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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平安无事地离开了云姐家,心情却异常沮丧。车过大桥时,我竟然产生了把车一头开进河里去的冲动。早上从晚报上看到,昨天下午有一个女孩从这里跳下去死了,我感到她在强烈地召唤我。我想,如果那个女孩是个处女的话,我们能做一对夫妻,这倒是很公平。可是她肯相信我是个童男子的鬼话吗?
第二天中午,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人时,老板对我说,邵儿,下午别去陪你嫂子了,广州的老汪要来,晚上咱们陪他一起去吃饭吧。
我点点头,猜不透老板的用意,他很少让我陪客人吃饭,我想,也许他再也不会让我去云姐那里了。因为广州的老汪是老板的老朋友了,动不动就来,我觉得老板犯不着为了他让云姐没有人陪。我没有告诉老板我给云姐买狗的事情,也许他已经知道了。
晚上吃饭时,我惊奇地发现,包间里只有老板、老汪和我三个人,通常总要有一两位副总陪客人的,而且要从公司找几位公关小姐,还有李美一定是少不了的,今天却……我不便多问,老板不喜欢别人用疑问句跟他说话,他喜欢听陈述句。
没有别人,秃顶老汪就不再像往常一样猩猩作态,显得特别豪爽,甚至有点可亲。老板告诉他,我现在已经是总经理助理,他很替我高兴,结结实实跟我碰了三大杯,把大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喷着酒气说,好好跟着你老板干,前途不可限量,我像你这么大时,还只是个砖窑的工人呢。我头有点晕,机械地跟他谦虚着。
我仿佛看见老汪和老板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他对我很随便地说,吃完饭,咱们去轻松轻松,老哥请客,给你找个最美的小姐。
往常,我会客气地回绝掉,因为我一直不想让老板觉得我是个跟别人一样随便的人。今天不知怎么了,竟然有点无所谓的感觉,借着酒劲装了一下糊涂。老汪哈哈大笑:怎么说来着?孺子可教也!
往常,老板也会主动给我解围,说我晚上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但今天他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老汪啊,我们小邵可还是个童男子,你以为跟你一样不值钱?
老汪两眼放光道,是真的吗?那今天更要去了,可以得红包的。
跟着他们去桑拿中心的路上,我心中凉凉的,夜风吹得我的半边脸直发木。我在想,老板说我是个童男子,是随口开玩笑呢,还是云姐跟他说了什么?
洗完桑拿,老汪建议各自去单间按摩,他先叫来了女经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几句话,女经理拍拍他的胳膊,调笑道,放心吧,保证门当户对。老板在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脸上挂着笑。女经理走后,老汪低声对我说,我给你要了一处女,不让你吃亏。
我像老江湖一样笑笑,然后我们三人各自跟着服务生进入自己的包间。
有位穿着暴露的小姐等在包间里,服务生抢上去跟她耳语了几句,她瞟了我两眼,不太高兴地出去了。服务生彬彬有礼地对我说,先生请先躺下来休息一下,小姐马上就来。我笑笑,看着他走出去,仰面倒在床上。我虽然不像老板和云姐以为的是处男,但除了阮姐,从没跟别的女人上过床,更别说要小姐,因为紧张,肌肉有点发硬。
不到两分钟,进来一个高挑的女孩,依然穿得很暴露,只是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岁不到的样子。我有点不好意思,又不愿让她看出我的慌张,就闭上了眼睛,试图显得满不在乎。我感觉她走到我床边,一偏腿,骑到了我的身上,然后开始给我按头。见我没反应,她低声问道,先生是不是有点困了?那我用力轻一点,——这样重不重?
她正坐在我胯部,我能透过薄薄的衣服感觉到她的体温,我马上有了反应,四肢有点抖。为了掩饰我的尴尬,只好睁开眼睛望着她,真是一张让人心疼的脸蛋,我感到逢场作戏地爱上了她。我想问问女经理是不是对她有所交待,没好意思问,就说,你干多长时间了?
刚来。她看我一眼,有点底气不足地说。
被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骑在身上,房间里又再无别人,我突然色向胆边生,脸皮厚起来,挑逗她:别的你会不会?
她点点头,膝行着向我腿部退去。我借着点酒劲,一把拉过她来,抱住说,我可是处男啊,红包准备好了吗?
她有点顽皮地笑了,嗯了一声。我说,那就正式开始吧。
事后,我发现她并不是处女,问道:你老板不是说有处女吗?她一边为我穿袜子一边说,你来这里找处女呀,大学里都找不到处女了!
