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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盯着空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傅先生?”护士以为他没听见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有一位季小姐想进来探视,你愿意见吗?”
傅斯年还是没说话,但黄雅倩知道他听见了。因为她感到气温在急速下降。傅斯年的眸子,比严冬还要寒冷。
“不见。”干脆利落的两个字,是不留任何余地的回绝。
护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赶紧走出了病房。这里气压太低,待久了人会崩溃的。
黄雅倩挪了下脚步,嗫嚅着想说点什么,眼神触到傅斯年冷漠的脸,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在傅家,傅斯年是她绝对不敢惹的一个。
护士去而复返,她走到傅斯年床边,为难道:“傅先生,那位小姐不肯走,她说如果你不肯见她,她就一直等着。要不,我找保安把她赶出去?”
这种事,护士见得多了,无非是感情纠葛。一般来说,女孩子都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了,男的都会心软的。
她故意抬出保安,就是想让傅斯年赶紧让那个女孩进来算了。
两人拉拉扯扯的,麻烦的是她们这些传话的人。
听到保安两个字,傅斯年终于第一次把视线投到护士身上。他盯着护士:“。让她呆着。”
既然不想见人家,干嘛不让保安直接赶走得了?护士护士满头雾水,悲愤交加的走了出去。
折腾人啊这是!他一句“”,她们这些值班护士就得盯着那个女孩。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这些有钱人,脑回路果然异于常人。
黄雅倩站在旁边目睹全过程,心里却有淡淡的窃喜。
傅斯年不想见季半夏,无非是面子受损,想给她一个教训。听见护士提到保安时,他那下意识的皱眉,分明就是担心。
他担心她真的被保安刁难。
“黄阿姨,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傅斯年看看椅子上已经睡着的斯羽斯正:“带他们回家睡觉。”
“好。我去喊司机把车开门口来。”黄雅倩忙不迭的应道。呆在这里守着傅斯年,真的很累心。
走到门禁处,季半夏果然还在外面等着。见黄雅倩出来,她迎了过来:“黄阿姨,斯年他不肯见我?”
她的妆花了,眼圈也是红的,很明显是哭过了。黄雅倩点点头,语气很温柔:“没事,你先回去吧,等他气消了,跟他撒撒娇,什么事都好说。”
季半夏失神地盯着走廊,刚才黄雅倩就是从那条走廊走出来的,斯年的病房就在那里。这么短的距离,她却见不到他。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听出黄雅倩语气里的宽慰和善意。
夜风吹过,季半夏打了个寒颤。她出来得太急,外套都没有穿。
黄雅倩看着她单薄的肩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披肩取下来递给她:“披着吧。夜里冷,回家去吧。”
季半夏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黄雅倩,她疑惑地眨眨眼,是她的错觉吗?今晚的黄雅倩,感觉格外的……和善?慈爱?她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季半夏不接披肩,黄雅倩垂下眸子,缩回了自己的手。她怎么又忘记了,季半夏和她,真的说不上很熟。
黄雅倩背对着季半夏走向停车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道:“你站一夜也没用,斯年的脾气你应该很清楚。先回去吧,不管什么事,等他消气了再说。把自己冻病了不划算。”
章节目录 你说呢
季半夏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麻木地洗了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难道要这样hi一直失眠到天亮吗?天亮了,傅斯年就会听自己解释了吗?
季半夏满腔郁闷无处排解。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愣了一下,如获至宝地迅速拿过手机。
一看屏幕,心里顿时涌起小小的失望。不是傅斯年的电话,是赵媛打过来的。
“半夏,你的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你和傅斯年到底怎么样了?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今天的酒会上,赵媛目睹了整个过程,她万分不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季半夏为什么要来那一出。这根本就是在当众打傅斯年的脸啊!
面对赵媛的质疑,季半夏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他现在不肯见我。“
”不肯见你就对了!“赵媛都替傅斯年感到不平:”你说你发什么神经啊?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
”媛媛,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事情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涉及到连翘,她没有办法对赵媛说太多。
赵媛叹口气:”不管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你都不该当场跟欧洋走啊!你让傅斯年的脸往哪儿放?“
”……“季半夏无话可说,半晌道:“当时形势紧急,我根本没有跟他提前通气的机会。现在我想跟他解释,可是他不肯见我……”
“他肯定正在气头上呀。你现在找他解释,肯定没用。等他消了气再说吧。”赵媛说着,又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所以你并不是真的和欧洋旧情复燃,这件事真的只是逼不得已?”
