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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史郎日记 作者:(日)东史郎-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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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小队长说要借给我军刀。我原打算用小队长的军刀,不知何故临到斩杀时,小队长没有借给我。不知是小队长讨厌他的军刀会沾染血迹,还是怕把刀弄断,我猜想他或许觉得军刀上沾了血迹是不吉利的,不过,明知军刀的用途,却怕被染上血迹,这种想法很愚蠢。小队长村下少尉还没有经历过战争,并且从未杀过人。  
  我不得已借了车站工作人员的一把一尺八寸长的日本刀。这四个人将被带到昨天杀死十六个苦力的地方。我在借刀的时候,听到〃逃跑了〃的喊声,回头看去,一个年轻人飞快地跑着,小队长和两三个士兵在后面追赶。我猛地拔出刀追了上去。  
  全是泥土的田地,由于昨晚下了雨,满地泥泞,烂泥粘在腿上,跑不快。年轻人拼命地奔跑,可是已经筋疲力尽,他似乎已经感到死神追来了,并且以很大的气势追来。如果被抓到,必死无疑。  
  追赶的人怒气冲冲,一步一步地逼近年轻人。突然,好像是绊到了什么,或许是发了疯的脚不听使唤,他一下子摔倒了,但他马上又站起来试图再跑。可是已经晚了,追赶的人抓住了他,其他士兵忙乱地用刺刀挑他。年轻人被强行拉起来,走过来时,头上脸上流着血,满身是血。  
  我绕到他的身后准备杀他。这时,小队长发话,带到山里后再干掉他,〃快走!〃我怒吼着跟在青年的后面。追赶的人们气喘吁吁地发怒道:〃畜生,你敢跑!〃  
  我跟在青年的身后,看到他脖子上流着血,我一时冲动地想就这么走着杀了他。我大声叫道:〃杀!〃可是小队长制止说:〃再往前走。〃不久,我们来到了扔着昨天杀掉的尸体附近,我猛地从鞘里拔出刀。战友取下系在年轻人脖子上的带子,脱去他的上衣。  
  我原想就这么站着容易砍,可战友们说〃跪着试试〃,让年轻人跪下了。〃嘿!〃我使劲儿砍下去。用刀砍人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一瞬间,我闭上了眼睛。砍的同时,我把刀斜了一下,自然我的身体也斜着,没有去看年轻人的死。  
  站在我身后的仲之岛一等兵叫道:〃啊,太上了!〃回头一看,年轻人服服帖帖,已奄奄一息,耳朵上方的头部已被砍去一半左右,刀口下方血突然像细细的喷泉似的喷出五六寸高,那血红的刀口像裂为两半的石榴,裂口大约有两寸长。年轻人被砍的瞬间,哼也没哼。砍的瞬间我也什么都不想,可是看到那石榴般皮开肉绽的刀口时,忽然感到一阵恶心。砍的瞬间,觉得一定能砍中的。我的疏忽是在砍的瞬间没有右旋一下,也许是下手轻了点儿。头骨被劈成两半,可刀没有丝毫损坏。那是因为砍时刀在眼前拉了一下。如果像砍树那样,太深了砍不动,还会损坏刀。  
  那时,我想砍得顺利就能一刀解决。我原来打算对准脖子的,可是没有砍准。砍人的时候,应该对准容易砍的地方。  
  并且,下刀的瞬间,要用力地右旋一下,不使劲的话,刀锋就没有力气。我对我的手腕充满自信,我的力气十足。砍的时候什么都不想,不过我右旋时的力量弱了一些。从砍的刀口来判断,可以看出我是用了相当大的力气的。砍的时候,最初使劲地握着刀,而收刀时,稍稍松了点劲。  
  站在旁边的岛田说,他为我的干劲吓了一跳。我认为砍人的时候,刀往前伸会砍不动。如果要说刀往前伸与刀往后拉,哪一个更需要力气的话,我想还是往后拉需要相当的力气。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刀刃上只留下一道很细的血痕。  
  原以为会鲜血淋漓,可由于砍的一瞬间,用力拉了一下,因而没有沾上血。砍人的时候要果断,必须是一瞬间。随着〃嘿〃的一声呐喊,立即砍下去。  
  接着,野口一等兵砍了另外一个人。也仅仅是一瞬间。  
  被砍的年轻人痛苦地挣扎着,两三个士兵不得已一起刺死了他。  
  那个四十八岁的男子到现在还难看地哭叫着求饶,不好对付。他拼命地纠缠着,最好是放他跑然后从背后杀死他。  
  我们对他说:〃逃吧!〃可他没有逃,一直哭叫着哀求。  
  小队长下令:〃就地处决!〃和昨天杀的十六个人加起来正好是二十个。这二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半山腰上。  
  我们从山上下来,在已烧好了水的陶缸里洗澡,然后大吃大喝。最近,几乎每天晚上我们都要喝酒唱歌。对我们来说,晚上的酒宴是最愉快的,唱袈裟曲是最快乐的,今晚也如此。  
  我们酒后大醉,躺倒在地。  
  三月二十五日。  
  太郎好像已经忘记了哥哥的死,又孩子气地快乐起来,唱着袈裟曲。太郎他们像狗一样钻在床底下躺着,我高兴地用鼻子哼着教他们唱袈裟曲。  
