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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髓-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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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史恍然大悟,“自然是尚书丞。”
    他笑了笑,笑容寒冷,感觉不到温度。打开今早收到的飞鸽传书,转身在地图上查找,自言自语道:“快入荆王封地了……传令过去,明晚便动手。做得干脆利落些,别留下什么破绽。”
    “诺。”长史道,“还有一事,廷尉丞正查办的兵械案,看来不妙。不管燕氏家主是否知情,目前所得的结果处处与燕氏有牵扯,恐怕对君侯不利。”
    他有些不耐烦,“这种事还要孤教你么?牵扯不清,那就快刀斩乱麻,魏时行查到哪里便清理到哪里,这样的小事,竟让你们这些谋臣束手无策?”
    长史诺诺答应,不敢耽搁,领命承办去了。
    一时堂室中寂静无声,他坐在那里,感觉夜凉如水,从脚下一直蔓延上来,半个身子都快要冻僵了。
    案旁的一树灯火,在青玉的托盘上各自燃烧着,其中一盏的灯油将耗光了,和其他四盘相比较,明显羸弱了不少。他执起一把铜匙,将边上的灯油匀过去一些,那灯芯渐渐亮起来,映照他的眉眼,他丢下铜匙,别开了脸。
    一山难容二虎,她说一公一母没有妨碍,其实不对。当食物紧缺的时候,照样斗得你死我活,即便是一对,那又怎么样?弄权的人,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成王败寇。他如今自觉情绪复杂,一面欣慰于她的谋略,一面又感到危险。这是政治动物的一种本能,与爱情无关。他在泥足深陷前就料到会有这一日,政事上的风浪都能够应对,怕的是她没有以真情待他,最后赠他空欢喜一场。
    组建八校尉?她尚且没有这样的能力,下令是口头的,只要他愿意,可以让她实行起来遭遇数不尽的阻碍。他就是有些伤心,发现自己就算归政,因为他手上有兵权,她也不可能善罢甘休。但若连那个他都放弃了,那自己还剩下什么?任人鱼肉,她甚至连酷吏都为他准备好了。
    爱上一头狼,他扬唇轻笑,除了谈情说爱,还要互相撕咬,如果心脏够强壮,倒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门上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司直进来回禀:“东曹掾1有奏疏抵京,请相国过目。”
    丞相接过来看,上面将盖侯如何擅设国政,私通匈奴的细节一清二楚地罗列了出来。他叹了口气,“具本上奏吧。”
    司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盖侯虽官高傲慢,尚不至于谋反吧……”
    他漠然一哂,“那条秦道,宽约十丈,盖侯花了十五年时间修通上郡至朔方,你以为果真是为了便于长主回京省亲?”他将手里的简牍卷起来,扔在了案上,“当初秦王以三十万兵力修建直道,为的是北击匈奴。那原本就是兵道,结果在满朝文武眼中,竟成了一条归宁的娘家路,实在可笑!”
    
    第55章
    
    丞相官署出具的奏盖侯谋反奏疏,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完成了。然后添减添减,润润色,待交到丞相手里,已经捯饬得像模像样。
    你在算计我手中的大权,我依然一往无前为你肃清前路,说起来真是令自己感动。丞相以前以为自己天生凉薄,除了连峥,他几乎没有太过在乎的人。后来生命里出现了柴桑翁主,那个小小的女孩,在春生叶的湖畔对他笑得温柔。他本以为以后会娶她,因为自己对感情一向没有太高的要求,既然一时戏言答应了,就这么有规划地进行吧。可是到最后,他连她什么时候病逝的都不知道。大约半年以后,胶东王一次入京办事,无意间提起长沙王翁主,他才忽然想起来……看看,他就是这么无情的一个人。
    然而遇见了少帝,是命里注定的劫数。就像她说的,他干的坏事她都知道,她的丑样子他也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先帝是最大的赢家,病榻上抖露出她的身世,就表示选定他当她的保姆了。她尿了裤子要找相父,夜里怕鬼要找相父,每天十二个时辰,他为她的政务奔忙,还要应付她不定时的传召,根本没有时间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现在想想,她之所以这么不遗余力的拖累他,可能是早有预谋。如果他不忙,哪里轮得到今天的她!本来他的屈服,是经不住她的纠缠,没曾想将就的爱情来得也分外热烈,现在欲罢不能的是他。
    无情无义的孩子,喜欢起来如淳,郎君,不喜欢起来就夺你的权,想方设法架空你。如果当初自己能坚定决心就好了,今天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和她决一雌雄。现在呢?怎么办?想给她教训,也要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怕伤了她,她会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哭鼻子。
    自作孽,活该!他有点生气,又不算太生气,冷静了几天过后,慢慢可以平息怒气。就当孩子的无理取闹,恼火一下,过去也就过去了。反正人生的奇趣在于经历一个又一个的波折,无论谁造成的都一样化解。不相见,是为了给自己适应的时间,害怕一见面就争吵,这样对彼此都不好。
    奇怪,他现在的脾气变得这么温和,连自己都没想到。不过怀柔对内不对外,丞相打压起异己来,风采依旧。
    长主的事已经解决了,他接到消息后拿起官署的奏疏,去路寝面见少帝。恰巧太傅和几位天子信赖的臣僚都在,他把奏疏呈上去,当着众臣的面,条理清晰地上奏了盖侯的反迹。
    太傅等别不清苗头,对丞相此举反应激烈,“盖侯镇守朔方保边疆平安,相国身在京城高床软枕,所以有这精神打压良臣吗?”
