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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穷得丁当响,他们当我是什么人啦?圣诞老人吗?他们还是把礼品袋摘下来好,因为现在不是圣诞节……〃
第一部分第5节:月经是什么
我们坐不住了。
〃我们去玩吧。〃弗里达说。
〃你想玩什么呢?〃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没什么好玩的。〃弗里达瞧着树梢,佩科拉注视着她的双脚。
〃你们想到亨利先生的房间里去看他的女人杂志吗?〃
弗里达作了个鬼脸。她不愿意看下流的图片。我继续说:〃那么我们可以看看他的《圣经》,很漂亮的。〃弗里达吸了口气,用嘴唇发出〃弗弗〃的声音。〃那么,我们去给那半瞎的太太穿针。她会给我们一分钱的。〃
弗里达反驳道:〃她的眼睛湿乎乎的,我不愿意看她眼睛。佩科拉,你想干什么?〃
〃我无所谓,〃她说,〃只要是你们想玩的。〃
我又有了一个主意:〃我们可以上街去看看垃圾桶里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太冷了。〃弗里达说。她感到乏味且不耐烦了。
〃我知道了,我们可以做软糖吃。〃
〃开什么玩笑?妈妈还在唠叨呢。当她能对墙唠叨时,你知道她会唠叨一天的。她不会同意的。〃
〃那么,我们到希腊旅馆去听他们骂人。〃
〃谁爱去那儿啊?他们老是骂那么两句。〃
我能想到的主意都说了,开始注视指甲上的小白点。白点的总数象征着我未来男朋友的总数。七个。
妈妈的独白声小了。〃……《圣经》里说要给穷人饭吃。那是对的,该那么做。可是我不是在喂大象。……能喝三夸脱奶的人不该住在这里。他们找错地方了。把这里当什么了?当牛奶场了?〃
突然,佩科拉跳了起来,瞪大了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嘴里不停地哼哼。
〃你怎么啦?〃弗里达站了起来。
我们同时朝佩科拉目光注视的地方望去。鲜血从她的腿上流下来。台阶上已有几滴。我跳了起来,〃你把腿刮破了吗?看哪,裙子都染了。〃
褐红色的血迹印在裙子上。她不断地哼哼,分着两腿。
弗里达说:〃噢,上帝啊!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佩科拉将手指放在嘴里。
〃这是月经。〃
〃月经是什么?〃
〃你该知道。〃
〃我会死吗?〃她问道。
〃不会的,你不会死。这只是说明你能生孩子了!〃
〃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我最烦听弗里达说她什么都知道。
〃米德丽告诉我的。妈妈也说过。〃
〃我不相信。〃
〃不相信拉倒。傻子,听着,在这里等着。坐下来,佩科拉,坐在这里。〃弗里达话音里带着权威感与兴奋,〃你,〃她对我说,〃你去弄点水来。〃
〃水?〃
〃对,傻子,水。别出声,不然妈妈会听见的。〃
佩科拉坐了下来,眼里的恐惧少了些。我走进厨房。
〃你要什么,小孩?〃妈妈正在水池边洗窗帘。
〃要水,太太。〃
〃总是我干什么你就要什么。去,拿一个杯子。别拿脏的。用那只瓶子。〃
我拿了一只罐头瓶,在水龙头底下接了一瓶水。好像接了很久才把瓶子盛满。
〃我不用水池的时候谁也想不到要水。等我用水池的时候人人都要喝水了。〃
瓶子里的水灌满了,我慢慢地走出厨房。
〃你去哪里?〃
〃外边。〃
〃就在这里喝!〃
〃我不会把瓶子打破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打破?〃
〃我知道,太太。让我拿出去。我不会洒的。〃
〃你敢洒。〃
我走到廊子下,拿着一瓶水站着。佩科拉在哭。
〃你干吗哭呀?疼吗?〃
她摇摇头。
〃那就别甩鼻涕。〃
弗里达打开后门,她衣服里藏着什么东西。她不可置信地瞧着我,指着瓶子问:〃你拿着那个干什么?〃
〃你让我拿的,你说弄点水来。〃
〃不是一小瓶水,要好多水。用来刷台阶,傻子!〃
〃我怎么知道?〃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来吧。〃她拉着佩科拉的胳膊把她拉起来,〃我们到后面去。〃她们朝房子边上草丛茂密的地方走去。
〃嗨,我怎么办?我也要去。〃
〃闭上嘴,〃弗里达悄声说,〃妈妈会听见的。你留在这里刷台阶。〃
她们在房子拐角处不见了。
我又要错过关键情节了。这是个重要事件,但我要留在这里,什么都看不见。我把水倒在台阶上,用鞋子蹭了蹭,然后跑到她们那儿。
弗里达正跪在地上,一大块棉花团在靠近她的地上。她正在脱佩科拉的短裤。〃快呀,脱下来。〃她终于把脏裤衩脱了下来,朝我扔来。〃接着。〃
〃扔给我干吗?〃
〃埋了它,傻子。〃
弗里达让佩科拉把棉花条夹在腿间。
