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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6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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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闭合,自始至终没有人再看少年人一眼,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悬桥对面那扇透风的门,而后坐下来从怀里摸出了冷硬的面饼嚼了一口。他拾起脚下的坛子,里面的水已经封冻,静了片刻,他拾起身边的一块石头,一下一下砸在坛口的封冰上,直到砸开了一个裂缝。他凑在那个裂缝上饮了一口冰水,把面饼的渣子灌了下去,胸口透寒,像是血都冷了。

他这样嚼了几口,灌了几口水,又站了起来,默默的面对着那道悬桥。

从门缝里看去,他纤弱的身影仿佛要融在那渐黑的暮色中,雪又下了起来,绵绵密密没有尽头。

“今夜的雪,会下得更大吧?”老人喃喃的说着回头。

侍从们默默的跪立在他的身后没有出声,一身黑衣像是夜色中的枭鸟。老人也没有期望他们回答,他知道这些人都没有舌头。

“你怎么还未回去?”

“我等着先生回心转意。”

“我为何要回心转意?你和我素不相识,你折磨自己候在冰雪中,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有诚心。”

“世上有诚心的不只你一个。”

“我比他们都有诚心。”

老人笑了笑,仍旧坐在油伞下饮酒。第三天的早晨。雪停了,悬桥前的一树老梅静悄悄的开放,在垲垲的银白中红得令人惊心动魄。老人就坐在悬桥的对面饮酒,遥遥的赏着梅花。看着风里偶尔细琐的轻红飘落,落在雪地上红得如血。比梅花更红的是少年人的血,他垂手立在那里,手上裹着布条,血迹渗出来把白布染得通红。风寒冷而干燥。他的手先是肿胀,再是裂开,满是斑斑的血污。他清秀的面孔也肿胀起来,看着有些滑稽。只是那股神色还没有变,他修长的眉宇上沾满雪粉,斜斜的飞扬着。

侍从们又抬着老人回去了,他从怀里掏出剩下的面饼,还有两张。

“一天吃一张还能撑两天,一天吃半张就是四天。”他的声音嘶哑得连自己也难以分辨,就这样他还扯着干裂的嘴唇。笑了起来。

早已没有水了,他用满是血污的手捧起积雪,合着面饼一起吞了下去。他用力的咀嚼着,麻木的嘴唇分不清面饼和冰雪,都像是些细小的刀片。

他又站了起来,默默的对着悬桥,天渐渐的黑了。

“你可真是固执啊。”

“求先生传我以斩天之术。”

“你怎么知道我有斩天之术?”

“我听过先生的事情,先生的行迹,我已经找了很久。”

“你知道什么是斩天之术?”

“知道。”

“那你以为我会教你?”

“我可以等。”

“可你就要死了。”

老人扬了扬手,侍从们悄无声息的抬着扛轿出来。这次老人没有在门口设油伞小桌和温酒。天气愈发的寒了,狂烈的大风中深谷里面急速的穿过,像是北方大山中猛兽的吼叫,而后倒卷起来。那株红梅已经都零落了。花瓣被一层又一层的积雪覆盖,只剩下残枝横在那里,乌森森的有如鬼爪。

最后半块面饼吃完了,腹中像是被刀子寸寸的切着。少年人坐在冰雪中使劲的揉着自己的腿和胳膊,他现在不敢站着不动,总是不停的揉着自己的手脚。他知道不揉的话也许手脚就冻掉了。他不想成为一个没手没脚的人,他将来还要走很长的路。

他努力的想要再笑一下鼓励自己,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他的面孔痉挛着,面颊的肌肉在寒风中已经僵死。

老人扬手,黑衣侍从们把扛轿止在屋檐下。

“一个孩子,居然知道怎么多,是自速其祸,”老人抬起头,仅剩的一只眼睛里带着刺人的寒光,“杀了他!”

没有人回答他,黑衣侍从们默默的扛着轿子进了茅舍。

大海的声音回到了耳边,他再次听见潮潮的海浪卷了上来,像是很远处的雷鸣。

他努力的伸出手去,要触摸温暖的海潮,海水从指间流过,温暖而舒适。他侧过头去就枕上了沙滩,有人抚摩着他的头顶。熟悉的笑声如此的遥远而又清晰,他抬起头来要去辨认方向。

一切忽然都黑了,银一样冷得凄寒的圆月挂在老梅树的梢头,他半身埋在雪里,没有笑声,只有风声,没有海水,只有周身刺寒的雪。自己竟然睡了过去,少年人惊恐起来,他知道自己睡了就会死去。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全身都已经僵死,只有心底的热气似乎还剩那么意思,他仰面躺在那里,看见夜空中漆黑的大鸟掠过,似乎是看中了他这份僵死的食物。

“如果那样死,也好啊,”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可为什么又要醒来?”

