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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副司长并没有生气,反而抱着公文包,呵呵笑道:“田院长,不管怎么说,供浆员感染HIV病毒是你们先发现的,这些情况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是啊,这涉及到用血安全。田院长,就麻烦您说说吧。”
刘教授显然是位搞研究的书呆子,并没有听出史副司长的言外之意,甚至还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如果说是龙江空军医院第一个发现的,那就意味着卫生防疫部门和血液制品企业,之前都没有发现过此类病例,也就意味着卫生防疫部门和血液制品企业没有瞒报的责任。那接下来的调查,毫无疑问的将会控制在J省甚至龙江范围内。
这是一次试探,因为他们不知道老将军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田大院长揉了揉眼睛,长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地说道:“如果是我们首先发现的话,那就说明市县两级疾病部门,都需要设置HIV筛查实验室了。
二位想想,其中一名病毒感染者已经到了后期。这就意味着他携带病毒的时间,最起码在八年以上。而在这八年里,他还供过不下于六十次的血。太可怕了,真不知道他的血液制品,已经感染上了多少人。”
说了一堆等于什么都没说,反而还暗示自己病毒很可能已经感染到了用血病人。史副司长暗骂了一句小狐狸后,重重的点了下头,异常严肃地说道:
“这一点我们已经考虑到了,而且也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比如严令J省各采浆站停业整顿,紧急设立HIV筛查实验室,通知备医院封存贝恩特生物制品公司的血液制品,以及对贝思特生物制品公司的产品进行抽检等等。”
田大院长点了点头,一边抓起杯子给他们倒水,一边深以为然地说道:“小心点好,小心的好。”
接着问也问不出什么,史副司长干脆站起身来,指着楼下的方向,苦笑着说道:“小田同志,水就不用倒了,车正在下面等着,我们还要去市防疫站。”
两位不速之客刚走,田大院长便立即掏出手机,按照谢少康提供的号码,跑进里间拨打起老将军的电话。
电话是陈秘书接的,等了好一会,才传来老将军苍老的声音:”甜瓜,是你吗?”
田文建把窗帘撩开一道缝,一边看着正准备出发的技术组官员和专家教授,一边凝重地说道:“首长,是我……到了……收到了,恩……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您老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对,这很重要……我尽力而为吧……再见。”
老将军没有老糊涂,他的要求并不高,只说了个“能做到哪一步就哪一步”,这让田文建很是心酸,毕竟这个利益集团太庞大了。别说一个手中没有实权的老将军无能为力,就是刚上任的Z总理也不能甩开膀子,干他所想干的事情。
就像地方政府乱收费,搞得老百姓怨声裁道,这些事情领导们都知道。连报纸上都公开报道,每天向百姓收费的官员,除了来自税务部门之外,还来自工商、公安、劳动、城建、计生、土地、技术监督、交通、环卫、环保、卫生防疫、民正炙、教育、文化、航运、边贸、商检、卫检、动物检、房产、矿产、林业、烟草、物价、水利、民政、乡企局、公路段、乡镇政府、村民委、居民委、村民小组和居民小组。
田大院长甚至感叹,“实在想不起来还有哪些单位与收费没有关系。”
官员们在敛钱的时候,把他们的智慧发挥得淋漓尽致。为了向餐馆征收所谓的文化管理费,邻省一些城市甚至以卡拉OK歌曲检验为理由,每首征收两元。
建设部一位官员列举过商品住宅成本,总结后你会发现建设费用只占一半,另外一半则是政府加上去的各种税费。一个想要为自己购买一套住宅的人,必须做好充分准备,为下面这些名目付钱:住宅工程管理费、房产开发商资质初审和年审费、自来水安装管理费、用水立户费、绿化费、拆迁安置押金、道路污染费、建设I员目划定红线和手续费…………验线费、土地界桩费、坐标测量费、土地办证费、土地权属变更费、土地过户费、供电安装管理费、用电立户费、电网改造费、消防设计和审验费、治安费、市场管理费、考古调查费、考古勘探费、环保费、临时工管理费、建设资金审计费、商品房统计费、地名申请费、教育设施配套费、体育设施配套费、邮电通信设施配套费……不是身临其境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乱收费”的磅礴气势和精细入微,更无从体会官员们在这里所倾注的智慧和热情。事实上,官员加诸百姓头上的法外之费,已经超过国家法定之税。
农民负担太重,是总理最为头疼的问题,而且痛感无能为力。如此庞大的官员队伍,就是他面前最大的“地雷阵”。而他准备的那一百口棺材,不但远远不够用,更不能用。
他指责那些地方官员是“把杭州做汴州”,他看新疆那边的棉花全都积压,要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废品,而山东却在走私棉花。于是他跑到鲁省的官员中去,希望鲁省“大踏步地后退”,去购买新疆的棉花,甚至都说出“我给你补贴打折,你们可怜可怜我吧”。看到鲁省官员不理他,只好连连感叹“管不了啊”。
他又要求南湖省的一群官员,不要在农民身上增加苛捐杂税,甚至用哀求的口吻说:
“你们给我一点面子好不好。”
由此可见,他对面前这个庞大官员队伍的某些风气既愤怒又无奈。连总理都解决不了问题,他田文建又能做什么呢?
