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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商人妇-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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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过程中逝世,留下一屋子寡妇孤儿。这笔账庚武势必要全盘讨回来。躲去南洋是嚒?叫你在南洋一样渐至衰零。

    庚武便应了声:“好。”撩开鸦青色袍摆上了马车,问昨晚上可有打听到梅孝奕消息。

    大张低声道:“梅家老大从前天出城后,主仆两个压根就没再回城里过。倒是看见德寿那老头儿拐去了绿锦街,进了家小院。叫个乞丐过去假装扣错门,里头住着两姐妹,听说是庄王府远房外甥的私宅,家里老婆不会生,又善妒,偷养在外头孵崽儿。结果姐姐也不生,就把妹妹也叫去一块儿糊弄。那外甥在庄王府二爷跟前当差,很是得宠,一两个月难得回来一趟。德寿把她姐妹俩遇见,一个有银子两个发…骚,三个人就时常趁那外甥不在的时候鬼混。又怕被那外甥发现了打死,鬼鬼祟祟的,扣了老半天才开门。”

    庄王府二爷在军中担任要职,既是他府上外甥,还是亲信,只怕暗里头想巴结的人不少,得罪了可没好果子吃。正好醇济王府因为铎乾和善珠的婚事,这些年也和庄王府不对盘,听说乡下庄园近日还为几片地打过架,这玩儿起来倒是一出难得的好戏。

    庚武凝着眉宇听,当下便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几句。

    大张应诶,又道:“姐妹两个做贼心虚,经不起吓,再给她点儿甜头哄哄,必然乖乖听由摆布,就不晓得那老东西上不上当。”

    庚武勾唇冷笑:“德寿那老畜生想要香火想疯了,找个大夫使点儿银子,说有,必然就信以为真。只要他当了真,叫那老妒妇中计可就轻而易举。”正说着,已到崇盛商行门口,二人便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雪后初晴,大街上行人往来如梭。对街布告墙上贴着大头画像,两个青壮汉子、一名老汉与丰腴妇人。闹山匪呢,听说把宫中老太后的路都劫了,抢了两车的宝贝跑路。

    啧,脑袋被驴踢,不想混了。小小一群山贼,连皇帝老子的家当也敢抢。

    可不就是,这回抓到要杀头的。听说还虏走一对女人孩子,就不晓得是哪个宫里的娘娘皇子。

    嘶,要真是个娘娘……这艳福,就被杀头也值了。

    一群人挤眉弄眼、哟嘿讪笑,暗自勾想着那销魂画面。

    庚武在阶前听见,脚下步履微滞,回头看,但见并无‘乱党’字眼,猜不出铎乾是否真不质疑,还是也闻出了甚么风声,故作轻描淡写引蛇入瓮。

    想了想,又吩咐大张另外放点风声出去,让梅二过得不那么滋润些,怎样也把他梅孝奕逼出来。

    清晨的稀薄阳光打照在他清隽面庞上,那五官精致如削,狭长双眸中睇出的却是豺狼狠鸷。本就是为商之人,不是不会玩狠,是没逼到份上。

    大张暗自唏嘘。

    二人踅上会客厅,与拉瓦夫妇签下商契,庚武便独自往宁富胡同里来。

    宁富胡同名副其实,位置处得隐蔽,实则却多是达贵人家的私宅。得宠的大太监们也有,听说还在宅子里豢养男倌女宠,但大伙儿对此也都睁只眼闭只眼。比如陆盏,外面就私传他和梅孝奕。

    因着时辰还早,胡同里住的又都是慵懒主户,高墙窄巷内并无甚么人影。风把人袍摆扑簌轻扬,那步履走得稳健,隔夜落雪尚无人清扫,在脚后留下一地持重。抬头看见一道浅碧色倩影窈窕而出,是素玥,手上提着一钵食盒,静悄悄走着。撞见庚武携风凛凛地从对面走来,不由滞了一滞,清丽眼眸中溢出潋滟,隐隐欲言又止。庚武却不等她,直接掠过她走过去了。

    素玥便落寞下来,立在路中,淡淡道一句:“我试探过了,她和孩子不在他们手上。”

    庚武似乎并未听见,修长双腿继续往前踅步。

    她看着他清伟的背影,那背影已不同于从前,从前是男儿不谙风月,而今却是为人丈夫的固守无情。心里便抑不住酸楚难受。她曾经也抱过他,把他的手环在腰上,就在分开前大醉的那个晚上。她以为他应该懂得了的,女人的皮肤和男人的哪里一样。可惜他醒来却把甚么都忘却。

    素玥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又问:“你就这样以为的我吗……你以为我故意害的她?”

    “有必要嚒?”庚武回头看过来,狼眸里有锐利冷光,且不耐烦。

    他终于回头看她了,但凡触及他女人的,他才肯动容。素玥仰着下颌:“但你从前却不是这样看我。”

    庚武冷冽地勾起唇角,似在听一个笑谈:“是么,那么你认为我从前如何看你?”

