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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薄唇轻动,毫不客气地指出我的错误:“王尔德是在1891年发表他的第一本小说《道林格雷的画像》而不是1887年。”
我脸一烧,回想了一下刚刚确实是说错了,因为这个插曲,原本专注在手机上的学生们都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从未被这么多人盯着看,愈发觉得无地自容。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错误,但是在我看来是很丢人的,我忙道歉,像是为了挽救一般,说:“1887年是他担任《淑女世界》执行总编辑……”
“不对。”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再次打断,我脸更热,竟然一连在学生面前出了两个错误,可是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没发现我刚刚的那句话有错啊。
“1887年他担任的是《妇女世界》的执行总编辑。”男生的声音清晰而好听,在我听来却无比刺耳。
我记得我当年背的是《ladyworld》,而英文的译名有多种,到底是哪种根本不算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这个学生,明明就是故意在找我茬。
男生说着这些的时候,眼睛总是直直地盯着我看,我这才发现他眼底的那一点蓝色根本不是我的错觉,他眼底的蓝,仿佛就是在嘲讽我的错误。
这个意外的插曲越拖越长,教室里其他的二十几个学生都被提起了兴趣,看着我,一边和身旁的好友说着什么。
我想他们一定是在说,这个老师好没用啊。
“老师,”
就在我站在讲台上尴尬的时候,前排的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又说话了,声音放软了许多,像是夹杂着春日温暖的阳光,我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他,看到他如同樱花瓣一样的嘴唇动了动,“你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翻译成这个名字吗?”
他眼底那一点蓝在此刻似乎又化作了一汪深潭,我无法自主地被他吸引,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嫌那个名字太俗。”
☆、07老师,你还没有点名
我脸更热,不用照镜子我都能知道我现在的脸肯定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而这个坐在第一排的男生抬着头,带着点蓝色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我。
他的个子高,即便坐着也不输气势,我被他盯着感觉很不舒服,僵硬地别开了眼睛,装作轻松一般环视了一下课堂。
在座的二十几个人都抬起了头,似乎这个插曲比我所讲的所有文学作品,世界文豪都有趣,那带着探究、观望的眼神叫我无所适从。
我没听错,他刚刚说的是“俗”,这个字像根针直接戳破了我好不容易吹鼓的自信气球,“啪”的一声在我心里炸开,炸得我脑子一片空白,手脚冰冷。
课堂沉默了一分钟。
我记得我第一天上教师形体与礼仪课的时候老师就跟我们说,不管你在课堂上说什么,一定不让课堂陷入沉默,课堂的主导权是在你手里的,你沉默了,就等于被人抢走了主导权,这堂课也就失败了。
我没有想到,三年后久违课堂的我,竟然在第一天就被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学生夺走课堂主导权。
距离下课还有一个小时,接下来的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课堂里二十来个学生也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在看,这个老师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更加无措。
“不过我想,老师是知道这些的,因为老师是拿到博士学位的人。”
就在我竭尽脑力思考要怎么挽回局势的时候,这个男生竟然主动把主导权还回了我的手上。
我一愣,而其他的学生听到博士这个词后,都惊讶地轻呼一声,看着我的眼神里,混杂了一种叫做敬佩的东西。
毕竟这些还只是刚进学校的新生,对于学位还是满怀憧憬的,就像多年前的我一般。
我忙把话头接了回来,点开下一张ppt,按部就班地讲下去。
我不敢再讲太多,每说出什么,都要好好地回想一下,生怕再出什么错误。
当我背着学生在黑板上板书的时候,我总能感受到背后一道炽热的视线,灼得我写字的手都在发抖。
接下来的教学还算是顺利,学生们因为这个略长的插曲抬起头听了一会儿,但毫无意外地觉得无趣,不一会儿就又埋到自己的手机里的网络世界去了。
从头听到最后的,只有这个坐在第一排,长得有点像混血儿的男生。
他并不是真的对这个课程感兴趣,我看得出来,他如樱花一样漂亮的薄唇总是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我在他的面前,就像一个笑话。
剩下的一个小时授课时间我度日如年,恨不得拨快时针,而我频频投向教室墙上的视线也无一例外地落入这个男生的眼中。
我犹如逃避一般快速讲完了ppt上的所有内容,结果,当我讲完了,距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
我站在讲台上手足无措,可是时间依旧过得那么慢。
似乎看出了我的无措,坐在第一排的男生说:“老师,你今天还没有点名。”
☆、08老师,你还没有点我的名
