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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别进宫-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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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四子便是明德太子,于仁宗即位次年死于恶疾,遗下一子,后来不知所踪。
皇五子、皇七子夭折。
皇六子于仁宗即位两年之后死于堕马,无嗣。
皇八子于仁宗即位次年遇刺身亡,无嗣。
向来以枝繁叶茂为荣的帝王之家,人丁凋零如此,实在可惊可叹!
这些事,众人或许从未深思,或许想过却从不敢说出口,此时细细思量,无人不惊骇难言。
段御铖长叹一声,哽声道:“若非我无才无德声名狼藉,只怕今日世上也已没了段御铖这号人吧?”
小皇帝张了张嘴,有心辩解,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段御铖咬牙道:“到了今日,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国师,剩下的事,你来说吧!”
众人听见他唤“国师”,各各惊诧不已。
小皇帝惊愕地站了起来。
国师从侧门走了进来,缓步走到段御铖身旁,躬身施礼:“王爷。”
竟是从始至终没有看小皇帝一眼。
在众臣眼中,国师无疑是一个神仙般的存在。此时他站出来,比任何一个人的出现都令人震惊。
等段御铖还了礼,国师便转向众人,平静地道:“当日世祖皇帝,并非病逝。”
“难道当真是有人弑君篡位不成?”朝臣中性子急的已经高叫起来。
国师重重地点了点头,许久才叹道:“老朽无能,有负世祖皇帝重托,眼看几位皇子相继遭了贼子毒手,却无能为力……”
叶大人质疑道:“您是国师,怎会无能为力?当日您若站出来说出真相,大家一起诛杀贼子就是了!”
国师长叹一声,摇头道:“太子性情仁善,又势单力薄,岂是仁宗对手?世祖临终前嘱托老朽照应太子,等待时机……熟料时机未到,太子已遭不测。是老朽无能,愧对世祖皇帝啊!”
他说得极沉重,语声哽咽,听者无不悲愤莫名。殿中咒骂声、哽咽声一时响成一片。
许久之后,国师擦了擦眼睛,继续道:“万幸太子妃已诞下一子,当时尚在襁褓……老朽忧心小世子安危,暗中将之带出太子府,谁知竟又被有心人窥知,十年余之后竟害了韩家九族上千人性命!”
“韩家?镇国将军韩成烈?”众人立时明白过来。
国师叹道:“正是。镇国将军通敌叛国罪名实在是子虚乌有,仁宗那般大动干戈,为的不过是除掉那位小世子而已!”
小皇帝缓缓站起身,面色如纸,失魂落魄。
韩五此前一直靠在柱子上站着,此时也站直了身子,只是脸上神情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葛从忠走上前来,沉声问道:“这么说,那位小世子,到底还是难逃毒手了?”
国师缓缓摇了摇头:“老朽送到韩家的并不是小世子,只是一个与小世子有两三分相似的婴儿而已。真正的小世子,被老朽送给了一位老友,一直不在京城。时隔十余年,早已是真假难辨。”
众人闻言无不唏嘘。
葛从忠仍是不死心,继续追问道:“小世子如今在何处?”
国师长叹一声,久久不语。
段御铖只得将话头接了过来,沉声道:“韩家出事之后,他深以为恨,便弃学回到京城,打算刺杀昏君为他父亲和韩家报仇……不料昏君早有提防,他误中圈套……”
众臣闻言无不落泪,唯有小皇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时国师却继续说道:“他若就此死了,倒也算得上是一段忠孝仁义的佳话。只可惜……唉,那样多灾多难,性情有变也实在怪不得他……”
“说了这半天,小世子到底在何处?”一个性子急的武将等得不耐烦,已是暴跳如雷了。















  

第214章。宁儿,真的是你吗?



