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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用餐过程,苏子渊都表现得格外绅士,为杜箐拉开椅子,为她切牛排,只差没有将食物甜腻的喂进她嘴里。
饭后,两人站在饭店顶楼,从上往下欣赏着C城的夜景。
杜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霓虹灯,苏子渊环着她的腰,头落在杜箐肩膀上。
“苏子渊,你讨好我的方法可不可以与时俱进一点?”杜箐说:“五年前,你刚和我谈恋爱的时候,请我吃烛光晚餐。五年后,你连请我吃东西的地方都没变,点的主食都是一样的。”
“原来,我们第一次约会,你记得这么清楚。”苏子渊发出满足的感叹。
“是啊,陪你看电影,恐怖片,你抖得爆米花掉了一地。”杜箐默默的吐槽:“说起来,家里那个放碟片的柜子里似乎一张恐怖片也没有,我每次买回来,还没来得及看就不见了。”
杜箐:“老实交代,你都放在哪里了?”
苏子渊:“那种东西,早就扔掉了。看点喜剧就好,有益身心。”
杜箐:“……”
两人静静的抱着,享受片刻的宁静。这一瞬间,气氛好到极致,苏子渊犹豫片刻,开口模糊的安慰她:“我这阵子比较忙,每天都是饭局,等忙过这一段,带你去度假好不好?”
杜箐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带过去:“你忙的都是正事,再说,也快过年了,你不是说要回去多陪陪苏琴么?”
“以前总是盼着过年,现在反而不想要过年了。”苏子渊的话里多少带着试探:“什么时候,我们能一起过年就好了。”
杜箐没回答,苏子渊内心一紧,阴晦在狭长的凤眸中一闪而过。
于是,纠结了整整一个晚上,苏子渊到底没有跟杜箐提起有关‘爱的呼唤’的事情。他的直觉告诉他,此刻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然而,让他更为烦躁的是,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算得上是一个好时机。
烛光晚餐之后,杜箐的电话照旧。每晚十点,依旧是些不痛不痒的内容,无非是所谓的‘需要我叫车去接你吗’‘少喝点酒,不然胃该难受了’,苏子渊算是第一次在杜箐身上体会到了钝刀子割肉的味道。
她语气极其和缓温柔,就像是一个寂寞的呆在家中的少妇,生怕触怒自己在外工作的丈夫那般,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让苏子渊有脾气也发不出来。
然而,该解决的事情还是得解决的。终于,在某个夜晚,杜箐坐在沙发上看狗血八点档,捧着奶茶的样子,像一颗圆润的沙发土豆。
苏子渊坐在她身边,轻声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没有安全感?”
“别闹,让我先看电视。”杜箐头也没回,摆明了拒绝交流且非暴力不合作。
苏子渊来了气性,直接关了电视机,在杜箐的白眼扔过来之前,扶住了她的肩膀。
四眼相对,两双眸子里都是同样晦暗。苏子渊内心一惊,他看不懂杜箐眼中那莫名的情绪。
“你要说什么?”杜箐面无表情的问。
“晚上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心里话脱口而出,苏子渊暗自在心里说了句失策。杜箐如今明显在气头上,说这样的话,大概又是一场风波。
杜箐别过头,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摆明了想要跳过这个问题:“你文件批完了吗?里面有些急件是明天上午就要的。”
“为什么没有安全感?”苏子渊死盯着杜箐,眼神里谁真实的不解:“明明以前我在外面有饭局,你也不会一直给我打电话。”
“那时候你不是还觉得我不够在乎你么?”杜箐反问:“现在难道不是正合你意。”
“这样,我在外面很没面子。”苏子渊语气冷淡,他不懂杜箐这样做的原因。男人的世界和女人原本就不一样,他的公司、他的事业、他的人脉网需要经营和交际。他不可以一辈子都不去应酬,更不可能永远在十点以前回来。
这不是愿不愿意、爱不爱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必要、能不能的问题
“你在外面没面子?”杜箐反问:“那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想过我一个人在家里,一米个面对这么大一个空房子,一个人躺在那张两米五的床上,是什么感觉吗?”
“苏子渊,你不觉得你太过分吗?”杜箐看着神情错愕的男人:“你在给颜睿打电话的时候,想过我是不是有面子这个问题吗?我在你出去交际的时候,连给你打电话的权利都没有,那你是凭什么拿着我的手机给我的朋友打电话?”
“你凭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温柔的冷战
清晨的光透过窗帘,轻柔的洒进卧室,床上躺着的五官性感的男人睁开了眼睛。当他伸手触摸另一边的羽绒被时,毫不意外的发现,已然凉透了。
难得的周末,没有任何行程,家中却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起床洗漱刷牙,苏子渊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那个容貌英俊的男人,面无表情。浴袍松垮的挂在他身上,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并不显得落魄,反而有种难以形容的性感。
洗漱完之后,苏子渊回到卧室,拉开了衣柜,从一排色彩斑斓的衬衫里下意识的拿了件白色的衬衫。
“不要穿这个惨兮兮的白色!换那个湛蓝色的!”
