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主席,我们实在工作不下去了,你得想想办法才对呀,”李井泉悄然走到他跟前,哭丧着脸,用一种忧伤的调子说,“我们几个省委负责人几乎不能到机关工作,学生组织到处抓,抓住就挨打,任白戈都被他们打得不能动弹了,这样深入搞运动怎么得了哇……”
“你和我说这话有什么用?”刘少奇生气地打断他的话,瞪着眼睛说,“我现在处于什么状态难道你不知道吗?有本事对他讲去!我和你多讲话,别人看见了又认为是搞背后活动!”
李井泉没办法,只好离得他远一些。但是,他又没有勇气走到毛泽东跟前去反映情况,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城楼上的扩大器里,传来林彪的抑扬顿挫的讲话声音:“……毛主席教导我们,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所要解决的根本矛盾,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两个阶级,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矛盾。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斗争那些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炮打司令部,就是炮打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我们的国家,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我们国家的领导权,是掌握在无产阶级手里。斗倒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正是为了巩固和加强我们的无产阶级专政。很明显,一小撮反动资产阶级分子,没有改造好的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和我们不同,他们反对无产阶级为首的广大革命人民群众对他们的专政,他们企图炮打我们无产阶级革命的司令部,我们能容许他们这样干吗?不能,我们要粉碎这些牛鬼蛇神的阴谋诡计,识破他们,不要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他们只是一小撮人,但是他们有时能够欺骗一些好人。我们一定要紧紧掌握斗争的大方向。离开了这个大方向,就会走到邪路上去……”
“唉,林彪的这个讲话实际上模棱两可,无产阶级能够接受,资产阶级也能利用,谁都说自己是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人,到底群众该炮打谁?”
“走资派的界限和标准到底是什么?谁也掌握不了,我看这个罪名快成了有些人任意整人的借口了!”
“是的,现在谁心里也有数,只是不便讲就是了。”
李井泉听到这些议论,惨淡地笑出声来,使旁边的人感一种惊奇而又恼怒。忽然,他眼前一亮,惊喜得差点泪花盈眶、一个身材魁梧的巨人伸出大手向他走来:“井泉同志,你好!”
“主席,您好!”由于过分激动,李井泉竟变得语无伦次了,刚才满肚子要说的话全忘记了,只是问:“主席,你说我是走资派吗?”
毛泽东愣怔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了:“你说你是吗?快别胡思乱想了,深入到群众中去和左派站在一起,有错误就检讨,我保你嘛。”
周恩来从毛泽东身后伸出手来,拍拍李井泉的肩膀说:“不要听信别人的流言蜚语,还是集中精力先把运动搞上去。”
“红卫兵打我。”
“打你也是一种锻炼嘛。”毛泽东说,“我祝你过好社会主义这一关,你们过不去,我这个党的主席也难受呢。”
林彪案头,放着一封揭发李并泉的署名信。信中说:“确凿的事实证明,李井泉是邓小平一手提拔重用的修正主义分子,解放初,邓是西南局第一书记,李井泉则是川西党委书记兼川西行政公署主任、西南军区副政委、川西军区政委。1952年,四川合省,李在邓的包庇下当上了四川省委第一书记兼西南局副书记,这段时间,李都在邓手下工作。后邓调京,李每次到京开会,总要先去邓家,并送去大批四川土特产。比如,1961年某次会议,时值困难年景,李从四川给他运去大量鳝鱼、糟鱼、糟旦等,每隔一日,即请客一次,来客就是邓小平、贺龙、罗瑞卿、陶铸、杨尚昆等。1966年4月中央开会,李又给邓带了一坛子‘绍兴酒’。1962年,李派人去西昌宰了一头牛,用飞机运到北京送给邓。此外,李每年派飞机给邓送他雾欢吃的四川麻麻蹲米、内江桔饼、西昌石榴等。……”
林彪笑了笑:“毛主席刚刚说了句要保李井泉,就有人送来了他的材料,可见问题的严重性。这也好,批给主席,让他看看这两个人是什么东西。”
“唉,老人家在困难时期带头不吃肉,想勒紧裤带过日子”叶群嘲笑道,“但他手下的大将却肥吃肥喝,他能管得了?所以我说,他这个当家人难当啊!走资派,都是走资派。没有几个好东西!”
“我看你也是!”林彪半开玩笑地回敬了叶群一句,叶群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扭着屁股回她的内室去了。
说心里话,这场文化大革命究竟要搞到什么程度,要达到什么目的,包括林彪、叶群在内,他们同样摸不透毛泽东的谜底。所以,对林彪来说,他抱的态度就是毛泽东怎么讲,他就跟着怎么说,一言一行看毛泽东的眼色行事,这是他目前给自己定的行为准则。他很清楚,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真正服他的,少得可怜。刘少奇、邓小平成了他的死对头,他也变成他们的心腹之患,自然不会拥护他。周恩来、朱德、李富春、陈云这些人资格要比他老得多,顾全大局拥护他还是看在毛泽东的面子上,真正要指挥他们,谈何容易!至于陶铸,他知道那是邓小平的人,而陈伯达、康生则是毛泽东的秀才,他很难随心所欲地命令他们。于是,他除了唯毛泽东之命是从外,再没有其他道路可走。
“毛主席已经把你定为他的接班人,你得赶快物色你的人。”叶群多次提醒他,“你手下没有一帮子人,你能掌了权?就是把权交给你,你也会得而复失。记住,打虎还得亲兄弟,搞政治没自己一帮人不行!”
