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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半夏恍然发觉,这个下午,竟然是这几年来,她最悠闲最放松的一个下午。
排完队,轮到季半夏和傅斯年上摩天轮的时候,她的冰淇淋正好吃完了。两人座的空间不算宽大,季半夏和傅斯年两个成年人贴得紧紧的。
摩天轮缓缓盘旋上升,眼前的风景一点点变矮,视线越来越开阔。
“感觉怎么样?”傅斯年侧头看着季半夏。两个人离得很近,他一低头,嘴唇几乎可以触到她的额头。
季半夏作心旷神怡状:“甚爽!”
原来摩天轮也不过如此嘛!她还以为有多吓人呢,没想到就跟站在楼顶看风景差不多。
“那下次带你去蹦极?”傅斯年看着她兴奋的小脸:“那才是真正的勇敢者游戏。”
“你经常玩?”季半夏也仰头看他:“蹦极是什么感觉?”
“是一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傅斯年斟酌着词汇:“那种急速下坠的失重感,能激发出人心底最大的恐惧,很深刻,也很刺激。”
“你喜欢蹦极。”季半夏下了判断:“从你的描述,我没听出你有什么恐惧,反而有一种释放般的愉悦感。”
傅斯年惊讶于她的敏锐:“对。我喜欢蹦极。无限次和死亡擦肩而过,最后又回到坚实的土地上,这种感觉,很奇妙……”
“劫后余生的快感吗?”
“不是。是游走在生死边缘,能让人产生一种‘我可以冲破庸常生活的桎梏,我可以无止境接近自由’的错觉。”
“我明白了,就像福克纳的那句话‘我又回到时间里来了’,当你从高空急速下坠的时候,你离开了时间,获得了自由。但最后,还是会回到时间里……正因为离开的短暂,所以这种自由愈发成为一种宝贵的体验……”
季半夏咬咬嘴唇,不知怎样才能将自己脑海中那个模糊的概念清楚的阐述出来。
然而傅斯年点头了:“对。你的表达比我更准确,更生动。”
他的眼睛亮如星子,他看着她的眼神,有惊讶,有喜悦,还有毫不掩饰的欣赏。
她和他,真的心灵相通。
“还有吗?”季半夏冲他微笑,顽皮得像一只翘着大尾巴的小松鼠。
“嗯?”傅斯年不明所以。
“夸我的话呀,还有吗?”季半夏很享受地闭上眼:“我还想听……”
傅斯年笑了:“这样逼着别人夸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我受得住。来吧。”季半夏还闭着眼,她的脸微微仰着,长睫毛微微颤动,唇瓣是浅粉的一弯,鲜嫩娇美。
傅斯年的心砰砰狂跳起来。她这样,多像在邀请一个吻。盯着她的嘴唇,他挣扎着。
时空静止中,车厢忽然轧轧地响了起来,晃动明显加剧了。
“啊!怎么回事呀?”季半夏猛地睁开眼,不安地朝四周张望。
“要下降了。坐好。”傅斯年帮她紧了紧安全带。
摩天轮开始降落,速度不算太快,但那种失重的感觉还是让季半夏浑身开始冒出细小的鸡皮疙瘩,心慌不已。她的脸色开始发白。
“怎么?不舒服?”傅斯年看着她变白的小脸,关切的问道。
季半夏捂住胸口:“嗯,心慌……”
她的声音小如蚊蚋,坐个摩天轮而已,她竟然都心慌气短,真的太丢脸了!
傅斯年的手伸了过来,握紧了她的手:“你第一次坐摩天轮?”
“嗯。”季半夏点点头,努力跟傅斯年交谈,想冲淡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读书的时候没有钱坐,后来坐得起了,又要工作和照顾家人,一直没有时间。”
季半夏话刚说完,肩膀突然被傅斯年紧紧揽住。他无言地抱紧她,心中五味陈杂。
难怪她会看得入了迷。普通的摩天轮而已,坐一次二十分钟,他没想到这个城市里竟然还有人坐不起,还有人没有时间坐。
她的生活,究竟有多辛苦?
