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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多癖-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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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平澜意味深长地笑笑:“鲁泉么,我也很熟,你有什么事,可以悄悄同他打招呼。”
  “啊?”
  谢三一头雾水,只觉二哥话中有话,却没明白其中深意。
  “邺州地势险恶,伯父和我爹怕是住不习惯,你们还是在京里呆着吧。四弟近来病情如何,可有好转?”
  谢三不防他突然提起四弟,无措地望着对方,不知该如何回答。
  谢四自打脱离大牢来到京城便神智不清,时常又哭又笑地闹笑话,请了好几位大夫来看也没能治好他,说是在牢里受刺激太甚,只能由专人照料,好好调理。
  但谢平澜去亲眼看过,并不相信老四是真疯了,不过是害怕自己同他算当年的旧账罢了。
  他那会儿没有揭穿,大家有些心照不宣,只道旧事翻过就这样了,这会儿突然提及,谢三的第一反应是紧张:四弟与他一母同胞,比之谢平澜可亲近多了。
  “呃,多谢二哥关心,还是老样子。”
  谢平澜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手指在桌沿上轻叩,“哒哒”一阵轻响,突道:“这样吧,我认识一位神医,你们知道的,就是当初从鬼门关内拉回我的那位,蔡九公蔡老,正好他对人脑颇有研究,趁着我成亲将他接到京里来,给四弟看看,我想定能叫他恢复如初。”
  ……
  直到回到家中,在黑暗里独坐许久,谢三才确定了谢平澜今天找他的意图。
  他腾地站起来,悄悄去找了父亲、叔父以谢四,关上门商议。
  “二哥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两个条件以前的事便能一笔勾销,第一件,咱们得出钱出力好好准备他的婚事,给足隋家父女面子;第二件,在他成亲之前,通过鲁泉制造机会,由四弟出手,除掉李韶安!”


第195章 诛李
  杀李韶安可不是小事,谢家二老担心谢三太想除去这大对头,一厢情愿,以至曲解了谢平澜的意思。
  若没有谢平澜暗中遮风挡雨,只凭在座几人的力量,就算有心算无心,侥幸办成了,也很难全身而退。
  “他当时是如何说的?你且慢慢道来。”
  谢三就捡着关键的言语给诸人复述了一遍。
  “这……”谢家二老有些犹豫不定。
  谢四早就憋屈地不行,原以为这辈子都要躲躲藏藏的,简直暗无天日,难得有机会重新过正常人的生活,立即就道:“管他呢,李贼不杀终究是个大祸患。大不了杀了之后我给他抵命,再这么下去,非他娘的真疯了不可!”
  谢三示意他少安毋躁:“父亲,叔父,依我说其实不必担心,咱们可以先试探一下,还请叔父打发贴身小厮悄悄去接触鲁泉,就说隋凤带着金汤寨的人整天在咱家大门外头闹事,盼他看在旧时交情上,出面调解。他若是有所表示,那就错不了了。”
  八月二十五,杜昭称帝,定都前朝京城,国号“安”,改元“平宁”,二者都蕴含了结束战乱,迎来太平之深意。
  新帝开国,大赦天下,普世同庆。
  自古以来,帝皇的登基大典都是极为冗长,更不用说开国皇帝,一整套仪式下来,若隆而重之,少说也得闹腾两三个月。
  杜昭采纳了陈华舟的进谏,缩减了祭天和祭告宗庙的步骤,只用了不到半个月就搞定了,还同时册立了皇后和太子。
  接下来便是大封文武群臣了。
  文臣方面,以姚鸿煊为百官之首,陈华舟紧随其后。
  武将基本是杜昭的老班底,身居高位的都是密州军的诸位大都统,前朝和邺州降将当中得到重用的也只有一个隋凤,封爵诚勇伯,赐位于英台大街西风胡同府邸一栋。
  明眼人都知道,隋凤这是沾了女婿的光。
  因为种种原因,新帝没有封赏屡立大功的谢平澜,谢家的其他人也没捞到一官半职,为谢平澜和隋小姐赐婚的圣旨已经下来了,杜昭这是将对谢平澜的亏欠全都补偿到了老丈人身上。
  上述安排之外,前朝的小皇帝获封赵王,封李韶安为怀定侯。虽然没有封地,好歹能世袭传之于后世子孙。
  李韶安同群臣一道跪听圣旨,叩谢隆恩。
  封他怀定侯的消息,鲁泉早些时候已经打听清楚,提前透露给他了。但直到这一刻,李韶安亲耳听到,方才微微松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公爵虽未保住,但杜昭说话算话,承诺全部兑现,小皇帝归降之后封王不出奇,李韶安到是没想到杜昭毫不避讳,直接沿用前朝的国号封了个赵王,这是笃定他们再掀不起什么风浪。
  事实亦是如此。
  李韶安请鲁泉帮他到处散财,花重金去结交大安朝的文武新贵。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往后自己一定老实乖觉,余生就混吃等死了,只要不惹杜昭的眼,过个几十年,风云变幻,说不定李家在儿孙手里还有崛起的机会。
  这日鲁泉上门,约李韶安一起去张运良张大人家吃酒。
  张运良是新任京兆尹,早在任命刚下来的时候,李韶安就托鲁泉送上了一份厚厚的贺礼。
