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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棠蓦打开手边的锦盒,揭开绸布,取出一副白玉面具,面具质地极好,光泽圆润,上面斜斜镶嵌着着红玉雕刻成一枝梅花,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倒是很和谐,像是红玉梅花原本就和白玉面具是一体的,很有些傲立风雪的味道。
素手抚上面具,沁凉的触感直达心底,真的是好久没有戴白玉面具了,自打以庄主的身份管理山庄,她便戴的是那副银面,再也不曾戴过这个。
白玉面具覆脸,刚好遮住左半脸自唇上到额头的部分,只露出完美的右脸和左半边光洁美好的下颌,以及耀如星辰的左眼、红润的双唇。这样的装扮倒不显得怪异,生生多出几分神秘和独特来。
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却是方才棠蓦提及的鸢尾,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很是活泼可爱。
她笑嘻嘻走进来,双手托着无痕送来的红木锦盒,恭谨地奉在棠蓦眼前:“庄主,这是离王殿下送来的聘礼。”
盒盖掀开,柔软的红绸上只静静躺着一支玉簪,白色,样式简单,只在尾端雕刻成玉兰花样。
鸢尾一瞧便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离王殿下给的聘礼会是个什么稀罕物,没想到就给了一支普普通通的玉簪子,真是抠门儿,我的几支玉簪子都要比这支好看值钱得多。”
这鸢尾说话就是直,心里有啥就说啥,没个轻重,也不怕让庄主不高兴。鸳梦睇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说完,她也仔仔细细瞧了瞧那簪子,也没看出珍贵特别来。这些年,她跟着庄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见多了自然也能分辨识的,确实是一直普普通通的玉簪。
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庄主拿着玉簪放在眼前细细端详这么久,也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久,棠蓦放下簪子,将锦盒轻轻合上,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收起来吧。”
吩咐鸢尾去前厅喊长歌,她还有几句话想要交代。鸢尾出去后,她走到桌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喜帕,面色平静,根本没有新嫁娘的紧张和欢喜。
虽然不知道庄主为什么而嫁,但鸳梦总觉得庄主的决定过于仓促,作为下属,她不该多嘴,但跟在庄主身边这么多年,私心里早已把庄主当做姐姐。
没有哪个妹妹会愿意自己的姐姐不是为幸福而嫁。
所以,犹豫了良久,鸳梦试探地问道:“庄主,你真的决定要嫁给离王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棠蓦唇畔扯出一丝虚无缥缈的笑:“喜轿已在门外,我从未想过反悔。”
“为什么?”鸳梦不解,庄主从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她做事向来理智清醒,为何这次如此盲目,像是盲目地奔着什么而去,不管不顾,死不回头。
棠蓦苦涩一笑,为什么?为什么?其实,她也不是很能说清楚。
鸳梦又是一番踟蹰,方又小心翼翼问道:“那么,无双公子,庄主不打算告知他此事吗?”
棠蓦眸间的忧伤一掠而过,须臾的沉默后,她轻叹一口气道:“算了,哪一天我亲上栖云山时再告诉他。”
刚巧这个时候长歌来了,鸳梦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未说。
长歌过来,棠蓦也不过是叮嘱一些庄内日常事务,最终再三叮嘱不要长歌露了马脚,让外人发现他假扮庄主,以免多生事端。
鸳梦和长歌的眼圈俱是红了起来,棠蓦一笑:“难过什么,我是出嫁又不是死了,或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
在一片喜乐声中,棠蓦身着曳地大红嫁衣由鸢尾搀扶着进了喜轿,一众人渐渐远去。
长歌抹了一把眼角,转脸问身旁的鸳梦:“庄主说她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是什么意思?”
鸳梦却是瞪他一眼:“你又忘记了?你现在可是庄主!庄主或有她的打算,你可不要露了马脚坏了她的事,否则,仔细你的皮……”
话音落,她目光投向队伍消失的方向,她虽然不清楚庄主想要干什么,但庄主从不平白做一件事,或许此行能解开庄主多年的心结,所以她只能心中暗自祈祷,但愿庄主能达成心中所想……
云城与梧城不远,若加快脚程,大半日便可达到,眼见着就要进入梧城地界,未料想竟突生变故:有一伙难民劫粮草。
由于难民数目众多,无痕等人就算个个武艺不错也渐渐难以抵挡,就在两方相持不下之时,粮草忽然燃起了大火,不论是无痕还是那群难民俱是一愣……
粮草被烧,无痕无奈之下只得护着喜轿摆脱那伙难民,一时间垂头丧气觉得有负离王重托,同时却也对粮草如何被烧一事困惑不解。他并未注意到是何人烧了粮草,按说那群难民目的就是粮草,应不会是那群难民,那么会是谁呢?