我无言以对,默默地笑了。她突然很好奇地问我,你刚才激动的时候喊什么云姐,她是什么人呀。
我一惊,额头发凉,一定是又出冷汗了。我沉着地告诉她,你听错了,不要乱说。然后我掏给她五百块的小费。她站起来说,不能收,你第一次,只有我给你红包。我无所谓地笑笑说,各算各的,这是按摩的小费。她犹豫了一下,接过去说,谢谢,常来找我啊。
我坚持着,有近一个星期没去云姐那里,老板也没有过问。这天,下午下班时,老板多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说,我一会儿就去。老板说,不急,她这些日子正跟你送她那条狗玩得疯呢,想不起你。你先送我去李美那里吧,她今天没来上班,可能有点感冒了,我得去照看她。送了我,你想去看你嫂子,就去吧。老板的语气很亲切,我竟有点感动。
在车上,老板说,我和你嫂子的关系,瞒不过你,你替我多陪陪她。我们俩啊,其实不合适,不般配,是个误会。总之,委屈了她啦。幸好她还能跟你这个弟弟有话说,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我不做声,也不能做声,说什么好呢?
送了老板,我一路猛踩油门,直奔云姐家里,竟然有点迫不急待。
一进门,我就抱住了她。云姐很配合,我们倒在沙发上,重温那个没有做圆满的梦。我想告诉云姐,我其实早就不是处男了,却找不到机会开口。等一切都平静下来后,我却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是想:其实云姐跟老板是很般配的一对,他们之间,一定有个误会。
第一部分第二章 流氓兔(1)
虽然身为总经理助理,我不敢说我是了解老板的,比如那天老板的举动就很令我震惊,我觉得他做出的决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包括他自己。
那天,是本公司招聘新员工面试的最后一天。正因为是最后一天,大家都以为大局已定,还有没有人来应聘已经不重要了。也因为是最后一天,负责接收应聘人员报名表的人事部经理李美的态度就没有刚开始那两天好。也许问题正是出在她那天的态度上,至少她的态度是一条导火索,这条导火索不巧又碰上了一个大火球,于是最终引爆了老板的脾气。
那天我在场,刘小姗推开玻璃门进来之前我就看到了她。但我当时的身份已经是总经理助理,正坐在老板身边替他逐个记下面试者的回答内容,所以很不方便跟刘小珊打招呼。刘小姗那天从头到尾压根儿没认出我来,据她后来讲,她有点(500度)近视眼,为了在面试中留下一个好印象,那天就没戴眼镜。至于为什么不戴隐形眼镜,她的说法是,打算应聘过关再买,否则不划算。这也不足为奇,女孩家都喜欢个精打细算,天生心眼小,──如果不是心眼儿小,那天也不会发生那么大的变故,更不会瞬间改变了两个女孩子的命运。
当时我和老总们坐在会议室的玻璃门里,人事部经理李美坐在玻璃门外一张桌子后面收发表格。玻璃门是隔音的,玻璃也是特殊的,我们看外面很清楚,但从外面看上去就不过是两扇深灰色的不透明门。从里面望出去,外面的人走来走去都没声音,又打手势又比口形,像哑巴聚会,安静极了。这种安静的氛围,与面试的即将结束十分协调,它甚至麻痹了所有人的神经,让有的人昏昏欲睡,有的人则心不在焉。我不清楚老板是否察觉到了大家的这种状态,他依然坐得笔挺,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每一位应试者,并在轮到他提问时说出他那个一成不变的问题来:你最喜欢什么东西?
在我面前的表格上,排列着应试者们对这个问题五花八门的回答:旅游、写作、工作、权力、孩子、吃零食、钱、刺激……这里面包括了所有的庸俗、迎合、矫情、哗众取宠和故作姿态。我猜不透老板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因为几乎所有的报名表上都会有“个人爱好”一栏,他惟一的创造就是把这几个字口语化了:喜欢什么东西?我也猜不透老板问话的目的和他所想听到的满意回答,不过我有个发现:每个应试者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都和表格上“个人爱好”栏里填的不大一样。我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临阵状态时的活跃思维,还是老板的问题确实让他们措手不及。对所有的回答,老板一律点点头表示可以“过”了。
这一切人事部经理李美即听不到也看不到,她收下最后一名应试者刘小姗的报名表,递给她一张空白的面试成绩表,然后就对着门口那一片街景发呆。可能是门口水泥地反射的阳光过于强烈了,李美的眼睛一直眯着,这使她看上去心事重重或者无精打采。刘小姗推开玻璃门进来,先微笑,后鞠躬,接下来把表格递给第一位副总,然后退到那把孤零零的椅子那里,坐下来等待提问。与前面的应试者相比,刘小姗无论形象还是素质都很出色,几乎每个问题都赢得了老总们赞赏的微笑,但她并没有像别人回答问题时表现的那样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她看上去并不是努力要回答好每一个问题,甚至神情有点漫不经心——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近视又不戴眼镜的缘故。尤其她对老板的问题的回答,很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