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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神儿片刻,问:“你怎么在这?”
“来找你呀!”
“怎么知道我住这?”
“只要你不在火星,想找你还不容易。”痞赖的笑。
她目光淡淡一瞥,这小子可真够使工夫,为那三百万不留余地的钻空子,这都找上门来了,肃着脸不理会,转身去旁边车库开车,德晟紧跟上去。
关之茹把车倒出车库,直径拐弯儿就想走,德晟上前拦着,堵着车门敲窗户。
她拉下车窗皱眉头:“干什么?”
他胳膊肘搭车窗上,弓身低脑袋对着她:“今天专为你服务,当你司机,想去哪儿我送你。”极具讨好。
“你够格吗?”她讥讽。
“这之前我干的就是仓储物流,天天开车满街串,到哪儿也找不着像我这么够格的。”说着话拉开车门一拎胳膊把她拽出来,自己坐进去,关车门,对着外面那人一歪脑袋,示意上车。
她憋火不动。
“愣着干嘛!上车呀,麻溜儿的。”他催促。
她负气片刻,拉开车门坐进后座,行啊,就让你伺候着。
车退正位置拐上正道,一松离合车身猛地窜出去,急踩刹车,吁一口气,心里念叨:好车!反应忒灵敏了。
平稳上路,问:“去哪儿?”
“子夜酒吧。”
“子夜酒吧?工体西路那个?够远的。”
她鼻腔哼出一声算是答应。
他从车内镜瞥后面:“诶,怎么不坐前面,前面聊着方便。”
“我从来不和司机聊天。”
“是吗,谁定的规矩?”抽出一根烟要点,后面一声:“我车里不准吸烟。”他微顿片刻又把烟塞回去,说:“我这司机还不错吧,配合的多好。”
她无声。他继续一个人絮叨:“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办的就吱一声,开车送人小不起眼的活儿我还是可以掂量的。”
她在身后说:“这是在讨好我吗?是不是你程序里的一部分?”
他停滞片刻,一句:“算是吧。”又说:“咱俩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够培养的时间,不急,慢慢来。”
“培养什么?”她问。
“呵呵……当然是培养感情。”
恶心!她瞥向窗外,厌气的说:“我不是说了吗你对我是什么与我无关,你爱培养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
他点头:“嗯,是,和你无关,就算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她讥笑:“不是就算,是本来就是,你说你个大男人虚头巴脑的有意思吗?”
他自嘲一笑:“没意思,够贱的。”自言自说:“谁让咱有个白纸黑字的赌据协议呢,谁让你非要赶我走呢!”看向窗外,默语。
那抹耀目的晚霞就要隐去身影,天蒙亮着,车流排涌,人躁喧沸,这正是下班的高峰时段,车挨挤着慢行,穿过环道上了一个高架桥,越来越拥堵,越来越迟缓,最后止步不前,他颓气一声“堵车”大拇指无奈的敲着方向盘,伸头向外望。
前方堵了一大片,桥上围着一群人,还有两辆警车闪着灯,这不是正常堵车,一定出了事故,德晟下车了远观望,才看清,桥身的栏杆上站着一人,摇晃着身子欲要往下跳,周围警力正在劝说,他惊异,让他更惊诧的是那个欲要跳下去的人他似曾见过,忙撂下车急身跑过去。
关之茹看他一句话没有的就跑了,不知怎么回事,下车看,才知道前面的情况,那个身影正穿梭在车缝之间迫不及待的奔向出事点,关之茹懵晕的跟着也跑过去。
德晟挨近距离,果不其然,那人他见过,只有一面之缘就记得,那男人戴着眼睛,脸巴子上有颗黑痣。
眼镜黑痣男哭丧着脸站在桥栏杆上,颤巍巍的抖着身子,欲哭呜嚎的作死样儿,晃着身子是想跳还是不想跳?也不知等什么,估计是在艰难决定生与死的选择。几个警察站在下面苦口婆心好言相劝,跟哄孩子似的,一踱步上前,黑痣男就呜嚎烂叫着威胁要跳下去,下面的人忙谨慎止步,不敢轻易向前。
德晟扒开人群挤过去,凑到最近距离,对黑痣男说:“你还记得我吗?”
黑痣男扭过头,眨巴眼儿看看,像是记起来了。
关之茹挤进人缝,气喘慌顿的看着这景儿,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和那人搭话。
德晟沉着声音说:“我不是说咱俩哪天研究研究怎么死法好吗,你怎么这么着急,你不是想要痛快的死法吗,我告你,这死法可不好受,你下来,咱俩商量商量……”
“去你的,我找你,你不搭理我,你甩我,你们谁都甩我……”
“我可没甩你,那天我是真有事,我一直等着你,你怎么没来?”
