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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以沫抬起他的手,紧贴着她的脸颊,专注地凝望着他,目光如水一般清泠透亮,“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因为,他怎么舍得让湘以沫一个人去承担这么沉重的压力。
“小沫沫,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她执拗地摇摇头,“我要在这里陪着他!”
“可是,你肚子里的宝宝想要休息了。”
“他们也想爹地了,想要多陪他一会儿。”
滕越脱下自己身上的手术服披在她肩上,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医生和护士也悄悄地走了出去。
湘以沫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宫寒,似乎看再久,都不会觉得厌倦。这两天,她的心脏好像在坐过山车,跌宕起伏,受尽了惊吓,此刻,依旧悬在半空之中。她深怕这只是一场梦,眼睛一眨,南宫寒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你明明跟我说好,要平平安安的,为什么让自己的头撞了一个窟窿?你明明跟我说好,很快就会去接我的,怎么变成了我接你?”湘以沫嘟起了嘴,抱怨声不断,“你是个不折不扣,食言而肥的大坏蛋!”
说着说着,压抑已久的泪水潸然而落,沿着清婉的脸颊蜿蜒而下,一路成伤……
“你知不知道,听到你出事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也死了一回!身体好像成了躯壳,没有了任何的感觉!你说要好好保护我,让我担惊受怕,就是你的保护方式吗?”哽咽的声音夹杂着淡淡抱怨、伤心、苦楚。
清亮的泪水滴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将他的手背润湿,可是,此刻的他被层层黑暗包裹,正迷途于自己的世界之中。
湘以沫胡乱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要我原谅你也可以!快点给我醒过来,跪键盘!”
鱼儿上钩
窗外,狂风乱吼,吹得树木东倒西歪,枝叶嗤啦嗤啦作响,疾风快速刮过玻璃,呼啸咆哮声四起。宁静凄清的夜被打碎了,不一会儿,骤雨袭来,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风声夹杂着雨声,却湮没不了湘以沫轻微的哽咽声。
湘以沫凝望着他,继续喃喃地说着话,“跪键盘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太小儿科了,那改成跪仙人球好了,怕了吧?那还不快快醒过来!”她软硬兼施,恳求没用,就威逼利诱。
“明天,我就要帮你去抓纪战旋那个大坏蛋了,希望一举就可以将他送进监狱!飞机怎么会突然爆炸失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我不会让他好过!”湘以沫一提起他,气得牙痒痒。
夜已经深了,凛冽的罡风和磅礴的大雨没有将睡梦中的人们惊醒,但是,此刻的湘以沫一点睡意都没有。以前,她没有这么话痨,可是现在,却有千言万语要跟他讲,不管他到底能不能听见。只有陪在他的身边,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有踏实安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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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何管家轻轻地低唤了一声。
湘以沫趴在床边,双手依旧紧握着南宫寒的手掌,眯眼休憩了一下,根本没有入睡,随即抬起头,“怎么了?”
“夫人,这样睡觉不舒服,你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儿!”
湘以沫揉了揉惺忪迷蒙的睡眼,视线投向窗外,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绿色的枝叶经过一夜的洗涤,绿得发亮。湿漉漉的地面积起了一个个小水洼,细如丝线的雨滴飘落下来,在水洼表面激荡起层层涟漪。
湘以沫伸了一个懒腰,“现在几点了?”
“七点!”
“怎么晚了!”她匆忙地站了起来。
“夫人,不要这么着急,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
湘以沫舒了一口气,“何叔,谢谢你!”
一句谢意,弄得何管家不好意思起来,“夫人,我跟了少爷这么多年,替他做了多少事,他可从来没有说过一个谢字!”趁着南宫寒还晕迷不醒的时候,向湘以沫打小报告。
“跟了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冷血动物,何叔,这些年实在难为你了!何叔,你跳槽吧,我高薪聘请你!”
何管家窃笑,“这个主意不错!我可以替你照顾宝宝。”一提到宝宝,他想了起来,将手中一件黑色风衣递到湘以沫手中,“这件衣服能防弹,今天肯定少不了枪击,夫人你要多加小心!”
虽然已经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何管家还是忍不住千叮咛万嘱咐。
湘以沫换下了睡袍,穿上了黑色风衣,头发简单地梳理了一下,戴上了一顶黑色的小帽子,上面点缀着几朵黑色的玫瑰花,一缕薄纱遮住了她的眼睛,如淡淡的云翳遮挡了他灿若星辉的亮眼。即便如此,还是难以遮掩她一脸的苍白憔悴。
何管家看着她的气色,有些担心,“夫人要不你中途装晕,提前离开!”
湘以沫摇摇头,目光坚定,“我要亲眼看着纪战旋落网!”
“夫人,你的气色这么差,要不要化一下妆?”
“很差吗?”湘以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正好,效果肯定更加逼真了!”
