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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霞姑娘 作者:[苏联] 勃列伏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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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思忖,眼看着这场风暴也会把他吹落,让他在空中飘转,然后沿着不明的方向、永无尽头的道路,不知将他带往何方。老人突然感到异常虚弱,那只童鞋竟从手中掉落下来。他不得不倚在墙上,好使自己不至于倒下去。他就这样扶着墙,抓住罩着套子的圈椅靠背,抓住门框和凉台的栏杆,终于摸到了花园里。

  这座花园;老早就得到主人的精心照料,并且主人也引以为骄傲。在这恬静幽雅的城郊,一条小河傍着篱笆流淌过去,几株苍劲的白柳绿荫蔽日,四周几乎烟尘不染。未达中天的骄阳毫不吝啬地把温暖的光华洒向大地。一簇簇苹果树叶,还有蔬莱的茎叶,都象涂上了一层油漆似的闪闪发亮。湿润而肥沃的土地,蜂蜜,小茴香,西红柿,大蒜,这一切都散发着馥郁的芳香。白头翁鸟全不理会这位老人,在苍翠的樱桃树林中忙着啄食那些没有采摘完的熟透了的果实。蜜蜂在五彩缤纷的蜂房上匆忙地飞来飞去,在小茴香那象一把小伞一样精致的叶片上晃动,在黄瓜藤的掌形叶片上盘旋,然后翻转身子,一头钻进了嫩黄的花蕊之中。腾空而起的淡白色的烟柱也好,晴空中令人心烦意乱的外国飞机的吼叫也好,街上凄惶的人群也好,这一切,它们都无暇顾及。在车站附近进行的战斗引起的大地微微颤动,丝毫也不使它们感到惧怕。

  然而,在这儿,在木板篱笆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那么和谐,那么安溢,与四周那种可怕的情景简直判若两个天地。米特罗凡·伊里奇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个时刻挂在心上的花园一角的,仿佛是他的脚自个儿把他带到这儿来了。

  这里,全城最早的一批葡萄藤已经在葡萄架上蔓延开来,在阳光照耀下显得五光十色,鲜艳夺目,葡萄架上已经露出一串串绿色的葡萄。

  为了使这种喜欢阳光的南方葡萄适应这里的气候,并且在这寒冷的地区生长、结果,这位出纳主任付出了近四分之一个世纪精心培育的代价。他从各地订购葡萄枝进行接枝杂交,努力培养出一种耐寒的新品种。他同许多试验站保持着密切的通讯联系。有一次轮到他休假,他甚至亲自跑去找伊万·弗拉基米洛维奇·米丘林。米丘林从自己的葡萄园里拿出两枝葡萄插枝送给这位谦恭的实验员。直到如今,垂暮之年的米特罗凡·伊里奇才第一次在这个地区成功地使这种杂交的葡萄获得了丰收。他培植出来的葡萄果实累累、香甜可口,去年秋天还在全苏农业展览会上展出,并且引起了专家们的极大兴趣。

  从内地各州来的农艺家们,怀着羡慕的心情参观一串串透明的、绿中泛黄的、宛若贮满阳光的葡萄。人们一边参观,一边发出满怀敬意的赞叹。同时,心里却在盘算着,假若一切有阳光照射的深谷,也就是这些地区的人通称为“红光峪”的地方,都能培育出这种出类拔萃的葡萄来,那该有多好啊!

  米特罗凡·伊里奇不由自主地在这花园中心爱的一角停了下来。以前,他每天早晨都要到这儿来看看“阿林卡”葡萄是怎样生长、开花、结果、成熟的。为了纪念外孙女,他把这种优良品种叫做“阿林卡”。你瞧,这就是那些新品种的藤蔓,他在它们身上倾注了多少汗水啊!这些藤蔓正准备爬出这狭窄的花园的篱笆,到集体农庄广阔的田野上去。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抛弃它们,任其听天由命,遭受严寒摧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难,究竟该逃往何方。

  米特罗凡·伊里奇径直坐到暖和的小畦上,绿荫使他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在他的苦心经营下,这块小小的土地变成了整个扎列奇叶这一带繁花似锦的所在。即令是现在,他在这一小块土地上也象在当年幸福的日子里一样高兴。那时,他的妻子拎着一只绿色大喷壶,穿行在一株株苹果树之间,当时他的儿女还是些娃娃呢!老人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开始发黄的葡萄叶,将十分粗糙的叶儿背面贴近面颊。一抹白生生胶乳状的、晶莹剔透的雾气在树木之间悠荡着,白头翁鸟在高高兴兴地啼邮,轻风懒洋洋地吹拂着发黄的苹果树叶,蜜蜂发出忧虑的嗡嗡声。其中一只蜜蜂钻进了他那蓬松的白发,米特罗凡·伊里奇怜爱地把它放走,非常关切地看着它飞回自己的蜂房。

  老人觉得,这座阳光普照的小花园似乎突然变成了被战争的惊涛骇浪所吞噬的浩 海域中一个宁静的孤岛。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要是不疏散行不行呢?

  这个念头来得这么突然,他甚至跳了起来,惊讶地反问自己,并且发出声来:“但是,请你说说,怎么能不走呢?”

