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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铃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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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梁禛原本瞅着齐韵满脸通红,扭扭捏捏的模样也觉得别扭起来,手脚都快不知道往哪里放了。鼓起勇气拿了被子来包她,蓦地触到她冷冽刺骨的手,心下一凛,也不顾齐韵无力的推拒,三两下便把她包了个严严实实。
  夜半三更的,掌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女人出来接活,只能派了自家夫人前来协助梁禛照顾小姐,一番折腾后,齐韵吃饱喝足后终于安稳的躺下了。此时天边已现鱼肚白,梁禛该去卫所了,梁禛冷酷严肃地以工作态度认真对待照顾女人的扫尾工作,看着他一丝不苟给自己捏着被角的手,齐韵心中涌上隐隐的不安。
  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分析自己心中的不安来自何处,因为明日便是和吴怀起约定的第二波自杀时间,她必须在今日内给吴怀起以提示,标明自己的所在。依约定,此次他们的方式是——下药。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你撑满了五章,还有力气再撑五章吗?
来来来,告诉我你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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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齐韵未躺多久便起身了,虽觉得头有些昏沉,她还是让小二送来一大桌饭食,强迫自己吃掉半桌后,实在撑不下了。头又晕的厉害,昨夜冻太久,受凉了,待办完事后发发汗就好了,齐韵这样安慰自己。她来不及休息,强打精神四处打量。
  今日她需要把她的位置送到徐府,吴怀起凭借齐韵写与谢准的亲笔信,以家奴身份留在了谢准身边。此间为客栈最高档的内院,要外出需穿过三进庭院,从第二进开始便有锦衣卫把守了,看来后两进庭院应该是没有其他人的,送信的设想已然破灭。
  思虑半晌,齐韵脱掉了梁禛连夜派人从守备府要来的外裳和夹袄,撑着春凳挪到了窗前。想了想,又改在了床前,毕竟只着中衣,万一倒在地上太不雅观……
  齐韵半夜受寒本就已病发,如此不着外裳立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开始眼前发黑了。眼看时机已到,她挣扎着凑到门边拉开门,门外果然立着两名锦衣卫,齐韵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歪倒在地……
  医官再次来到客栈,把脉看诊后开出了五两银子的“天价”方子。千户罗成踯躅着向梁禛递了过去……
  “大人,要不咱随便给她抓点草药得了,只要人不死就行。这女人一来就没好过,我们都在她身上花了快十两了……”锦衣卫千户一月俸禄也才不到十两,罗成因为需要公款为嫌犯支付如此一笔巨款表达不满,委实正常。
  梁禛坐在书桌前,捏着方子不说话。理智上他应该采纳罗成的建议,因锦衣卫一贯做法就是这样。可一想到齐韵那似愁似怨的目光,就觉得这样虐待一名大家闺秀有点残忍,心里有些抵触听到罗成这样排揎齐韵。他想了想,“好歹也是首辅之女,况且尚未定罪,不可当作罪人……就这样罢,你且去取了五两即可。”
  午间,齐韵醒转了,情绪崩溃,在房间大哭……
  冯钰在烧的漆黑破败的卫所找到忙得飞起的梁禛,如此禀报于他。梁禛陡然想起见到齐韵第一天的场景,耳畔仿佛真的想起了齐韵那追魂摄魄的哭声……
  “嫌犯为何啼哭?”梁禛揉揉额角,有点困乏。
  冯钰俯首,“嫌犯说,自从来了咱锦衣卫,不是火烧就是挨冻,现在病得快死了,她要回徐府见她姨母最后一面……”
  “胡闹!什么乱七八糟的!”梁禛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打断了冯钰的话。“本官这就回去让她看清楚自己面临的真实形势!”难不成还被一个女人制住了,真是笑话!对方是嫌犯,自己是官,是时候让她明白些好歹了!
  马蹄声声,梁禛回到客栈,他利落的下马,马鞭抛给小厮,三步并两步就往齐韵的房间奔去。他面色沉沉、浓眉紧锁,身后黑色大氅因他疾步前行随风猎猎作响。
  推开房门,浓烈的药味直扑鼻端,他一眼便发现了齐韵双颊那不正常的红,满腹的长篇大论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他心底有丝不安,明明早上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默默的坐在床畔,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紧闭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伴着泪光点点,犹如晨间带露的花瓣,撩人心弦;鼻若琼瑶,却因病中呼吸不畅而微微颤动。她安安静静,没有哭闹,这让梁禛有种百愁全消的错觉……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梁禛有片刻的愣神,待他醒转过来禁不住哑然,“真是累了太久,在此紧要关头还能心猿意马……不贪恋美色的自己许是寂寞太久了罢。”他如是想道,一个人有多久了?貌似记不清了呢……他重重搓搓脸颊,起身离去。
  ……
  齐韵陡然醒转,转头看天色,已然日暮时分。睡了多久?她有点紧张,想找个人问问,一张嘴,发现喉间疼痛难耐直如火燎,正着急,梁禛亲自提着水壶进来了。
  齐韵喜出望外,犹记午间醒转,好容易诓得冯钰去寻梁禛,结果自己竟然在等待过程中睡着了!再不抓紧就没时间行动了!她扭过头目光灼灼的望着梁禛,梁禛明显有些意外,面上表情晦涩难明。 
  “口渴了?”梁禛倒了一杯茶,凑到齐韵嘴边,“身体可大好了?”
