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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霞姑娘 作者:[苏联] 勃列伏依-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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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在忧郁的忙碌中过去了。眼泪汪汪的女人们在畜牧场的房屋之间东奔西跑。母牛惊恐地呻吟叫着。狗也仿佛嗅到了危险,汪汪直嚎。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一边安置一边捆扎农庄的器材,声音嘶哑地同女饲料员和挤奶员争吵着,安慰哭泣的人,简直忙得不可开交。人们不得不在黑暗中,在七月的淡青色星光下准备启程。在从地面上看不见的大道上空,敌军侦察机老是紧张地嚎叫着。地平线上的夜幕,忽而在这里,忽而在那里,不时被爆炸的红光照亮。大地在颤抖。玻璃窗柜发出眶当眶当的响声,大门和房门的铰链也吱呀作响。

  只到凌晨该动身时,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才想起来,她自己家里还没料理好。她把安排最后的准备工作交待给脸颊鲜红、爱喧闹的瓦尔瓦拉·萨依金娜,就匆匆忙忙穿过整个村子朝自家的房子奔去。这时,东方已经出现鱼肚自,在白光的映衬下,已经清楚地现出瓦屋屋顶的黑暗的轮廓。一辆空荡荡的大车停在小露台旁边,一匹马系在雕花的圆柱上,在一捆摊放在地的干草上打着盹。

  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跑进屋去,开始不加选择地收拾衣服。一切东西都是宝贵的,都是心爱的,每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扔了都感到惋惜。大车上连一半必需带走的东西都装不下。她懊恼得哭了起来,把包裹扔到草地上,刚要开始重新堆放,普拉斯科维娜奶奶就跑了过来。她一边骂人,一边哭诉说,那条良种母牛的后代——畜牧专家们寄予极大希望的两头纯种小牛犊,也不得不留下:由于行动过于匆速,竟忘了在车上给它们腾出地方来。听着老人气忿的哭诉,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思忖起来。不知为什么,她回忆起她跟弟弟一道用雪橇把科卓契卡拉到医院去的那种情景。墓地,她以自己都不理解的猛烈动作开始把自己的包裹从车上扔下来。她只留下了一只装着最必要的东西的手提箱和一个装有孩子们的家什的背囊,让孩子们和老人在车上坐好,把缰绳一甩,于是迅速朝牛犊栏驰去。

  “铺上稻草,把小牛犊牵上来!”

  “莫特留什卡⑤,天知道我们上哪儿去,你还剩下什么啦?”普拉斯科维娜奶奶大为惊异,人们都知道她十分 吝和贪小便宜。“你可有孩子呐。难道在这种该死的时候,有人会施舍点什么给你吗?”

  【 ⑤莫特留什卡是玛特列娜的爱称。——译者注】

  “给您讲了,铺上稻草,拿帆布盖好,别让小牛犊在马车两侧的栏木上把腿磨破了!”玛特列娜生气地说道。

  她就这样把自己的包袱留在屋旁的空地上。说来也很奇怪,此刻她甩掉包袱之后,竟突然感觉内心一阵轻松。 
第3章
 
  ……《红色农夫》集体农庄的家畜伴随着长长的车队,已经向东部地区走了不少日子了。

  开始的几十公里,伊格纳特·鲁勃佐夫离开指定的线路,把畜群从公路上带往一边,沿着村道和人迹罕至的林中道路前进,为的是避开迎面而来的军车的洪流,免得在渡口阻塞,使人和家畜免遭那些天来从早到晚在各条大路上空肆虐的法西斯轰炸机群的扫射。

  鲁勃佐夫坐在自己那辆安有弹簧的藤编双轮马车上,走在育群的前面。他寻找适合驻足的长草的洼地,同沿途的集体农庄交涉,凭证弄来燕麦和饲料。当畜群需要横过公路时,他就用大车拦路组成一条通道,然后把牲口赶过去。损失暂时还不算大:三头一岁的牛犊落到迎面而来的汽车轮子下,还有几条不太好的、瘸腿的母牛献给了开上前线的苏军部队。甚至挤出的牛奶都没有浪费:牛奶送给了医疗卫生营,而更多的时候则直接倒进了士兵们的军用食盒。

  畜群整个白天,有时连夜晚都兼程赶路,近日来给牲口吃料饮水停留时间减少到最低限度。人也好,家畜也好,马匹也好,由于不停歇的赶路而形销骨立,风尘扑扑,有时看起来似乎疲乏到这种地步:不是这个就是那个赶牲畜的女庄员,她象绊在什么东西上面似的,突然跌倒在地,就在路上睡着了。尽管如此——战线还是在逼迫《红色农夫》车队赶路。这支好似被人遗忘了的车队在空空如也、很少行人的路上孤独地行进。后面的隆隆炮声,愈来愈清晰。人们已经听惯了炮声,正如习惯了有时飞临头上的敌机一样。

  有一次,炮声不是在后方,而是在右面响起来。伊格纳特·鲁勃佐夫停下他那辆双轮马车,仔细倾听着近旁的炮击声,然后调转车头,用枝条狠抽驾马,迎着畜群疾驰,向赶畜群的庄员们高喊:“全速前进:你们要想活命就别打盹!”

