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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也将司马恭口头嘉奖了一番。别看我出谋划策简单,司马恭等率部日夜在布尔罕达山北百余里地方挖土、采石,随后发动全军担水,在短短几日内筑起坚固的城池,功劳不小。不过我军未曾与敌交手,此时加功,会令营中生出轻敌骄傲之心,故而只是口头嘉奖了事。
司金中郎将何谦率熟练的匠师百多人,跟随到阵,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加紧赶制蹶张弩,这两日从峄醴经西海送来的竹木整料等不绝于路,而熊戎地商人提供的清漆、兽胶、丝线等也源源不断,都通过司农校尉部的后勤车队送来山口大营。新成工事被命名为“大石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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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辛卯,几乎在我军刚刚部署完五千余张强弩的同时,羌兵一部约三万人的队伍已经抵达了大石堡周边阵地。
内曹尚书徐邶、将军柳丰与我躲在城垣的角落中避风,一面察看敌情,柳丰皱着眉道:“禀主公,看旗号那是唐羌、先零羌与赐支族的部队,他们来得如此突然,看样子是想趁我不备,夺取此城!”
“羌人一直骚扰我军,因其准备不足,又以为我军不能短期内筑好城防,故而未曾大举进攻。如今主公妙计成功,恐怕已吓得他们冷汗淋漓啦!依在下看,唐羌一部,必有高人,否则怎能在这当儿作出如此快的反应?”
我望了眼徐邶,微笑道:“茂仲兄所言有理,不过依我想,羌人里哪还有什么人才?恐怕吉尔胡还勉强可算是半个。”
徐邶道:“主公不可轻敌,据说唐羌族长嗄尔戴、赐支族长傅彪,都是此次联军中的重要人物。奇袭西海之计,听说便是傅彪向欣格贡献的,其后此人复与欣格分袭司马恭,取得连胜,看样子并非那种不堪一击的对手。”
我念起刺曹的几份秘密报告,心中微恙,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笑道:“茂仲兄知道得倒挺多。”
徐邶随即缓缓拜道:“请恕在下逾矩,在下曾就羌部诸事向妫校尉详细地请教了一番,还请主公治在下私探军情之罪。”
我心霾顿去,笑着扶起了他,“你是军师,怎可不知彼知己?茂仲兄可不要藏私啊,有什么方法可以取胜,还请快快说来。”
徐邶道:“眼下还不能确定,在下想等羌族联军齐集城下时,再作判断。”
我哈哈笑道:“还卖关子!也好,先让我来试试新造蹶张弩的威力吧!”
下卷 东征西伐第六章 昆仑鏖兵(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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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走到城垣上以泥沙粗粗垒建的“指挥所”时,众将已来了好一会儿。司马恭道:“敌军两万人,中军为唐羌旗号,看样子嗄尔戴暂为主帅,敌军来势汹汹,离城只有几十里了。”
我笑道:“有什么好的意见吗?”我轻轻在榻上坐下,见众人一副不甚安定的样子,不禁哂然,“各位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了,遇敌怎还如此紧张?来来来,都坐下议事。”
小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冯延沉吟道:“我军乍至,初训亦未完成,且此地高峻,多有水土不服者,故贸然开战,胜负很难预料。而属下更以羌贼应有后援,人数大大优于我军,不可不慎。”
大将军府左曹长姜寿咳嗽几声,眼中闪出思考的神光道:“此次主公定策狙击,不为歼敌,只为收服羌众,在下以为对于暗示靠拢我军的羌种各部,都应手下留情,而只对钟羌等族施以重创足矣!”
我赞了一声,道:“世平也要注意身体呀,是否很不适应此地气候呢?”
姜寿谢过,咳嗽着强笑道:“无妨,只是到了此处,便觉胸闷气短,头疼如裂,喝过药也不见效。”
我摇摇头道:“此乃高原反应,非是吃几服药便可治愈的,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还是暂回醴阳罢,只要不在高处,便当无事。”
姜寿慌忙道:“主公顾惜属下,世平必更尽力辅佐,未得寸功,岂能轻言回还?”
“可不要勉强啊!”我哈哈地笑起来。
正待说话,冯延提出不同意见道:“姜大人出于方略考虑,似乎确该如此,不过若在战场之上,还要费力辨别亲我抑或敌我者,恐于士气有损,非善之善策也。末将以为,既未请降称臣,便与敌无异,应受同罪。否则视听混淆,伍卒惘然,必为敌所趁。”
我闻言沉思了片刻,才道:“不错,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是敌是友,接触后便知分晓。眼下倒是不该想得太好呀……”
姜寿连连咳嗽道:“主公不必忧虑,羌部本身便有嫌隙,这便是我军最有利的地方。听探报说,虽春夏之交,羌地的收成好于往年,但也只能满足小部所需,发羌人所植称稞,产量极少,主食仍需由牛羊肉供给。如今嗄夜发动其族人抗御联军,逼迫他们离开玛曲,柏白等连战失利,军粮已尽,故只有离去一途。不但如此,诸种还在利诱之下,多显动摇,故而主公但需扯网收鱼,先给他点厉害尝尝,不久后便可坐待其部俯首来降了。”
我闻言大喜,道:“那就托贤兄吉言了!”吩咐诸将各就各位,准备迎敌。
唐羌诸种联军人马浩浩荡荡地开来,各路旗帜也随风飞展,号角齐鸣,肃杀的气氛十分凝重。似乎在刻意扬威一般,这两万多人分成三个整齐的方阵,在山口外摆出攻击姿态。
“乖乖,若非得知探报,还以为他们衣食无缺呢,嗄尔戴与傅彪这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我喃喃地骂道,忽地奇怪起来,“为何他们停住了呢,是何道理?”
