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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
这位敬懿皇太妃,想当年是宫中“著名”的大美人儿。在同治皇帝载淳的四位妃子中,她长得最漂亮,体形修长,皮肤白皙,而且聪明机灵,颇通文墨。她的父亲是位知府。她初入宫时,被封为“嫔”,两年后晋升为“瑜妃”。载淳死的时候,瑜妃还“不够廿”。1931年,瑜妃——敬懿皇太妃赫舍里氏去世,终年七十六岁。
她是清东陵最后一个入葬者,也是中国封建王朝皇陵的“关门弟子”。1935年2月11日,盛殓这位皇太妃尸体的“金棺”,被放在一辆货运汽车上。汽车装饰着玻璃珠子串成的彩凤。当时,曾经威风八面,显赫近三百年的清皇室成员,已作鸟兽散,废帝溥仪也跑到东北去了。寥寥可数的送葬人,分乘几辆小汽车,跟在灵车后面,从“北平”宽街麒麟碑胡同缓缓驶出,奔向河北遵化的清东陵。
在同治皇帝载淳的惠陵妃嫔圆寝前,送葬人草草举行了一个简短的仪式,把“金棺”送入地宫,就匆匆打道回府了。第二天,看守东陵的人,才将地宫封死,又铺了墓道。
翊坤宫,明神宗朱翊钧的郑贵妃、思宗朱由检的袁贵妃,以及清道光皇帝旻宁的祥贵人、李答应,在这里住过。慈禧太后还是贵妃的时候,也住过这里。乾隆皇帝弘历的惇妃汪氏,住在此宫时,打死过一个宫女,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汪氏,镶白旗人,父亲是都统(旗一级长官)。她出生那年,弘历已经三十六岁了。汪氏十八岁入宫,初为“常在”,不久晋升为“贵人”;二十五岁升为“嫔”,三年后晋为“惇妃”,三十岁时生下弘历的第十位,也是最后一位女儿。这个老闺女,天分高,妩媚可人,被弘历视为掌上明珠,五岁时订了“娃娃亲”,被指给了和亩臃嵘鹨蟮隆馕弧靶∠备径保终戳斯肱墓猓匀槐妒芎肜璋!
不知道为什么,在弘历六十八岁那年,三十出头的惇妃大发“雌威”,活活打死了一名宫女。消息传开,“风雨满城”。紫禁城的城墙再厚,也照样透风,街面上也有许多议论。在这种情况下,弘历不得不“挥泪斩马谡”,还把一大帮儿子叫来“陪法场”。
弘历对跪在面前的儿子和军机大臣,严加训斥。大家伙心里都觉得很委屈:“有本事找你那个小媳妇儿算账去,冲着我们发脾气,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不过,他们都表面上装孙子,恨不得把脑袋塞到裤裆里,谁也不敢呲毛。弘历说,以前,宫女由于受到主子重责或殴打,自寻短见的情况,倒是发生过,朝廷都对主子作了严肃处理。时至今日,把宫女活活打死的情况,绝无仅有,骇人听闻。不追究严办,不足以平民愤,也能让后宫所有的人,还有你们这些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引以为戒。我这个当皇上的,尚且没有打死过太监、宫女;你们这些人,如果胡作非为,草菅人命,轻则降职,重则罢官,绝不宽宥。
接着,他宣布了对惇妃的处理决定:由妃降为嫔,罚款白银一百两,抚恤死者亲属;翊坤宫两名首领太监,革去顶带,罚俸两年;四名总管太监,各罚俸一年;这六名太监被罚的俸银,一半儿由惇妃代缴。上述谕旨,一式两份,存于乾清宫南书房和敬事房。
太极殿曾名未央宫、启祥宫,明世宗朱厚熜的老爸朱祜樘,在这里出生;思宗朱由检的田妃、同治皇帝载淳的瑜妃,住过这里。
有些大老爷们儿相中了咸福宫。神宗朱翊钧的两个儿子惠王和桂王,以及嘉庆皇帝颙琰等,都曾经“鱼目混珠”,在咸福宫长期居住。
道光年间,咸福宫又成了“女儿国”,道光皇帝旻宁的琳贵人、成嫔、彤贵人、常贵人,先后住在这里。
储秀宫这个地方有点儿邪性。从现有资料看,清代后宫的重量级人物多住在这里;然而,命运却大不一样,有的大红大紫,不可一世;有的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嘉庆皇帝颙琰的孝和皇后,住过储秀宫。
孝和皇后钮祜禄氏,在颙琰登基前,是他的侧福晋。颙琰当上皇帝,委任她当“贵妃”。嘉庆二年,颙琰的孝淑皇后、道光皇帝的生母去世,钮祜禄氏升为“皇贵妃”,“统摄六宫”。本来说好了的,等孝淑皇后的二十七个月丧期一过,就让她“转正”,举行册立皇后大典;可是,眼看着“出头的日子”到了,太上皇弘历驾鹤西去,又要守孝二十七个月,钮祜禄氏“转正”的日期只好推迟。直到嘉庆六年四月,钮祜禄氏才正而八经地位居中宫。好不容易让她逮着这么个差使,在皇后宝座上一气儿就坐了十九年,成为清代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后。颙琰去世,旻宁登基,钮祜禄氏又当了二十九年皇太后。道光皇帝旻宁待她像亲生母亲一样,极尽孝道。钮祜禄氏也不客气,对旻宁像亲儿子一样“管教”,对他的老婆们也该说就说,该训就训,急了就动用家法,让她去见阎王爷。弄得旻宁的皇后暗暗叫苦:什么事儿老太太都要插一腿,咱这位居中宫的,形同虚设!