自卫生部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血液制剂室,打开“单采血浆术“这个潘多拉魔盒以来,,“血浆经济”遵从利益的逻辑突飞猛进。不但成了卫生系统上上下下的摇钱树,甚至被诸如龙江市这样的地方政府,当成了“带领农民脱贫致富”的第三产业。
供浆员感染HIV病毒的盖子一旦揭开,不但会引起卫生系统、红十字会系统、地方政府和血液制品企业的强烈不满,甚至连那些卖血的老百姓都不会答应,毕竟这是他们除了入不敷出的种地之外,唯一的收入来源。
陈红军和贺教授他们已赶到了邻省的医科大学,采集的那一百八十六个血样也已检验大半。结果令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因为检验结果大半呈阳性。
也就是说,盘山县古庙乡石桥村至少有一半的人感染上了艾滋病,其中包括儿童。艾滋病!人类最可怕的疾病,已在龙江地区爆发了!
田大院长半躺在床上,一个劲的祈祷他们能有所发现。因为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能把这个盖子从自己手里揭开来。毕竟他还有亲朋好友,还有挚爱着的小娜。谁敢保证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不会报复?名的不行,暗地里给你注射点含有HIV病毒的血液,也不是没可能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信任谁,谁倒霉
生活就像一个大游乐场,人生就像一场游戏。Www!游戏都是有规则的,谁如果无视规则,就注定要被裁判红牌罚下场。你可以同情被罚者境况的落魄,你也可以愤怒执法者的严苛,却不能轻视尤其是不能无视规则的神圣。
尽管从未当过官,甚至还身陷囹圄的被关过几天,但田文建还是认为自己也是一个既得利益者。正是遵循了官场的游戏规则,他之前的三年才能“自食其力”。
郑小兰事件和“置于死地而后身”的免费医疗战,已经连续两次违反了游戏规则。事不过三,如果这次再越过红线,那还会不会有之前的好运?
自走进戒备森严的市二招那刻一起,田文建便意识到想通过其他渠道把消息透露出去,是多么的一厢情愿。先不说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就算透露出去人家也一样能封锁消息。
甚至还可以给你扣顶造谣生事的帽子,大不了将来平反就是了。
能做到哪一步就哪一步!
老将军动用了所有的资源,给我措建了一个舞台,我到底能做到哪一步?田文建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绞尽脑汁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被人当枪使的感觉真不好受,可最起码的人性、道德和良知,又让他心甘情愿的当这杆枪。经过一番权衡,田大院长终于打定了主意,正准备给老将军汇报自己的想法,房间里的电话铃响了,通知他去三楼小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在走廊的尽头,来自备部委的综合组成员鱼贯而入,田文建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尽管不是调查组成员,谢少康还是面无表情的跟了过来,有意无意自勺走在田文建身边,进入会议室后更是旁若无人的找了张椅子,大大咧Ⅱ列的坐在一边。
综合组相当于一个“上传下达”的秘书机构,负责调查组正副组长们与备小组之间的衔接。也正因为如此,二十四个成员分别来自国务院办公厅、卫生部、监察部、公安部、高检、J省省委省政府和红十字会等近十个部门。
椭圆形会议桌的顶头坐着三位领导,中间的省委龚秘书长田文建并不陌生,根据调查组成员名单,他身边的两位副组长,应该分别是卫生部办公厅吴主任和监察部办公厅周主任。
龚秘书长五官端正,一副美男子形像,宽阔的脸和闪闪发亮的额头,给人以慈祥温和的感觉。大背头显示出他非凡的气度,两只深邃的眼睛,又让人觉得他陈府极深。
领导一群中央部委的笔杆子,龚秘书长似乎很是得心应手,轻敲着会议桌,提醒众人集中精神,并严肃地说道:“同志们,开会之前,先请监察部办公厅周主任宣布下保密纪律……”
周主任好像还没有进入角色,坐在那里面无表情,见众人齐刷刷的盯着自己,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宣布从即日起,未经允许不得接受记者采访,不得向外界透露任何有关于HIV病毒感染的消息。
同时还统一口径,声称调查组此行的目的,旨在调查J省单采血浆站,有无乙肝、丙肝、痢疾等感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