黑痣男悲凄,欲哭。
德晟接着说:“你下来,咱回去唠唠,准保给你寻摸一个好受的死法。”
关之茹盯着他的脸,又慌神儿的看黑痣男,来回几次,最后停在他的脸上不动。
黑痣男苦逼的拧着眉头问:“你说、你说我要是死了她能念我好吗?她要是知道我为她要死,她会回来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要是死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即使她回来,你也看不到了,而她看到的你却是没人形特难看的死样,没意思,死也没留下个好形象,这死法太露怯,缺创意。”
黑痣男瞥着嘴角欲哭无泪。
“别闹了,赶紧下来。”德晟缓步靠前,伸出手递给他,又说:“我和你一样,我正开车找我媳妇儿呢,让你堵着一大片走不了,你下来赶紧让我过去。”
关之茹眼皮跟崩豆似的眨动。
黑痣男侧过身,缓缓伸出手,问:“你媳妇儿也跑了?”
“嗯,跑了好多回了,我找了无数次……”德晟说着话,专注着神志一把抓住黑痣男的胳膊迅速给拽下来,几个警察紧忙上前掳住黑痣男。
德晟撂下手转身就走,关之茹慌措的跟着后面跑。
围观的人群唏嘘不已,松缓散开。
德晟上车关上车门掏出一根烟点上,猛吸两口。
她不知觉的拉开前车门坐进去,看着他问:“怎么回事?”
他无表情的说:“你不是看到了吗。”
“你们认识?”她问。
“不认识。”他答,吸几口烟像是想起什么,又给掐灭。
人群散去,车辆渐渐通行。
她憋不住问:“那人干嘛非要这样?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他冷语:“遭女人甩了就他妈这德性,操!”
“你怎么这样?都到要死的份儿了,肯定伤得不轻,一点儿恻隐之心都没有。”
他转头,才意识她坐在了前面副驾驶,冷着脸说:“我告你他死不了,他压根儿也没想死,他要想死早就凑没人的时候一头栽下去了,还等着围堆儿的堵着半条街的人劝他!真他妈丢爷们儿气范儿,欠抽!”
“你说你救了他,反过来又这样说。”
前头车辆开动,他拉下手刹挂档起步,淡然的说:“谁救他!那是因为我经过这,我要过这条路,他挡了我的道,我不想在这个傻逼身上磨叽时间。”
“你……”她眨眼儿,难以措辞转头看窗外,半天挤出一句:“不可理喻。”
他没所谓的一哼笑,自当夸奖似的。
她看不过,想着狠词,想着什么措辞才能刺激他,才能看他有所谓,说:“没心肺,等你受挫的时候希望比他惨。”
他哈哈笑:“你看我像吗?没心肺让你说着了,再加一句没脸皮才够档,放心,再惨我也不会站在高架桥上,你是不是特失望?”
她看窗外,不和他搭腔。
他问:“堵车半天,没耽误你事吧?”
她没好气的回应:“这个不需要你关心。”
他像是没听见,说:“是去约会吗?这身打扮有点儿扇惑人心的味道。”
她恼,还没从刚才慌魂的那一幕逃出来,回过头瞪着他:“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他皱眉:“我怎么就不正经了?”微顿,接着悠哉一句:“你不会认为我有存着心思想上你的意思吧?”
她恼怒,脸突红,支吾大骂:“流氓,不知耻……整一个混球……停车,你给我停车!”
“操!”他无奈状瞥向窗外说:“这不能停车。”
她怒怨气顶,又爆出一句:“没见过这样的,脸皮真厚!”
他无应激反应,无表情的低声自语:“没劲儿,不禁逗!”
她瞥着窗外再不理他。
他目视前方,不再侃逗,天色灰沉,晚霞的余晖早已不见,街面路灯闪过,映得车里忽明忽暗,空静寂谧。
德晟看着车流荧光的夜色,黑夜让各种灯火点缀的如银河星灿,在飞速的行进中却来不及看清那般美丽就支离破碎,带着斑驳流离的苍瑟,忽而好累,空落的伤侵蚀心头,掠过黑痣男的苦逼欲死的神情,失恋爱恋,无止无休,须臾间哀郁蔓延开,紧皱眉头,不愿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混乱的夜(新更)
唯亭买了生日礼物来到梁文的家。
梁文挺意外。
女儿小敏这会儿正不自在,本想和同学去吉野家庆生,梁文一句在家过吧,你爷爷腿脚不利落。唯亭意外带来了两份礼物,其中一件是小敏最喜欢的韩娱明星的演唱专辑,一下气就顺了,打开就听。
唯亭帮梁文一起做了几样菜,蛋糕摆上插上蜡烛,短时间内安排到位。梁文情绪大好,招呼女儿和老爷子。
小敏颠蹦着出来点蜡烛切蛋糕,韩语乐声喧阗的回荡满屋。
过一会儿梁文的父亲梁晋臣拄着拐从屋里出来,沉着声音喊:“小敏,你这听的是什么?吱哇烂叫闹得耳鸣……”抬眼看见唯亭:“哎哟,唯亭来了。”
唯亭急忙招呼:“梁伯伯,刚要和你打招呼,梁文说你在休息,就没敢惊动你。”
梁晋臣哼着气:“本来神儿挺静的,被这声给闹腾醒了。”转瞬问唯亭:“你知道这唱得是什么吗?”
唯亭迎合:“我也不太听得懂,小敏喜欢。”
梁晋臣一叹:“现在的孩子们净听这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