钮祜禄氏生过二男一女,去世时七十四岁,是清代的长寿皇后之一。
同治皇帝载淳的妃阿鲁特氏和皇后阿鲁特氏,先后住过储秀宫。妃是皇后的姑姑,在宫中她得管皇后叫“姐姐”。
载淳当初在储秀宫选择皇后时,违背了慈禧太后的意愿,把“绣球”抛给了阿鲁特氏,种下祸根儿。慈禧太后把一肚子邪火,全部撒在皇后阿鲁特氏身上,从来不给她好脸儿,处处刁难;布置太监、宫女监视,偷听小夫妻的悄悄话,还严格限制阿鲁特氏与丈夫同床。
第三部分第六章 帝后的生活起居(9)
太后对儿媳妇这个样子,恐怕还另有原因。好多老一辈人都说,过去,年轻守寡的母亲,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独生子。等到儿子长大成婚,老太太总也看不惯小两口亲亲热热,甚至夜夜在“新房”外面“听声儿”,时不时弄出点儿动静来,干扰小两口的“工作”。慈禧太后也许患有类似的心理疾病。
载淳卧病不起,阿鲁特氏“悄悄地”去养心殿探视,说了几句话,就急着要走。载淳苦苦挽留,阿鲁特氏说:“千万使不得,要是让你娘知道,那就糟了!”说曹操,曹操就到。阿鲁特氏刚走到门口,就和太后撞上了。太后怒不可遏,一把揪拄阿鲁特氏的头发,“啪啪”就是两记响脆的嘴巴子。太后铁青着脸质问:“为什么不请示,就往皇上这儿跑?他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来勾引他!”说着,就吩咐“用家法”——拿竹竿子打皇后的小屁股。载淳躺在床上求情,太后装没听见;载淳挣扎着要起床去阻拦,太后才允许先“赊账”,以后再说。但是,她怒气难消,口中仍然不干不净地数落个没完:你就是狐狸精,把皇上折腾成这个样子了,还忘不了卖骚……阿鲁特氏忍无可忍,就耿耿起脖子对太后说:“我是从大清门进来的,明媒正娶的皇后,探视有病的皇上,理所应当!”
这句话对慈禧太后来说,无异于当头打了一闷根!她再猖狂,也是从紫禁城后门儿神武门进来,没有举行过婚礼的“杂牌军”!太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冒出一句:“我……能让你从大清门进来,也能让你从大清门出去!”太后大概让阿鲁特氏气糊涂了,这句话说得实在“没劲”,充其量,也不过是“过乱坟岗子吹口哨,给自己壮胆儿”——你让她从大清门出去,她还是“正牌”的皇后,出身还是比太后好!
慈禧太后油画像载淳死前与阿鲁特氏同过房,让慈禧太后抓住了“把柄”。她逢人便说:“皇上是被阿鲁特氏弄死的!”慈禧太后一见到阿鲁特氏,就用污言秽语羞辱她:“你个狐媚子,要是真的离开男人就没法活,就该跟你丈夫一块走!”太后肆无忌惮地迫害,使阿鲁特氏的精神濒临崩溃,几次想到了“死”。在这个关键时刻,娘家人费尽周折,给她送来一盘点心,劝她“保重,该吃吃,该喝喝”;当“部长”的爸爸给女儿的便条上,却写着“明哲莫如皇后。”阿鲁特氏心领神会。按清廷的规矩,后妃在宫中上吊抹脖子,娘家人就会被“治罪”。为了不连累娘家人,自从接到娘家送来的点心,阿鲁特氏滴水不沾,粒米不进,终于在载淳死了七十多天后,走完了二十二年的人生道路。她的遗体,被用“吉祥轿”从储秀宫运到寿康宫“入殓”。棺材里放了一顶金镶珍珠石凤钿,金玉朝珠、珊瑚朝珠、蓝碧玡朝珠各一盘,金长簪、金扁簪、金镯子、绿玉镯子、白玉镯子、金镶珠石镯子、金镶珊瑚镯子、珊瑚手串、红碧玡手串、正珠手串、绿玉手串、伽楠香手串、紫金锭手串等数十种一百多件;此外,还有一大堆四季服装。皇家女眷,或许赞许阿鲁特氏对丈夫的一片忠心,或许同情她的不幸遭遇,纷纷赠送礼品。她们中有:道光皇帝旻宁的佳贵妃、彤贵妃、成贵妃、恒嫔和豫嫔,旻宁的女儿和硕公主寿庄;咸丰皇帝奕的丽贵妃、婉贵妃、祺贵妃、玫贵妃、璷妃、禧妃和庆妃;恭亲王福晋、醇亲王福晋、惇亲王福晋、瑞敏郡王福晋、孚郡王福晋、惠郡王福晋、奕谟夫人、奕珣夫人、载澂夫人、载漪夫人、载濂夫人和载治夫人;载淳的几位妃子。光绪皇帝载湉赠送白玉烟壶、白玉葫芦珮、青玉瓜式珮各一件。
光绪五年三月,阿鲁特氏和载淳的灵柩,同时葬入清东陵。
光绪皇帝载湉接受了载淳的教训,对慈禧太后百依百顺,“您说娶谁,咱就娶谁。”在储秀宫选后妃时,载湉本想让珍妃当皇后,慈禧太后轻轻咳嗽一声,又努努嘴儿,载湉便乖乖地把一柄如意塞给了比自己大三岁的太后的娘家侄女儿。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载湉却抱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