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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琛侧开视线，“我不知道你在五衰期，所以下手有点重……”
虽然当时的确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却也没想把他伤成这个样子。
说到底，成渊会这么虚弱，她也有一份责任。
成渊眸光闪烁，“季星跟你说的？”
俞琛没有回答，像是忍无可忍一般，开门见山的问他，“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交换的心头血？”
成渊看着她，“你还记得，在你很小的时候，你救过一只小白猫吗？”
俞琛原本不记得了，但是前段时间做的梦却像是把她的前半生重新演了一遍，不记得的也记起来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俞琛缓缓点了点头，像是意识到什么，她语气一变：“你不会想说，那只白猫就是你吧？”
成渊低了低头，“那你还记得，你被咬了一口吗？”
俞琛记得这只白猫，印象最深的就是被它狠咬了一口这件事！
当时俞琛的手指被咬出血，不知是十指连心，还是别的原因，总之她感觉那种痛直达心脏。仿佛血不是从手指上流出来，而是从心头剜出来的血……痛得如噩梦一般。
最奇怪的是，这样深的伤，俞琛的手指却没留下任何伤痕，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唯独对痛的记忆保留了下来，现在回想起来，心口还感觉很怪异。
等等，痛得直达心脏，像是从心头剜出来的血。
俞琛脸色一变，气得嘴唇都抖了起来：“你——你是不是在那时候施法弄了我的心头血？你是不是有病，我那时候才几岁？”
成渊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有惭愧，也有坚定，他再一次向俞琛道歉。
“我当时第一次出现天人五衰的征兆，到了这个小世界没多久，就变回了原形，法力失了大半。我机缘巧合遇到了你，而你是纯阴体质，我是纯阳之身，所以需要你的心头血帮我回到大千世界。”
俞琛明白了，成渊是因为陷入了五衰期，正巧碰上她这么个体质合适的倒霉蛋，才剜了她的血解除危机，回去了上界。
虽然这么做，肯定是乘人之危，但是俞琛反问自己在那样危急的情形，只怕也好不了多少。修仙之人，一向将道途视为最重要的事。
但是有一点却说不通。
俞琛寒声问道：“如果只是取了我的心头血，也不存在交换，尊上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到呢？”
成渊犹豫了一会儿，苦笑道：“梨娘，你还记得珊瑚吗？”
“这关珊瑚什么事……”俞琛僵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小名是梨娘？”
成渊的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说出了真相：“你当时那么小，我就取了你的心头血，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我想报答你，但是五衰期我的真身不能离开大千世界，所以就将神念投射在了你身边丫鬟的身上。”
俞琛倒吸了一口气，声音发颤：“那个丫鬟就是珊瑚？”
那个像忽然变过一个人的珊瑚，那个她当做是朋友，姐妹，同吃同睡的珊瑚，那个宠着她惯着她，对她好得不计性命的珊瑚，居然是……眼前这个人？这个莫名其妙的妖尊？
俞琛猛地下了床，脑子像是要炸开了，她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她需要静静。
“我当时本来只想知道你有什么愿望，想要什么。但是你身为阁老千金，什么也不缺，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
“你闭嘴！”
成渊的话还没说完，俞琛已经怒不可遏的摔门走了。
他垂下目光，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但更多的却是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八：我是来报恩的。
俞琛：你就是来占便宜的，占了一次不够，还占两次。
小八：……
☆、快气死了
《神兽》43
俞琛从没想过； 她会受到这样的愚弄。
虽然她知道，如果当时成渊表明身份； 一定会被当成中邪的疯子。但是他怎么可以附在一个丫鬟身上； 贴身潜伏了她那么久？
堂堂大乘尊者是太闲还是有病？
原本那些属于珊瑚的记忆； 有趣的； 温馨的； 感慨的； 追忆的，俞琛全都不敢再去回想。每想一起一点，她就觉得自己愚不可及； 原本以为的朋友与姐妹； 全是一场笑话。
俞琛心绪起伏的离开了酒店房门，这又想起前几日她带着小八出游时，还说起过珊瑚。
她当时怎么说来着？