  张运良此人背景深厚,和姚鸿煊是同窗,据说老丈人那边还与王桥卿沾亲带故。
  这次张运良做东,宴请祖籍京城的几位文官,当中有李韶安、鲁泉这样的降臣,亦有跟随新帝造反的嫡系。
  李韶安知道他有意借机消除同僚派别间的隔阂,难得对方这时候还想着他,立时收拾停当,欣然前往。
  做为降臣,李韶安现在出入都十分低调,或骑马或乘轿,通常带着一名管事外加三四个家将,随从不超过十人。
  这次去赴宴,鲁泉是骑着马来的,李韶安却想着一会儿席上自己需得好好应酬新贵们,担心喝多了出丑,叫随从给备了顶小轿。
  张运良的家位于英台大街棉花胡同,离李韶安的怀定侯府不远,走着去也就一盏茶的工夫。
  二人到了张府不久客人到齐,张大人吩咐开席。
  主人盛情风趣,宾客们也都很给面子,以前没有解不开的仇怨,往后同殿称臣,说话自要留着几分余地,你好我也好,这场酒宴吃得宾主尽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刚刚酒足饭饱,撤了杯盘下去,不等安排别的节目消遣,便有下人来报,衙门有紧急公务等着张大人去处理,客人们见状,纷纷识趣地起身告辞。
  李韶安喝得有点高,飘飘然坐回轿里,听着外头管事的吩咐“起轿”,只觉这段时间压抑心头的乌云全都散去,若非还有几许理智,便要开口叫鲁泉陪他去那京中名妓处坐坐。
  轿子轻颤出了张府,离远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李韶安正亢奋着,传入耳中,便问外边的管事:“李全,什么动静?”
  管事的还未回答,鲁泉听到,骑马凑近:“侯爷,这听着应该是谢家大门口,多半是隋伯爷还不肯罢休,正闹腾呢。”
  他这么一说,李韶安就明白了,幸灾乐祸道:“哈哈,活该!”
  李、谢两家因两位后妃结下深仇大恨,在他父子的操纵下,谢家最终丢人又丢命,险些被连根拔起。
  若说之前归降的时候,李韶安还心怀忐忑,担心会遭到谢平澜的报复,毕竟那小子作为杜昭的左膀右臂,在密州军中能量非同小可。
  谁知道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谢平澜不知怎的突然就失了宠,别说叫家里人跟着沾光了,他自己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捞到,听说很快就要滚出京城了。
  这等形势之下李韶安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隋凤要找谢家麻烦,他自然乐得看戏。
  鲁泉明白他的意思,小声笑道:“说来好笑,前段时间谢家人四处托人,求到我这里来,说请我看在往日情分上帮他们劝着点隋凤,哈哈,看来真是叫这土匪亲家逼得无计可施了。”
  李韶安兴趣来了,好奇地问:“那你怎么答复的?”
  “还能怎样,自是礼物收下,虚应一声了事。若是那谢平澜此次青云直上,咱们可就难熬了,为了以后的日子着想,总得硬着头皮有所表示,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那样,隋凤不会做得这么绝,就算真来堵门,抢着卖好的人多了,也轮不到我当和事佬。”
  两人笑了几声,李韶安忍不住打听:“那姓谢的小子到底为何失了帝心?”
  他如今消息闭塞,像这样的隐秘,只能向鲁泉打听。
  鲁泉笑道:“还不是两派相争,他挖空心思整死了汤啸,圣上回过味来,心里如何能不忌惮?正好他要辞官,圣上巴不得,也就顺水推舟了。”
  原来是这样!
  李韶安眼下正处于人生底谷,颇有虎落平阳,苟且偷安之感,正因如此,看到有人比他更加倒霉,反而有种异样的快感。耳听鲁泉撺掇:“正好闲着没事,要不侯爷咱一起去谢家外头瞧瞧热闹?”叫酒劲顶着,李韶安想都不想,便应道:“好,离远点儿瞧瞧去!”
  谢家大门外看热闹的闲杂人等着实不少,金汤寨来的好汉们腆胸叠肚一字排开,气势惊人,谢家仆从缩在门里探头理论,真是比赶庙会还热闹。
  李、鲁二人看一会儿乐一会儿,不知不觉呆了半个时辰有多。
  李韶安呆在轿子里不虞被人认出来,鲁泉却是不行,骑在高头大马上,离得虽远,却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很快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谢家仆从后撤,大门敞开,出来了一辆马车。
  金汤寨这边打着大当家的旗号,但实际上隋凤没露脸,今天领头的是四当家严英寿,他早得白策面授机宜,装模作样上前强行“碰瓷”。
  谢家马车里不知是何人,车夫和随从竟然十分强硬,半步不退,一副不让路就鱼死网破的架势。
  严英寿有些犯难。
  别看谢家人这些日子过得憋屈,他这带头来堵门的心里也很忐忑,大小姐同谢平澜情深意重,又得圣上赐婚,大当家就算再不乐意,这门婚事也是稳成了,自己别到头来里外不是人……
  推推搡搡间众人就奔着鲁泉这边来了。
  车旁谢家的随从沉声喝道:“快都闪开,我家少爷急症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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