笑声响起,他惊讶的侧过耳朵去。确实是笑声,但是并不是梦里那个熟悉的声音,而像是夜风穿过树林,或者笑的是枭鸟。那种怪异的笑声像是某个人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忽东忽西,辨不清方向。起初似乎很远的笑声最后汇集在他的周围,他努力扭头去看,却看不见人。恐惧爆发出来,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看不见的恶鬼围住了,他们要拉扯自己的灵魂,然后把自己分开吞噬。

“还不能死!还不能死!”他对自己说,他拼命的要动,身体里又有种疲惫让他想永远的躺下。

几道银色的弧光忽然在他眼前掠过,他心里一动,终于看见了人。是那些黑衣的侍从们,此刻他们都蜷伏在低下,如同食腐的豺狗,所以不易发现。他们只露出两只眼睛,眼睛里却不是白天忠诚默然的模样,满是对于杀人的喜悦。那根本就不算是人的眼睛,三个侍从蜷伏着身子,手持邪异的刀在他身上比划,像是要将他分切成碎片吃掉。

少年忽然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这些秘密透露出去,震动的不只是这个深山的小镇,而是整个天下。如果老人不收他为徒,那么就只能杀掉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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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高僧践言

而老人已经做了决定。

黑衣的侍从们胸腔里发出的低笑忽然消失,不约而同的,他们抢身上前,高高举起手中的利刃!

静悄悄的峰顶忽然被一个声音填满了,侍从们手中的刀也为之一顿。

那是少年的吼叫,将死前他用他已经僵硬的喉咙吼出来的话:

“我叫齐布琛!”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我想侍从先生箕帚,从先生学斩天之术!”

“我还有很多心愿!”

没人敢想像这个僵死的人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那简直是咆哮,谁也不知道这个少年人最后说这些到底是想表达什么,他根本无视于那些利刃,而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天空,眼泪从两边的面颊滑落。

寂静。

侍从们交换着眼神,名叫齐布琛的少年已经失去了声音。那扇漏风的柴扉被人大力的推开,吱呀吱呀乱响,老人静静的坐在门背后。

“你叫什么名字?”

“齐布琛。”

“从哪里来。”

“很远的地方。”

“为何不辞长路?”

“望能持箕帚,侍奉先生。”

“侍奉于我又如何?”

“望能从先生学斩天之术。”

“那,跟我来吧!”

当黑衣侍从们以扛轿抬着齐布琛走进那扇门的时候,老人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齐布琛只有对以眼神,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那时确实是想杀了你,不过你说得对,你确实是比别人都有诚心。那么你就是我要等的人,我已经等了你很多年!”

……

如今自己已过而立之年,斩天之术亦已在身,但自己最大的心愿,却仍似遥遥无期……

“齐先生。”一个文士模样的年轻人来到了齐布琛的身后,轻轻唤道。打断了他的回忆。

“怎么样?”齐布琛没有回身,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一切都如先生所料,巨盗巴尔赤为小雷杀死了,小雷也未能全身而退。死于林氏手下忍者之枪下。”年轻人神态恭谨的回答道。

“小雷太过自信,独来独往,从不带帮手,我料他此行或能成功,然而却难以逃脱。”齐布琛叹息了一声。“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家里只有一个瞎眼老娘,他雇了一个婆子照看,每月往家里寄钱。”年轻人答道。

“多给他家里些钱银吧!”齐布琛叹道,“嘱咐那几个和他相熟的人,有时间经常去探望他娘一下,他娘日后故去,叫他们好好发送,所需钱银,都算在我帐上吧。”

“是,先生。”

“你去吧。”

年轻人行礼退下。齐布琛又赏了一会儿雪景,方才回到府中,前去求见敬亲王。

“事儿办好了?”看到齐布琛到来,敬亲王似乎猜到了什么,笑着问道。

“回王爷的话,事儿办好了,巴尔坦的兄弟巴尔赤已死,世间再无知道夺命针解药之人,那个女人过不了多久,便会毒发身亡。”齐布琛答道。“此女一死,当免去诸多麻烦。”

“嗯。”敬亲王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茶,“那林逸青只怕是体会不到本王的一片良苦用心了。”

“他自然不会知道。”齐布琛不动声色的答道。“不过咱们派去的人,已经给他的手下杀死了。”

“唉!想不到因此损失了咱们一个好手,实是令人痛惜!”敬亲王放下茶碗,长叹道,“不过也没有办法,阵前交锋。死伤在所难免,他的家人,咱们好好的养着就是了。”

“是。”齐布琛恭声答道,“王爷的恩德,其家人必感铭五内。”

齐布琛当然不能告诉敬亲王,他是有意只派小雷一个人前去执行这次任务的!

从敬亲王那里出来,夜已经深了,齐布琛却丝毫没有睡意,他来到了花园中,仰望着细雪纷飞的夜空,深吸了一口带有冷风和梅香的空气,一时间思绪万千。

“你……不要……”

“老实点!你不要命了么?”

“你……放肆……”

“少废话!给我老实点!老子这都是为了你!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还给老子摆什么郡主的架子?”

听到马车里传来的阵阵争吵声,骑马走在车旁的女忍者们各各掩口微笑,面色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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