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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靳林从栏杆边转过身,“父亲健在人世,他叫萧如书,他还不知道小宝出事了。”
萧如书……
这个名字自从遇南哥提过一次后,施润深深地印进了心里。
这个男人抛妻弃子,没有担当!
为了外面所遇的所谓真爱,不管不顾当时只有一岁处在深水火热炼狱里的叔叔,走了。
萧靳林看得懂施润眼底的那层火光,父亲从前的旧事他无法做评断。
看看腕表,心中无力,走来一臂按在施润肩上,萧靳林一脸焦灼:“小宝胡闹,一年多前救了萧雪政一命后改名换姓留在他身边,这一年多她都在胡闹,做了很多错事,我管教不了,她性格极端,不知道怎么和我们萧家的死敌搭上了关系,帮着那边的人做事,不分黑白大概是要毁了我,但牵扯到了卓亿。今天商罪科调查卓亿就是她暗中作梗,她窃取了卓亿的机密,但临时反悔,交了假的给那边的人,逃跑时被萧雪政抓到,关了一天,又被他亲手送到了那边人手里。小宝现在凶多吉少!我不需要萧雪政帮忙,他恨谁也无所谓,人是他交出去的,他得把接头的地点和他知道的一些情报,还有他和那边人私下里有没有谈什么协议,都要告诉我,我着急救人!”
萧靳林的话,施润怔怔地听着,心里却一块一块的被人扯住一样,揪疼起来。
她想起叔叔回家,淋雨时向她走来的模样,他低着头,他眼底那层阴影,后来在她身上发。泄时的用力。
一定是难过极了,不知道怎么办了,实在实在心里悲伤得没有出口了,他才那样。
活了三十七年,无父无母,半生凄苦,摸爬滚打,死死挣扎,如今有了她有了儿女,人生眼看有盼头了。
这个时候却知道当年狠心抛弃自己的那个男人还在人世,领养了一个儿子,生了一个女儿,家庭说不定幸福美满。
多大的讽刺啊。
叔叔……他怎么会好过,再心冷如铁,刀枪不入,他也只是个凡人。
“施润。”
她茫然抬头。
萧靳林一脸疲惫:“你讨厌小宝理所应当,可我不能不管,我十二岁被父亲从孤儿院领走,小宝刚出生,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从前不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天一天,她变坏,难以管教,十分孤僻。她是不讨人喜欢,但她对我,对我父亲,如姨,是亲人。血缘上她也是萧雪政的亲人,如果这一次她死了,萧雪政年老想起来,会不会后悔?这种事谁说得准?”
施润这一刻心里只存着那个让人心疼的男人。
“萧靳林,你别逼他。换位思考一下,面临这样一个巨大的讽刺,总得给他反应的时间。”
萧靳林拧紧眉双眉,点点头:“我知道他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所以我请你帮忙,进去和他沟通沟通。他只要把他知道的告诉我就行。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施润……”
她心
里一团乱麻,她对唐小夕无感,但形势严峻,毕竟是人命。
……**……
施润敲书房门,并且叫他,没有反应。
最后她搬的梯子去后院,爬上去,敲击窗户。
书房黑黑的,只有一点火星。
她这幅不乖的样子引得静静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回神,生怒中把烟蒂捻灭,站起身打开窗户,把她抱了进来。
施润被一屋子的烟味呛得呼吸不能,开了灯。
男人手指点着桌面,支撑身体,皱眉紧闭眼睛,一脸阴沉的怒意。
他拿了烟和打火机,浑身冷厉空洞,转身走向里间休息室。
施润到底害怕,可还是鼓起勇气,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叔叔……”
她喉咙涌动,轻轻出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依恋地把脸帖向他坚硬的背脊骨,黑色衬衫褶皱不堪,浓郁的烟味,他一动不动,都没感觉到他的呼吸。
那样沉默啊,他。
“叔叔。”
施润喉间哽咽,眨眨眼睛,泪就掉了出来。
她觉得很疼很疼,心脏绞痛,因为太清楚被抛弃被遗弃被不放在眼里的可悲滋味。
当眼泪越来越多,终于湿了他的衬衫时。
黑暗中伫立如木的男人终于动了动,他竟是轻笑着转过身,捧住她泪涟涟的脸蛋,“觉得我可怜?”