季半夏以为傅斯年突然抱紧她,只是想给她更多的安全感。她有点不安地移动了一下身体,这样是不是太像电视剧里的心机女了?假装害怕,借机对男主投怀送抱……
她应该告诉他“你不用担心,我不害怕,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可是,傅斯年身上的气息那么好闻,他的手臂那么结实那么有力,被他抱紧的感觉,那么踏实那么幸福。
这一刻,她真的想再停留一会儿。
季半夏闭上眼,轻轻将头靠上傅斯年的肩膀。
她曾听说,每当摩天轮转动一圈,世界上就会多一对接吻的恋人。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这对恋人就会永远牵手走下去。
她和傅斯年的摩天轮,已经过了最高点,等这一圈转完,她和他,会成为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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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一切顺其自然
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摩天轮落地之后,二人很有默契地松开了手。
“我们回去吧。”季半夏心里怅然若失,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偷来的片刻欢愉,终究是要还的。
傅斯年看她一眼:“好。”季半夏的心情,他有几分明白。感情,终究是要为理性让道的。
快走到公园门口时,傅斯年的电话响了。
看到屏幕上顾浅秋三个字,他的眉头极轻微地皱了一下。但迟疑了两秒钟之后,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斯年,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顾浅秋的声音很愉快。
“我已经回市区了,一会儿要先去公司一趟。晚饭你和昊昊先吃,不用等我。”
“斯年,我刚才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就打到祖宅那边去了,我听下人说,这次开祠堂,是因为傅唯川认下来了一个女儿,要认祖归宗?听说那丫头和她妈都去了?傅唯川在外面花天酒地,这次怎么就转了性,竟然就愿意承认那个女人和孩子了?”
傅斯年顿了一下:“可能是真的爱上了吧。”
如果不是真的爱上了,怎么会在祠堂当众求婚?
听到傅斯年的话,顾浅秋仿佛被刺了一下,酸溜溜道:“这女人还真是厉害呢,收服了著名的花花公子,摇身一变,就成了华臣老总的女人,女儿还入了傅家的族谱。斯年,这女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头?”
“我要开车了,回头说吧。晚上不用等我一起吃饭。”傅斯年回避了她的问题。
如果顾浅秋知道傅唯川的女人就是连翘,季半夏也去了傅家,肯定会怀疑他和季半夏旧情复燃。
直到此刻,傅斯年才不得不承认,他对季半夏,确实旧情复燃。
摩天轮上,抱着她缓缓下落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宁静。他的心,一直有一个空洞,工作,家庭,儿子,所有的一切都填不满这个空洞,今天,这个空洞被填满了。仿佛一个人独自在荒野里行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回到了家。
傅斯年的风格顾浅秋很了解,听他这么回答,就知道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很配合地娇嗔道:“好吧,知道啦,我们娘儿俩又要孤苦伶仃的独守空房了。斯年,你工作也别太累了,晚上早点回来。”
挂完电话,傅斯年看一眼默默走在旁边的季半夏,想解释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可解释的呢,顾浅秋是他的太太。顾浅秋给他打电话,实在太天经地义了。
季半夏却已经扭头看向他了:“是顾浅秋的电话?”
“嗯。”
“她知道洛洛的身份了?连翘和傅唯川的事,也知道了?”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傅斯年有点惊讶,他不明白季半夏的语气为什么会这么担忧。这种事,早晚会传进顾浅秋的耳里,更何况,以后连翘和顾浅秋,肯定会在傅家遇到的。
季半夏脸色有点发白,喃喃自语道:“顾浅秋对我恨之入骨,如果她知道连翘要和傅唯川结婚,不知道会不会从中破坏。”
连翘那么单纯的人,顾浅秋如果想对付她,十个连翘也不是对手。
季半夏的喃喃自语,听在傅斯年耳中却不啻一记惊雷。在他心目中,顾浅秋是个温婉端庄的女人,虽然有些过于黏人,但待人还是很和气的。为什么季半夏会用这么惊慌的语气提到她呢?
“以前,顾浅秋知道我们的关系之后,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事?”
傅斯年的问题,让季半夏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想在傅斯年面前诋毁顾浅秋,不想说她的坏话。可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顾浅秋就是一朵白莲花。
踌躇了一会儿,季半夏才字斟句酌道:“她确实对我做过一些事。斯年,我不想在你面前给她太多负面评价,我只说说我的感觉,具体对与不对,你可以自己多观察分析,”她看着傅斯年的眼睛:“顾浅秋这个人,有两副面孔。”
两副面孔……傅斯年心乱如麻。自从记忆慢慢恢复,他周围的事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洛洛和昊昊一模一样的中毒症状……病房中,江翼飞松开昊昊手的时候,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些事情背后,到底是另有真相,还是他自己想多了?
季半夏没让傅斯年送她回家,傅斯年也没强迫,尊重了她的意见,将她载到地铁站旁边。
下车前,季半夏从包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片递给傅斯年:“这是一个中医的姓名和地址,你抽时间去看一下。老爷子在风湿和关节方面非常厉害,以前是专门给国家领导人看病的。现在回家乡养老了,我托人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你一定要去看啊!”
张育青。傅斯年想了一下:“这个人我看过。没什么用。”
“你看的肯定是他弟弟张育红的。”季半夏赶紧道:“现在在外面打着他旗号行医的,是他的弟弟。张育青已经闭门谢客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