“当然啊!我怎么会和欧洋旧情复燃?”季半夏不可思议地喊了起来。她爱的人,是傅斯年呀!
“那就好。”赵媛松了口气:“等斯年气消了,应该就没事了。”
挂了电话,季半夏越想越灰心。连赵媛都怀疑她是真的和欧洋复合了,那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斯年呢?他也会这么想吗?
一脑子纷乱的思绪,到了凌晨,季半夏才因困到极点朦胧睡了一小会儿。
醒来又是无尽的焦灼和不安。她想冲到医院去,她想打傅斯年的手机。可最终,她都没有行动,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影子,季半夏决定再等几天。
黄雅倩和赵媛说得对,傅斯年现在正在气头上,她说什么都没用。只会让他更生气。还是等他气消了她再解释吧!
没有班可上,没有事可做。季半夏像个孤魂野鬼,披着头发,赤着脚在公寓里飘来飘去。
每次想拨傅斯年的电话,她都拼命地压抑住这股冲动。
斯年需要时间,她给他时间。
季半夏数着日子熬呀熬,终于熬过了三天。现在,斯年的气应该已经消了吧?
一大早,季半夏就早早起床,认真的打扮了自己,精心搭配了衣服,用心化了妆。她把自己收拾得光彩照人。她要打电话约傅斯年见面。
化完妆,准备去华臣。季半夏拿了控器准备关电视。早上她起床的时候顺便开了电视听新闻。
手指已经已经快触到按钮了,她的耳朵里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李泽凯。
不错,就是她认识的那个李泽凯。
“因敲诈勒索……现已被刑事拘留……择期开庭……”女主播的话像一击重拳,将季半夏砸得头晕目眩!
李泽凯敲诈勒索!择期开庭!那连翘呢?连翘的事会不会被抖落出来?
季半夏不敢再想下去了。她一直苦苦支撑着,现在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她费尽心机想要保护的秘密,难道真的要暴露在公众的目光中吗?
连翘现在还怀着孩子呀!
季半夏跌坐在沙发上。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她必须见到傅斯年。无论他怎么气她,冷落她,她今天必须见到他!
华臣大楼前,上班的男女职员步履匆匆,每个人看上去都斗志昂扬。
季半夏无心欣赏傅斯年的帝国。她坐在华臣楼下的咖啡馆里,拨了傅斯年的电话。他要是不接,她就直接冲到他办公室去。
就在季半夏已经做好了硬闯办公室的准备的时候,电话竟然神奇地通了。
电话另一端,傅斯年没有说话,但季半夏知道他在听。
来不及绕弯子,季半夏直接了当地问他:“斯年,李泽凯被拘留,是不是你干的?”
“对。”傅斯年惜字如金。
他冷漠的态度,让季半夏眼圈一红,但她还是努力地稳住:“李泽凯敲诈勒索,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斯年似乎是笑了一下,反问她道:”?“
傅斯年肯定派人去查了。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季半夏喜出望外之余又很担心:“那……连翘的事……你知道吗?”
“当然。”傅斯年淡淡道:“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等等!”季半夏焦急地喊了起来。怎么回事?既然傅斯年已经知道了连翘的事,那他应该也明白她在酒会上拒绝他求婚的原因啊!他都已经明白了所有的来龙去脉,为什么他的态度还是这样冷冰冰的?
”滴……滴……滴……“电话另一端,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傅斯年,挂了她的电话。
为什么会这样?季半夏满腔不甘,又打了过去,傅斯年直接掐掉了。
季半夏一连打了七个电话,傅斯年都不接。但是他也不关机,季半夏打过去,他就很有耐心地直接挂断。
季半夏无计可施,简直快要崩溃了。
没有办法,她只好给傅斯年发了条信息:斯年,无论如何,连翘的事,求你一定一定要保守秘密,李泽凯那边,也请你想想办法,不要让他走漏了风声。
李泽凯是因为敲诈勒索被关进去的,但敲诈勒索的对象,可以换成别人,只要别让连翘牵连进去就行了!
季半夏想了想,又在消息的后面加了五个字:”斯年,求你了!“
没有回音,傅斯年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章节目录 玩什么花招
季半夏坐在咖啡馆,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流发呆。她已经失去了硬闯傅斯年办公室的勇气。
他的态度,让她迷惘痛苦。已经知道她是有苦衷的,已经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她呢?这根本不像傅斯年的风格。这到底是为什么?
本以为只要几句解释就能重归于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