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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喝药了。”丫鬟福身说了,把汤药交给了洛妈妈。
卢氏皱着眉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拿帕子拭着唇角,叹息着道:“不知是不是喝得太多次习惯了,竟然觉得最近的药好似苦得轻了一些。”
久病之后,对药多多少少都有排斥。洛妈妈听出五太太口中的自嘲味道,轻声劝着:“太太,为了身体,再多的药也得喝着。好似最近身子轻快点了?”
卢氏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身子不好无法久坐,喝完汤药略吃了点蜜饯就回了卧房。
“你们自己玩吧。”临出这间屋前,卢氏露出个苍白无力的微笑,“我怕是不能陪着你们了。”
玲珑起身相送。
郜心兰扑到卢氏怀里,双臂环抱住母亲的腰。
卢氏爱怜地抚着女儿的后背,轻柔地说:“傅四小姐,我这孩子吃不得苦,娇气得很,还望你多担待,多看顾着她些。我身子不好,陪她的时候不多。幸好你来了,我还能放心些。”
这些话里好似透着某些讯息。玲珑隐约觉得,卢氏许是知道郜心兰受到的委屈,只不过自己卧病在床无能为力,所以特意这样拜托她。
玲珑认真地应了下来,“伯母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心兰的。”
郜心兰扬起小脸,急得脸通红,“我比她、比她大。我照顾她。”
“好好好。你照顾我。”玲珑笑着说完,面露苦涩,愁容满面的说:“那现在我都快饿晕了,你要不要陪我吃一些?”
郜心兰生性单纯,听了这话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晚膳上,急忙吩咐人摆膳。
玲珑朝卢氏福了福身。
卢氏含笑点头,由洛妈妈搀扶着出了屋。
这边准备着膳食的时候,玲珑没等来冬菱,反而等来了长海。
“七爷今儿晚上怕是回的迟,让姑娘回菖蒲苑歇着。”长海躬身说道:“至于国公爷那边,冬菱已经陪着侯夫人与顾妈妈一同去了,七爷也已经遣了长湖过去见国公爷。姑娘只管直接回菖蒲苑等消息就行。”回禀完,他又问:“不知晚膳摆在哪里?已经遣了厨里在做。这时候怕是已经快好了。”
“苍柏苑吧,这里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妥当了。”玲珑道:“我留宿府里是国公爷准了的,打算去拜见国公爷亲自感谢他。不知合不合礼数?”
其实按着礼数是该去拜见的。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拿不准国公爷肯不肯见她,委婉地询问长海。
长海面露迟疑,“属下也说不准。不过侯夫人亲自去见了老太爷,想必姑娘不必走这一趟的。”
玲珑心里有了数,没再坚持问下去,转而说起了晚膳的事情。
待到在苍柏苑里用过饭,时间也不早了,郜心兰已经打起了瞌睡,玲珑便告辞离去。
国公府很大,太阳落山后,大多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好在道路两侧点了灯。缓步而行,还不至于太害怕。
玲珑知道菖蒲苑的位置,带了红玉一路步行回去。
原本洛妈妈是要遣了丫鬟来送的,玲珑看苍柏苑伺候的人不多每个人都忙碌着,就婉拒了。至于冬菱,则是回侯府给玲珑拿换洗的衣裳去。早先让人给玲珑带了话,晚些才能回来。
行至半途,左侧有个池塘,边上有垂柳。大致看过去,好似景色还不错。
如果是以往,玲珑肯定要走过去看看,欣赏月色下的美景。可是现在天色越发暗下来,只她和红玉在,玲珑还是有点紧张的,就不打算再绕路。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
昏暗的灯影中,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娇声呵斥,吓得玲珑浑身缩了缩,差点脚滑摔倒。
“你们站住!我有话和你说!”
初时短暂的惊吓和紧张后,玲珑定下神来,发现这声音有点耳熟。朝着与池塘的方向相反的右边看过去,才发现那边有人立着。模模糊糊的大概有三四个人影。
想必是早就在那儿的。如果是刚刚过来,这么安静,应该能听到脚步声才对。
红玉本是走在前头,提着灯笼照路。现在玲珑停下了,她就回头望过来,询问:“小姐,怎么办?”
玲珑这时候反应过来刚才说话的是郜心悦了。毕竟共同上了一天的课,多多少少也能分辨出对方的声音。
斟酌了下,以郜心悦那脾气,躲开第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倒不如直接面对,一次说清楚。
“走。”玲珑当先迈步往右侧去,“过去瞧瞧。”
郜心悦身边原本站了三名丫鬟。看到玲珑过来,她就把丫鬟遣到了旁边等着。
玲珑不愿和这人有过多接触,走到离对方十几尺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问:“郜三小姐刚才可是在和我说话?”
“废话。”郜心悦道:“这里又没别人。我不是叫你还能是叫谁?”
