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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我感觉我就属这么一种人。我的心里的逻辑是这样的:
“我是搞哲学的并从事艺术创作的!”
在那流浪成瘾的年头里,我一直在潜意识里寻求这种认同。有了这块吓人的招牌,我就获得了心里上的至宝,我用不着为我的不成功责备自己。闲着是哲学家艺术家的特性。哲学家艺术家的心灵是杂草丛生的沼泽地,只有空闲,才会为他们提供一片自由生长任其发展的天地,才能最终长出一片独特的风景。所以,我整天在家睡觉却心安理得。“我或许正在构思一部大作品呢!”我安慰地想。
好色是许可的。艺术家和政治家、学者等不同,没有女人就失去了一切的原动力。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没有不好色的艺术家,如果他不具备这么一种特质,反而说明他天性中缺少艺术家的气质。对女人的激情是艺术家的标志之一。
贫困也是一种装饰。物质上的丰富会压迫哲学家艺术家的精神。我贫困的处境正说明我精神上的有一种优势。圣经上说:有钱人上天国比骆驼钻针眼还难。同样如果有了钱,还想写出好作品,那比上天国还难。
没有工作再正常不过了。只有庸人才会为找不到工作或不能很好地工作发愁。天才总有点不合时宜。工作纯粹是浪费生命。醉酒是正常的。既然搞艺术搞创作嘛,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疯劲,懂得疯狂之理的人才能领会到哲学或艺术创作的真谛,才能懂得激情与乖谬的价值。
“为了艺术或哲学,懒散神圣而伟大;有了艺术或哲学的光晕,一切都谈不上失败。在艺术或哲学的名义之下没有失败。”
第三章朦胧的幸福感
顾晓薇生日那天我要求和她做,我兴致勃勃地说要给她一个满意的高点,就像大海涨潮时的情形,就像鲜花开遍山岗的景象,就像置身于大雾弥漫的峡谷。顾晓薇被我的描绘弄得哭笑不得,起初她竟然不肯。我说那也应该是一个特别的记念,不过她说了一些让我难忘的话。
“古代的许多皇帝就是纵欲过度才垮掉的,……每次你做,我都有点心痛……真怕累垮了你的身体。”
我的心里突然闪烁出几丝温暖的光,那是心灵闪出的光。我凝望着顾晓薇的眼睛,想从中看出她说这些话时的心绪。真诚的呢还是半开玩笑的。我发现了一些真诚,那使我特别的感动。这些话中有一种打动我心坎的冲击力量。沉默了片刻我轻声问:
“我的身体对你有什么重要呢,如果它不能给你带来快乐……。”
“短暂的快乐有那么重要?关键是心与心之间的那种感觉与故事……我才不象你那么纵欲呢。”
上床休息之后,我轻轻俯身静静地凝望顾晓薇的脸孔,有一种看秀丽的自然风景的感觉。那眼神是真诚的,尽管和以前相比,缺少了一种宁静与纯粹,但却多出了许多女性的柔情。这种柔情有一种溶化世界的力量。
我不太能理解女性的变化。现代派的某些女人竟以柔情为弱势,似乎呈现一副男人作风才算自立与自强,岂不知这些女性正是犯了最大的自作聪明的错误。大自然非常深奥,在一开始就作出了男女之间的一些基本分工。一切的特性都应建立在这一基本分工之上。男女之间的根本差异很难抹去,如果有一天真的差异不在了。人类毁灭的时刻就到了。我指的是感觉上的末日。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
“又开始麻烦了。刚才还说以后不做那种事了……这话才说出多长时间。”
“全怪大自然。”
“狡辨家!”
“是哲人。和那些人相比,现在的一些所谓哲学家狗屁都不是。现代人写的东西没有多少充满灵性的智慧之光,没有那种从平凡之中发现奇迹的眼光。”
“从平凡之中发现了奇迹?”她重复了一句。
“对,这是美国诗人爱默生对智慧的解释,非常准确。现代大学里的那帮研究哲学的家伙,除了会玩各种各样的古里古怪的名词外,还会什么?……天然的悟性丧失了。”
“也有好一些的吧。上学时,我读过一本集子。好象还不错。”
顾晓薇提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什么?……他?他也算哲学家?……缺乏真实。他写的东西是在头脑里造出来的,不是从心灵与血肉之中喷涌而出……什么孤独,寂寞与无聊的区别。非常可笑。似乎一个农民想女人或一个工人想饮酒就是无聊,他经常想尼采就是孤独,精神上高人一等,由此就变得高贵起来。任何人都是既孤独,又无聊又寂寞,视角变一变,它们本来是一个东西。”
“太极端了。你这个人就是极端。”
“独一无二的事物才有极端的特点……任何一种伟大的思想刚刚出现时大都被认为是极端的,哥白尼、弗洛伊德、尼采等,中国大学里的那帮人他们也算……算了别提这伙人了,倒了我们现在的味口。”
我再次抱住了顾晓薇,轻轻抚摸她的胸脯,她柔顺地躺在我的怀里。后来我又反过来把头枕在了她的胸脯上,我瞧见她的那种目光中有信赖与鼓励。稍顿我感叹似地说:
“女人的乳房是人世间的一所伟大的建筑,比歌剧院和墓地更伟大。”
“什么话?能占得上吗?”
