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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把自己都感动了。
小萤另起了一个柴火灶乱炖排骨和贴玉米饼，那又是另外一种暖烘烘的味道，谷物离奇的清香，酱油密实地包裹排骨肉，土豆绵软，蒸出秋天土地的味道，青红椒负责活力，是一堆口感扎实沉重的乱炖里最青春年少的小朋友，清新咯嘣脆。
贴玉米饼子，是太阳烤熟了云的味道，甜甜的。
朱导发现，自己竟然闻得如此清楚，无一不能分辨……他，是不是有病？
在朱导惶恐不安的时候，小萤已经做好销魂胖头鱼汤、铁锅炖排骨和贴玉米饼子。鬼姐姐们一拥而上，端碗吃饭，吸溜吸溜，朱导就眼睁睁看着几只空碗自己飘了起来，勺子动了动，似乎是有人在进食，但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
朱导倒吸一口凉皮。
腿，腿更软了……
完全站起不起来，这太让人害怕了！
“姐姐，给朱导倒杯饮料吧。”小萤对着空气说，“你们也正式认识一下。”
朱导都快找不着自己的魂了：“什，什么么……认识一下？”
唐之之：“认识一下你剧组的鬼姐姐们。”
朱导：“啥，啥……？你说什么。”
朱导忍不住捂前额，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晕地紧，有点喘不上气来。
程序员姐姐正沉迷胖头鱼汤，抿着嘴剃鱼肉，哪有时间空出给朱导倒饮料，于是怼怼旁边的飞姐，飞姐生前最喜欢铁锅炖排骨和玉米饼，已经好多年没吃到了，这会儿她啃着排骨都快感动哭了，肉，是真的肉啊，她嚼到肉了太太太婆！
“要是有碗白米饭或者粉条就好了，玉米饼子也好香……诶，地府不值得，都没有贴玉米饼子。”
飞姐曾经一度觊觎地府的铁锅，24小时加热，还能意念调温的那种。
要是用来做乱炖、酸菜锅或者贴玉米饼子，岂不是美滋滋？可惜只能想想，她要是赶这么干，阎王爷第一个铁锅炖她。
飞姐想，您要是不乐意，另外重新打个灶台也行啊。
地府不缺热源又不缺铁锅的。
飞姐忙着缅怀过去，也不想搭理朱导，就怼资历最长的鬼姐姐——大姐以前没怎么吃过这些东西，这些年倒是吸过不少味，但都不如这真实的细腻的口感来得感动她。
鱼汤吞咽下的一刹那，浑身都暖了起来，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胃仍然存在，向她诉说欢喜，或许这鱼汤直接落入了她的灵魂里，荡漾起来，那里面有甜甜的枸杞，花一样的黑木耳，香菇和笋片，还有嫩鱼，像春天一头扎进河水里，这就是从那舀出来的一碗水。
大姐喝着喝着，身上突然散发出淡淡金光。
她进化成了鬼仙。
飞姐和程序媛啃着玉米饼子，惊愕地看着大姐立地成仙，瞬间气质都跟普通鬼不一样了。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姐成鬼仙，她们姐妹势必也跟着大姐低位蹭蹭蹭地长啊！”小女多谢妹妹的一汤之恩。”大姐福身道。
说完不忘给自己再添了一碗炖排骨和玉米饼子。
小萤：“不客气不客气，应该是姐姐你缘到了……”
惊了。
她从来想过自己做的饭菜，还能让鬼进化？
程序媛：“这是大好事啊！姐姐你快多吃点！”
飞姐：“要是有啤酒就好了，咱们姐妹仨就能好好庆祝下，我也要多吃点这唐僧鱼！”
一头雾水的朱导：“哪个……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怎么老对着空气讲话，怪让人害怕的。
唐之之深沉道：“刚刚有位鬼姐姐进化成鬼仙了，朱导你运气不错，能亲眼见证这奇迹的一刻。”
朱导：不，我一点都不想见证……
唐之之终于进入正题：“朱导不是找豹哥介绍高人帮你驱邪吗？剧组里位鬼姐姐已经被我们劝出来，带到这儿来，请她们吃顿饭。本来没您什么事，但是位鬼姐姐说对你很有情绪，说你总嫌弃她们，让她们不是很开心，所以想要跟你谈谈。”
朱导坐立不安：“谈……谈什么？”
唐之之：“跟你打个招呼，以后可以友好相处，相逢即是有缘，对吧。”
朱导：“……”
你要是撞鬼你对鬼说声相逢即是有缘试试？
鬼姐姐终于稍微吃饱点，有空搭理朱导了，飞姐开口道：“亏我们还是老乡呢，老乡见老乡，不是应该两眼泪汪汪吗？他整天怕我们害他吓唬他，不真做点什么都对不起他这么念叨我们。”
唐之之把鬼姐姐的话完整转述给朱导。
朱导听了，只想两眼泪汪汪。
他乡遇故鬼呐……
