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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筑盯着她,淡淡道:“你也来了。”
娆荼微一点头,对轿夫吩咐:“快行退让,让沈大人的车轿先行。”
忽然“砰”的一声,沈筑那辆马车的车轴竟然崩裂,车子向一侧歪倒。
娆荼神色一变,落帘瞪了车内的山鬼一眼,低声道:“山鬼!莫生事端。”
山鬼翻了个白眼,“我就是看不惯他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嘛……”
沈筑走下马车,看了一眼断裂的车轴,从地上捡起一枚滴溜打转的铜钱,他冷然一笑,向四周看了看,“不知是哪位高人戏弄沈筑?”
娆荼走下车,为他撑起一把油纸伞,“外面下着雨,大人的衣裳湿了。”
沈筑低头看向她,“你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是么?”娆荼捂住一侧脸颊,“近日食欲不振、夜不能寐,颇受心病折磨之苦。”
“心病?”
“对大人求而不得,故而相思。”她软语媚笑,身子几乎倚在他的怀中。
沈筑僵了僵,没有推开她,反而伸手按住了她的细腰。
娆荼仰面见他眉心微皱,似乎在极力隐忍什么,她笑道:“小女子的一番胡言乱语,大人难道信以为真了?”
沈筑冷哼一声,扯下腰间一块紫青色的温润美玉悬在她眼前。
娆荼接过美玉,点头道:“古朴有风骨,真是一块好玉,想来是天子御赐的宝物,沈大人好大的手笔,竟要送给娆荼么?”
沈筑不置一词,将她打横抱起,抬步踏入她的车轿。
山鬼敌意十足地瞪着沈筑,被娆荼狠狠戳了一下额角,“没眼力的丫头,还不快下去,沈大人有话要与我说。”
山鬼不情不愿地走下了马车。
娆荼偎在男人的怀里,在他耳边低低地道:“这下就只有我们两人了,公子想说什么?”
沈筑闻着她身上的淡香,呼吸变得粗重,他不明白,明明是个低贱的妓,他为什么竟然贪念她的身?
扯开她披风前襟的衣带,怀中,是一块销魂蚀骨的温香软玉。
娆荼轻笑道:“公子这是做什么,奴还要去赴宴。”
“赴宴?去取悦别的男人?”他沉声问。
“对啊,这是奴的本分。”
“好,那么现在,你来取悦我。”
娆荼收敛了笑意,别开脸道:“小女子也并非是所有的男人都想取悦,沈大人家中已有娇妻,我所不取。”
她仿佛忽然由一朵娇媚的春花,变成冷艳的白梅,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
沈筑捏起她的下巴,“你想要名分?”
“你给得起么?”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扯散了她的衣裙,深重的吻,如暴雨落下。
娆荼
第7章舞剑
山鬼缩在屋檐下紧紧捂住耳朵,可娆荼凄凄的哭声还是透过雨幕飘到她的耳朵里。小丫头咬紧了牙关,盯着晃动的马车,她的眼中冒出一种仇恨的光芒。
中秋夜,是娆荼毒发的日子,她曾经为了改变容貌,长年累月服食一种毒药。如今她要忍受着腹中有如虫蚁乱噬的痛苦,还要忍受那个男人对她的羞辱。
山鬼的身子微微发颤,她知道姑娘毒发时是有多么痛苦。
三炷香后,男人衣冠楚楚地走下马车,径直走向窄巷深处的望月楼,去参加那里的中秋宴。马车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发泄。
山鬼钻进车内,娆荼气息微微,仿佛如风雨后的山茶花,枯弱得没有半点生机。
小丫头红了眼眶,一边为娆荼拢好衣裳,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那姓沈的禽兽!总有一天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娆荼虚弱一笑:“山鬼,外面还下着雨吗?”
“下着呢。”
“我该去淋一淋雨。”
“姑娘!别去了吧,你身子弱……再说也会湿了衣裳,待会还要舞剑。”
“扶我出去,我的衣裳破了,还怕淋湿吗?”
巷道内,她青丝散落,赤脚踏在冰凉的地面,雨水流过她白玉般的纤瘦脚背,她冷笑不止,仰面望天轻叹道:“许蘅啊许蘅!你可真是窝囊。”
一记懒散的笑声响起,“本王今日方知什么叫美人。”
山鬼谨慎地转过头,只见一个持着青花油纸伞的男人从后面走过来。
男人穿着木屐,又是走在雨中,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是离地而行,半点污泥都溅不到他的衣摆。
他的衣服实在是太花哨了,他的相貌也实在是俊美到妖艳的地步。
娆荼收敛心神,心念百转之间已知此人是谁,能自称“本王”又妖艳得如此不像话的男人,除了当朝五王爷萧彦宁,还能有谁?
