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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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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贺思危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和颜悦色地蹲下来:“哥哥,思危一直怜惜铎儿幼年丧母,而且他娘是浸猪笼死的,哥哥偏偏又久卧病榻,所以难免娇纵纵容了铎儿,古人云,爱之既害之,诚不谬也。”他说着站直了身子,脸上沉出水来“如意,把家法取来,我要替哥哥教训教训这个忤逆不孝的小畜生!”
  那个叫如意的女人笑道:“二爷,三更半夜动什么家法,还得烧香开祠堂,搅得鸡犬不宁。二爷要教训大少爷,动什么不是家法?”她一脸的媚态,讨好地看着贺思危。
  听他们一唱一和,贺世铎忍不住骂道:“贺思危,亏你和我爹还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如此心狠手毒,不择手段!别以为你做的事儿有多隐密,告诉你,欺人欺世,你欺不了神鬼,我刚才看见我师父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要向我们报仇!”
  贺思危顺手操起一把椅子,冷笑道:“哥哥听见了,这孩子居然见到鬼了,实在愚不可及,这个世间哪里有鬼?我该说什么好呢?其蠢如猪,那也太糟蹋猪了,不如我也送铎儿见鬼去吧!别活在世上丢人现眼了。”他说着飞身而起,抡着椅子就砸过去,贺世铎一闪,让过了头,肩膀被狠狠地砸中了,立时硬木椅子四分五裂,痛得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另一手抱着受伤的肩头,被打到的那边,手臂无礼地垂下,应该是被打折了,痛得贺世铎就地翻滚。
  贺居安拼命挣扎,如意就在后边狠狠地抽了他好几巴掌,贺居安不能反抗,一颗头被打得左右摇晃,满目怒色,满脸是泪,终于挣脱了如意的手,扑倒在地,以头叩地,仿佛在求饶。
  如意踢了贺居安一脚,又像贺思危笑道:“二爷,大爷不是让您心疼了这么多年了吗?您这一下子就把大少爷打死了,大爷的心也就疼这么一会子而已,算算还是二爷您吃亏。”
  看着贺世铎痛苦的哀嚎和贺居安不停触地的头,贺思危笑道:“也是,一下子打死了,太便宜他了。如意,传我的话,大少爷犯了家规,要禁闭一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来探望。”
  如意媚眼如丝,软塌塌地笑:“不让人看,那他这条折了的胳膊岂不废了?二爷,奴家可不忍心再看了,这个大少爷还是不是男人啊,才受了一点点的伤,叫得跟杀猪似的,快走吧!”她说着想拖死狗一般,把贺居安拎起来,按到轮椅上,推着往外走,贺思危又狠狠地在贺世铎受伤的肩头上又踩了一脚,贺世铎惨叫一声,昏厥过去,贺思危这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如意的腰,推着贺居安,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桃日桃花开处蔚云霞,欲醉熏风过酒家。
  残月一钩寒盈袖,慢斟浅唱浪淘沙。
  贴首以前写的小诗,是否看见醉到我不走墙走的妖灵,一派憨然之态?
  塞北的夜,飘落的雪,暖心的祝福,让我们隔着千里万里,一同举杯,但愿人长久,这生笑红尘。
  
                  剑冷光寒残夜永
  没有烛光,寒霜一样的月光洒满了每个角落,屋子里边显得有些阴冷。
  坐在床上,印无忧的眼光一直落在澹台梦的身上,可是列云枫就坐在澹台梦的旁边,两个人时而对视,时而低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生气,印无忧在生气,虽然方才让他扮的鬼没有说一句话,那些话都是列云枫说的,可是他还是生气,这种事情在印无忧看来实在太滑稽荒谬,而且更可气的是,贺思危他们走后,列云枫和澹台梦居然帮着昏迷不醒的贺世铎接上断了的胳膊,澹台梦还亲自给贺世铎喂药。她的动作轻盈温柔,可是为了那样一个人,印无忧觉得这是对澹台梦的亵渎。
  扮鬼,救人,已经让印无忧一肚子怨气,现在他们两个又对坐无言,好像老僧入定一般,要么说话,要么睡觉,这么枯坐,究竟算怎么回事儿?
  列云枫自言自语地道:“贺思危是个人?”
  澹台梦也自言自语地道:“嗯,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很有江湖声望的人。”
  列云枫又道:“贺居安不是病,是中了毒。”
  澹台梦点头:“他中的毒很深,但是人却清醒。”
  静了一会儿,列云枫又道:“侠客是不是都死要面子活受罪?”
  澹台梦点头:“生死是小,名誉是大。”
  两个人对望了一下,又不说话了。
  外边,隐隐传来更鼓声。
  列云枫边思索边道:“如果是沐猴而冠,这个猴儿得千方百计掩饰自己,没有晃着尾巴招摇过市的道理。”
  轻轻一叹,澹台梦道:“人人都喜欢文过饰非,除非他是疯了,总将自己的丑鄙之处展示给人看。”
  列云枫冷笑道:“疯?我看他比猴儿都奸猾,只怕关在猴儿笼子里,能把猴儿挠了。”
  咯愣,咯愣,澹台梦手中摆弄一只茶杯,纤纤的手指绕在杯子里边,轻轻地转动,列云枫的形容让她展颜一笑:“贺世铎看不出来我们的把戏,可是我感觉贺思危知道我们在那屋子里边藏着,他半夜三更到贺世铎的屋子里,还带着那个女人,推着他的哥哥,有什么事情这样迫不及待?会不会是一出苦肉计?”