段御铖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他被一个女人救了,后来一直混在宫里,挟持幼主、干预朝政、谋害忠良、秽乱后宫……你们指着他的鼻子骂‘乱臣贼子’的那一个,就是他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韩五,后者却依然面无表情,仿佛已站成了一尊雕塑。
国师长叹一声,走到韩五面前,一揖到地:“世子,今后你可以不必再隐姓埋名了。先前老朽多有冒犯,皆因你身上戾气太重,不是苍生之福……你的治世之才世人有目共睹,这两年性情也改了许多……将这天下交给你,想必世祖皇帝也是满意的。”
韩五终于转过脸来,神色淡淡:“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国师抚须叹道:“太子早已薨逝,这天下的重担,只能压到你的肩上,为了天下苍生,你不要推辞才是。”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韩五冷笑一声,索性靠着柱子闭上了眼睛。
众臣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谁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得呆呆地站着。
这时小皇帝忽然咬牙站了起来,怒声道:“乱臣贼子,妖言惑众!你们倒是编得一手好故事!”
这时一部分朝臣省悟过来,不禁也有些惊疑。
虽然他们一向对国师的话深信不疑,但此事毕竟重大,仅凭国师一言定论,真的可以吗?
段御铖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伸了个懒腰又坐回了台阶上:“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说本王空口无凭?既然如此,请问皇上知不知道,文臣陈鸿坤为何会卷进镇国将军一案之中?他家可没有藏着个小世子!”
小皇帝无言以对。
葛从忠沉吟许久,朗声道:“我记得,当年陈阁老的罪名是家中藏有韩将军通敌卖国的书信。当时宫中侍卫在陈府搜查了两天两夜;就连我兄长家中,也有侍卫连夜赶去搜查,逼死了我兄嫂才作罢……”
段御铖点了点头,淡淡地道:“确实如此。不过他们要找的却不是什么书信,而是世祖皇帝的一份遗诏!”
韩五终于有所动容,只是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国师横了小皇帝一眼,冷笑道:“也是昏君做贼心虚,只因世祖皇帝驾崩之前召见过陈鸿坤,他便认定了世祖皇帝留有后手在陈家……倒也算他不蠢!只是他定然没有料到,遗诏是有的,只可惜不是在陈鸿坤手中;而是在陈鸿坤的外孙女,葛从善之女葛馨宁手中!”
小皇帝先是一愣,随后冷笑起来:“拿不出遗诏,便说在一个死人手中,倒也有趣!”
“你说宁儿死了?”葛从忠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问。
他素日对小皇帝毕恭毕敬,此时忽然出言喝问,殿中人人惊愕不已。
韩五咬紧了牙关,双手紧握成拳,面上依然波澜不惊。
国师捋一捋胡须,微笑起来:“怕一个人的时候,便说她死了,倒也有趣。”  韩五心中一震,随后却是更加黯然。
怎么可能不死呢?他亲眼所见……
众臣正“嗡嗡”议论,只见偏门处出现了一道纤瘦的人影,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走了进来。
葛从忠转悲为喜,韩五却已惊得连思考都停止了。
不会有错,一定是她!可是……
怎么会呢?当日他亲眼见过她的尸身,何况又是由被太后收买了的小远亲自送去了老宅后山……
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眼前这人,又分明是她!
韩五怔怔地站着,心中竟已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
这时葛馨宁已走到国师身旁,微微敛衽,却并未开口。
小皇帝忽然冷笑道:“你一向在世祖皇帝身旁伺候,模仿笔迹、盗用玉玺都是寻常事,谁能知道遗诏是真是假?”
国师不慌不忙,微笑道:“你能想到的事,世祖皇帝自然也能想到,你急什么?”
小皇帝“哼”了一声,心里早已慌了。
国师转向朝臣,悠悠道:“我朝太祖落草之时手中握有一块白玉,以血喂养多年,代代传与皇储,诸位想必都知道的了?”
众臣齐齐点头,小皇帝却禁不住汗如雨下。
国师拈须微笑道:“素闻此玉以帝王之血养成,唯有历代帝王可以血留字其上,不知是真是假?皇上,此玉虽是皇家至宝,但今日为了证明您和先帝的清白,只好委屈您给诸位大人展示一番了。”
小皇帝脸色煞白,许久才支支吾吾地道:“先帝驾崩之时,朕已将那玉送入梓宫之中陪葬了。”
“是吗?”段御铖冷笑出声。
葛馨宁伸手摘下腰间的荷包,递到国师的手中。
国师随手接过来,从中取出一枚莹白的玉玦来,众臣无不惊叹。
许多人虽没见过此物,但这玉玦之上泛着淡淡柔光,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国师缓缓地道:“世祖皇帝看穿皇长子野心之后,便将此物交给了陈阁老保管;陈阁老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放在府中,便当做寻常玩物赠给了外孙女。几番周折才保全了此物,付出的却是阖府上下几百口人的代价!”
众臣想到韩家、陈家灭门之祸,物伤其类,人人悲愤不已。
韩五无意识地走到葛馨宁的身旁,后者却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
小皇帝正待开口质疑,国师已举着那玉玦放到窗口,让淡淡的日光照在上面。
片刻之后,玉玦上的光芒像是活过来一样,缓缓流动起来。玉玦本身的颜色也由莹白转为淡粉,逐渐加深,最后化为极鲜艳的血红色。
与此同时,玉玦映在地上的影子却在匪夷所思地变浅变大,最后变为车轮大小,上面缓缓凝聚出血红的文字来。
铁画银钩,正是世祖皇帝的字体:
“孽子御锒害父弑君,天下共诛之。”
段御锒,正是当年的皇长子、后来的仁宗皇帝的名讳。
众臣哗然,不知是谁带了头,一众朝臣齐齐向着国师(手中的玉玦)跪下,痛哭起来。
小皇帝瘫坐在龙椅上,面色惨白。
这些事情,韩五毫不关心。
他只是怔怔地走到葛馨宁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仿佛生怕把她碰碎了一样:
“宁儿,真的是你吗?”















  

第215章。别碰我,脏。



葛馨宁敏捷地躲开,藏到了国师的身后。
韩五立时僵住。
他知道自己应该跟过去,却被葛馨宁厌憎的眼神定住了脚步。
他留意到葛馨宁用帕子在左臂上狠狠擦了好几下。
那个位置,正是他刚刚用指尖碰到的地方。
她是在嫌他脏吗?
韩五的心脏骤然揪紧起来。
葛馨宁的出现,让他原本已经死掉的心再次活了过来;可他却不曾想到,死而复生的她给他的第一个眼神,却是嫌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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