他又瞄了一眼安静得异常的喜轿和紧随喜轿的小侍女,面对这么一番变故,她们没有惊叫和慌张,似乎安静得过分了些……
第二章 出嫁
第三章 冷清
第三章 冷清
正文 第三章 冷清 更新时间:2013…3…2 11:31:14本章字数:2055
天将暮,梧城破败萧条的街面上匆匆走过一两个目光空洞的行人,街两旁的商铺店面皆是紧闭着店门,一阵寒风吹来,地面上的枯黄落叶便被卷到了半空中,一家脂粉铺子的招牌掉了半边,被风一吹摇摇欲坠,看着便叫人悬心,却没人出来理会。
天色阴沉沉,北风一阵比一阵刮得紧,看样子就要下雪了。自长街尽头传来隐约的喜乐声,却似乎被风一吹就散了碎了。
此时梧城正值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眼见着敌军又要攻城,人心皆惶惶,不知啥时候命就没了,竟有人在这个时候娶亲,便有好奇的人裹紧了棉袄从微敞的门里探出半个头张望,被风一吹,缩了缩脖子,又哆嗦着关紧了门。
鸢尾瞧着这情形心中顿生凄凉,当喜轿停在了梧城将军府门前,却没有人出来迎接,只有一个士兵过来传话说‘因敌军有随时攻城的可能,离王此时正与众位将军商量对策,无法抽出身来,所以免去拜堂之礼,请离王妃先于新房等候’时,她怒了。
“这像什么话,把我家庄……小姐当什么了,离王不来迎亲也就算了,可如今竟连拜堂也省,如何说得过去?”
棠蓦却自顾伸出莹白的手掀开轿帘,从轿子中缓缓走出,语气淡淡地说道:“天怪冷的,扶我进去吧!”
鸢尾懊恼地一跺脚,上前扶着她家庄主。她真是想不明白,庄主被离王殿下这般不重视,庄主怎么就不生气呢?
没有喜婆,没有喜堂,也没有新郎,没有成亲应有的一切礼仪,引领她们的下人将她们送到喜房后便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一时间只剩下来她们两人。
鸢尾环顾了喜房一眼,眼睛一酸,难过得差点哭出来:“庄主,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哪里是喜房该有的样子?”
棠蓦素手一抬便将盖在头上的喜帕揭了去,目光平静地环顾了一眼房内摆设,心中却也叹了一声,这喜房果真是寒酸,除了这一床红色锦被还算喜庆,再没有能看出是成亲的东西了,居然连对龙凤喜烛都没准备。
想来是前方战事紧迫,离王无暇顾及她这里。
棠蓦素手缓缓拂过光洁的被面,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对于这一切她都不在意,她本就不爱燕亦离,嫁给他是因为她有自己的目的。
自顾卸了妆,她瞧着黄铜镜里乌发如云钗环尽去的自己,一手缓缓抚上左脸覆着的白玉面具,眸中闪过一丝阴霾,面具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看过的人应该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第二遍。
棠蓦抚着面具的手微微收紧,藏在面具下的左边脸对她来说是个永远的噩梦,而且永远不会醒。
世间应该再也找不出这样一张纵横交错着疤痕的恐怖的脸……
鸳梦曾说,若不是这样,单看右脸,她真的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柳眉如黛,明眸若水,唇红齿白,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可惜,她却永远无法摘下那副面具,将自己的左脸呈现在世人眼前,她永远美丽的只有右脸……
府里很安静,棠蓦一夜好眠,天将亮时她被闹哄哄的声音吵醒,鸢尾出去不多会儿后回来,面色有些凝重:“庄主,夜里北齐的军队突然集中兵力发起进攻,意图攻破南城门,离王带人在那里死守,虽险险守住南城门,离王却被敌军的箭射中……此时将军府里一团乱,庄主要不要去看看?”
棠蓦望了一眼外面熹微的天色,并未回答鸢尾的话,只是轻声说道:“鸢尾,我现在不是庄主,莫要再叫错了。”
“是,鸢尾记下了。”
“来,给我梳妆吧。”她向鸢尾招招手。离王受伤,她这个做王妃的自然要去看一看。
稍后,当她一脚踏进燕亦离的房门,房内众人俱是一怔,不知她是何人。无痕瞧见她亦是一怔,待看见她身后的鸢尾才恍然明白这个带着面具的女子的身份,俯身行礼:“见过离王妃。”
众人这才一副恍然的样子,不禁各自内心揣度,只听闻流岚山庄庄主长年戴着银面具,不曾想他的妹妹也以面具示人,瞧着她未被遮住的右脸只薄施粉黛就已妍丽非常,倘若面具下的左脸并无瑕疵,那她应是个倾城的美人。
倒是床榻边立着的那个哭成泪人的红衣女子,朦胧着泪眼望着她,神色怔然,喃喃道:“离王妃?你是离王妃?”
棠蓦缓步走上前,不动声色地扫了她一眼,心里便有了计较,却只是越过她,目光一转便直直射向床榻上躺着的那人。
燕亦离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但由于失血而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因为受伤的疼痛而沁出细密的汗珠,眉头微微蹙起,此时正半阖着眼缓口气。在感受到棠蓦的目光时他微眯的眼睛豁然睁开,目光犀利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在触及她脸上的白玉面具时亦是一怔。
他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一旁的红衣女子似有不甘:“亦离哥哥,我……”
“阑珊,你也累了,先退下罢,我有话要和王妃说。”燕亦离苍白着面容对红衣女子扯出一丝笑,目光中带着些许温柔。
红衣女子面上一喜,依言退下去,走时还不忘愤恨地剜了棠蓦一眼。棠蓦平白承受了一记眼刀,却也心里明亮地叹口气,谁让她为了自己的目的却无意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