  不过,他马上为自己这种怯懦辩护。是呀,要知道,他已经年老多病,未必受得住疏散途中的艰辛!这些天来,心脏又不那么正常。就算他能坚持走完这段路,那么,试问,他对谁又能起多大作用呢?他能为战争做点什么?在后方,即使没有他,出纳人员也大有人在。他又不会擦炮弹,而且也没有那股子劲了,说不定心脏还会出什么毛病。这样一来,就不得不脱离工作,那些本来已经忙得够呛的人们还得来服侍他。成为别人的累赘——在这样的年月里,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的事儿呢……

  “不过,所有正直诚实的人都到东部地区去了,甚至那些生病的人,那些拖儿带女的母亲们也都走了。”他反驳自己说。

  这把老骨头丢到哪里,反正都一样!当然,最好是长眠在这里,长眠在自己生长的城市,长眠在住了一辈子的这间小屋里。不,他不应该走,他也决不会走!

  米特罗凡·伊里奇作出这个决定之后,就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越过畦地,尽可能不碰上娇嫩的黄瓜藤,朝园门匆匆走去。在大街上,他几乎跑了起来,无论是近处的射击声,还是敌人轰炸机可怖的嚣叫声,或是震撼全城的强烈的爆炸声,他都全不在意。只有当心脏跳得难以忍受的时候,他才放慢脚步。老人心里想的是怎样更好地把他的出人意料的决定通知切列德尼科夫同志。

  这位出纳主任跟行长过从甚密,不仅是由于工作上的联系,还因为他们很早以前就给下了深情厚谊。早在青年时代,当他们在小河边钓鱼相遇的时候,这种友谊便建立起来了。切列德尼科夫当时是一家榨油厂的钳工。他衣着考究,经常穿一件人造丝衬衣,歪戴一顶帽沿漆光闪闪的无沿帽。而米特罗凡·伊里奇则在俄罗斯波罗的海银行的一个地方分行担任普通统计员,领取二十三卢布五十戈比的月薪。这两个青年人常常并肩坐上几个小时,眼睛注视着浮标四周的涟腻

  十月革命成功后,这位谦逊的银行统计员,得知一位有名的、当时人们称之为“激烈的布尔什维克”就是过去钓鱼的朋友的时候,感到十分惊讶。这位布尔什维克曾多次在盛大的群众集会上把当地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驳斥得体无完肤。不久,切列德尼科夫响应党的号召上了前线。后来他从前线回来,由于作战勇敢荣获一只银壳怀表;但也失去了一条胳臂,空抽筒就用别针别在衣领褴 的旧军服上衣上。

  后来,切列德尼科夫在城里担任过各种领导职务。这两个老相识很少带着钓竿到河边去钓鱼了。如今,即或他们在过去垂钓的地方重逢,也并不象往昔那样沉默寡言,而是悠闲地谈论生活,争论城里发生的事件。最后,命运终于使他俩在市银行聚首:切列德尼科夫派到这里任行长,米特罗凡·伊里奇则已经是出纳主任了。

  尽管切列德尼科夫失去了一只胳臂,而且鬓发花白,但在性格上却依旧保留着从前被人称之为“激烈的布尔什维克”的那些特征。据说,战争爆发的第一天,行长在军事委员会大吵大闹,把他那刻有“在革命军队中作战英勇、服务优良”字样的银壳怀表,伸到疲惫不堪的政委的鼻尖上,要求立即派他上前线。后来有人看见他到市委去,找遍每个市委书记,想说服他们派他到森林中去,派他到党的积极分子组成的游击队里去。他还用电话无休止地纠缠州委,直到州委第一书记生了气,坚决电令他留下来履行自己的职责,保证银行一直工作到最后一刻,并且把贵重物品有计划地疏散出去。他只得服从上级的命令。

  现在,当米特罗凡·伊里奇在硝烟弥漫的大街上匆匆忙忙地行走时,他在苦苦地思索,如何把自己的打算告诉老战友。

  “你要明白,”他心里这样劝说切列德尼科夫,“你一定要明白,虽然在作战效力这张总平衡表上我是个‘负数’,没有什么用处,可以把我列为‘贷方’……然而你是了解我的,我决不骗你,也许我会成为对游击队员、地下工作者有用的人……如果需要我献出生命——那也没有什么,我会死得其所的,决不会辜负你们大家的期望,决不会法污科列茨基这个姓氏的声誉……但愿我能死在这里,死在生我养我的家乡!”

  米特罗凡·伊里奇整个身心都在期待着与自己的领导和朋友进行一次恳切的谈话。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苏维埃广场的。风儿驱散了烟雾。看到这座充满阳光、往常是那样喧哗、那样欢乐的市中心竟然空无一人,心头真有点奇怪和痛苦。这种景象从前只有午夜过后才会有的。各种建筑物空空荡荡,门窗敞开着;风儿在柏油路上驱赶着碎纸残片,扬起灰烬,然后象旋风似的把这一切都卷成缕缕尘柱。老人的耳畔响起了从前方远处传来的自己脚步的清晰回声。

  米特罗凡·伊里奇克制住气喘和腹部的剧痛,穿过广场,跑进银行的庭院——他大吃一惊:汽车已经开走了。他扶着栏杆,吃力地走上铁台阶。难道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吗?难道我就看不到切列德尼科夫,不能跟他磋商一下自己的打算么?来晚了!他们等了好久,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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