黑色的宾利缓慢地驶出bonanna大宅,闻讯而来的记者早已在门口等候,一看到驶出的车辆,镁光灯闪成一片。
八辆车缓慢地驶向郊区,教堂后面有一个灵堂,早已被白色的菊花给包围了,避免记者混入,周围被黑色的保镖层层严守着。
湘以沫走出车门,不免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她悲切地捂住了嘴,失声地哽咽着,下一秒,泪水簌簌而落,止都止不住。
何管家站在她的身后,赞叹了一句,“夫人,你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
“呜哇……呜哇……”尖锐的嚎啕大哭声飘来,渲染了悲伤的氛围。
湘以沫眉头蹙拧了起来,“她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湘以沫没有通知其他人来吊唁,只找了一些南宫寒的亲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来配合演戏。
可是,沈梦妮和姚美娜两个人失声痛哭,声音此起彼伏,充耳不绝,两个人似乎在竞争,比谁哭得响亮。
何管家脸色一沉,“估计没有人吃得消她们两个的无理取闹!”
“来了两个免费的群众演员!”湘以沫知道,她们两个赶也赶不走,“何叔,派四个人悄悄地保护她们两个!”
“是!”
这场葬礼,没有向外界正式发布任何的消息,悄悄举行。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此大场面的葬礼,外界自然而然揣测是飞机失事中罹难的南宫寒的葬礼,怕公开他的死讯,对bonanna的股市造成大的冲击,所以才暗暗地举行。
“你这个扫把星!就是你,克死了寒哥哥!”姚美娜恶狠狠地冲了过来,挥手就想掌掴湘以沫,但身旁的何管家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腕。
低声警告她,“姚小姐,这里人多,不要丢人现眼!”
“寒哥哥都被她克死了,我还怕什么丢人现眼!”姚美娜好像一个疯子,大声咆哮。
“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跟你接触过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上一次我就差点被雪活埋!”沈梦妮指着湘以沫,愤愤然揭发她。
湘以沫没有理会他们,凄凄婉婉地落着泪,无言胜有声,她的悲恸、她的心酸、她的隐忍,让看者都为之伤心动容。反而,衬托出沈梦妮和姚美娜是无可理喻的疯子。
“抱歉,你不准进去!”外面传来了噪杂地吵闹声。
湘以沫嘴角勾旋起一抹冷笑,“鱼儿终于上钩了!”
瓮中捉鳖
“你这个扫把星,一身晦气,你给我滚出去!”姚美娜依旧不依不饶,冲过去推攘着湘以沫,把她往外面赶。
何管家想要出面阻止,但是收到湘以沫睇过来的一个眼神,他默默地后退,站在一旁看她如此导演这一出戏。
这次,观众来了,湘以沫不在沉默,开始卖力演出。
“求求你,求求你让我送他最后一程,毕竟他是我的丈夫……”湘以沫眼底的泪水肆意而流,红肿的眼睛翻涌着深深的悲切苦楚。
“寒哥哥娶了你这种女人才是他的倒霉!”
湘以沫步步后退,拥堵在门口的保镖一看到湘以沫,纷纷让开,这就让纪战旋有了可趁之机,溜入了灵堂。他嘴角噙着笑意,一脸嚣张傲慢,单手插着裤袋,肆意狂妄地大笑起来,“哈哈……想不到南宫寒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滚出去!”湘以沫愠怒地瞪着他,手指向门口,这个表情没有半点演绎的成分,对他的恨意是自然流入。
纪战旋悠闲地转了一圈,“怎么说,他也是我的表哥,里送他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他从一面新鲜的菊花墙上摘下一朵,一丝一丝扯落花瓣。
“少惺惺假意,来这里认亲戚!这里没有你的什么表哥,请你滚蛋!”
“我是patrick的儿子,当然是南宫寒的表弟!他用力卑鄙的手段从我父亲那里夺走的bonanna股份,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他将一捧花瓣朝着湘以沫的脸上一扔。
一丝雪白的花瓣粘在了她卷曲的头发上,湘以沫睁大了眼睛,没有眨一下,无惧无畏地迎视着他狠毒的目光,“论卑鄙,谁比得上你们父子。原来,你几次三番要置南宫寒于死地就是为了他手中的bonanna股份还有经营权!”
“哈哈……”纪战旋戏谑大笑,对于湘以沫的辱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谢谢你的夸奖!这叫兵不厌诈!”
何管家瞥了湘以沫一眼,示意她一个眼神。外面,纪战旋带来的手下,已经被警方和bonanna的护卫队全部制服了。
湘以沫悲凉凄婉的脸上突然绽放一抹笑容,如雨中的蔷薇花,娇颜怒放,柳眉一挑,“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兵不厌诈吗?”语气轻蔑嘲讽?
“要我来教教你吗?你可以跪下来求求我!”纪战旋卧薪尝胆,筹谋了这么久,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湘以沫默默地往后退,参加葬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