  微微阖上眼睛,列云枫道:“苦肉计?如果下了这么大的本钱,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贺思危就是想让我们看清他的真面目?就算贺思危用心险恶,会装腔作势,那个贺居安却不是装的,还有贺世铎,没理由把苦肉计演得和真的一样。贺思危不过是他的叔叔,又不是他的老子,用得着那么卖命吗?”
  想想也是,可是澹台梦觉得方才贺思危那双阴恻恻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他们的藏身之处。
  啪~,印无忧拍了一下床板,冷冷地:“以后这种装神弄鬼的事儿,少找我!”
  他神色微愠,十分不悦,怎么说他也是离别谷的少谷主,居然跑到这儿来装鬼吓唬人,这要是传到江湖,得是多大的一场笑话?本来他只是好奇列云枫和澹台梦怎么去敲瓜,谁知道自己先扮成了鬼。而且列云枫和澹台梦说的话,他插不上嘴,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这话头一打开,就没有收住的意思。
  屋子里边很静,这一声十分响亮,列云枫和澹台梦正在全神贯注地思索贺思危的事情,均是下了一跳,列云枫没有说话,澹台梦笑道:“知道委屈你了,下次什么事儿也不敢劳驾你,免得上了少谷主的颜面。”她笑得平静,说话的语气十分客气,可是听到印无忧的耳朵里边,却不是滋味。
  印无忧的脸慢慢涨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我真的在乎少谷主,还和我爹爹打什么赌?”他觉得又委屈又生气,别人可以这么说他,但是澹台梦不该这样说他,可惜他心中再生气抱怨,到了嘴边儿,却变成了解释。
  他的窘态,让澹台梦一笑:“一句玩笑话,动什么气?”她本来想说些什么,终究还说咽了下去,现在的印无忧应该敏感易伤,让他彻底脱离过去,谈何容易?
  印无忧和列云枫不同,列云枫背负的担子再重,他身边还有真心疼惜他的亲人,可是印无忧只有一个决绝的父亲,澹台梦心中叹了口气,看着印无忧时,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目光变得柔和“无忧,抛得开过去,才能有将来,如果你不想走回去,就得彻彻底底断了过去。”
  印无忧沉默下来,忽然觉得什么抱怨怒气都没了,只要澹台梦的目光触到他时有着浅浅的笑容,浮躁的心就能静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不知道为了什么会莫明其妙地生气,为什么不喜欢列云枫和澹台梦聊得投机,印无忧有些愧意和歉然,只是,当着列云枫,他还是不好意思向澹台梦说句对不起。
  列云枫忽然一笑:“小师姐,贺思危和贺居安是兄弟,贺居安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贺思危连老婆都没有?就算男儿未立事,不娶妻,金屋藏娇总是可以的吧?那个如意是不是他藏的娇?”他记起了那个叫如意的女人,就是在他和林瑜迷路时,在花园里走了几个来回儿的那个丫鬟。
  澹台梦笑道:“枫儿,唐突了美人儿可是罪过。”她猜到了列云枫打的什么主意。
  印无忧忽然道:“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他冲口而出,又急又快。
  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
  印无忧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他是触动了心思,也没多考虑就说了出来,他心里很明白自己要表达的意思,所以觉得他说出来的话也是明白的。
  那个女人是和你接洽的那个女人?
  列云枫和澹台梦几乎同时问向印无忧。
  印无忧点头。
  如果如意和贺思危关系暧昧,她怎么可能找印无忧去杀贺思危?她的身份地位不过是贺家的一个下人,自然是受人指使,指使她的是谁?贺世铎?这个人憨愚无智谋,而且如意半个眼睛也看不上他。贺世铮?这个人还算风流倜傥,自古嫦娥爱少年,他比贺思危年轻,应该有实力有机会钩得上如意那样的女人。还有一个贺居安,他不是病,是中了毒,下毒的自然是他最亲近的人,但是现在他中毒很深,给他下毒的人绝对不会给他解毒的机会,一个废人一般的人怎么去计划杀人?
  列云枫叹息着笑道:“金屋里边纵然藏了娇,也许会鹊巢鸠占,可怜贺思危养熟了一条狗,恐怕最后还是为别人白忙一场。”
  澹台梦笑道:“你先别可怜别人,想想小瑜受了伤,今晚的事儿就这么完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不然怎么去找那个女人的晦气?”
  提到澹台玄,列云枫笑了笑:“这个时候了,小师姐也不去休息?”
  看看外边的月,澹台梦站了起来:“无忧,你小心些,我们得走了。”
  嗯了一声,印无忧知道这里无法挽留澹台梦,只好看着她和列云枫离开。
  月光如水,清霜满地。
  走在微凉的夜色里,列云枫没有一丝困意,看看身边的澹台梦,唇边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眼光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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