“老乡……抱歉，之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整天念叨你们，是我错了。”他自己整天嘴贱，本来没什么，自己把鬼给念叨过来了。得亏对方还是他老乡。
他说完，一只纸杯飞了起来，然后可乐饮料瓶也漂浮起来，往纸杯里倒。
朱导……
朱导已经一口气倒吸到脚底板了。
真的有鬼啊妈妈qaq
晋升鬼仙的大姐发话：“倒不是要让他不用念叨我们，我们鬼也要有社交，也要交朋友啊，我们也和活人生活在同一片天地，同呼吸，共命运，就是希望朱先生以后念叨我们的时候，开心点，热情点。我们家小飞跟他还是同乡呢，古人都说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可不是应该高兴的事吗？”
唐之之一字不漏地复述给朱导听。
朱导想哭不敢哭，想笑又有点勉强……
谁他乡遇故知，是遇个鬼啊？
好吧，也算。
唐之之让朱导接饮料：“朱导，干了这杯可乐，之前的事鬼姐姐们也不计较了。您也开心点，现在大家不是老说想遇见有的灵魂吗？我看遇见有的灵魂不如遇见有的鬼魂，你说呢？”
朱导满脸冷汗：“……”
唐之之黑眸泛光，幽幽道：“仔细斟酌你接下来要说的话。”
朱导：“是……“
他从空气接过可乐，伴着火焰的哔剥声，仰头一饮而尽，壮够胆，才开口认真道：“好，好看的人类千篇一律，有的鬼魂万里挑一……很高兴认识你们。”
朱导：向鬼魂势力低头。
第34章 牺牲自己
今天的朱导觉得。
有的灵魂算什么，你碰到有的鬼魂试试？
有的鬼魂才是万里挑一！
哦，被他撞上了。
朱导心情复杂，一言难尽，可乐好像都没那么好喝了，他现在是如此弱小，可怜，又无助。
唐之之：“好了，喝完这杯可乐，以后你们就是朋友了。”
朱导：强行好朋友qaq
但谁让他们平常还在一个剧组里，不和平相处不行啊，他现在也算是拜了山头，以后出啥事都有鬼姐姐们罩着。
朱导：“以后，就麻烦各位姐姐多照顾了……”
鬼姐姐们：“好说好说。”
“朱导，你会切菜吗？”小萤问。
呆滞的朱导忙不迭点头：“会会会！”现在只要能干点让他摆脱尴尬的事，啥都行。
“那你帮我切下这个青椒大葱还有姜。”
“好的好的没问题！”
朱导积极地帮小萤干起活来，切个青红椒都特别认真，边干活边好奇问：“这是要做什么菜啊？”
小萤：“跟刚才一样的，胖头鱼汤，还有铁锅炖排骨和贴玉米饼。”
刚才小萤做得自己都饿了呢。
朱导忍不住感慨了句：“哎呀，我也很久没吃贴玉米饼子了……”
飞姐搭上老乡的话：“是吧，故乡啊，就是一锅贴玉米饼子，死了之后，我就只记得这个了。”
在脑海里听到传音的朱导瑟瑟发抖了一下，忍不住回话：“你也不容易，那你们平时都吃什么？”
飞姐：“吸点你们的盒饭，偶尔吃点香灰。”
“影视城就这点好，每几天就有香灰上贡，那对我们来说就是补品。”
朱导：“……”突然知晓内幕的他心情复杂。
“怪不得最近点的几家盒饭味道老有点淡。”
“哎呀，不好意思啊，吸地有点多……”
“没，没事。”
开了话头，朱导倒是顺利跟位鬼姐姐聊上了，没想到还真挺有的聊的——比如掰扯下之前剧组的各种事情，鬼姐姐告诉他点下人的小八卦，朱导顺便抱怨了下自己当导演的辛苦心累，睡睡不好，吃也吃不好，鬼姐姐你们可怜可怜我这个无又好看地千篇一律的人类啊。
鬼姐姐们表示以后不会了，你给咱们单独准备点盒饭香灰就行。
程序媛表示可以帮他剧组写点程序，方便管理资料，就是他得每天多给她准备两只炖蹄膀，她最喜欢吃那上面厚厚一层胶原蛋白，晶莹透明，像软绵绵的水晶。
朱导连忙表示没问题，这个好啊，做出来他还可以带到下个剧组用。一个剧组那么多人，那么多工作记录，资料整理，真的非常非常需要统筹程序工具。
鬼仙大姐也提了自己的要求，她要枸杞百合玉竹泡水，养生。
偷听的小萤：……鬼养啥生？
詹南：“大姐你要是养出个面若桃花的脸色，那可要吓死鬼了。”
宅男马：“吓死鬼了！”
鬼仙大姐不好意思地微笑：“我就是好这口汤汤水水，虽然现在做鬼也不必喝，但以前都习惯了，得喝点才觉得舒服。”
鬼仙大姐：喝最补的茶，当最健康的鬼！
一堆人和鬼聊着聊着，小萤的菜也做好了。
刚才朱导光闻着香味没看到实物就觉得够刺激了，现在一看到咕噜咕噜冒香味的铁锅，贴玉米饼子浸了肉汁，哎呀，那香地啊，朱导觉得自己大口一张一个人就能吃掉这一大锅。
“真香！”
朱导不顾烫，直接夹了片玉米饼子就拈里，嘴里呼呼几下，就咬下一大口，干燥暖烘烘的玉米香，再配点土豆，扯点排骨肉一块嚼，嘴巴里又烫又咸香，呼出来的气都是家常菜幸福地让人晕眩的味道。再来碗热热的胖头鱼汤配玉米饼子，一口汤，一口饼子，喉咙里头都冒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