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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寒眉头紧拧,脸色泛白,额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鬓角的黑发被冷汗濡湿了,他咬了咬牙,淡淡地说道:“谁让你太重了!”
“你怎么了?”湘以沫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你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南宫寒随即干脆利落地回答了她,“你先看看,你的手机有没有信号!”
“哦!”湘以沫随即拿出手机,高高举起,但信号依旧为零,她无奈地摇摇头,“收不到,怎么办?”
“该死!”
没有信号怎么通知何管家他们已经掉落到了山谷中。
“你跟何叔简直是寸步不离的连体婴儿,他很快就会发现你失踪,然后就会疯狂地找你,找到那辆被压扁的车,就会知道我们在山下了!”
“怎么会知道?”
“那里不是留下了我的呕吐物嘛!他说不定认为我呕着呕着,就滚下山去了。”
南宫寒囧然,这都亏她想得到,希望何管家的联想能力能跟她一样丰富。
“嘀嗒……嘀嗒……”
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因为温度低下,雨中还夹在了细小的碎冰渣,打在岩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什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现在的情况。
“下雨了,我们快找个地方躲雨吧!”
南宫寒仰躺在草地上,“呃……”发出一丝轻微的闷哼声。
“你怎么还不动呢?”湘以沫走向他,赫然发现他身上绿油油的青草上沾了嫣红的血迹,“你受伤了!快起来给我看看!”她一紧张,语速加快。
鲜艳的红色如一片片落英,在绿草的衬托之下,更加红得刺目惊心。
“没什么!”
“你还逞能!你还嘴硬!都流了这么多血了,还没什么嘛!”湘以沫拉拽着他的手臂,扶他坐起来,“都老夫老妻了,你全身上上下下我都看遍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给我看的呢!”
南宫寒精疲力竭,执拗不过她,坐了起来。
“啊……”湘以沫看到了他的后背,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手捂住了嘴巴,愕然地说不出话来。
虽然用刀的摩擦来减慢了下降的速度,但他因为要搂着湘以沫,所以身体难以保持垂直,肩膀碰触到了岩石,剧烈的摩擦令他的衣服磨破,皮肉磨去,后背一片疮痍,血肉模糊……
冰凉的雨水洒落在他的伤口上,他隐忍着痛意,拧皱着眉头,肌肉紧绷。
都伤成这样了,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是他演戏太好,还是她太没心没肺了?
湘以沫心里被满满地愧疚感堵得发慌,鼻子一酸,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她马上脱掉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他的肩上,“这个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我们找个避雨的地方吧!”
死要见尸
湘以沫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保持沉重冷静。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关心她会不会着凉,他特地回去取了衣服。撞车的瞬间,他挡在了她的前面。看她呕吐不舒服,跑去采薄荷叶。掉落山谷,他更是用自己的身躯在保护她!
可是,他的好,她承受不起!
湘以沫给他的只有欺骗,让她如何来偿还?让她有何脸面来面对他?
她宁愿南宫寒对她凶暴、残酷、冷厉,这样她才能管住自己那颗心,不会为他动心。
此刻,她的心里一片混沌,如此时的天空一样,笼罩着厚厚的一层阴霾。愧疚、心痛、还有萌生新生的爱慕,夹杂缠绕在一起,压迫地她喘不过气来。
南宫寒脱掉她的风衣,披在她的肩头,“我没有那么脆弱!”
滋滋的血水往下流,哪里还有一寸好的肌肤,触目惊心的伤口直刺湘以沫的心口。泛白的唇瓣紧抿,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挂,湘以沫看得到他的隐忍。
其实,他们是同一种人,有伤痛希望独自忍受,害怕别人担心,也呻吟都不愿发出一声。
湘以沫知道他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那我们一起披!”
风衣上面沾染着他的血迹,散逸着浓浓的苦腥味,但这件小小的风衣,却可以抵挡着这漫天的风雨。
“能不能走慢一点,我走不动了。”湘以沫搀扶着他,故意放慢脚步,为了他的自尊,她假装自己走不动。
“蜗牛!”南宫寒放慢了脚步,目光突然一亮,“那里好像有一个山洞!”
“看来,我们今天的狗屎运还挺好的!”
“遭暗算,车爆胎,掉山崖!运气还好?”
“我们不是还没死嘛!”湘以沫乐观地说道,她突然脸色一正,“遭暗算?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们?”
“害的不是我们,是我!路上那么多碎玻璃,绝对不是偶然!还有爆炸声,山石滚落,这不是蓄意谋杀,还是什么?”
“会是谁要害你呢?你的仇人是不是很多?”