    胡同里寂静无声,二人目光对看着,风把女人的碎发拂上眼帘,不知是膈得难受,还是因为什么,她的眼眸里渐渐镀上了水汪,爱与怨与独立人间的孤落。庚武其实是看懂的,但是他不想看得太深。

    素玥的心便因着他的冷绝渐渐沉寂下来,是啊,他从前可不就是这样看自己的嚒?没有喜爱,只有不耐烦……但那时明明却有责任,不情不愿地把自己挂在心上。

    ……还不如一直就在那荒芜的大营里关下去。

    低头看着手上的汤钵,眨了眨眼睛,忽而抬头扯开嘴角笑:“是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我心里以为会有不一样罢。我是故意不等她,但是我没有想过要害她,我还不至于因为嫉妒去害她的命……如果是这样,倒不如把从前的事儿都说给她听。”

    素玥说着就走了,走两步揩了揩眼角,没有回头。

    庚武睇着她清羸的背影,默了默,转身叹道:“她是我娶进门来的女人,为我生儿育女,和这世间所有女人的分量都不一样。不管曾经我与你经历过什么,既然已娶了她,便都不会影响我对她的爱有半分保留。你等不等她是你的自由,我护不护她亦是作为丈夫的责任。那人杀了一个,之后还会有下一个,天下不会因此而变更。你最好早点离开,不要再同那群人掺和,我没有耐心,超过忍耐的天数,别怪我什么话都不留。”

    他什么也不知道不记得,他就这样说。素玥想起母亲被扯着头发拖走的画面,擦擦眼睛:“我不要你管。”拐角打了个弯,忽而看不见。

    庚武便径自往前走。大宅门前皑皑白雪一片,有仆从在门前弓身清扫,见庚武面生,便上前拦阻:“嗨~~,这位爷您找哪位?

    包藏乱党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去处,连门前扫雪的只怕也不例外。庚武也懒得同他拐弯抹角,清宽肩膀将仆从撞开:“找你们主子,陆盏陆公公。”

    那人不由狐疑地把庚武上下一扫量:“我们公公身体不舒服,今日不见客……”话音还未落,身子猛一晃荡,一道修伟身影已然风般掠过眼前。

    客堂下桌椅阔派,哑仆给庚武看茶,清清秀秀。庚武执着茶盏在手心捻转,却并不喝。

    陆盏在里头看见,看着那冷峻而城府的侧影,心里便不太爽利。他一直搞不懂这小子是否一早就把自己看穿,却知道这小子不好对付。几次观察,发现他并不对自己干预,亦无在铎乾等人面前暗示,方才渐渐放下心来。当然,他也一样不想去招惹他。

    倘若当时不曾随太后离开,便是直接把他女人孩子杀了,怎样不至于叫罗刹把人弄走,此刻却不好应付。

    陆盏被搀扶着从里宅走出来,边咳嗽边笑道:“哟,什么风把端王府义公子吹来了,叫您久等。”

    把周遭一扫量,看到庚武面前的茶几上一口破布袋黄金,眼神便悄然黯了一黯。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在主座上缓缓坐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闻公公贵体欠安,一来上门慰问,二来嚒……想用金子赎两个人回去。娇妻稚儿在外头住不习惯,不好再您府上继续叨扰。”庚武剔着茶盖上的浅沫,隽容上晕开淡笑。也不拐弯抹角,揩起金袋子径自往陆盏桌前扔去。

    听“当——”一声沉响,看见那年轻商贾一双似笑非笑的冷冽狼眸,陆盏的嘴角便也跟着扯了一扯:“呵呵,听说庚老板丢了女人和孩子,咱家也深表同情,但是这和咱家有什么关系?咱家说白了就一公公,抓人的那可是山匪~~哈?庚老板是不是找错去处了。”

    庚武闻言挑眉冷笑:“都是道上混过的,江湖规矩都懂得。山匪有二不劫,一不劫皇帝出巡,二不劫钦差办案,公公又何必自欺欺人。你我一个南北为商,一个暗中为党,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倘若公公执意拿人不放,我也不是那吃亏的善茬。一袋子黄金与乱党名贴,镇西王府抄家遗落的庶女被安排在太后身边,这些可都是与公公直接关联的,叫端王爷晓得了,只怕公公再是遮掩得缜密,也难免露出些马脚让人起疑。”

    想不到这小子竟如此直言,当日叫素玥给他金袋,是想叫他手里沾腥,可没想要他根本坦荡不屑。但自己多年在宫中鼓捣,可不能被他一朝打了水漂。陆盏睇着庚武棱角清削的脸庞,便也不再藏头露尾,干脆阴阴凉试探道:“嘶,庚老板如今可是端王府得宠的义子,在皇上太后跟前也得不少夸赞,既是有此大好机缘,又何不干脆一股脑儿禀明朝廷,落得个平步青云。又或者明知那乱党暗中图谋,庚老板难道可以眼睁睁置端王爷于危险而不顾么?哪怕咱家和乱党并无瓜葛,听了这话也要质疑的。”

    个老奸巨猾,庚武回了一拱,他倒是不想这样快叫铎乾参与进来,一旦朝党相较,便只会叫秀荷与孩子更加危险。便冷淡勾唇一笑:“呵呵,不怕陆公公取笑,在商言商,一切皆是为了利,庚某只想做个赚钱的商人,朝党之争、谁上谁下,本无意参合。但若是公公把在下逼急了,我也不是做不出来……三天时间,人赎与不赎,公公您考虑。超过三天,有些话庚某就不再替公公留着了。” 言已至此,庚武撩开袍摆站起来,做告辞状。

    眼见得那一道鸦青长袍缱风欲出,陆盏鹰眸里掠过狠意,蓦地拉长了嗓音:“庚老板说得洒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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