林彪很讨厌老婆罗嗦,但对她的这些话还是很注意听的。他等叶群讲完从钓鱼台得口来的消息后,忧心忡忡地问:“你从江青那里得没得到准信,刘少奇、邓小平究竟打倒还是打不倒?”
“依我看,非倒不可!”叶群用肯定的语气说,“江青把他俩恨死了。据江青跟我讲,毛主席为发动这场文化大革命,作了很长时间的准备,甚至作好了失败的准备。毛主席实际上是让江青传达他的意见的,在发动批判《海瑞罢官》的时候,主席和江青作了商定,一旦全党都反对这场斗争,批判《海瑞罢官》失败,毛主席就和江青离婚,用牺牲江青的办法来保证主席的地位。为此,江青说她早就作好了杀头、坐牢、饿饭的思想准备……”
林彪听得入迷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老婆,这是他近几年来听她讲话时间最长的一次。直到叶群讲累了,歇口气的时候,他才摸了摸自己的秃脑袋,耸了耸肩膀说:“看来政治斗争果真是最残酷,也是最无情的,这场斗争我们已经豁出去了,一定要拼个鱼死网破才行。今后,我们则应留有余地,既要紧跟他,又不能把其他人得罪得大多,特别不能跟在江青后面跑。”
“为什么?”
“我不能让一个戏子出身的女人牵着我的鼻子走,我毕竟是堂堂正正的开国元帅!”
叶群吓了一跳,急忙把门关上,小声地对他说:“你不要穷嚷嚷,现在我们根本少不了她的支持,江青正是兴旺时期,顺她者昌,逆她者亡,我可不能听你的。怪不得江青同志说中央政治局内大男子主义严重,我看你也够呛。反正我认定了,你跟主席,我跟江青。”
林彪沉默不语,想了想后才点头:“当然,现在要办成任何一件事,也少不了她的支持。她才是真正的毛主席的代言人,起码现在是这样的。党内许多老同志也只是因这层原因才把她当个人物,否则谁理她?”
“你为什么对她这样看待?”
“她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林彪冷笑着说,“她现在竭力培植的,是她自己的势力。她是有野心的,现在她并不把我们完全放在眼里,她对我的政策也不过是暂时利用而已,我看,她迟早会和我们弄翻的。列宁的夫人在列宁临终时,不也和斯大林弄翻了吗?也许我也会成为斯大林。”
叶群捂住嘴,一个劲地笑。过了半天才抿着嘴说:“好了好了,这都是将来的事,反正眼下我们离不汗江青,你也要尊重她,千万不能得罪她。即使她对我们有失敬的地方,也得忍。小不忍则乱大谋。懂了吧?”
“忍是科学的大度嘛。?林彪说了一句。
两人大笑起来。最后叶群把那份材料拿过来对他说:“你批几个字,我让人送给主席,请他决断!”
“陶铸的老婆给总理出了个鬼主意,让我当什么文化部的副部长!”江青进门就对中央文革的几个人嚷,“你们想一想,我怎么能干那种事情!想把我陷入具体的事务堆里,也是一种阴谋!我对当什么部长根本不希罕!”
江青显得气愤异常,又摆出一副根本不想当官的样子,滔滔不绝他讲起了大道理。尽管她的表演并不高明,可是这人有一股意志坚强的勇气和风度,使所有在场的人都睁大了眼睛,表情激动而义有些紧张地坐在那儿,像是虔诚的观众在看魔术大师的表演。
陈伯达马上说:“这实际上是在贬低中央文革小组,她把我们想当作一个部来看待,其实我们是在做中央书记处的工作。”
江青脸上露出笑容,但一瞬而逝。
会议室中没有秘书和工作人员,只有陈伯达、康生,张春桥、王力和她五位权贵,他们怒气冲冲地坐在那里。
“陶铸和刘少奇、邓小平想搞在一起,许多革命群众都有反映。”张春桥咄咄逼人地说。
“有证据吗?”王力问道。他从桌子对面倾着身子,在离张春桥面孔只有两米远的地方说话。
“你们看看9月17日《人民日报》上刊登的照片,刘少奇的形象不止一次地频繁出现,这里紧挨总理的人明明是陈毅同志、但换成了邓小平的脑袋。”张春桥冷冷地说,“有人为了发泄对八届十一中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