切声音。
他们此时的关系,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他冷,她就比他更冷。
安言掐紧手心,嘴角弥漫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困住我,仅仅是因为你生气或者心情不好么?”
她有电话能够随意联系别人,路轻绝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要求见她,将他们之间的事情说清楚,顺便要说说上回林海棠砸她房子的事。
这件事她应下了,但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