她微微福了福身,“贱妾见过五王爷。”
萧彦宁解下他那一身猩红披风将娆荼裹住,笑道:“今夜无月色,却有绝色。你就是那位将我三哥迷得神魂颠倒的娆荼吧?啧啧,怎么这个么景象,倒像是被人轻薄了,你说是哪个,我帮你出气。”
娆荼向后退了退,低声道:“王爷说笑了。”
萧彦宁洒然一笑,握住娆荼的手,豪迈道:“走,我带你去望月楼。”
当萧彦宁牵着娆荼的手大咧咧走入望月楼时,简直吸引了楼内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两个人面前,楼中的其他美人皆黯然失色。
沈筑正吹拂茶水雾气,看见萧彦宁牵着娆荼的手时,他的眉心不可察觉地微微一皱。
娆荼没有看他一眼。
盛宴酒欢时,她换了一身青衣,握着一把红樱剑,踏着鼓声走上大厅。
衣袂随身姿翩跹,红缨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周。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随着一声琵琶破音,她足尖轻轻一点;在虚空中滑出浅浅的一抹青影。
乐声骤停,她落在沈筑的身前,剑尖指向他的眉心,满面凄然。
那是沈筑从未看过的一种表情,在他的印象里,她一向是虚伪媚笑的。
他没有动,只是放下手中茶盅,平静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想不到娆荼姑娘也有公孙氏的风采。”
萧彦宁笑意玩味,抚掌道:“经沈黄门一番点评,只怕要在天下文士间传开,大梁有娆荼,不输公孙氏。”
娆荼缓缓收回长剑,“沈大人过誉了,小女子无风骨,不比公孙氏巾帼不让须眉。”红缨剑脱手;直射向梁柱;死死钉在上面;红缨尤自颤动不停。
娆荼
第8章毒发
盛宴之后,娆荼没有留在望月楼,马车往回走的路上,遇到一队骑兵。
为首的挑起枪矛指向车帘,喝道:“停车查检!”
山鬼掀开帘子,“什么人这么大胆?不知里面坐着的是瑜亲王殿下的贵客么?”
那侍卫朗声道:“吾等乃宫中禁军,受命于皇上,宫内走失了一个孩子,兹事体大,就算是瑜王殿下,也得接受查检!”
娆荼掀开车帘,“军爷既然要查检,便请快些。”
火光将她的脸映照得若隐若现,侍卫首领面色微变,显然是被娆荼的容貌惊讶到,他抱了抱拳:“得罪姑娘。”
娆荼走下马车,“无妨。”
那首领不敢造次,上前看了一眼,便拱手道:“姑娘请。”
等到侍卫走远,娆荼拿出沈筑的紫青玉佩,对山鬼道:“将车驶出城外,城卫见此玉会放行。”
山鬼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去城外做什么?”
“莫问。”她将一张白娟交到山鬼手中,“出城后打开看”。
“那姑娘你呢?”
“此处离玉河楼不远,我走过去就是了。”
山鬼不敢再问,跳上马车朝城门方向行去。
娆荼走在空无一人的城道上,她收紧了披风,微微抿唇,腹中似乎有无数地虫蚁在啃食。只走了几步路,疼得弯了腰,蹲在地上喘息。
不时,身后有马蹄声遥遥传来,娆荼意识迷乱,连站起来避让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轻哼了一声,瘫倒在地,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汗珠。
沈筑跳下马背,看着地上的女人,“这是怎么了?娆荼姑娘刚才不还满腔忿恨、剑指沈某么?”他冷冷地道。
娆荼使劲睁开眼,咬牙道:“沈筑,你……你好……狠……”
此言一出,沈筑心间轰然一震,只觉轻飘迷惘不知天地乾坤,这句话,当年那个女人在临死前也说过。
这许多年来,这句话是他的梦魇,无数次午夜梦回,耳边萦绕的不就是这句话么?
他蹲下身攥紧她的衣襟:“你是谁?”
娆荼冷笑,她的意识向遥远处飘散,闭眼昏迷过去。
沈筑将她从地上抱起,触手,裙后一片粘湿,竟然是血。
……
娆荼在一处干净的小室中醒过来,她挣扎着坐起,身上被换上一套男人的衣袍,散着独属于沈筑的气息。
沈筑走进来,宽袍大袖,黑发披散,一派魏晋风。流。
“醒了?”他坐在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娆荼转头避开他的手。
沈筑的手悬在半空,他微微一笑:“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碰过?”
“沈大人非要如此羞辱娆荼吗?”
沈筑将手放下,缓缓道:“你中了一种无解之毒。”
“生死有命,不劳费心。”
“好,那就说点需要我费心的事情,皇宫里走失了一个孩子,你知道那孩子的身世么?”
“不知。”
“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不知。”
“你的丫头山鬼昨夜出了城,为什么?”
“去山上为我寻一味解药。”
沈筑沉默了一会,“倒是天衣无缝。不过,我发现你的衣服上有血,却不是你的血。”
娆荼冷笑:“沈大人可真是细致入微。”
“宫里逃出的那个孩子,是藏在了你的马车里吧?”
“或许是吧,但娆荼全然不知。我只是让山鬼去城外找药,那个孩子也许会趁着马车停在山脚的时候偷偷溜走,谁知道呢?”
沈筑凝视她许久,才缓缓道:“我真是不明白,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是个风尘女子。”她忽然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