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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笑春风-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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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宁猛地抓住舒孟骏的胳膊,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舒孟骏知她依然对上次惊马心有余悸,便安抚的拍拍她的手,道:“阿桐莫怕,此时临近年终,京都府与内城卫都派人巡逻,想是会很快制住的。”
  长宁轻轻点头,眼睛却紧张的盯着外面重新恢复拥挤的人群。
  
  六川河横穿京都而过,蜿蜒几十里的河面上一共架着九坐飞虹,其中望归桥便是从除了内城,架在外城河上的第一座桥,桥上终年来往不绝,人车货物,熙熙攘攘。而此刻,一个头戴帷幕,身着三绿色袄子的小娘子正从桥上拐下,左右看看无人,便蹲下身向桥洞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怕是不放心,又微微向下挪了挪,将东西塞得更靠里面一些。做好这一切,小娘子站起身,拍拍手正要离开,却兜头黑了下来,脑后随着重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冬日的六川河比夏日冷清不少,此刻天色尽黑,更是不见人烟,便是苍茫天空也看不到一丝星点亮光。河边停着一辆马车,马儿仿佛静止一般,一动不动,直到一个看身形十分彪悍的人扛着一个袋子窜上了马车,马儿才微微动了动四肢,摇晃了马车角檐垂挂着彩帛扎花。
  陆砚慢慢睁开眼,看了眼丢进车里的麻袋,微微扬了下下巴,下午那个魁梧汉子三两下便解开了麻袋的扎口,里面的人呜呜的挣扎着,露出了她有些狼狈的面孔。
  马车内挂着一盏小小的防风灯,不算十分光亮,却足以将人看清。
  凌飞燕头发散乱,手脚被捆扎在一起,嘴里还塞着一团东西,等适应了光亮之后,才惊恐的打量这四周,等看清马车内盘坐着的人时,眼睛猛地瞪大,嘴里呜呜的更急了,仿佛是看到救星一般的激动。
  魁梧汉子见陆砚只瞥了一眼这女子便看向自己,知他并不打算为这女子做什么,开口道:“下午抓到的那个女婢就是这个小娘子的,当时她正在白玉楼等女婢归来,我们时亲耳听到她对那个女婢说这件事做的好时,才进去将人弄来的,这些是在她身边找到的碎金子,与那桥洞下面的刚好可以拼成一块金饼。”说着将手里勉强拼起的金饼放在纸上递到陆砚眼前。
  陆砚伸手接过,借着光看了一番,最后拿起其中一块,唇角带出几分讥诮,看向凌飞燕的眼神冰冷无情,“不知明日圣上见到这刻着‘凌’字的金饼在一个人贩子的窝中,会如何?”
  凌飞燕呆若木鸡般的看着陆砚,他一直都未曾对她笑过,可是此时他唇角的笑却是让她恐惧极了。她连连摇头,想说自己做错了,自己再也不敢了,然而,陆砚没给她机会,留下那块刻着子的碎金,其余的丢给魁梧汉子,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道:“坠上石头,沉下去!”
  小剧场:
    陆砚:其实我是个好人
    长宁:什么?
  陆砚:我是个好人!嗯!没毛病!


第四十二章 
  凌飞燕瞪大眼睛, 随后惊恐的拼命摇头, 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陆砚看也没看她,只是掀开帘子看在车外。
  凌飞燕的眼睛死死的定在陆砚身上, 被人拖下了马车。陆砚跟着从车上下来, 站在河边, 风高高扬起他的披风, 黑夜中他的脸依然俊美的让人惊艳,只是此时看在凌飞燕眼中, 却犹如这世上最恐怖的罗刹一般。
  她眼泪已经快要流干了, 麻袋里的石头越来越重, 她死命的伸出被捆在一起的手伸向陆砚,却怎么也够不着,她急切的呜咽着,想要告诉他自己再也不敢对舒六娘子做任何事情了, 可是却发不出一个音,恐惧已经吞噬了她的声音。
  陆砚看着眼前如墨般的河水, 眼里毫无一丝波动,仿佛比着河水还要平静……
  凌飞燕能感觉到袋子被撑起,她死命的伸出双手想要阻止这些人将袋子封口,却被人硬生生的折断了手腕, 袋子被扎起来的最后一秒,她看到那个俊美的像天神,恐怖的像罗刹一般的男人始终都未回头看一眼自己……水慢慢的漫上来,她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湿了水的麻袋渐渐向水下快速沉去,直到她感觉水已经将她包围,连呼吸再也不能。
  陆砚从河面上收回目光,转头看着立在自己身后的人,问:“多久了?”
  “刚过半柱香。”
  “拉上来吧。”陆砚拢了下披风,走到湿淋淋的麻袋旁:“弄醒来。”
  凌飞燕猛地吐出几口水,神情呆滞的看着周围,等看清陆砚时,突然伸手叫到:“三公子,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会对舒六娘子做什么了,再也不了……”
  陆砚听她喝呼完,才冷声道:“凌大娘子,你最好记住今天的一切。小六娘及笄在即,方可让你保住这一条命,但,绝无下次!”
  凌飞燕只觉得这以往听起来温润的声音此刻像是地狱中传来的,阴冷刻骨,让她终生难忘……
  