施润趴进他怀里,手指用力揪住他的衬衫。
他胸腔沉闷地响,仿佛呼吸一口气耗费很大的体力,震动明显,在压抑着那份怨恨。
他浅浅的笑:“我的生父,他为了外头那份真爱,抛妻弃子,这没什么,我不需要父亲,不需要父爱。我呢……只有一点想不通,亲生的不要,宁愿要领养的?呵……太太,原来我是这么的不被这个世界欢迎啊。”
施润抬头,他已双手捂住脸。
她用尽力气抱紧了他。
在她纤细的双臂里,他紧绷的身躯一点一点失控,颤抖。
他在她耳边语无伦次,近乎哽咽,“没有关系。我有你,有你给我生的孩子,够了。可我还是……我还是……太太……”
他已语不成声。
施润踮起脚尖,伸手柔柔地穿进他的发丝,他从头到尾都是冷硬的,就连头发也硬的根根竖起。
可这个男人的内心,早已不堪一击。
寂静的夜里,妻子一遍一遍抚摸丈夫的头发,像孩子哭泣时那样的哄,她这样的告诉他,你不孤单。
一直没有的,不去强求,我和孩子们,逝去的姆妈,是你全部。
……**……
萧靳林在书房门外等到一点半,季林劝不住,他敲了门。
静默半晌,门打开。
门里的男人,他眼角泛红,他面无表情,他冷酷又残忍地掀起薄唇,“呆在书房的这段时间里我做了很多事,比如把唐小夕的真实身份告诉她的幕后大老板——”
萧靳林不可置信:“为什么这么做?”
“香港着名萧氏家族的千金小姐,为她提高价码啊,同时也暂时保住她那条小命。我让对方别着急,仔仔细细的盘算,绑架千金大小姐,该问你们萧家索要什么筹码。”
萧靳林眉间狠狠一跳,没有说出口,萧雪政怕是终将为这个糊涂决定后悔。
他依靠警署那边隐约查到,萧雪政的死对头顾振涛和萧家的这个死对头,幕后大老板,内有联系。
萧雪政半阖下眼眸,优雅地拂过衬衫袖口,浅笑开腔,语气却字字舔在刀锋:“想让我说出信息救她?我要见萧如书,让他亲口,当面,求我。要他带着那个他挚爱的女人,到我姆妈生母的坟前下跪。”
☆、289。290:顾老先生那边的电话
施润在黑暗里,望着这道孤注一掷的背影,她能理解,他心中那些压抑埋藏多年的愤怒凄苦。
他需要一个交代,一个情绪的出口。
怎么会有人出生就不需要父亲父爱呢凡?
没有的。
他内心太苦,最深处,恨到极致,也仍旧……仍旧是放不下吧謦。
施润想起自己,她至少五岁之前是有妈妈的。
叔叔……他真的什么也没有。
萧靳林沉默许久,一脸疲惫,萧如书是什么模样,萧雪政根本不知道。
他这个中间人做的,很疲惫。
他曾经无数次后悔过,为什么要贪恋当时的阳光,那份他错觉了的温暖。
孤儿院太苦了,没有出头日,他只想自己和弟弟吃饱而已,便牵住了萧如书的手,走了出去。
走出去后,发现这是一个一生一辈子的坑。
再也回不来。
小宝……
看着她从那么小一点的婴儿一天天长大,小时候的小宝很可爱开朗,是温暖的小太阳。
他培训当萧家之主的那些黑暗日子里,是小宝陪着他撑过来的。
后来小宝突然变了,对他表达感情遭到他严厉拒绝后,她就开始了叛逆期。
学习下降,整日顽劣,甚至还和男孩子糊里糊涂发生了那种事,被迫要打掉孩子。
他记得当时那一巴掌下去有多狠。
她都没哭,那样冷漠地瞪着他,凄绝狠戾地笑。
至此,她再也不叫他一声哥哥。
这一两年,关系更是恶化到彼此生厌生恨。
但萧靳林的心里,小宝是不能替代的存在,是一定要救的,豁出性命也要救的。
“我需要确定,小宝暂时是什么情况?”
萧雪政侧了侧左边唇角,“对方没向你提出条件之前,她可能缺胳膊断腿,不过命是在的。”
萧靳林知道这个男人恨萧如书,恨小宝,可能最恨的是他萧靳林。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面对这个男人,他其实很羡慕。
萧雪政起码恨得理所当然,恨得理直气壮,凄苦怨恨他都能找到一个出口。
萧靳林,你呢?
你去恨谁?
你不能恨,所有人,你都只能去感激。
“开车送小宝的人,我要和他通话。”
萧雪政拨出号码,那头小张接了。
手机转给萧靳林,他走到一边:“在哪里接头的?对方来了多少人?有没有配枪?带走小宝的人长什么样子……”
几分钟后,萧靳林结束通话走回来,眉头紧锁,看向萧雪政:“什么时候出发?”
施润握紧男人垂在身侧一动也不动的大手。
抬头,见他喉结慢慢阖动,“季林,去准备有香港和内地牌照和驾驶证件的车,叫人天亮之前务必开过来。”
……**……
密闭的暗室内,唐小夕被一桶冷水猛然浇醒!
额头在之前被扔上车的时候砸得可能有些脑震荡,她好一会儿,才慢慢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地方。
头顶悬挂一盏昏黄的灯,在摇晃。
屋子很大,四周封闭的不锈钢墙壁,她坐在一把锁了的椅子里,四肢被困,嘴里堵着纱布,但眼睛没有蒙住。
面前的人脸孔也逐渐清晰。
这个男人走近,脸孔不断放大,呼吸喷在她脸上,他笑出声:“HI,miss唐or,miss萧?”
唐小夕瞳孔有些扩散,听力也发出嗡嗡的声音,不知道这些人给她注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