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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何冉站着,他硬要伸长脖子摆出一副他俯瞰她的姿态。
    韩屿嘴角勾了勾,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出车祸的吗?”
    没拿到驾照就开车出去嘚瑟,活该。
    何冉对事发原因不感兴趣,所以没吭声。
    见她不做声,韩屿突然把话题拐到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人身上:“你还记得卢京白吗?”
    何冉轻微地怔了怔,这个名字听起来已经有些遥远。
    韩屿以为她不记得了,又提醒道:“咱们初中同学啊,好像是你们班的班长吧,我记得那段时间他追你来着?”
    何冉没有说话。
    “后来你们经常一起出现在饭堂和图书馆,大家都以为你们在一起了,所以他应该算是你的初恋情人吧?”
    何冉依旧缄默不语。
    韩屿又继续回忆道:“后来发生什么呢?嗯,让我想想……好像是那个男的家里出了什么事?然后他就被迫休学了,所以你们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
    不想再听他做这些无聊的回忆,何冉出声打断他的话:“你提他干什么?”
    韩屿嘴角一笑:“因为我撞的是他的车啊。”
    那瞬间何冉感觉到自己眉心间皱起了深深的褶子,她提高了音量说:“你又去招惹他干嘛?”
    韩屿的笑容表达出他无所谓的态度,“姐姐,这总不能怪我吧?路上那么多辆车,我怎么知道哪辆是他的车?”
    “况且,我也是这次意外事故的受害者好不好,没看到我的腿都肿成什么样子了吗,你也不关心关心我?”
    何冉深吸了口气,复又平静下来,问:“卢京白他伤势怎么样?”
    韩屿耸了耸肩,事不关己道:“谁知道呢,谁叫他开着那台垃圾破面包车,不堪一击,一撞过去就成一团废铁了,估计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何冉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又被韩屿锻炼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离开病房时她的脚步是匀速且较为安静的,她甚至还能好声好气地跟韩屿说:“好好休息。”
    杨文萍在医院楼下等她,何冉走到她身旁,问:“被韩屿撞到的那辆车的车主现在怎么样了?”
    杨文萍说:“听韩太太说应该没事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她以为何冉是担心韩屿的处境,便又补充一句:“你放心,虽然韩屿是肇事者,还没有驾照,不过韩家给了对方很多钱想要私下解决,对方也答应了。”
    何冉听罢,淡淡地喔了一声。
    两人走到停车场附近,杨文萍停下来说:“你今晚回家吃饭不?好久没回来了。”
    何冉摇头:“不了,晚上画室有课。”
    杨文萍皱着眉头,叹气道:“别老惦记着你那什么画室,那东西没前途!”
    何冉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知道了。”
    杨文萍又叮嘱:“对了,我跟薛院长约好了,星期天带你去复查,别忘了时间。”
    “嗯。”何冉点头,说完冲她摆了摆手:“我先走了,再见。”
第14章
    韩屿喜欢过自己,何冉其实是知道的。
    但她也无法确定,那里面究竟是喜欢的成分多一些,还是讨厌的成分多一些。
    在年龄很小的时候,他们之间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对于这个小自己一岁的弟弟,何冉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既不排斥也不喜爱。
    韩屿对她也一直若即若离,交流甚少。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韩屿变得非常叛逆。
    这股叛逆劲远比所有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来得更猛烈。
    打架、旷课、考试作弊等恶习屡屡出现在他的档案记录册上。
    他与何冉的相处模式也越来越倾向于恶作剧和整蛊。
    她们总说如果一个男孩子频繁地扯一个女孩子的头发,那么肯定是对她有意思。
    何冉起初不相信,即使她的橡皮筋被韩屿扯坏了一条又一条。
    直到有一回,她跟韩屿一起回家。
    两人坐在轿车后座,一个靠左一个靠右。
    韩屿突然扑过来的时候,何冉正望着窗外一排排倒退的法国梧桐发呆。
    反应过来后她急急忙忙推开他,慌张地擦掉右边脸颊上的口水印子,然后快速瞄了一眼倒车镜,也不知道司机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也许是那个动作伤到了韩屿的自尊心,从那天起他的报复就不仅仅停留在恶作剧的程度了。
    何冉每次推开教室门都要防备头顶掉落的黑板擦,每次将手伸进课桌里都要小心里面突然爬出来的蟑螂。
    后来甚至于韩屿交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们,也把欺负何冉当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即使他们不是一个班的,韩屿有的是法子让她不好过。
    何冉起初完全不把韩屿这种小打小闹的幼稚行为放在眼里。
    直到卢京白出事。
    卢京白是个很斯文的男生,人长得不是很帅,但身上一股子儒雅的书卷气却挺招人喜欢的。
    何冉跟他相处不过十天的时间,连手都没牵过他就被学校劝退了。
    那段时间他经常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她面前,问他怎么回事,他只心虚地说是不小心摔的。
    何冉一开始没有往韩屿那个方向想。
    卢京白离开学校的消息来得非常突然,何冉甚至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据说是因为盗窃。
    卢京白的室友在他的衣柜里发现了自己丢失的五百块钱,数目虽然不大,但学校最忌讳的就是盗窃。
    一旦触碰到这条高压线就没有挽回的余地,毫不留情地劝退。
    事后,韩屿趾高气扬地来到何冉面前。
    他抬着下巴对她说:“何冉,追你的男生都没好下场。”
    何冉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觉得韩屿很讨厌的。
    ——
    再次见到萧寒却是在偶然的情况下。
    那天何冉突然想吃水果,便去菜市场走了一趟。
    准备回画室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的小摊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目光先是触及那人的后脑勺,然后才注意到他身旁牵了个小男孩。
    何冉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迈开步伐跟了上去,走到那人背后。
    “萧寒。”她不高不低地叫了一声。
    男人转过身来,看到她后眨了下眼睛,“嗯。”
    何冉视线往下,落在刚刚看见的那个小男孩身上。
    这是萧寒的儿子么?