  梁禛为方便齐韵喝水,躬下腰身,人就在齐韵耳畔,低沉的声线隐隐带动了气流震荡入耳,齐韵觉得耳朵痒痒的,竟也生出一种奇怪的陌生感觉……
  她不知不觉微红了脸,略点点头,“好些了,多谢大人替小女子医治。”五两银子的天价汤药似乎效果不错,除了喉间依旧难耐,头晕倒是好转不少。
  梁大人还挺会照顾人;总能在关键时刻知道你想要什么——齐韵的脑中不合时宜的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她默默地耻笑了自己一会,就着梁禛凑到自己嘴边的茶盏,喝了几口。感觉喉头舒服了些,强迫自己回到正轨后,脸上红晕散去,她那如水的双眸浮现出渴求、期盼的神色,“奴要回徐府,奴要姨母……”
  她瘪瘪嘴,宿眠后婴儿般粉嫩的娇靥因为激动,更加艳若桃李。她急切的拽住梁禛的袖口,忘情的扑上他坚硬的手臂,“大人,求您开恩,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双目泪光盈盈,饱含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长能耐了,还会闹脾气了。”梁禛极力忽略掉胳膊上那团柔软的触感带给自己的悸动,一把推开齐韵。自己是回来给她好看的,可别再心软了,她是嫌犯,自己是官!梁禛在心里不住提醒自己。
  齐韵一击不成,秀眉微颦,眼看要哭,勉力忍住了,“奴身上不舒服,头痛、喉痛、身子痛……奴哪里都痛!奴只是想姨母了,奴活不长了,大人就行行善让奴回去看看吧!”她秀发未绾,螓首低垂,柳腰盈盈,不堪一握,当真可怜的紧。
  “此女这两日确实遭罪不少,但连日来都未能盘问于她,不如就此机会让她吐露一二,岂不妙哉!”梁禛自认为此计甚好,诱供他人可是他的长项。便清清喉咙,坐在床头的春凳上,好整以暇道,“我若允你姨母前来探望,你可愿配合本官的盘问?”
  齐韵明显滞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奴家怎知大人一定会相请姨母,而不是诓我?”
  梁禛冷哼一声,“汝可知,就算本官不相请汝姨母,亦能盘问于你。”他眉如墨画,目光如电,如有实质刺向她眼底,
  齐韵心中一凛,看来今日梁禛打定主意要对付自己了,撒泼卖痴既已无用,当换条路走了……
  齐韵略颔首,因她斜躺在床上,便极力直起身来朝向梁禛,略福了福腰,算是行了礼。梁禛只冷冷看着她,也不说话。
  “奴家身子不好,偶有心疾,病发时形状可怖,甚是危急,家中亲友为此多忍让于奴家,故想请大人询问时,多照顾一二……奴家有心药,前日得救,回徐府时落于徐府。奴家表兄最为清楚,烦请大人着人命表兄送些过来。”
  齐韵幼时时常昏厥,宫中太医诊断为,齐韵敏而多忧思,易致心血不畅。齐祖衍为让齐韵能眼高心阔,多给她传授培养男子气度的谋略之术,才有了后来太…祖赞叹齐家要出个女军师的说辞。
  这个故事梁禛也有所耳闻,故未觉异常,他颔首,“询问于你是为查清事实,洗刷齐大人所受冤屈,自然不会为难于你。心药一事,甚为合理,自当应允,然为汝安全计,汝表兄不可送来,我着人去取了便是。”齐韵曲身再次一福,嘴角微挑,心下大定……
  梁禛浑然不觉自己已然落入齐韵的圈套,齐韵心思敏捷,自然知道梁禛不会对自己动粗,火灾过后甚至动了怜香惜玉之意,此等把柄不抓简直对不住自己!加上她深谙奸商讨价还价之精髓,口号务必要高于目的,才能让对手在获得自己让步后心甘情愿的屈服于自己而不自知。
  从撒泼要回徐府开始,她打的就只是梁禛能派人请徐府的人来客栈安抚自己的主意。结果梁禛在卫所火灾后的恻隐之心突然莫名的就烟消云散了,装可怜无法打动这个阎王,只好改成自己要吃药,无论梁禛是允许表哥送药,还是锦衣卫去取药,都送了破绽给吴怀起。表哥和吴怀起一个是家人,一个是长期接触的宫中近臣,自是知道自己并无心药傍身,现如今锦衣卫上门来要心药,摆明了就是来带路的。
  罗成坐在徐府花厅喝茶,心里不痛快至极,那女人就是一病坨坨,只会生事。依他性子,一定直接扔诏狱就行,美娇娘去了那种地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样带在身边,不仅什么都问不出,还像是带了个祖宗。
  身着米白色直襟长袍的谢准猫着腰在库房找“心药”,身后是“忠仆”兼“贴身侍卫”吴怀起,他也猫着腰不知在找什么。好容易找到一味保护心脉的养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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