远处,中间最大的那支约有一万人的方阵中央,有不同颜色的旗帜飘扬,几名将领模样之人出阵往城池这里指点着,旁若无人。
徐邶眺望了半晌,道:“羌人得知大石堡筑成的消息,恐犹狐疑,如今亲眼见到,不免吃惊。我料贼必以我军会大量增兵于此,故不敢前进,主公,可传令司马恭、冯延各领三千人击鼓布阵,示敌以强。”
“正要诱他们来攻,逞强岂不坏了好事?”我疑惑地道。
徐邶拈须笑道:“主公放心,猾狐虽狡,亦在猎人彀中!羌贼不明形势,故迟疑不进,今示以军威,使之观而以为我军兵少而故意显威,反坚其强攻之心也,请主公明鉴。”
“说得也有道理……来人,传令下去,切记把强弩给我藏好了,万不可令羌人发觉有诈!”
不多时,鼓声大作,大石堡城头旗号俱起,当中一支绣金边篆文“司马”,与此同时,城门开处,两彪人马杀气腾腾地冲出城去,在城外耀武扬威了一番,随后吹吹打打,一路洋洋收兵。
远处的羌兵阵势显然骚动起来,过了不久,中军飞出两队号旗,各有数匹快马往其辅阵奔去。角声震天,旗号散开,羌军步兵在骑兵掩护之下开始了集团冲锋。
“敌人中计了!”我喜不自胜,一手按住城垣旁的垛口,“传令下去,备弩!”五千余弩密密麻麻地布置在以枪兵与盾兵为主的步兵队的后方不远,每张弩由两人操纵,一人上弦,一人发射,待其中一人力气不够时替换,此时每把弩上,都装妥了箭矢,只待令下,便即开弓射击。
已经冲进视野的羌军,让人全吓了一跳,他们哪里有什么军人的样子?稍微有些铠甲者已算“装备精良”了,他们赤足画脸,扛着长梯,手执各种各样的兵器冲锋,而那一个个抬着大型擂木的,则被远远落在后面,看样子这些人比那些饥民绝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面有菜色,瘦弱无比。
“敌军将至,清夫人请主公避于衙署。”一名从人上前跪禀道。
“告诉夫人,卢横在我身边足矣,让她安心。”我头也不回地道。
身边换好了全身铠甲的卢横神色一凛,肃容道:“主公之言,令属下两股战战。但使刀剑加于某身,亦要保得主公平安!”
我微微颔首,眼见敌人喧嚣而来,越发的近了,我笑道:“传令各军少安毋躁,待敌军近前狠狠打击!”心道:这么短的时间便能制出如此多的攻城器械,嗄尔戴、傅彪两人可真是人才。
我心念动处,又吩咐有活捉嗄、傅任一人者,赏金五千两。
忽地,卢横急速移身我前,兵刃动处,“啪啪”几声,打落了数枚箭。我一时未解,凝神注视阵中,才不由得恍然:原来羌人早已冲过我军安全发箭距离,反而先行攻击,成千上万由非加强弓矢射出的箭贯入城中,一时中者无数!
“射击!射击!”我挥手急呼道。
只是在我一恍神的工夫,羌军队伍突分成无数单列突击的小队,像尖刀般往城壁下拥来。先行的部队架起长梯,随即便有无数人呐喊攀援着登城。
随着一连串弓弦的震响,蹶张弩终于发射了。五千张强弩射出的箭矢密密麻麻,往远处雨点般密集地攻击,在刹那间竟然遮住天空,使人眼前一黑。
然而,羌人早已通过了远处的危险地带,落单的那些士卒哀嚎着死去,成效竟却不大!
“放低弩口,往城下射!”我眼见势头不对,大声喊道。
几乎与此同时,司马恭镇定自若的声音盖过了我的,“盾牌兵上前,枪兵在后,准备接战!”
鲍秉、宗稠等亦在竭力调派,指挥弩手再次施放,然而,这个过程却是在经历三到四次敌箭袭击后方才完成的。城头上没有遮掩的弩手伤亡惨重。
司马恭属下的老兵大都抵在了一线,这些镇定自若,有着丰富经验的战士很明白自己不能因为主将的过失而自乱阵脚,就在我追悔莫及的时候,他们与羌敌接触了,仗着精良装备与严格的训练,他们站稳了脚跟,狠狠打击着敌人第一波密集的冲锋。
“禀报主公,敌军正在引燃火矢!”
冯延此时正指挥着数千架强弩往城下射击,却反而更激起了羌人的野性。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