我如醍醐灌顶,差点要拍一下自己不中用的脑子,匆忙从包里翻出花名册,开始点名。
学生们听到点名都哀嚎起来,一直死气沉沉的课堂在这一刻终于复苏过来,看着学生那一张张不愿点名的脸,我才知道第一课就有人逃课。
我看了眼时间,还剩八分钟,学校规定不能提前下课,我只好在学生的不情愿中,一个个念名字。
我故意念得很慢,代喊到的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毕竟我想做的,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终于花名册念到最后的时候下课铃响了,学生们解脱一般冲出课堂,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教室里的人很快就走干净了,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抬头一看,发现那个坐在前排的男生已经不在了,我长长吐出一口气,今天那个男生如同是针对我一般,弄得我很不舒服,想起他带着点蓝色犹如泛着寒光的眼睛,我不由浑身一抖。
不过好在这一堂课结束了,下午没课,我可以去图书馆看看,x大的图书馆也是久负盛名呢。
这么想着,我拎着包走出了教室,但刚走出去几步被人扯住了胳膊用力拖到墙角,我的惊呼被那人温热厚实的手掌堵住,惊慌中,我只看清了那个人眼底如冰的深蓝色。
他捂着我的嘴,将我的惊慌尽收眼底,他嘴角提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声音很好听:“老师,你还没有点到我的名字呢。”
我的后背紧贴着粗糙冰凉的墙壁,他与我贴得极近,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被他逼到墙角的我只能看到他白色衬衫上如玉石一般精致的扣子。他低着头问我,头发落下来拂过我的脸颊,我能闻到一阵幽香。
他的语气里满是玩笑的意味,把我逼到墙角肯定也不是为了这点小事,他放开捂住我的嘴的手后,我拿出一个老师的威严,声色俱厉地说:“同学,现在已经下课了,点名已经结束了,请你离开。”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强硬点,但是他完全不被影响。这节课结束后下节课即将开始,走廊里都是匆忙奔向教室的学生,还好这个角落够隐蔽,正好是盛夏,木叶繁盛,给了我们足够的遮蔽。
听着不远处的足音,我更加紧张,我可不想第一天就传出和学生的不好传闻,只好把视线放到不远处的绿树上。
沉默了两秒后,他终于放开了我,直起身,双手插进裤袋里,说:“那就请老师记住了,我的名字是杜译承,下次点名一定要点我哦。”
我勉强保持镇定,淡然地说:“知道了,你先去上课吧。”
我一直没有看他的眼睛,视线落在那棵树上没有移动。
“老师,一定要记住哦。”
说完他长腿一迈,离开了。
我彻底放松了下来,捂着心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的小孩都吃什么长大的,个子长那么高。
这个叫杜译承的一定是故意找我茬,我招他惹他了?我带着一肚子不爽,回了办公室。
☆、09他怎么在这里?
办公室里一共四个人,还算宽敞,其中一个是生物学教授,当天来面试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还有一个是教中国语言的,我在办公室待了两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只能看到他桌子上放满了厚厚的专业书,连我都叹为观止。
最后一个是个医学博士,到现在我也只见过一面,听说他是个天才,学校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引进学校,而学校所给出的条件就是,让他无条件地使用学校里的一切资源。
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我如同卸下一个重担,我把包扔到桌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上已经接收到cherish发来的消息。
从那之后我跟他的接触越加深,那次似乎是打开了我心里某个闸门,我和他的话题变得无所禁忌,而意外地是,我发现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消息是三分钟之前发给我的,刚好是下课不久,我记得他是在m大,两个学校的上课规律是一样的,他问我第一节课上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这个问题简直就问到我心里去了,那堂课简直就是我的噩梦,我第一次走上课堂都没有这么失败,而那个如同跟我结了仇一般的男生,我一想到他眼底如寒冰一样的深蓝,不由得浑身一抖。
【糟透了】
我实话实说,然后发了个大哭的表情过去,cherish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双手捧着手机,大拇指飞舞【今天课上有个男生,一直找我茬,害得我差点下不了台,下课后还拉着质问我为什么没点到他的名字,我就搞不明白了,都下课了还点什么名?要怪也得怪他名字排在最后面啊!】
我把怒气都撒在了键盘上,把这句话发送出去后我终于觉得心里的不爽消散了许多,cherish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给我,叫我消消气,又问我那个男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了一下,【长得不错,有点像混血儿,不过性格很差,一直盯着我看,跟我上辈子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che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