南宫寒脸部肌肉紧绷,好像用大理石镌刻出来的线条,每一根都棱角分明,阴冷的目光一紧,射出一道凌光,“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没几个!”
他们两个走进山洞,虽然外面看起来很小,但是里面还是挺宽敞的,里面的空气夹杂着浑浊的泥土味道,山壁上挂着蜘蛛网。
湘以沫找了一块干净的岩石,扶他坐了下来,“你的伤口怎么处理?”
这里没有药物,也没有干净的水,可是不处理又怕伤口发炎,细菌感染,严重的话会导致破伤风,那样就危险了。
“这点小伤,不用处理!”南宫寒的语气云淡风轻,根本不当一回事。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呢!”湘以沫训斥他一句,将风衣平铺在地上,厉声命令道,“趴着,躺在上面!”
只有南宫寒训斥、命令别人的份,他哪会乖乖听话。
冷不丁地回一句,“我又不是狗!”
对付他,湘以沫只能拿出杀手锏了,娇滴滴地呢喃道,“亲爱的!老公!寒寒!趴着躺好,好不好嘛!”
南宫寒全身一阵恶寒,“中毒啦,能不能正常讲话!”
软硬都不吃,湘以沫拿他没办法了,就绕到他的身后,蹲下身——
双目凝望着他背上狰狞恐怖的伤口,皮肉外翻,血肉模糊,上面沾染了大量的岩土,还有细小的石砾镶嵌在里面。她屏住呼吸,缓缓地靠近,轻轻地吻了上去……
南宫寒眉头一紧,回过头,紧张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湘以沫害怕弄疼他,所以动作非常小心,舌尖轻轻地舔过他的伤口,轻柔地吸出混合着脏物的血水,“呸!”吐在地上。
“放心好了,我不是在啃你的肉!”
南宫寒心里升腾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湘以沫这么做,是在处理他的伤口。他不看也知道,自己后背的伤有多恐怖,她一个女孩子,难道不怕吗?
“你不用这么做!”
居然还不领情!湘以沫撇撇嘴,她粉嫩的唇瓣因为沾染了他的血迹,显得鲜艳欲滴,非常诱人,“反正你的血白白流掉,也是浪费,让我过一把吸血鬼瘾不行啊!”
湘以沫不顾他的反对,继续舔舐着他的伤口,将上面的脏东西一点一点吸出来,满嘴都是苦腥的铁锈味,她强忍着恶心的感觉。
半响,南宫寒没有任何反应,湘以沫抬起头,问他,“是不是很痛?”
她的唇舌如绵软的棉花球,碰触他的伤口,他丝毫感觉不到同意,“不会。”南宫寒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难道他在担心自己伤势?
湘以沫马上安慰他,“你放心好了,才流这点血,你不会失血过多而亡的!我每次大姨妈来流得比这个多多了!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这个能比吗?
南宫寒嘴角抽了抽,他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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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下雨了,还要不要继续找下去!”
“继续!”楚展靳脸色阴戾,继续往前走。
纪战旋替他打伞,随即跟了上去,“再过一会儿,天色就要暗下来了,找起来更加不容易!”
“全黑了,也要继续找下去!”
“靳,你也看到了,从公路到山下面,足足有一百多米的高度,摔下来,肯定必死无疑!”
“即便死了!我也要找到沫儿的尸体!”楚展靳步入细密的雨帘,冰冷的雨珠如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将他凌迟着……
殊不知,是他自己亲手将湘以沫,一步一步推入南宫寒的怀抱!
爱意萌生
天色渐暗,茫茫然的山间被阴霾笼罩,没有一点光亮。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透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小山洞里的空气中郁结着一股潮湿的发霉味,但此刻湘以沫能闻到的只有血腥味,她蹲着一口一口吸出脏血,满嘴都是浓稠的血液。
南宫寒眉头高隆,强忍着痛意,不吭一声,好像这不是他的后背,他感觉不到任何痛意。
“嘶……”湘以沫看伤口清丽地差不多了,就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
“你干什么?”
“这么恶心的伤口,玷污我眼睛,当然要遮一下!”她把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背上,嘴上这么说,其实她是怕他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会二次感染。覆上一块布,至少可以阻挡空气中的尘埃,也不担心会碰到什么。
“嫌它恶心,那你为什么还亲上去?”
“我,我……”湘以沫一时语噎,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南宫寒轻笑一声,直截了当地问她。
“喜欢你?呵呵……”湘以沫提高了分贝,干笑两声,“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是一个暴虐狂呢?”她的眼神飘忽,呼吸突然加速,脸颊通红,滚烫如烧。
南宫寒泛白的嘴角浮现一丝暖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