苏子渊转头,偌大的房子里,除了他的呼吸,什么也没有。坐回床上,他百无聊赖的看着衣柜,突然觉得自己连换衣服的兴致都没有了。
换好衣服下楼,听到一楼的客厅里传来吸尘器嗡嗡的声音。他转头,这才想起来,其实,房子里还是有人的,家政阿姨正在客厅里用吸尘器打扫卫生。苏子渊看着对方忙碌的身影,一时间有些发怔。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家政阿姨打扫完卫生,从厨房里端出了精致的早餐,见苏子渊一副怔怔的样子,有心劝两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摇摇头,转身回到了厨房。
自从那天晚上开始,两人之间就处于杜箐单方面冷战的状态。苏子渊讨好了几次,无果,很有效率的将杜箐单方面的冷战,扩展成了两人双方面的战争。
这一周里的每一天,两人都过得别扭且辛苦。苏子渊这才体会到,原来即便两个人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住在同一套公寓,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可以这样的远。
早上,他和杜箐永远在不同的两个时段出门,杜箐虽然名义上挂在苏氏企业旗下,实际上管的更多的是苏氏集团旗下其他公司的业务,代理他处理各项事务。当她有意避开他的时候,上班的一整天他都见不着她的人影。
下班之后,他有饭局,她有聚会,两人都是十一二点回家。之后躺在床上,相对无言。到这一刻,苏子渊多少有些后悔当初选择了一张太大的床,两米五的宽度,足够他们相隔一米以上的距离各自安睡。
某天晚上,苏子渊睡着之后,下意识的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半夜迷离醒来时,杜箐躺在卧室阳台的。阳台上没有空调,杜箐盖着一床毯子,浑身冰凉,而那天恰好是她的小日子。
苏子渊心疼坏了,沉默的将人抱进房间,给她捂了好久的脚,才躺倒另一边床上。苏子渊平静的躺在床上,问躺在另一边的杜箐:“我们可不可以停战?”
柔软的床震动了一下,苏子渊仔细的感受着一米之外的人传来的动静,杜箐似乎翻了个身,声音里带着鼻音,大概有些感冒了。
“你道歉,保证以后不那么做,我才会考虑原谅你。”
苏子渊只能保持沉默,虽然他大可随便啊应个是,向杜箐低头。但是,他很清楚,即便如此,事情依旧没有解决。在未来的无数个日子里,这样的事情始终都会是他们生活中的一个地雷。一旦踩到,就有可能炸个鲜血淋漓。
苏子渊没回答,杜箐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苏子渊不懂她的坚持,正如她不懂苏子渊的固执。似乎自从她回归杜家之后,不仅她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和苏子渊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在两年以前,两人对彼此的了解虽然不如现在深刻,但是感情却显得更加稳定。两人的关系跟经济、性格完全对等。苏子渊是强势的一方,一直都是他拉着她向前走。然而,那仅仅是在之前,她没有那个本事、没有那个机会向上爬。苏子渊的羽翼足以将她完全笼罩起来,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现在,她渴望跟他站在更为平等的位置交谈,苏子渊原本无碍的掌控欲和大男子主义,就成为了束缚她的一道枷锁。
不说是现在,哪怕是未来结婚生子,她杜箐也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事业和交际。她可以娇痴可爱,可以风情万种,但是绝对不会成为男人的附庸。
又是一个如水般寒冷的夜晚,杜箐脱下了职业装,换了身裹身的包臀裙,外头披着一件大大的黑色皮草外套,头发高高的盘成发髻,点绛唇,端庄之间又见一丝妩媚的风情。
在她出门的前一刻,苏子渊站在她身后,声音冰凉得要掉出冰渣子来。他冷声问:“你觉得穿着这样,去参加一些不知所谓的聚会,比在家里陪我,更让你快乐,是吗?”
杜箐转头,逞强的回答:“你说过,交际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吗?”
“一年之前,就算是我带你出席这样的宴会,你都不愿意。而现在,你宁可跟一群陌生人谈论所谓的黄金、股价还有所谓的时尚,都不愿意陪陪我。”苏子渊说。
“不是我改变太大,而是你对我的看法一直都留在五年前。”杜箐踩着高跟鞋,只比苏子渊矮了小半个头。她的笑容温柔,深刻的眼线显出一种端庄的妩媚来:“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你是曾经那个杜箐。”男人的语气苍凉,一双凤眼里的情绪幽深晦涩,让人看不清。
“如果,我一直都是曾经那个杜箐……”杜箐轻轻的低下了头,避开了苏子渊如炬的目光:“现在站在这里,跟你对峙的,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