  看来,这惊惶不安的一天似乎将平安无事地过去。畜群加快速度,继续沿着原来的方向赶路。

  可是,临近黄昏时分,从车队后面,穿过畜群扬起的尘埃,传来引擎急促的轰鸣。这种情形大家都已熟悉了。于是,车队象以前那样从大路上拐下来,给即将临近的坦克让路。驱赶畜群的人们吆喝着,咒骂着,挥动干树枝条把母牛和牛犊赶到道路两侧去。赶牲口的庄员们已有多次都是这样为某一换防的坦克部队让路,把冒着热气的牛奶送到满身油腻的驾驶员手里,顺便向他们打听前线的消息。因此,坦克的出现没有引起什么慌乱。大家都熟练地干着各自的事情。困乏的家畜好似红白两色的波浪从大路上翻卷而下。

  可是,这一次飞速驶向畜群的坦克并未减速。头一辆坦克在行进中开炮,击中了普拉斯科维娜奶奶的孙子们坐在包袱上摇晃着的那辆大车,然后把它碾成碎片,继续朝前猛冲,留下一堆碾压得稀乱的碎木渣和血肉模糊的尸体。坦克差一点轧死了赶牲畜的女人——她们在最后一瞬间跳开了,然后从后面冲进了畜群。

  惨叫的家畜,一辆辆大车,哀号着寻找母亲的孩子,四散奔逃的又惊又怒的女人,全都乱了套。只是当前一批坦克已经狂奔过去,消失在尘埃中,而第二批,第三批坦克已经沿着大路从畜群边直冲过来的时候,人们才看清坦克装甲上画着的生疏的白十字,黑桃A和宝剑。庄员们这才明白,敌人的坦克正在朝前飞奔,超越畜群,是想卡住庄员们通向东方的道路。

  这时,随着普拉斯科维娅奶奶的悲号和惊恐万状的孩子们的哭叫声,赶牲口的女庄员们也惊慌地喊叫起来。人们的不安也传到牲畜身上,母牛异常紧张地、上气不接下气地哞哞叫,开始到处乱跑,狗也悲哀地号叫着。

  其实,《红色农夫》农庄的畜群的确是十分侥幸地避开了敌人的第一阵急袭。看来,占领军正在完成一次坦克纵深包抄行动,所以没顾得上畜群。他们造成畜群的损失只是以示威吓,或者完全是由于行动太仓促。何况,畜群和车队以及所有运送家畜的人都被堵在敌人后方,战线把他们同自己隔开了,与此相比,这一些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好一会儿,伊格纳特·鲁勃佐夫呆呆地看着敌军坦克压裂青草丛生的林中道路所留下的一排排新鲜轮辙,而后扬起马鞭,示意大家集中到他的马车跟前来。女人们朝他奔去,就象暴风雨来临前卷起一阵阵强劲的恶风,羊群向牧人靠拢一样。

  鲁勃佐夫阴郁地环视着周围的人群,简短地问道:“我们怎么办?”

  女庄员默不作声,彼此挨得更紧,交替地踏着脚,远处每一阵射击都使他们战栗。在使人压抑的沉寂中,可以听得见普拉斯科维娅奶奶在大路上边诉边哭。

  “我们究竟怎么办,公民们?”伊格纳特·鲁勃佐夫以那种人们自问时才用的沉思的语调又问了一次。

  回答他的是一片哀叹声。

  优秀挤奶员瓦尔瓦拉·萨依金娜,这个一贯乐观活泼、言词锋利的少妇,抽搐了一下鼻子,用手掌擦去布满尘土的面颊上的泪水。

  “既然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既然敌人象把老鼠关进鼠笼似的关住了我们,伊格纳特·萨维利伊奇,那就应该回去!……还有什么法子呢?”她怯生生地看着周围沉默不语的女友们,轻轻地说道。

  人群哆嗦一下,微微骚动了。老太婆在大路上更伤心地哭起来。

  萨依金娜心情沉重地、大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好办法来。既然法西斯截断了我们的去路,那只能这么办了。”

  萨依金娜号泣起来,站在她旁边的挤奶员、放牧员、养犊员也跟着失声痛哭,人们就象往日送殡时那样,一边号陶大哭,一边诉说着:“我们这些苦命人,不幸的人……现在我们到哪里去才好?谁还需要我们?我们的太阳已经殒落,我们再也不见天日啦……”

  鲁勃佐夫默不出声,颧骨耸动。富农子弹留下的那块伤疤胀得通红,这向来是农庄主席极为激动的标志。

  这个上了年纪的农庄的引路人在农庄的整个生涯中,经历过许多复杂的变故,似乎没有一种困难能把他逼得走投无路:他永远知道该向群众讲些什么话。但是,他还从未碰上这样的灾祸,从未担起这样的重责。

  应该怎样行事才好?应该向所有这些惊恐万状、张惶失措的女人们出些什么主意呢?

  当年冲击冬宫时的波罗的海舰队的老兵在他身上苏醒了。他以老鹰般锐利的目光扫视痛哭流涕、哀叹呻吟的人群:“够啦!别哭啦!林子里没有泪水已经够潮湿了。”

  于是,突然间,只听见被微风吹拂的松树在窃窃私语,已经平静下来,在空地上团团转的家畜喷着鼻息吃草,远处的杜鹃沉思的鸣啭唤起人们对那漫长遥远的年代的回忆。鲁勃佐夫吸了一口没有点燃的烟斗。一个小时以前敌人坦克的出现使他没能吸着烟。从这以后他就用拳头握住烟斗,不时下意识地放到嘴里吸一吸。

  “这么说来,应当回家去?带上所有家畜回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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