    丞相倒没有恶言恶语,不过轻轻一瞥,风流的眼梢,充分表现了对他们的不屑。
    “盖侯是良臣,孤是奸臣,朝野皆知。孤不在乎千夫所指,只愿保我主江山永固,这点上看来,孤比诸君还忠心些。”他散漫笑了笑,“盖侯反心早有,上郡直通朔方的如砥直道,便是最好的证明。诸君不可因孤是奸臣,便将孤的话一应视作谬论。毕竟孤也是为了朝廷,为了陛下。须知那条直道上通行,一月之内便可令八十万大军攻取京城,如果到了那日,光凭几位的铁口,可救不了天下苍生。”
    丞相辩论的口才是无人能敌的,他也只有在扶微面前英雄气短些罢了。上首的人不说话,底下的太傅等气哽半天,无言以对。他复又拱了拱手,“孤还有要务禀报陛下,诸君不便旁听,请庐舍稍待。”
    丞相气焰嚣张,众臣一脸“我还有话”的神情。可是少帝开口了,淡声道:“诸君所奏,朕要细细权衡,既然相父有晤对,那众卿便先回去罢。”
    众人无奈,只得行礼退出了路寝。
    少帝语气平和,对丞相道:“朕新修成了温室,里面暖和,相父随我去那里商谈。”说着起身出帐幄,昂着头,背着手,走出了大殿。
    去温室,总有种欲说还休的旖旎之感。她在前面走着,腰间金玉叮当,走过那长长的一条室内甬道,她抬手往前指了指,“就是那里。”
    丞相抬眼看,温室在甬道的最深处,僻静,易守难攻。巨大的木门紧阖着,为了保暖,建得异常厚重。她悄悄侧过头来低语,“我已经试过隔音了,很好。”丞相心头跳了跳,揖起手,恭恭敬敬道了个是。
    以花椒为泥涂墙,有很好的保暖功效。再挂上锦绣壁毯;设起厚厚的幔帐,这温室是个适合做梦的地方。
    少帝先行,进门后摆了摆袖,“相父随意。”
    “诺。”丞相拱手,褪下鞋履,踩在了绵软的毛毡上。穿过帷幔见少帝端坐着,自己便在下首跽坐下来。
    彼此单独相处,气氛有点尴尬。还是扶微先开口,“相父先前说有事呈禀,是何事?”
    丞相道:“臣接奏报,长主卤簿入荆王封地,行至鄜城北十五里,长主所乘赤罽軿车车轴折断翻入长渠,除长主与傅母遇难,其余随行禁卫皆无恙。”
    解决了,扶微定定坐着,说不出是悲还是喜。
    到底是她的姑母,到底是一条性命啊。最无奈是至亲之间的互相残杀,不情不愿,但又不得不为。
    她垂首叹息,半晌才道:“相父辛苦了,这件事做得好,神不知鬼不觉,也免得落人口实。长主薨逝的消息,应当还有几日才会传进京城,你今日所呈的奏疏时机正好。到时候可以命人放话出去,就说长主是因盖侯串通匈奴事发,畏罪自尽,这样至少还能自圆其说。”
    雁足灯的火光照亮她的脸,她边说边红了眼眶。
    其实不是铁石心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丞相静静看着她,待她掖了眼泪才道:“陛下无需自责,今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帝王家的家事本就复杂,女人和男人没有区别。为什么处置荆王,陛下可以毫不犹豫,处置定阳长公主,便这样心慈手软?”
    “我对女人,总多些怜悯。”扶微抬起头看他,“相父小时候可曾受过定阳长主的拂照?”
    丞相想了想,说没有,“长主是文帝长女,娇惯非常,臣这样的出身,她从来就看不上。”
    是了,她听见长主骂过他竖子,当着天子的面敢这样辱骂宰相,那么平时不知是什么模样。所以长主也算为她的口舌之快付出了代价,最后死在他手上了。天道无常,莫欺少年穷,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丞相说:“长主是陛下姑母,陛下可曾受过她拂照?”
    扶微摇头,“长主下降盖侯二十年了,一直随盖侯远居朔方,我没有见过她,这是第一次。”
    “如此便是了。”丞相凉声道,“完全没有交集的亲人,和陌生人有什么两样?难道就因为她是你的姑母,连可以预见的危险也不加提防吗?”
    说得很是,她慢慢点头,“我的修为果然还不够,铁血帝王不是那么好做的,我知道。”
    丞相不再说话,低头为自己倒了杯茶。空气里始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椒味,被温炉一熏,便灼灼然钻进人的肌理中。共同的敌人,谈起来可以同仇敌忾,一旦话题结束了,彼此又是漫长的沉默,即便这温暖的环境和氛围也拯救不了。
    “你……”扶微咬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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