“当然,这是感觉中的。”
“胡乱联系。不过……”
“不过什么?”
“挺有意思的,这种对比挺有趣。”
我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头发,又说:
“这就是哲学特点之一,把世界上似乎互不相干的事放在一起,揭示出它们的相同或相似点……这就算一种哲学的智慧。”
“挺烦人的。哲学……”
“比和你做那种事还烦人吗?”
“你又来了。真讨厌!”
她拿开我的手,翻过身去,闭上眼睛做出睡着的样子。我靠在床上静静地想一些与书有关的问题,没再打扰她。好一会之后,她突然翻过身来,望着我问:
“是不是想起了另外的女人?”
“想了一堆女人。都是既俏丽又性感的,而且床上功夫高。”
她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并说:
“最起码她们不象你这么下流吧……三句话离不开……竟然还搞哲学。”
“算下三流哲学吧!”
“一百流都算不上。”
“那就算一百零一流吧……你睡吧,现在让我改换一个思路,多想想一百零一流的哲学问题。”
“那都是些什么问题。”
“自然,生命,美,思想,自由,超越,艺术中的精神,还有……你的形象。”
“我……成一流的啦?”
“当之无愧。”
夜深的时候顾晓薇终于睡着了,我甚至还能听到她的细微的酣睡声。我给她盖好被子,拍打她了几下,像是一个母亲唱着摇篮曲在催眠即将熟睡的婴儿。外面已有了几许凉意,屋子里却很温暖。望着她熟睡的面孔,我感到内心里有一束欢乐正渐渐弥漫开来,那是一种无边的朦胧的幸福感。
第三章福兮祸之所伏
任何一种幸福都是脆弱的,短暂易逝或许是幸福的最深邃的本性。同时没有一种幸福是伟大的,所有的幸福都带有平庸色彩,这句话好像是一位外国名人说的。事实上,也没有一种幸福是长久的,但人们都会迷醉地、盲目地追求它,因为幸福确实给人以快乐,给人以脆弱的短暂的快乐。在所有的幸福类型中,爱情带来的幸福尤为脆弱,它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子,我们在举起它的时候,要异常地小心翼翼,稍不留心,那个看上去闪光的东西倾刻间就会被打碎,留下的只是那份对她的徒然的伤感。
“福兮祸之所伏”老子说。
中国圣哲的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我和顾晓薇的那种宁静的平庸的快乐里,有着我当时根本不会想到的危机。那份我正在感受到的幸福很快就被打碎了,是被谁打碎的呢?是过于盲目的我们自己还是生活的一种神秘的原动力?那一双无形之手叫什么名子,为什么要打碎我和顾晓薇那时的平静的生活。
第四章深深的岩石(1)
顾晓薇那天早晨离开了我:我的心里上一点没有准备,那件事情带给我的阴影,我至今记忆犹新。在一起的日子久了,人会产生一种忽视心理,将现有的东西视为理所当然,那一度是神奇的世界变得有些平淡,直至最后丧失时时发现的心境。一个男人和女人贴得过近,最终会使他们或多或少地陷入日常的生活状态,并使他和她之间的情感的神秘性消失。这是不难也理解的,一个男人和女人整天呆在一起,女人的现实的以及和本能生殖有关的印像就会被强化:月经、不雅观的生殖器、避孕套,还有一些药物等等。现实性是:女人总是和琳琅满目的商店相关,和喧闹的集市相连,和频繁的交易有关。这些因素都会影响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情感的纯粹性。但一旦她和你拉开了距离,就又会发生某些变化。
可以说直至她那天早晨突然离开我,我才真正地发现:我对她的情思深广的,远不是情欲那么简单。她无声地离开我并神秘地消失,事先事后都没和我说一声,那对我而言实在有些不能容忍。那是一段黯淡的了无生趣的日子。一个你已习惯了的人离你而去,起初感觉上有点疯狂,后来是孤独,再后来就是觉得生活的光彩消失了。劳伦斯的那两句诗在那些天里被我反复吟咏、念叨:
“爱情,就像鲜花,是生长着的生命。但在这根基之下,是深深的岩石,这活生生的岩石孤独地生存着。”
顾晓薇那次下决心离开我,纯粹起因于一个小误会。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