    小男孩怯生生的,一遇见陌生人就如临大敌地躲到萧寒背后去了,却又按捺不住好奇,探出脑袋来偷偷地打量着何冉。
    何冉也不动声色盯着他看。
    也许是她的表情不够和善,吓得那小男孩又往后缩了几步,小嘴巴嗫嚅着说:“叔叔……我怕。”
    叔叔?
    何冉因为这个称呼顿了顿,抬起头看萧寒:“这不是你儿子?”
    萧寒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儿子?”
    何冉说:“上次我问你是不是有小孩,你说有。”
    萧寒解释道:“这是我哥家的小孩,现在归我养。”
    “喔。”何冉点了点头,“挺可爱的,几岁了?”
    “十岁。”
    萧寒安抚地拍拍那小男孩的手,将他拖出来,“泉泉,叫姐姐好。”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抱着萧寒大腿,半晌才从嘴巴里钻出三个字:“姐姐好。”
    他声音比蚊子还低,,快速说完后又躲到萧寒身后去了。
    萧寒说:“他胆子比较小,别介意。”
    何冉笑了笑:“没事。”
    之后,何冉找了个理由去他们家坐一坐。
    问萧寒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说昨天中午的火车,今天早上刚到。
    两人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到家后萧寒直接进厨房做菜。
    何冉则在一楼带着泉泉玩,说是带着玩,其实也就帮忙看一下别让他到处乱跑。
    何冉是独生子女,家里同辈的亲戚中她是最年幼的,从来没跟小孩相处过,也不太喜欢小孩子。
    泉泉怕生,何冉也不主动套近乎。
    两人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无言相望。
    一楼里安静得好像没人存在。
    隔音效果不太好,偶尔能听到二楼传来的切菜声。
    何冉发现泉泉盯着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她手里提着的一袋苹果。
    她想了想,开口问:“要吃吗?”
    就这么小的声音居然也能把他吓到,小身子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何冉又问了一遍:“要吃吗?”
    小脑袋缓慢地摇了摇,可那双跟萧寒有三分相似的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苹果。
    何冉站起身,走过他身旁时感觉到他紧张地绷直了身子。
    她没说话,径直走上二楼问萧寒要了把水果刀,然后回一楼给他削苹果。
    何冉之前没干过这活,技术自然蹩脚得很。
    苹果在她刀下被削得棱角分明,圆形变成了正方形。
    不知觉不觉泉泉向她靠近了一些,兴致勃勃地盯着她手里的苹果。
    第一回小试牛刀失败后,何冉把那惨不忍睹、小了一倍的方苹果丢进垃圾桶里,开始削第二个。
    她十分专注,可还是无法将苹果皮连在一起,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何冉抬起头擦汗,才发现萧寒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楼。
    他正站在泉泉身旁,一老一小两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手上。
    见她抬起头,那视线便从苹果转移到她脸上了。
    何冉分明从萧寒的眼神里读出一条信息:怎么连苹果也不会削。
    她有些尴尬,干咳一声,说:“你怎么下来了?”
    萧寒回答:“在等水开,还有一阵子。”
    何冉便顺势将苹果和小刀都递给他,“那你来削吧,我实在搞不定。”
    萧寒笑了笑,朝她走过来。
    他的动作非常熟练,一边削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