玲珑颔首,随意地“嗯”了声。然后就没了话。
她这淡漠的态度激怒了郜心悦。
自打听闻玲珑出了苍柏苑,郜心悦就来了这里堵人。本以为这小姑娘能够有点眼力价,如今一看,却是个傻的,根本就不知道她身为世子之女的身份有多么高贵,居然和白天一样,毫不尊重她。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郜心悦柳眉倒竖呵斥道:“看在七爷的份上,我不和你多计较。但是你也要有点自觉性,别一边赖在我家上学,还一边要给我摆脸色看。告诉你,我不吃你这一套!”
“乡君说得好笑。”玲珑不卑不亢地平静回道:“其一,不是我赖过来的,是七叔叔帮我安排进来的。我感激七叔叔为我做的一切,所以我断然不会让你这样污蔑我的正当来路。其二,我没给你摆脸色看。”
玲珑说着,仰起头,看着比她大了六七岁高了一个头多的郜心悦,疑惑地上下打量了番,“你瞧,身份你比我高,年龄你比我打。怎么看,我都没胆子给你摆脸色啊。更何况我也没那么做。”
郜心悦气得牙痒痒的。
这丫头就是睁眼说瞎话,明明故意和她作对,故意和郜心兰玩,还要装作不解的样子。
不就是仗着七爷疼她?!
可七爷也是郜家人!
郜心悦正想和这臭丫头论个清楚明白,有个婆子从另一旁的路上匆匆跑来,面露惊慌。
“什么事儿。”郜心悦身边的丫鬟问。
那婆子没有理会丫鬟,而是凑到了郜心悦耳边说了几句话。
郜心悦听后暗道了声糟糕,赶紧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想起来还有个小丫头没有教训完,她脚步不停地回头看了两眼,凶声喝道:“你给我等着瞧!如果非要和那个结巴一起玩,我迟早和你算账!”
话没说完,她恍然意识到有些不对。
那臭丫头居然趁着这一小会儿的功夫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根本就不在原处!
郜心悦气得火冒三丈。长那么大,没几个人敢这样违抗她。
可是路的另一头过来的人她现在不想见到,因为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未免麻烦,索性快速地脱身而去,省得被对方逮到。
·
远离那个麻烦的郜心悦后,玲珑心情舒畅了不少。
红玉跟在她后头两步远的地方,看看四周没有旁人了,小声问:“小姐,刚才郜三小姐身边婆子说的那个人是谁啊?看她挺怕的。应该不是简单人物。”
之前两边狭路相逢的时候,玲珑虽和郜心悦对峙着,却是面对面地大眼瞪小眼,离得其实不算近。
红玉在旁边随侍,站在两人侧边,距离郜心悦反而近一点。因此婆子和郜心悦说话的时候,玲珑一点都没听到,红玉反而模糊听闻一些。
玲珑对郜心悦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想多听,遂道:“不管是谁都好,与我没甚关系。我们就不要多想了。”
她说的没错。这儿是国公府,不是侯府。无论郜心悦忌惮的是谁,都与她无关。
红玉也不是多事的性子,不过刚才听了一耳朵所以和小姐说声。现下听闻小姐的意思后,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回到菖蒲苑的时候,七爷还没回来。不过给玲珑准备的客房已经安置妥当了。
“夫人特意把婢子叫了回去,将小姐平日里用惯了的东西带来。”冬菱说着,一一指给玲珑,“您看,是不是都齐全了?”
装东西的妆奁匣子,铜镜,首饰,衣裳,甚至于平日里惯用点心盒子都带来了。
玲珑翻了翻,发现有个东西没有在其中。
那是她每日白天拿出来放好,晚上再悄悄放在枕头下面的,就算是贴身伺候的人,恐怕也不知道她每日都要挨着它。
玲珑有些沮丧。
不过,一想到今天歇在了七叔叔的院子里,她又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可怕。或许今晚没了它也能睡着。
玲珑洗漱过后就歇下了。
她的屋子熄灯后过了一个多时辰,郜世修方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今日在大理寺监牢处理卷宗到夜晚。原本这么晚了,路又远,依着他的习惯许是就不回家,寻了就近的珠玉阁歇着就行。左右那是他的店铺之一,为了方便平日休息,也设有他专用的屋子。
可是想到小丫头今晚在菖蒲苑,他到底不太放心,还是赶了回来。
走到三进院,远远地望了眼玲珑歇着的屋子,郜世修转回前面,边换着外衫便问长海:“刚才丫鬟给玲珑收拾东西的时候,你在旁边?”
“是啊。”长海道:“一直在旁边看着。”
“那她可曾带了我给玲珑的玉佩?”
那玉佩,是郜世修接任北镇抚使以后,头次办案得利,陛下赏赐的。后来在送玲珑去侯府之前,赠与了她。
长海他们之前一路跟随七爷去了川西寻人,又一同回了京中。这些细节记得清清楚楚。
因此听到这句问话后,长海立刻答道:“没有。她没拿来。”
郜世修剑眉蹙起,薄唇紧抿,好半晌没有言语。
小丫头曾经和他提过一句,她都是把那玉佩放在枕头底下的。想必是为了夜晚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