“我有个丫鬟； 叫珊瑚； 她又聪明又有本事，待我极好，我想做什么； 她都能帮上忙。她见识也很广； 什么都懂，还教了我一种浅显的道法。她让我过了一段挺逍遥的日子……”
俞琛简直不敢想成渊当时的心情； 是暗笑还是震惊于她的蠢？
“老骗子！”
俞琛一脚踹在门口的垃圾桶上，五星级酒店那质量很不错的家伙就凹进去了一大块。
迎面来的岳峰正好看到这幕，旁边一个酒店工作人员显然也看到了； 冲那倒霉的垃圾桶发了一眼呆。
岳峰习惯于他师父的脾气不好，驾轻就熟的说：“没事，垃圾桶算我账上。”
工作人员连忙笑了笑，“好的，岳总。”
待人走了，岳峰走了过去，低声询问道：“师父，谁惹您不高兴了？”末了他又朝俞琛身边看了看，好像丢了个从不离身的小尾巴。
岳峰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激动道：“怎么没看见小八？总不会是小师妹闯什么祸了吧？”
俞琛斜睨了他一眼，“别跟我提他。”
岳峰嘿嘿一笑，引着师父到他房间里去，“您别气，她才几岁大，还是小姑娘。就冲您平时宠她那样，同吃同睡还老抱在怀里，就是打板子您都下不去重手……”
俞琛一听这话，脸都烧得慌。
她这么聪明，怎么就这么瞎这么傻，还真当是小八是什么正经儿妖兽，老实孩子呢？
再听什么宠啊宠的，俞琛就臊，简直想抽老四两巴掌，瞪眼道：“你想当哑巴我给你贴道符。”
岳峰缩了缩头，不敢再胡说了。
俞琛气得口干舌燥，“泡杯茶来。”
岳峰连忙去弄水，结果太紧张了连杯子都差点砸了，幸亏他施了一法术，杯子又跳回了桌子。
俞琛见他那粗手粗脚的样子，连连皱眉，“几百年了，连个茶都跑不好，还不如你小师妹。”
说完，俞琛又后悔了，哪儿来的小师妹，哪儿来的小师妹！
她是中邪了不成！
小时候中了珊瑚的邪，如今中了小八的邪，那成渊真不愧是个妖精。
岳峰听师父自己提起了小师妹，又呵呵笑了。
他努力泡好了茶端过去，“师父，这术业有专攻，以前小七在时，小七最能讨您欢心，现在有小八了，我学了这招也没处发挥啊。要不，我去教育教育小师妹，要她来跟师父赔礼道歉？”
俞琛一口茶喷了出来，将杯子重重搁茶几上。
“这什么茶，什么茶？”
岳峰吞了吞口水，“那个，酒店自带的茶包……”
“岳老四，你师父喝什么你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俞琛几乎有些咆哮了，她头快痛死了，“去去去，去把老三找来！”
岳峰觉得自己撞枪口上了，赶紧就跑出去搬救兵了，不一会儿就将三师兄领了来。
吴长映一来，就见到俞琛整个人仰在沙发上，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只胳膊搭在脸上，仿佛是没眼看的样子。
虽然师父脾气不是太好，但是出关以来，吴长映感觉脾气还是挺稳定的，毕竟有个八师妹缓缓……咦，八师妹呢？
吴长映茶泡到一半，终于发现了少了个人，他看向岳峰，岳峰闭着嘴摇头。
吴长映看他那眼神就知道，问题出在小八身上。
他不动声色的将茶送过去，“师父，别生气了，喝口茶吧。”
俞琛睁开眼，见茶是老三泡的，就哼哼两声端来一喝，水停在嘴里不过几秒，她又给吐了。
俞琛柳眉倒竖，“这什么茶，什么茶？”
吴长映一愣，“六安瓜片啊，师父。”
俞琛满面愠色，“苦死了，从没喝过这么难喝的六安。”
吴长映心想，您都喝了几个月了，这会儿说茶苦……茶也是蛮无辜的。
不过这话，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来，反而连连点头：“回头我再挑些好的茶来。”
俞琛一拳打在棉花上，十分不是滋味，转念一想，这才是徒弟该有的样子。
师父说月亮是方的，那就是方的。
那小八，那成渊，哪里比得上，她当初不该贪图小奶兽可爱，早年也不该贪图珊瑚的好，也就不会有今日被玩得团团转的一天了。
恼羞成怒归恼羞成怒，俞琛觉得自己没趁着成渊五衰，给他一刀，已经是个恩怨分明有良心的人了。不然就冲他老不羞做的那些事，小八年幼前期失忆且不论，珊瑚那会儿，她们可是实打实一张床睡了一年半载。
不光躺在一起睡，还搂在一起睡，贴着耳朵说悄悄话，该碰的不该碰的全碰了。更不必提她还要珊瑚陪她洗过澡。
那老妖怪总算还有最后一丝底线，并没有答应。
不然，俞琛真是过不了自己这道坎。
太蠢了。太瞎了。
俞琛头痛欲裂，不停的捏着眉心。
岳峰觉得这情况不对，师父虽然脾气大，但来的快去得也快，风风火火发一通火后，也就气消了。因为师父最讲究养生，而气顺是养生的根本，说白了就是有火就发。
吴长映也是头一回见师父忍得这样辛苦，“师父要是头疼，我让老六来给您按按？”
俞琛点点头，然后补上一句：“把其他几个都叫来，正好说说修炼室的事。”
吴长映应了一声“是”，然后就跟岳峰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刚关上门，吴长映就跟岳峰说，“你去找小师妹问问，看她都做什么了，惹得师父这么生气。然后带她来给师父磕头认错。我去找其他几个。”
岳峰一拍胸脯，“包我身上，我之前和小师妹处得可好了，她也不是那么不懂分寸的孩子。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我劝劝就好了，肯定