  我们大醉,一直酣睡到凌晨四点左右。突然,小队长来了,他命令道:〃信号弹在山那头闪过,快去侦察!〃我起身一看,坦克队队员正在整装,满天星星闪烁,月色朦胧。两名步哨站在路旁。  
  〃步哨,信号弹是从哪个方向升起的?〃  
  〃山那边。〃  
  〃早吗?〃  
  〃可是,东,好像不是信号弹,是银白色、红色的火焰,在半山腰扫过,变成细焰消失了。他(指坦克兵的步哨)说是信号弹,可我不认为,不过……〃立花上等兵凝望着远山,说道,〃当然不是一般的火焰,是一种奇怪的火焰。〃  
  〃那么,是流星吧。〃  
  〃不、不,的确不是流星。〃  
  我对立花说:〃不管怎么样,去侦察一下,一个小时不到就回来,当心点儿。〃  
  于是我们四个人一起过了铁路,钻过铁丝网的缺口,向潞王坟方向走去,穿过稻田,登上山间小道。  
  小道在月色下清晰可见。我们默默地走着,刺刀尖泛着、白光,只有笨重的靴子声,〃吧嚓吧嚓〃在寂静的山间回响。走了一会儿,我们看到左边稻田里横着一具尸体,是昨天下午杀掉的那个家伙。往前走了十五六米,又看到右边有三具尸体。  
  我杀的那个家伙也紧紧地伏在地上。都是昨天刚杀过的新鲜的尸体,我不想看我亲手杀的那个人,于是尽量不去看。  
  那个临死前表现不好的四十八岁的男子,蠢笨的身躯被翻了过来,月光可怕地照在他那张难看的脸上。在昨天下午三点,距现在十二个小时以前,还是活生生的那个顽强地乞求饶命的大男人,现在被冰冷的夜露淋湿了,月光在他的尸体上玩耍。  
  我们来到一条凹凸不平极难走的路上,路渐渐地成为陡坡,我们来到坡顶。野狗在远处的黑暗中〃嗥嗥〃地叫着。北支那这个地方野狗很多。  
  来到山坡,我们看到昨天所杀的尸体还横卧在那里。我们从尸体旁走过,又登上第二个山坡,山峦绵延起伏。我们通过的下边已经完全消失在黑暗里。漆黑的夜幕在我们的脚下无限地伸展着。夜空中闪烁着无数的星星,月牙儿像女王似的放射着暗淡的光芒。  
  我们爬了大半个山,连敌人的影子也没看到,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寒冷的地表隐没在黑暗里,地上的静谧包围着我们,只有星星和月亮在闪烁。有时传来野狗在遥远的黑暗里的嗥叫。  
  〃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是没有。〃  
  〃还是流星吧。〃  
  〃可是,立花说确实不是流星,他说是像银白色、红色的火焰一闪而过,变细之后消逝了。〃  
  〃是不是鬼火?〃  
  〃鬼火?有鬼火吗?〃  
  〃磷火燃烧倒是有的,或许是野狗叼着尸体跑,尸体中的磷燃烧着。〃  
  〃是幽灵?是昨天杀死的支那佬的幽灵?〃  
  〃南无阿弥陀佛。〃  
  〃什么?什么?不要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南无阿弥陀佛。〃  
  〃别说了。再好好想想。〃  
  〃那好,回去时,我们数数尸体的数目。尸体有二十具就对了。〃  
  〃就这么办吧。〃  
  我们顺着原来的路下山,毫无警戒地大声说着话。  
  〃昨天的暴风雨真不可思议埃连续几个月都是晴天,又到了春天,竟然下起了冰雹。〃  
  〃是神怜悯这二十个支那佬,降下冰雹来哀悼吧。〃  
  〃你别闹了。〃  
  〃可确实有点这种感觉,因为这场暴风雨来得太突然、大疯狂。〃  
  〃这二十个人应该恨我们。〃  
  〃那当然,没有一个人会感谢你杀了他的,特别是要愤恨东,我们这里杀人的只有东。〃  
  〃说什么啊,我杀的那家伙,一刀就把大脑砍掉,他什么都不会想了。〃  
  忽然,那石榴般流血的刀口和血喷出来的情景,在我眼前闪现,我一阵恶心。  
  〃你们认为杀死的二十人中最冤的是哪一个?〃  
  〃是那个四十八岁的大男人。因为他说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并且顽强地乞求饶命。〃  
  〃我讨厌了,别说这些吧。〃  
  不知是谁最后说了一句,大家一下子都沉默了,但是,谁也没有感到恐怖。战争时期就是这样吧。不久,我们来到前天杀死的十六具尸体的地方。一、二、三、……十六,真是十六个。这些尸体有的头歪着,有的头朝下,有的头仰着,满地都是。断头的躯干发怒地冲着苍天。捅过的尸体像随便扔掉的衣服一样横在那儿。  
  那个对着荒原上等兵大叫、龇牙咧嘴地傻笑的男人,即使在地狱里也会被这场暴风骤雨蛮横地刮倒吧。  
  无论哪一具尸体都好像被大地紧紧地吸住,静静的,一动也不动。这时,暗淡的月光徘徊在这些尸体上。  
  〃没什么异常,是十六具。〃  
  〃十六。〃  
  我们又沉默地往下走,下面的山坡上有四具尸体。我杀的那个年轻人垂着头趴在那里。头后部的刀口在夜色中呈黑红色,干裂了。我突然闭上眼睛,不想再看。  
  〃回去吧。〃我说着,迈开脚步。那石榴般的刀口浮现在眼刚。  
  〃唱袈裟曲吧。〃我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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