〃那么着她怎么走路呀?〃我问道。
弗里达没搭理我。她从裙子边上取下两枚别针,把卫生巾的两头别在佩科拉的裙子上。
我用两个手指夹起裤衩,朝四周看看,想找个东西挖坑。树丛里的沙沙声把我吓了一跳。我转过身,看到一张白脸上一双好奇的眼睛。罗莎玛丽正看着我们。我朝她的脸上抓去。抓到了她的鼻子。她叫了一声,往后一跳。
〃麦克迪亚太太!麦克迪亚太太!〃罗莎玛丽大叫道,〃弗里达和克劳迪娅在这里干坏事呢!麦克迪亚太太!〃
妈妈打开窗子往下张望。
〃什么事?〃
〃她们在干坏事,麦克迪亚太太。你瞧啊,克劳迪娅还打了我,因为她们被我发现了。〃
妈妈狠狠地把窗子关上,从后门跑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噢,干坏事,是吧?〃她从树丛里扯下一根树条,〃我情愿养猪也不养学坏的女孩儿,至少我能把猪宰了。〃
我们开始尖叫。〃别打,妈妈,别打,太太。我们没干坏事。她说瞎话。别打,太太,妈妈!别打,太太,妈妈!〃
妈妈抓住弗里达的肩膀,把她转过身,在她的腿上留下了三四道红印。〃还干坏事吗?不敢了吧?〃
弗里达被打垮了。树条打痛了她,让她感到委屈。
妈妈看着佩科拉。〃你也一样!〃她说,〃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孩子!〃她抓住佩科拉,把她转过去。别住卫生巾一头的别针开了,妈妈看见卫生巾从裙子里掉出来。树条在空中停住了,妈妈眨了眨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里达还在哭。下一个该轮到我了,我赶紧解释说:〃她流血了,我们只是想帮她止血。〃
妈妈看着弗里达等她证实。弗里达点点头。〃她来月经了,我们只是想帮助她。〃
妈妈松开佩科拉,站着看着她。然后她把她们俩搂住,她们的头挨着她的肚子。她的眼里充满了歉意:〃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行了,回屋里去。罗莎玛丽,回家去。戏演完了。〃
第一部分第6节:必须有人爱
我们一起进屋,弗里达悄声地哭着。佩科拉拖着一条白尾巴,我提着让少女变妇人的血裤衩。
妈妈带我们走向厕所。她把佩科拉推进去,把裤衩从我手里接过去,让我们在门外等着。
我们能听见水流进澡盆的哗哗声。
〃你说妈妈会把她淹死吗?〃
〃噢,克劳迪娅,你真是个傻瓜。她只是要把她的衣服什么的洗洗干净。〃
〃我们该不该把罗莎玛丽打一顿?〃
〃算了,不理她。〃
水还在哗哗地流。透过哗哗的水声我们能听见妈妈音乐般的笑声。
那天晚上,我们三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我们对佩科拉肃然起敬。挨着一个真来月经的大活人好像是非常神圣的事。她和我们不一样了是大人了。她自己也感到了与我们的距离,但并未居高临下。
过了好久她才轻轻地问:〃我真的能生孩子了吗?〃
〃那当然,〃弗里达带着睡意说,〃你当然能生了。〃
〃可是……怎么生?〃她的嗓音既空洞又好奇。
〃噢,〃弗里达说,〃必须有人爱你。〃
〃噢。〃
很长时间佩科拉和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我猜想一定和〃我的心上人〃有关,这个〃心上人〃在远离我之前必须爱我。可是我母亲唱的歌里没有说生孩子的事。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女人伤心的原因:男人们没能让她们生孩子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佩科拉问了一个我从未想过的问题:〃该怎么办呢?我是说,该怎么做才能让人爱呢?〃可是弗里达已经睡着了,而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就是那所房子绿白色的有一扇红门房子很漂亮房子很漂亮漂亮漂亮漂亮
俄亥俄州洛兰镇宽街与三十五街交界的东南角上有一个废弃了的库房。它无法与黑沉沉的天空融为一体,也与四周灰色房屋与黑电线杆很不和谐。相反,它强行让路人不得不注意到它的存在,既让人恼怒又使人伤感。开车路过小镇的游客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把它拆除掉,而附近的居民路过此地时本能地将目光移向别处。
曾几何时,那儿是家比萨饼店。在街口拐角处人们总能见到一群悠闲的男孩子。这些正处在青春期的男孩子聚集在那里抽烟,谋划恶作剧。他们深深地吸入自己吐出的烟云,将烟吸进心肺里,吸进全身,试图把握住青春的能量与颤动。他们走得慢也笑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