  腊月二十,长宁及笄,舒家并未请宴请宾客,除了由秦氏担任正宾以外,赞者是舒孟驰的新妇褚氏,而有司则是曲氏身边的阿蔷。人虽不多,却也一派庄重。
  秦氏笑看跪坐于自己正面的长宁,将手中的红翡冠钗为她带上,红花乌鬓映雪肤,更是明媚娇俏,秦氏脸上的笑意满满,看着长宁的目光也温和慈爱。
  曲氏看着眼前身着胭脂色宽袖礼衣的女儿,虽服饰端庄,只是依然遮不住她身上的稚气,想到不久后的婚礼,眼眶一酸,别过眼不忍再看。
  虽已近年终,但长宁及笄过后,曲氏几乎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操办女儿的婚礼上,比一月前舒孟驰娶妻还要精心许多。
  爆竹声声辞旧岁,又是一年春来到。长宁披着银狐短裘站在檐廊下看着外面飘飘扬扬落下的雪花,伸手接了一片,略微的凉意在掌心散开,很快就凝结成一颗晶莹的水滴。
  阿珍见长宁驻足,立了片刻道:“六娘子,还是快些到老大人那里吧,想必三郎君早已过去了呢。”
  长宁轻轻应了一声,慢慢收回手,慢慢向祖父院中走去,两边还是一样的景色,却莫名的觉得有些惆怅。
  果真,还未进到祖父院中,就听到舒孟驰高声笑道:“你们都闪闪,我可要燃了!”话音刚罢,便听到“噼啪”两声脆响,长宁先是一愣,随后小跑进院子,缠着舒孟骏要拿他手中的火信:“三哥,我也要燃……”
  舒孟骏高举着火信,看着矮他一头的长宁不管怎么蹦跶都够不到才大笑道:“不长个儿的阿桐,你若是抢到就给你燃。”
  话还说完,就感觉到后背被猛地拍打了一下,举得高高的火信也被人拿了下来,扭头就看到舒孟驰板着一张脸教训道:“不许如此说阿桐,她还小呢,咱们南平多的是女子十六七才开始长个子呢……”
  说着将手里的火信递给一边蹦的气喘吁吁的长宁,温声道:“阿桐可是敢燃爆竹?”
  舒孟骏见二哥截然不同的态度,撇了撇嘴,从腰中掏出几枚爆竹递给长宁,哼道:“她定是不敢的!”
  长宁翻了他一个白眼,抓过他手里的爆竹,虽然有些抖索但还是大着胆子将火线凑近了火信,舒孟驰一脸紧张的看着,双手做出随时拽她向后的动作。
  长宁看到火线开始冒烟,连忙将爆竹向外一抛,随即就听到清脆的爆响,不由笑开,得意的对舒孟骏一扬下巴,不服气的又燃了一个丢掉。
  “小阿桐胆子不小呀。”
  长宁兄妹三人赶紧回头,就看到笑呵呵站在堂前的舒晏清,几人连忙上前行礼,舒晏清笑道:“莫要玩了,进来吧。”
  堂内放着好几个炭盆,一进去就觉得暖烘烘的,阿珍接过长宁褪下的短裘,轻轻抖掉上面落下的雪珠儿,将其翻折之后交给一边掌管衣饰的小丫鬟,才立在长宁后面。
  家宴很丰盛,有好些都是长宁爱吃的,吃着吃着,想到这是自己与祖父、父母兄长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年,眼眶便慢慢酸了起来,眼中霎时就雾茫茫的。
  身边的舒孟骏还不停的给她碗中放着东西,让她快吃,可是长宁却低低的埋着头,想把眼里的湿意忍回去,只是水雾越来越浓,最后啪嗒落在了碗中。
  舒孟骏正给她夹菜的手一顿,先是愕然,随后脸色也怏怏起来,曲氏见状,也觉喉头酸涩,抬手掩唇半响,才强笑道:“你们兄妹莫要玩耍了,快些用餐吧。”
  长宁心酸不已,抬头看向曲氏,喃喃道:“娘亲,孩儿不想嫁人……”说罢,豆大的眼珠便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舒晏清微叹一声,示意长宁到他身边,抬手擦去她腮边泪珠,笑道:“这可是孩子话了。”说着接过身边仆从递过来的一串红丝缠绕的小金马挂到她的鬓钗上,抚了抚她的发顶道:“便是嫁了,你也一直都是祖父的小阿桐,是你父母的幺女,你兄长的幼妹,便是他陆家何等公爵,若要欺负你,祖父定不饶他们!”
  
  滕氏看着院中放的一幅幅金光闪闪、珠光宝气的头面,还有三抬看着都沉甸甸的金饼,不由扯了扯嘴唇道:“母亲这可是下了血本呢……”
  秦氏正在清点,见她一大早过来,左看右看,晃晃悠悠,本不想理会,此刻听着她酸溜溜的机锋,不由看她一眼,道:“我这是给砚儿聘媳妇的聘礼,不比你说的那个行商的本金,毕竟我这聘礼只为给砚儿求一个知心人,不似你说的本金还要利来利往呢,只不过若是按你的说法,只怕我们世子亏大发了呢!”说罢冷笑一声,轻蔑的瞥了她一眼,转头继续清点不再理会。
  滕氏被秦氏说的一阵脸红,她家境一般,便是当年老夫人贴补了些,陪嫁的奁具也不过定国公府聘礼的二分之一,此刻被秦氏这样□□裸的羞辱,顿觉面上无光,越觉得这些金玉器扎眼,又立了片刻,才告退。
  秦氏本就不爱见她,连眼皮都没抬,挥挥手让她走了。滕氏出了院子,便觉得心中堵着一团火,自从这桩赐婚下来,世子对她更是不耐烦,她听闻这段时间,世子一直在寻家世不错的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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